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祭神 赤霄
第11章 祭神 赤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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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勝一事應該查不到我身上。」
「況且我是行俠仗義,斬除妖禍,乃人間正道,身正不怕影子歪。」
俗言,「犯人」喜歡返回現場。
張玉清也不例外,他故作路人,路過徐勝家,往裡瞧了幾眼。
但可惜,除了兩條斬妖司封條一斜一撇的封住大門外,別無其它。
只得作罷。
回到新屋,嫂子已做好飯,炊煙裊裊升起,煙火氣濃郁。
讓人不禁感慨,紅塵煙火氣,最撫凡人心。
嫂嫂文靜秀氣,內外操勞,實乃賢妻良母的典範。
他很慶幸自己遇上如此兄嫂。
「小叔,安安要換家童學私塾,你在內城書院待得久,可知道哪家私塾更好?」嫂嫂盛來白米飯。
小安安好不容易休息了一天。
聽到私塾兩字,歡快的笑容戛然而止,吐吐舌頭,跟泄了氣的皮球似的。
「我記得這附近有間私塾挺不錯的,先生姓董,明日嫂嫂可以去問問。」張玉清接過飯碗,謝過嫂嫂。
「那學費?」
「嫂嫂莫擔心,也就比外城高一倍左右。」
張玉清不知財米油鹽貴,可嫂嫂掌家,每筆都算得門清。
不過在小安安身上,她還是捨得開銷的。
只是這般了個家,家底直接減了近半。
讓她有種悵然若失的空虛感。
飯後,張玉清伏在桃樹下一張石桌,在宣紙上塗塗抹抹,不好下筆。
實在是大部分內容都忘了,哪記得清楚。
許多詩文也就記得半句。
「算了,我一介粗鄙武夫,寫個屁的文章。」
「張某早已棄文從武。」
張玉清振振有詞,選擇將宣紙與筆墨塵封。
練武、練功才是王道,寫書那是秀才幹的活。
他心清淨神,意識沉於混沌太虛,周天布列,一本族譜沉浮。
蒼穹星辰空間,玉池氤氳,金泉玉液流淌。
一日下來,足足五滴金泉玉液從玉池間滴落。
吞入腹中,海量的生命精氣在全身百脈間流轉,壯大氣血,雲煙滾滾,龍吟虎嘯陣陣,宛若傳說中的龍骨虎胎。
「如此下去,不出半個月絕對能內勁自生。」
張玉清不知那金泉玉液屬於什麼層次的靈物。
甚至連具體作用都不知道。
但既是與族譜伴生,絕非尋常。
他決定在接下來半個月時間內穩住,內勁不生,絕不能再浪。
「也不知在城外的大哥怎麼樣了?」
想到張玉誠,張玉清難免有些擔憂。
城外山海關所在不比城內,險象環生,妖禍重重,哪怕大哥已成為內勁武者,也不敢保證安然無恙。
唉~
何以解憂,唯有武道。
一套換日刀法施展下來。
歷經一場生死廝殺,刀身染血,張玉清發覺自己的刀法愈發嫻熟,有種意隨心動的流暢。
銀色刀芒掠過,斬擊速度越來越快。
只能看到漫天的刀影呼嘯,不再局限於刀式套路。
這是刀法即將大成的標誌。
….
城南!
