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鬼市撿漏

  「蘇大哥，懸鏡司沒有為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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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世清關心問道。

  「南宮鎮守使心地善良，又怎會為難我？」

  蘇文定輕鬆一笑。

  「南宮鎮守使心地善良？」

  宋世清面色頓時古怪。

  這是他聽到最大的笑話。

  懸鏡司半城力量被屠殺一空。

  流血之夜，其心狠手辣震懾銀川古城諸多勢力。

  就連邊軍統帥府，都對這位懸鏡司鎮守使，北境三大巡關中將的南宮瑾瑜忌憚不已。

  其血腥手段，震懾全城牛鬼蛇神。

  「你沒事就好。說起來，此事也怪我擅作主張，將這間院落賣給你。」宋世清心裡這關很難過去，「我父親知曉後，還將我罵一頓。只是契約已成，牙行也不能毀約，這事關牙行聲譽，還請蘇大哥見諒。」

  「世清莫要自責，此事我也沒有怪世清。而且，房子的風波已經解除，懸鏡司也不會再找我麻煩。」

  蘇文定故作輕鬆，三言兩語，將此事翻篇。

  其中兇險，唯有他自知。

  宋世清鬆口氣，問道：「蘇大哥，你真的不打算讀書了？」

  「不讀了，準備在銀川古城找條出路，賺夠銀子，將房子從你手中贖回來。」

  蘇文定知道繼續讀書，不是一條路子。

  特別知曉，蠻神山的妖王封印，也有儒家一份功勞。

  繼續讀書，其實誘惑力還是蠻大的。

  可繼續讀書，自己沒法將鐵人屠手裡獲得的財富洗乾淨。

  此事沒法解釋。

  若被南宮瑾瑜知曉自己的財力。

  必定懷疑，自己在鐵人屠房屋問題上，有所隱瞞。

  那時候，對他來說是很麻煩的事情。

  南宮瑾瑜是比狐面女更麻煩的人物。

  狐面女還喜歡直來直去。

  但對南宮瑾瑜這位鎮守使，就很難從她言行舉止獲知其心中想法。

  總之，一句話，不好打交道。

  遠離為妙。

  「銀子的事情不急。既然蘇大哥沒有繼續讀書的想法，不如過來牙行幫我？」

  宋世清滿眼期待。

  他朋友不多。

  認識蘇文定時間很短，可很認可這位朋友。

  「牙行是很考究眼力、知識面的行業，我去牙行工作，以我的能力和經歷，很難從事好這行業，屆時，會影響牙行的聲譽。」

  蘇文定婉拒。

  宋世清滿面惋惜，也不再勸說。

  「那，蘇大哥擅長做什麼？可要小弟幫忙？」

  「銀川鬼市。」

  蘇文定淡淡地說道。

  「銀川鬼市？」

  宋世清很驚訝看著蘇文定。

  「我只是聽說過銀川鬼市，不過，卻入不得門道，世清若想要幫我，可帶我進入鬼市，一見其境，可好？」

  「也行，不過，進入鬼市，需要等太陽下山才行。」

  宋世清對銀川鬼市並不陌生。

  反而很熟悉。

  牙行在銀川鬼市也有生意。

  而且，規模不小。

  牙行，在鬼市做鑑定，是他家財富最大的來源之一。

  別人也算得過銀川宋氏牙行這金字招牌。

  天暗如期而至。

  蘇文定跟隨著宋世清進入鬼市。

  鬼市設置在城北區。

  雜亂的房屋布局。

  昏暗的街市。

  各道路進出口，被城內的各大勢力把持。

  而其中一條出口，就是被銀川宋氏牙行把持。

  「這是我們牙行的令牌，持有令牌，可以自由進出鬼市，無需擔心自身安全。」宋世清鄭重地遞給蘇文定一塊玉牌，「另外，如果不想走我們掌握的通道，也可以走懸鏡司或者邊軍掌握的通道，這也是最安全的兩條道路，不過，費用會比較昂貴。」

