第78章 巫刀問世
第78章 巫刀問世
蘇清嘉微笑時,余月墜入了她的眼眸。
不同於邵曉曉的清澄明亮,蘇清嘉的靈魂占據身軀後,這雙眼睛的氣質就渾然變了,它凶光明亮,像是失火的宅邸,每一根房梁都在拼命燃燒,它又恆常寂靜,像年久失修的機械鐘錶,永遠停在了某個特定的時刻。
邵曉曉身居其中,感受更為真切。
這真是做夢一樣的感覺,過去隨心所欲操縱的身軀已不聽她的指揮,她的視角被動地隨蘇清嘉的轉動而變化,仿佛她才是那個寄存其間的幽靈。
蘇清嘉與余月互相迫視時,邵曉曉感到緊張,戰鬥已經在她不知情的角落打響,鋒芒相對。
「你憑這一句話就想嚇唬住我?」余月收回了視線。
蘇清嘉微笑不語。
余月瞥了眼她隨微笑而勾挑起的唇線,心想,這女人性子是有多惡劣呀,居然能在邵曉曉這樣清純俏麗的臉蛋上,露出這麼欠揍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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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在牆壁上的廣播突然震動,急促的上課鈴聲將寂靜打破。
身穿校服的學生排隊進入教室,麻雀般又跳又鬧嘰嘰喳喳,他們路過余月身邊時,皆停住腳步,好奇地打量她,問:
「老師,這個哥哥是誰呀?」
「哦,她是留級生,要和你們一起參加考試。」蘇清嘉笑著解釋。
也不知蘇清嘉給他們施了什麼魔法,他們對邵曉曉的身份竟沒有半分驚詫,仿佛她就是在學校里任課多年的老師一樣。
學生們眼神怪異,交頭接耳地議論什麼,或鄙夷或惋惜,也有心善的,握著拳頭給余月加油鼓勁,說什麼笨鳥先飛。學生們陸續回到座位上,雙手交迭著放在桌上,抬頭挺胸。
蘇清嘉不知從哪兒變出來的試卷,分給第一排,讓他們往下傳。
教室恰好空出了一個座位。
余月雙臂環胸,又好氣又好笑,她為這次見面準備了很久,還逮捕了兩個蘇清嘉最親近的人作為人質,這本該是一場劍拔弩張的交易,抑或是刺刀見紅的決戰,誰知道……
她已是沒心沒肺之人,誰料蘇清嘉比她還不著邊際。
「我看你要耍什麼花招。」
余月嘟囔了一聲後,竟真的坐到了那個空位上,雙腿交迭著翹起,看著就是吊兒郎當的壞學生,極為敗壞教室的風氣。
發完試卷,蘇清嘉就離開了教室,讓學生們自己監督課堂紀律。
這場考試考的是語文,卷子在其他人手裡都很正常,到了余月手中卻變味了,儘是些很奇怪的問題,譬如「請寫出黃泉死愈咒的心法口訣」、「古代的四尊神匠分別是哪四位,有何絕技」、「鹿齋緣為什麼是天下第一人」……
余月傻眼了,心想這女人想空手套白狼也就罷了,居然還要她順帶吹捧一番。
她用胳膊肘碰了碰同桌的小學生,將試卷挪過去,笑眯眯地問:「這種題目你會做嗎?」
啪!
