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南宮瑾瑜也來了?
蘇文定第一念頭就是便宜。
但很快就意識,這完全是因為在對金錢的信息差上造成的誤解。
蘇文定認為,涉及到可以掌握超凡能力的法門,都是無價之寶。
金銀只是一個衡量物體價值的金融工具。
實質上,金銀的利用價值,在這種超凡力量面前,是沒有任何價值的。
但很快,蘇文定就否認這種荒謬的想法。
練功,也要吃飯。
吃飯就是人生存於世最樸素的訴求。
就算是掌握了超凡力量,也是基於滿足生存這訴求。
食物需要花錢。
食物轉化成能量,就是價值所在。
金錢可以購買食物,食物可以滿足練功,而練功就需要功法。
金錢在功法面前,也是能體現出它的價值。
所以,這條因果邏輯是成立的。
三百兩黃金。
這世界一兩等於0.1斤。
十兩就是一斤。
三百兩黃金等同於三十斤黃金。
在物價上,大米是兩文錢一斤。
三百兩金,可以購買1500噸大米。
一個人一個月吃三十斤大米。
也能養活五萬人一個月了。
人不可能單純吃大米的。
但三百金宴請全城的人吃一頓好一點的,也是沒有任何問題。
就在蘇文定做算術題的時候,這本來自三百年前採花大盜的身法,價格到了三百六十兩。
而且,現場競爭很激烈。
蘇文定不由感嘆,這有錢人的世界,是真的不把錢當錢。
無論是現在,還是前世,都是一樣。
窮人為了十文錢,可以拼了老命,而他們隨手一擲,就是窮人十輩子都賺不到的財富。
「還有人加價嗎?」
牧弦樂露出甜美笑容,溫聲傳遞全場,仿佛帶著某種難以抵禦的魔力,讓人心憐,想要博愛一笑。
可惜,這裡來的都是老油子。
顯然對牧弦樂的手段見怪不怪了。
「四百兩黃金。」
蘇文定不由自主地舉起手中牌子。
但很快意識到不對。
他明白,玄谷行的拍賣師有古怪。
甜美的聲音能勾起人心底的購買慾,以此討好她。
這種行為,讓蘇文定忌憚不已。
他身上隱藏著的秘密,隨便暴露一件,都能將他置身於死地。
顯然,與他競爭的對手,面具下卻露出苦笑。
玄谷行的小手段,他們是見怪不怪。
不過玄谷行對於拍賣師利用這手段,都是有暗自規定的規矩。
這代表著,玄谷行對這件物品拍賣價格不滿,才出此下策。
而且,一場拍賣會,不能超過三次。
熟悉玄谷行行事風格的人,都不會覺得什麼。
而且,不少人樂意幫拍賣師舉舉牌子。
「橫二豎二號,四百零一兩黃金。」
拍賣師牧弦樂目光落在老虎面具的男人身上,是熟人。
而且玄谷行也知道對方的身份。
他的身份很棘手。
「橫三豎四,四百一十兩黃金。」
牧弦樂很驚訝。
她覺得今晚來了新人,所以,才讓這位新人見識下玄谷行的規矩。
因為認識老虎面具的男人,牧弦樂有八成把握,對方還會繼續喊價。
玄谷行對這本身法最低定價是四百兩黃金。
達成這件拍品的成交價,她才能拿提成。
但被她認為是新手狐面具男人舉牌了。
聲音很年輕。
不知道是那家公子哥?
他拿著銀川宋氏牙行的玉牌進來。
也意味著,對方有可能是銀川古城任何一位世家公子,想要借用牙行這條通道,進入玄谷行參與拍賣。
「橫二豎二,四百二十兩兩黃金。」
蘇文定舉牌,同時豎起巴掌。
「橫三豎四,五百兩黃金。」
老虎面具男眯著眼,寒芒閃爍,但卻沒有任何舉動。
除非他想要冒著得罪玄谷行背後勢力,否則,破壞規矩,會被趕出鬼市。
【三百年對於這世界現在的人來說,是很久遠的事情。世人已經忘記影魔的風姿,他們又豈能窺見一線影最終玄妙?】
尋寶提示再次顯現。
本有點羞怒的蘇文定,立即變成狂喜。
尋寶提示從來不會坑自己。
小小金子算什麼?