  蘇文定一聽，立即明白。

  邊軍和懸鏡司在鬼市都有極大的影響力。

  「至於其他勢力把持的路口，可沒有什麼保障。」

  宋世清念及此，臉色略顯凝重。

  「有了這條通道，我自然會從這裡出入，畢竟有世清你打了招呼，牙行的夥計也不會為難我。」

  蘇文定笑了笑。

  安全的通道，可避免他很多麻煩。

  現在的他，在銀川古城如無根之萍。

  真的被人劫殺，丟在城北某角落，屍臭都沒人理會。

  城北區是最混亂的區域。

  也正是這混亂的區域，催生了鬼市這特殊的坊市存在。

  當這坊市出現，城中各大勢力介入。

  與原有勢力可是發生過激烈的碰撞。

  直到懸鏡司與邊軍的介入，這場風波才消停。

  甚至很多人懊悔不已。

  在銀川古城，邊軍是最不能得罪的勢力之一。

  除此之外，就是懸鏡司了。

  能進入懸鏡司，手段超絕的強者。

  「蘇大哥，我們牙行就在那。有什麼事情，儘管拿著玉牌前往牙行分店找人通知我，不過，我一般不會在鬼市出現，我父親不允許我來此地。」

  宋世清很抱歉地看著蘇文定。

  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

  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宋世清很明白，相比三月前的蘇文定，已經發生很大的改變。

  現在變得更加獨立。

  蘇文定並不想依賴自己。

  蘇文定鄭重抱拳：「世清，這段時間真的很感謝你的幫忙，讓我在銀川古城安札下來，日後但凡有需要，能幫上忙，必定全力以赴。」

  宋世清對他這位朋友絕對是真誠的。

  鐵人屠惹出來的麻煩是意外。

  蘇文定並未有任何責怪宋世清的意思。

  畢竟，沒有這些麻煩。

  他也沒法找到鐵人屠的寶藏。

  更不可能接觸到這世界某一些秘聞。

  很精彩的秘聞。

  不至於對這世界渾渾噩噩，一無所知。

  「都是兄弟，多餘的話就不要說了。」

  宋世清笑了笑。

  在銀川古城。

  若是宋家擺平不了的事情，讓蘇文定幫忙，那就是拖他下水。

  真的到了這一步。

  宋世清也明白，宋家離毀滅不遠了。

  平靜的銀川古城，宛如城市內的鬼市一角，看似繁榮、平和，但卻暗潮洶湧。

  兩人道別。

  宋世清離開鬼市。

  蘇文定開始觀察鬼市。

  三教九流，盡在鬼市。

  一不小心，錢財盡失事小。

  惹來是非，丟了性命，那就得不償失。

  「這位小哥，需不需要面具、斗篷？」

  昏暗處走出一位精瘦矮小的男人，臉上堆滿笑容，皺子如樹皮，看起來很醜陋。

  「此話怎說？」

  蘇文定來興趣了。

  「第一次來吧？」

  這醜陋的男子笑容更盛。

  「看得出來？」

  「你這身打扮，踏入鬼市，誰都知曉小哥是待宰的羔羊。」

  醜陋男子的話，讓蘇文定來興趣了。

  「有沒有狐狸面具？斗篷也來一套。」

  蘇文定很淡定地問道。

  「有，有青銅鑄造也有木頭雕刻，小哥需要什麼類型的？」

  「青銅。」

  「斗篷一兩銀，青銅狐狸面具二兩。放心，買面具與斗篷的小販，都是我兄弟。像狐狸面具，一年出品不下於數百。」

  醜陋的男子笑呵呵說道。

  「老闆是懂做生意的人，就是不知道，有沒有人要求獨一無二的面具？」

  「有的。」

  醜陋男人如實回答。

  「但我們的口風很緊，畢竟，我們都給邊軍交了保護費。」醜陋男人想了想，警示蘇文定，「邊軍是最不管事，卻是最大的靠山。懸鏡司就不同了，要求諸多，背後小動作不斷，很麻煩。」