有人用筆敲了敲她的後腦勺,余月回過頭,對上了一張兇巴巴的稚臉:「不准交頭接耳!」
蘇清嘉離開教室,邵曉曉還以為她要去辦什麼大事,誰知道竟是去換衣服的。
她的衣服和緊身牛仔褲都被暴雨淋透,黏在肌膚上又濕又冷,很不舒服,蘇清嘉去到了她單獨的辦公室,鎖上門,拉開了衣櫃的架子,手指在衣裳間撥弄挑選,順口諮詢邵曉曉2009年都流行什麼款式。
邵曉曉整天白花T恤配牛仔褲,外罩洗得發白的校服,對穿搭可謂極其不上心了,自也給不出什麼建設性的意見。
不過,通過觀察蘇清嘉的衣櫃,邵曉曉倒是發現,這位學姐衣櫃中的服裝種類很少,款式也不新穎,哪怕洗得很乾淨,依舊能給人一種年代感,看得出,衣櫃的主人是很樸素的。
這都不是邵曉曉現在最關心的問題。
「學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你還活著嗎?」邵曉曉小心翼翼地問。
「這個啊……說來話長了。」
蘇清嘉可不是余月一問三不知的性格,她手指勾起衣架,緩緩走到鏡子前,擰轉腰肢前後打量,說:「我和余月都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們來自一個名為西景國的地方,那是一個仙門林立、妖魔橫行的世界……」
蘇清嘉一邊挑選衣裳,一邊給邵曉曉介紹起了西景國的背景,言簡意賅。
邵曉曉聽得目瞪口呆,一度以為學姐是在給她講述某款修仙網遊的背景設定,即使到了今天,邵曉曉都覺得,南塘只是被某種靈異事件給干擾了,根本不會想到,這些靈異只是冰山一角,它背後的根源竟是一座奇詭驚怖的古國。
而蘇清嘉學姐,更是那裡最出類拔萃的高手。
仿佛影視劇照進現實,邵曉曉的心砰砰直跳,她尚不能理解全部,卻已清晰地意識到,她的人生正朝著未知的方向偏轉。
「……三首神罡是我的佩刃,也是最初的巫刀,余月作為曾經的四尊匠之一,將重獲力量的希望寄托在了這柄巫刀上,所以她來到了南塘。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蘇清嘉將西景國的背景,以及蘇真與夏如的遭遇大致講述了一遍,並以此作為總結。
邵曉曉聽完這些,腦子裡浮現出一大堆問題,一時都不知從哪裡問起。
「原來蘇真同學經歷了這麼多。」邵曉曉喃喃自語。
如果不是今日被告知真相,她永遠不可能想到蘇真經歷了什麼,想起蘇真那張總是疲憊無神的臉,她又是敬佩又是心疼,心想自己真是冤枉人了,總不寫作業的原來是余月,總是挨她批評的卻是蘇真。
「對了,這些事,和我有什麼淵源麼?」邵曉曉又問。
「沒多大淵源,你倒是有一支祖輩在西景國生活,也僅此而已了,別多想啦,你就是一個正常的小姑娘啦。」
蘇清嘉終於挑選好了合適的衣裳,她脫下外套,隨手將它掛在辦公椅的椅背上。
「祖輩在西景國生活?這……怎麼會?」
邵曉曉突然想起了那個以前她經常做的夢,怪異的老婆婆向她詢問憲宗皇帝是否求得長生,心想這其中有何關聯不成?