超自然力量才是無價的。
為了重現三百年前影魔採花大盜風姿,說什麼都要將它拿下來。
既然已經舉牌了。
就全力以赴。
想到自己今天帶來的金票。
蘇文定不會認為自己出了五百兩黃金,對方還會繼續跟下去。
如果是每次十兩黃金吊著雙方,到最後價格會更高。
蘇文定對於參加拍賣會,並非菜鳥。
前世的他,至少參加過數十場拍賣會。
參拍,最怕的就是讓對手看到你的底牌。
氣勢越足,拍下來的機會越大。
「五百兩黃金,第一次。」
「五百兩黃金,第二次。」
「還有沒有人繼續出價?」
「這可是來自三百年前採花大盜影......」
「你懂不懂規矩?要不要給你吟幾首詩,唱幾首歌才落錘?」
蘇文定厲聲喝道。
「如果這是玄谷行辦事風格,本少也沒有必要再參加了。」
蘇文定翹著的二郎腿猛地放下,站起來。
這代表他的態度,也代表著他不滿對方的行為。
有時候,不是勢大就代表一切。
道理在身,也是很重要。
今晚那麼多客人,如果玄谷行對他生出惡意,這招牌也砸了。
牧弦樂面色微白。
但很快反應過來。
狠狠地落錘。
「橫三豎四號這位公子,是小女子失誤,還請這位公子莫怪。」
本身利用超凡能力讓他舉牌,蘇文定已經有點生氣了。
現在都喊了第二次,還在拖延時間,甚至提及『影魔』影響因素極重的詞眼,蘇文定自然不會給這位美若天仙拍賣師面子。
「牧小姐站在台上,就是玄谷行的規矩,聽你聲音,也不知道從何處跳出來搗亂的毛頭小子,若不愛參加拍賣,就滾。」
老虎面具男人帶著雄厚的聲調,氣勢如鍾,沉穩如山,他目光平淡地望了眼蘇文定,就讓他感受到強大的壓迫感。
「呵,玄谷行的規矩什麼時候輪到一個丫頭來指三道四?還是讓牧炫月來主持吧,對了,你這頭小老虎有意見嗎?」
一把女聲突然出聲,老虎面具的男人聽見後,頓時規規矩矩坐著,不敢再出聲。
牧弦樂面色煞白。
她從台下看座位上的人,卻是看得最清楚。
開口說話的人,甚至沒有遮掩她身份。
坐在橫一豎五中央。
豎立方向的座位有九排。
唯有全場最尊貴的人,才有資格坐這位置。
甚至一些人身份壓不住,都不會安排在這位置上坐。
沒有位置,那就站著。
那位英姿爽颯的女人只是靜靜坐著,她一開口,牧弦樂就明白,自己往後想要再主持拍賣會,機會將會越來越少。
南宮瑾瑜來了?
蘇文定頓時坐立不安起來。
同時,心裡僥倖,幸好沒有用超五百金。
她應該認出我的聲音了吧?
否則怎麼開聲幫我?
看來,不只是九幽夢認為我像慕青山。
這位九幽夢的師妹,同樣認識慕青山。
而且,此人對她影響很深。
回想起妖王血珠這件事,輕抬輕放,就將自己摘出來。
懸鏡司手段都這麼公正嚴明?