一間小院間,溪水流淌,百花紛飛,花瓣落入河面,盪起漣漪。
有蜂蝶飛舞,鬧著春意。
張玉清踏春而來,靴子上沾染春泥。
長身玉立,藏青道袍飛舞。
輕扣門戶,「在下張玉清,拜見老居士。」
據悉,這位姓古的老居士是位名氣頗大的史學家,曾在瀚岳府任職,後回到雲台故居隱世終老。
看這院子布局,應是個頗有格調的居士。
「進來!」
渾厚不顯蒼老的聲音傳來。
張玉清舉身邁入,便見院中藤椅上躺著一位銀髮蒼蒼,身子消瘦的老者,臉上皺紋縱橫,慵懶眯眼。
他前方,一束髮稚童正捧著書,搖頭晃腦誦讀著。
一雙黑白分明,清澈如湖的眼睛悄悄打量張玉清。
「你找老夫何事?」老居士眼角露出一條縫。
「在下從城中草堂書鋪的雲山居士聽聞老居士對古文字有研究,遂上門請教。」張玉清拱手作揖。
「雲山居士?那個姓裴的!」
老居士悠然坐起身,微微頷首,又正眼打量張玉清一番,
「你也是儒生?」
「以前是。」
「以前?」
「在下棄文從武了。」
老居士臉上驟然浮現幾分慍色,振袖呵斥,「好好的文人雅士不當,去修那粗鄙武道,可悲。」
張玉清平靜道,「在下也不想,實在是雲台縣書院過於黑暗,學閥統治,敗壞溫綱,枉讀聖賢書。」
「那伱為何不文武兼修?」老居士努努嘴,聲音減弱,大概明白張玉清所言。
「時間不夠,也沒那精力。」
張玉清實話實說。
自己現在練武的時間都不夠,哪還有時間弄其它。
相比於其他武者,他已經起步晚了許多。
再不捲起來,縱有外掛與天賦,也難以一騎絕塵。
「罷了,把東西拿出來吧。」老居士沒好氣道。
他起身負手,慍怒色散去。
張玉清取出描摹神道法碑上文字的紙張,剛鋪展開來,卻見老居士又不知怎麼發怒,吹鬍子瞪眼,
「老夫要原本的古物,一些古字有什麼可研究的。」
張玉清一愣,這老居士當真是難伺候。
那古物神道法碑可是從徐勝暗室所得,被他打碎,萬一被人發現,聯繫到徐勝一案,對自己可不利。
「老居士,說來你可能不信,那方古物遺失已久。」
「哼,那你回去吧!」
老居士拂袖冷哼,好似望穿一切。
又自顧自的閉眼躺下,在藤椅上輕搖。
「……」
張玉清無言以對,恰好與那束髮稚童對視。
稚童眨巴眼睛,好似再說,夫子向來這樣。
沒辦法,張玉清只得往返家中,將那碎裂的神道法碑拼起,拎至老居士前。
這才讓老居士開口,捏著法碑碎片,不斷端詳,
「敕無極長生赤霄真君統御周天萬火!」
「是中古紀的文字,一座祭神法碑。」老居士低吟,眼放光芒,如獲至寶詢問,
「這東西你從哪得來的?」
「撿來的。」張玉清含糊不清回應。
「撿來的?呵、年輕人,這東西可邪異的很,老夫奉勸你能丟多遠是多遠,否則被它纏上,輕則自我墮落,重則家破人亡、害人害己。」
老居士冷呵,自己卻是如獲至寶的撫摸著破碎法碑,溫柔以待。
「居士,這東西到底什麼來歷?」張玉清半信半疑,好奇詢問。
「它不已經告知你了嗎,敕無極長生赤霄真君,一座能溝通真神的法碑。」老居士回道。
「是真神?」張玉清半知不解。
「算不上,中古紀的神多是蠻神、邪神,以人骨、百獸、萬妖為祭,視蒼生為螻蟻,當不得真神。」
「如今大雍朝更是對此重型重典,不得私下祭祀這些蠻神,違者誅戮九族。」
老居士語氣凝重,「不過當世之間,祭祀蠻神的無知百姓依舊不少,更有不少邪道蠻教,供奉邪神,亂我大雍。」
「你若是遇上那些瘋子,最好是小心些。」
「還有,此物不可示人,更不可祭祀。」
「否則這尊赤霄真君以你為媒介降臨,奉你為神徒,到時候,你焉知我非我,他非他。」
張玉清肅然拱手,「在下明白。」
他尋找神道法碑線索,本就是為祖宗寶藏的開啟鑰匙。
如今看來,開啟祖宗寶藏確實與這些蠻神相關。
「這東西且放老夫這好好研究一二,赤霄真君,一尊極少出現在史籍上的蠻神,老夫看看祂有何來歷。」老居士再道。
張玉清內心糾結。
這可是贓物啊!
「放心,此物不會有第四人知道它在老夫這,老夫以儒聖之名起誓。」
老居士瞥眼,道。
這年頭儒聖在讀書人的心中不亞於真神。
張玉清只得作罷,「那就麻煩老居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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