「怪物可以順著裂隙爬過來,人自也可以順著裂隙爬到西景國去,一千四百年前,太歲還未完全凝固成群山,最先一批領詔來求訪長生的人,有的誤入裂隙不知去向,有的貪食太歲變成怪物,有的九死一生逃出地底,卻不慎弄丟了太歲,他們畏懼罪刑,乾脆在九香山隱姓埋名生活,那便是伱的祖輩。」蘇清嘉平靜地解釋道。
「……」
邵曉曉沒想到,她的祖先還有這樣一段故事。
蘇清嘉脫下運動鞋和浸透了水的襪子,將一雙濕漉漉的小腳解放出來,踩在棉質的拖鞋背上,她又褪下了緊身的牛仔褲,露出了一雙白生生的大腿,女孩個子不高,身材比例卻極好,大腿渾圓,足脛纖長,此刻的邵曉曉作為旁觀者,見到這一幕,也不由感到臉紅。
「對了,你覺得我弟弟怎麼樣?」蘇清嘉問。
「哎?」邵曉曉一愣。
和余月這種假乾娘不同,蘇清嘉輕描淡寫一問,長輩的壓迫感便撲面而來了。
「蘇真……他很好啊,又善良又厲害,還幫了我好多……」
邵曉曉語氣侷促起來,緊張感令她有些詞窮,她定了定神,說:「蘇真經常提到你的,他說,姐姐是他最好的榜樣,一生的榜樣。」
「少吹捧我啦,你這學妹一點不老實。」蘇清嘉笑著說。
「是真的呀。」邵曉曉委屈極了。
蘇清嘉脫下了被雨水打濕的緊身薄毛衣,雙手探至背後,熟練地解開了鉤扣,陽光越過窗幾,照射在她的身軀上,少女伶仃的蝴蝶骨在光影中舒展著,濕漉漉的、垂至腰臀的長髮亦晶芒閃爍。
邵曉曉旁觀著自己的身體,竟也微微痴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驟然響起,令她鬆弛的心緒瞬間繃緊。
「蘇校長,我做完試卷啦,你快給我批閱。」余月在外面吵吵嚷嚷。
「你先在外面等等。」蘇清嘉說。
「好呀。」
余月嘴上答應,卻尋了根鐵絲撬鎖,手藝嫻熟,咔噠一聲里,鎖被打開了。
余月推門闖入。
邵曉曉嚇了一跳,可她凝視鏡子,卻發現衣服已經穿搭完畢。
灰色的粗毛線露肩針織衣,纖細的黑色吊帶搭在細削的肩上,毛衣蓋過臀部,百褶短裙只露出一角,她踩著黑色的長筒靴,腿上裹著的,是磨砂質感的保暖絲襪,上寬下緊的搭配性感時髦,邵曉曉從未見過這樣風格的自己,也是眼前一亮。
蘇清嘉自若地接過余月遞來的卷子,粗粗掃了一眼。
邵曉曉跟著閱卷。
她看不大懂上面的內容,只看到最後一題:鹿齋緣為什麼是天下第一人?
下面的回答極為簡單:因為余月還未出現。
邵曉曉腹誹著余月的自大,蘇清嘉卻不以為忤,她將這份試卷迭好,放在了毛衣的口袋裡。
「跟我來吧。」蘇清嘉走出辦公室。
「去哪?」余月問。
「我帶你參觀一下這所學校。」蘇清嘉說。
「……」
余月也未多言,默默跟在身後。
蘇清嘉真的帶她參觀了這座校園。
她帶領著參觀了學校的食堂、操場、圖書館,逐一講述了它們的歷史與意義。
這是邵曉曉記憶中的校園,2000年的校園,舊時的建築和花草沐浴在燦爛的陽光里,明亮美好得不真實。陽光撥弄她的眼帘,將早被遺忘的記憶逐一喚醒,蘇清嘉領著她穿過蟬鳴翠濃的樹蔭,走入了細細的花影里。
蘇清嘉是個很好的嚮導,她給余月和邵曉曉介紹著這些花草樹木的學名和來歷,最後在一座繞滿紫藤蘿的四角石亭里小憩。
微風吹來,紫色的小花在頭頂搖曳,落如星雨。
這一切無比真實,挑不出一絲一毫的紕漏,邵曉曉無法想像,現在的現實世界還在被如洪的雨水洗刷。