不覺得。
「諸位客官不好意思,小妹初初上台,不懂規矩,還請大家見諒,我已為諸位準備薄酒,送到各位客官座位,還請一飲泯恩仇。」
長相極似牧弦樂的牧炫月登場,一番話,讓在座很多人如沐春風,將心中不滿都吹走。
蘇文定坐回座位,品嘗著糕點。
至於送上來的清酒,沒有任何飲用的意思。
再沒有舉牌。
他看著後面沒有意思。
自己站起來,立即有人過來詢問。
「我要離開了。」
蘇文定輕聲說道。
「這位公子這邊請。」
對方帶著蘇文定進入交易室。
坐了一會兒。
牧弦樂捧著書籍過來。
「這位公子,剛才是小女子的失誤,小女子向你道歉。」
甜美的聲音沒有再帶鉤子。
面具下的蘇文定點了點頭,將五張金票推到她面前,一言不發。
牧弦樂連忙將《一線影》身法秘籍遞給蘇文定。
蘇文定隨手翻開,望了幾眼,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自始至終都沒有再開口。
剛才那一番話,對方未必記下他的聲音。
可現在,注意力集中在蘇文定身上,開口說話,就是給對方露出破綻。
而且,不開口,逼格更高。
牧弦樂捏緊玉掌,心裡有怨氣,卻不敢再有更多的魯莽動作。
剛才台上,她確實逾越了規矩。
用魅音勾人舉牌,玄谷行本身有規定。
但在時間掌控下,她確實想要拖時間,想要讓老虎面具的男人考慮舉牌,將價格推高。
特別是她在介紹採花大盜之時,並未提及影魔。
最後提及影魔,是想起老虎面具下的男人身份,他應該清楚影魔這名字的價值。
蘇文定將書籍往懷裡一藏,直接走出玄谷行。
下次再來,要換面具了。
最好鞋底也墊多幾層鞋墊。
舉牌也只是做手勢即可,話都不打算說多一句。
「小子,我出五百兩,將《一線影》賣給我。」
老虎面具男人也跟隨出來。
「我拒絕。」
蘇文定想也不想。
「看來你是真的不知天高地厚。」
老虎面具男笑了。
「莫要以為鬼市的規矩就能保護你......」
一輛馬車行走過來。
一道勁風掠過。
老虎面男面具破裂。
眉心出現血洞。
「我保他,有問題去黃泉問閻羅。」
清冷的聲音從馬車上傳出。
半條鬼市街,為之肅靜。
「鬼市的規矩是規矩,銀川古城的規矩更是規矩。」
霸氣,冷冽的聲音壓得眾多鬼市龍蛇之輩不敢出聲。
「上車。」
蘇文定連忙爬上馬車,鑽入內。
御馬的懸鏡司女百戶望了眼屍體,不屑地笑了笑。
一個幫派的老大。
死了就死了。
這城北區最不缺的就是這種角色。
真是吃了豹子膽。
竟然在鬼市,想要對玄谷行的客戶,進行強買?
不知死活的傢伙。
「數日不見,你倒是變化很大。」南宮瑾瑜頗為有興趣望著他臉上的狐面具,「我不喜歡這張面具。」
「換,不,以後都不戴狐狸面具了。」
蘇文定慌忙摘下面具。
「五百金,你可知道這可是一筆巨款?」
南宮瑾瑜盯著坐立不安的蘇文定面孔。
可惜,神韻氣質差異太大了。
「錢財乃身外之物,花出去的,將來再賺回來就是了,更何況,我在鬼市賺了不少錢。」
蘇文定慌忙說道。
「十兩銀子換來五百五十兩黃金,我該說你是運氣好,還是懷疑你深藏不露?」
南宮瑾瑜目光如炬,仿佛想要看穿蘇文定的內心。
「運氣,是真的運氣。我摸那貓像,就感覺重量不對......」
蘇文定越說越興奮。
南宮瑾瑜搖了搖頭,蘇文定立即停止說話。
「萬山劍池?這就是我師姐九幽夢傳授給你的功法吧?說一說。」
南宮瑾瑜定定望著他。
蘇文定心裡發毛。
老虎青銅面具男實力可不低。
可在南宮瑾瑜手裡,一招斃命。
她要你殺死自己,也就是一個眼神的事兒?
「是的,狐面女留給我一本功法,我打開功法,立即被拉扯入夢中,在夢中見到了一個和我面容很相似的男人,他叫做慕青山,指導我萬山劍池這門功法如何入門和修煉。」
蘇文定雙手放在膝蓋,板直腰,像是做錯事的孩子。
「虛百戶,到了嗎?」
南宮瑾瑜先是沉默片刻,再開口詢問御馬的懸鏡司百戶。
「尚有八百米才可。」
「停車。」南宮瑾瑜命令道。
馬車穩穩停住。
「你可以走了。」
蘇文定尚未反應過來,就被趕下車了。
蘇文定如釋重負,喜獲新生,但還是彬彬有禮抱拳告辭,退出帘子。
「一點都不像你。」
南宮瑾瑜壓抑著聲音,雙眸泛紅。
虛百戶驅趕著駿馬。
蘇文定靜靜看著馬車消失在長夜。
抬頭看向天空,皓月高照。
走在街道中央,藉助月光,撒開腳丫子,百米衝刺,一口氣跑回府邸。
他感覺自己繼續和南宮瑾瑜呆在馬車內。
這輩子心裡都會有陰影。
甚至影響自己男性功能,從而打擊自己內心對美好異性追求的積極性。
太壓抑了。
那對眼睛,比X光還厲害。
在她面前,一舉一動,都沒有秘密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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