「我可不是來你們學校巡視的領導,你沒必要事無巨細地給我講。」
余月顯然有些不耐煩了,她輕輕挑眉,道:「蘇清嘉,你帶我在這裡瞎逛,該不會只是想拖延時間吧?」
「這可不是瞎逛。」蘇清嘉說。
「是麼?」
余月不信,她提醒道:「此時此刻,神仙妖魔齊聚櫳山,你在這裡多浪費一分鐘,你的弟弟和閨蜜也就多危險一分。」
「我珍惜每分每秒。」
蘇清嘉淺淺嘆息,說:「算啦,本來還想帶你逛逛我們學校的體育館和讀書角的,既然你沒有耐心,那我們就進入下一項吧。」
余月皺起眉頭:「下一項?」
蘇清嘉彎起眼眸,淺笑道:「我帶你去看我們學生的文藝匯演。」
「……」
余月可沒心情去看小學生的演出,她意識到蘇清嘉很可能在耍她以後,忍無可忍,一掌刺向她的脖頸,蘇清嘉攔臂格擋,說:
「校園內不准打架鬥毆。」
余月哪會聽她講話,她一出手便未停下,招式如水銀瀉地,首尾相連,密不透風。她明明只出一拳,拳影卻是同時在四面八方出現的,根本不知道該防範哪邊。邵曉曉感同身受,呼吸都不順暢,心想,這若是自己,恐怕第一招就要敗了。
蘇清嘉氣定神閒地招架住了,疾風驟雨般的攻勢里,她的身影像是風中飄轉的蓬草,看似柔弱無依,卻始終不見落敗。
這是西景國頂尖高手之間的對決,發生在翠色蔥蘢的校園,若有高中同學看見,想必會誤以為到了家暴現場,並錄製下來,以校花校草室外激情大戰之類的標題傳到網絡上。
這兩人都曾有通天徹地之能,如今也打得很是精彩,兩人互拆了三百餘招,一時草坪翻卷,花壇傾倒,公共設施瑟瑟發抖,卻沒能分出勝負。
整個過程里,最為驚心動魄的反倒是什麼也沒做的邵曉曉。
余月發現,她越來越看不懂眼前這個女人。
九年前,為了抵擋那場洪水,蘇清嘉應是傾盡全力,只余片縷孤魂才對。先前的見面也印證了余月的想法,可是,若僅僅是縷孤魂,怎麼會這麼厲害?她的力量到底來自哪裡?
「文藝匯演要開始了,一起去吧,你會得到你想要的答案。」蘇清嘉做出停戰的請求。
余月最後選擇相信她一次。
文藝匯演在大禮堂進行,裡面坐滿了身穿校服的學生,環形的舞台被燈光照亮,小主持人上台念詞,刻意模仿著電視裡的播音腔,眼神明亮。
之後,各班的學生們上來表演節目,有唱歌與舞蹈,有詩朗誦也有武術表演,甚至還有學生上來講環保題材的小品,小品文案優秀,惹來陣陣鬨笑。
余月雙臂環胸,面無表情。
她起初還以為這裡面暗藏玄機,認真聽了一會兒,聽到後面,她發現,這似乎真的只是學生的文藝匯演而已。
「蘇清嘉,你想讓我看什麼?看學生們欣欣向榮的美好,看你對這座學校的傾注的心血與愛,讓我同情你與這個世界的羈絆?」余月眉頭越鎖越緊。
蘇清嘉知道她此行的目的,可余月至今沒弄清楚蘇清嘉葫蘆里賣的什麼藥,這種感覺她很不喜歡。
余月剛剛問完,就聽小主持人播報:
「下一個節目是由六年級二班帶來的表演,白雲城斬妖。」
學生們從左右兩邊走上台,開始演出。
余月終於打起精神。
紅幕布前,聚光燈下,一個帶著彩色頭套的學生手持長鞭,張牙舞爪,其餘學生各持令旗、符間、如意、木劍等法寶,將這個打扮古怪的學生團團圍住,他們咿呀呀地叫著,齊齊攻了上去,與妖怪模樣的學生斗在了一起。
「這是一千多年前的故事,我有所耳聞。」
余月微微陷入回憶,說:「當年,妖王孿生籙現身白雲島,十八位頂尖修士聯袂出戰,幾乎全軍覆沒,最後,劍聖離秋無臨死悟道,以通天一劍將這一代妖神搏殺,並在白雲島上建起雄城,將它的屍骨永遠鎮壓在城下,使其元神無法輪迴最高海。」
隨著余月的講述,舞台上,妖怪已經倒地,聚光燈移到了勝利者的頭頂,那人高舉木劍,下達了築城的命令。
「是啊,離秋無不愧是一代劍聖,連孿生籙這種得天獨厚、應運而生的妖神,都死在了他的劍下。」蘇清嘉讚嘆。
「我聽說離秋無不久之後也死了。」余月說。
「與孿生籙一戰,離秋無耗盡心血,早該去世,他憑藉著莫大的毅力,支撐到白雲城拔地而起才終於闔眼。」蘇清嘉說。
舞台的四周噴出了乾冰製造的白霧,一座紙板做成的城牆在聚光燈中央豎起,它盡力扮演出宏大的模樣,卻實在掩蓋不住簡陋。
美麗的少女立在城牆前,手捧花束,宣讀世人寫給劍聖的悼詞,她是劍聖的女兒,聲音中充滿了驕傲與哀傷。
隨著悼詞念罷,舞台的紅幕布也開始合攏,這個節目就此結束。
「你想告訴我什麼?」
余月輕輕嘆氣,說:「總不會只是給我複述一遍人類英雄的故事吧?還是說,你在警告我,若我一意孤行,我的下場會和千年前的妖神孿生籙一樣?」
「你想多啦。」
蘇清嘉輕輕搖頭,沒由來地說了一句:「孿生籙的魂魄現在在南塘。」
「什麼?」
余月眼眸一顫,隨後慢悠悠地問:「白雲城下的妖神,怎麼會出現在南塘?這隔得是不是太遠了一些?」
她想起了那天開車載著蘇真和邵曉曉回家時,積雨雲層中出現的宏大生物,她知道那是棲居在近夜國的妖,卻不明確它的身份,不由地想:那東西莫不就是千年前的妖神孿生籙?
「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你若想聽,我可以慢慢給你講。」蘇清嘉說。
「我不想聽。」余月拒絕。
「那好吧。」
蘇清嘉也未強求,她說:「總之,孿生籙很麻煩,我一個人收拾不了它,我引你來這座學校,是希望你能幫助我。」
「你希望我幫你?」
余月更覺不可思議,氣笑道:「我是來搶三首神罡的,你什麼都不給我,還想讓我把自己搭給你?」
「現在的三首神罡還不完整。」
蘇清嘉露出遺憾的神色,她說:「我需要完整的神罡,斬殺孿生籙的魂魄。」
「不完整?」
不知為何,余月感到了一絲不安。
文藝匯演結束,學生們開始退場。
禮堂內漸漸空無一人,只余她們還在對視。
不尋常的寂靜里,蘇清嘉忽然舉起右手,食指無名指相扣,徐徐念出了四個字:
「咖、哆、喳、嘛。」
一瞬間。
無名的狂風席捲整座大禮堂,並在禮堂的頂部匯聚。
余月抬頭望去。
她終於見到了真正的三首神罡。
它懸在禮堂高高的穹頂,仿佛一座倒掛在上方的墓碑,白色的刀尖寂寞垂落。
接著。
余月的臉上,第一次出現如此震怒的神情。
她仰望上空,怒目圓瞪,每一寸肌肉都似颱風中的野草,顛亂發顫。
只見這柄雪白刀刃的周圍,寂靜地懸浮著三道幽魂般的屍首,它們空洞搖曳,輪廓被刀光點亮。
這三具屍首,余月全都認識。
他們是先天主生元君、先天法地元君、先天熾輪元君。
是最初的木匠、石匠、鐵匠。
四尊匠之三!
三首神罡竟是因此得名!
「這座學校之所以這般真實,正是匠人的力量在幫助我啊。」
蘇清嘉迎著著余月驚怒的眼眸,終於亮出了她的鋒芒,「這柄妖刀即將完整。」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