  蘇文定眼睛一亮。

  這句話透露出來的信息很多。

  也就是說，給懸鏡司交保護費的小販，他們隨時都可能出賣情報給懸鏡司。

  沒有任何隱私可言。

  這種經驗，不是鬼市內的老江湖，都未必知曉。

  「我要了。」

  蘇文定從懷中掏出三顆碎銀丟給醜陋男人。

  「小哥，戴好了，玉牌也藏好。老宋家是公道人，可這鬼市不公道。若別人問你身份，你就往懸鏡司或者邊軍上扯就是了。」

  醜陋男人見蘇文定如此爽快，多說了幾句。

  「多謝老先生。」

  「嘿嘿，老宋家的少爺品行不錯。」

  醜陋男人從攤子翻出斗篷，隨手從一堆青銅面具拿起一個。

  蘇文定發現，戴上青銅狐狸面具，面具顯大。

  他還想換。

  但想到這位鬼市老江湖，不會做無意義的事情。

  立即會意他的做法。

  面具大，正好將整個臉都擋住。

  觀察不到面型的大小。

  將兜帽戴上。

  整個人就雙手和眼睛露出來。

  斗篷帶著淡淡的刺鼻氣味。

  不好聞，卻能將身上的氣味都掩蓋。

  難怪面具和斗篷都賣的如此貴。

  但值得。

  做好偽裝，蘇文定整個人都覺得自己膽子大了些。

  鬼市有人維護秩序。

  不允許械鬥。

  更不允許殺人。

  蘇文定甚至還能看到官差和士兵在街道上走過。

  很顯然，鬼市這龐大的利益鏈，已經被銀川古城各大勢力滲透。

  而且形成了它獨特的秩序。

  蘇文定只是看。

  並沒有出手。

  東西很多。

  北蠻各種奇珍異寶，從西域過來難以在大乾帝國尋找到的物品，都在鬼市內流通。

  總之，在鬼市內，商品比銀川古城正常市場品類齊全。

  蘇文定走走停停，將走過的路，每一個小販，每一個商鋪都記下來。

  他看到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但是沒有出手。

  至於金錢方面，還剩下碎銀二十兩左右。

  而身上藏著四張金票。

  但蘇文定沒有忘記自己的目的。

  洗錢。

  和儘快賺一筆錢，將地契贖回來。

  他喜歡欠人錢，比如銀行，比如其他公司，更比如其他老闆的錢。

  但絕對不喜歡欠私人的錢和朋友的錢。

  這都是人情債含在其中。

  有時候很難用同樣的金錢抵消。

  【左手邊三米處，西域商人的拜火貓像似乎沒有人發現材質是用金子鑄造而成，更沒有人發現貓眼是最頂級的墨綠寶石。】

  尋寶提示響起。

  蘇文定眼睛一亮。

  但看著提示信息，這劇情有點熟悉。

  這不是沈萬三電視情節嗎？

  這種好事落到我頭上？

  是不是暗示我，擁有成為沈萬三的潛質？

  沈萬三有聚寶盤，我有尋寶提示。

  還真的有可能，我的運道在異界復刻了沈萬三了。

  蘇文定走至左手邊三米攤位。

  攤位上拜火帝國很多來自西域的奇珍異寶。

  「這位客人，需要什麼？」

  拜火商人操作一口流利的大乾語言詢問蘇文定。

  自信的商人是不會戴面罩，作偽裝的，因為他這張臉就是信譽。

  「這是貓像？」

  蘇文定拿起漆黑如墨的貓像仔細觀察起來。

  這貓的品種像埃及無毛貓。

  「客人，眼力不錯，很多人都說這貓不像貓，因為它沒有毛髮。」

  拜火商人扯著牙露出燦爛笑容。

  「這貓像來歷非凡，是拜火帝國攻陷西域某國王室，從王室掠奪而來，後來落到我們商團某位主事手裡，他很喜歡，但現在他死了，這物品落在我手裡。」

  拜火商人刻意地將這黑貓雕像扯上王室物品。

  為商品賦能？

  「這雕像很少見，而且很怪。至於西域某個王室流落出來，不可置否，因為誰也驗證不了。」

  蘇文定拿起來掂量幾番。

  真的很沉重。

  比一般的銅像還重。

  「我說的話都是真的，在鬼市誰人不知，我拜火商人拜倫的商譽最好。」

  拜火商人拜倫語氣升高。

  「行了，多少錢，本少爺要了。」

  蘇文定不耐煩地說道。

  「五十兩？」

  拜火商人拜倫眼睛一亮，直接開出天價。

  「你知道我在銀川古城買一間兩進門的院落才多少錢？一百兩銀子，就這黑不溜秋的雕像，你獅子大開口要五十兩？半座銀川古城院落的錢？」

  蘇文定頓時生氣怒噴。

  拜火商人拜倫連忙說道：「客人，這不是你還沒有還價嗎？」

  「十兩。」

  蘇文定想了想，報出一個數字。

  「這可是黃銅雕像。」

  「一兩銀，一千文錢，多重？」

  蘇文定直接懟回去。

  「十兩銀子，整條鬼市也就因為本少爺喜歡，才出這個錢。」

  蘇文定將黑貓雕像放下。

  「成交！！！」

  拜火商人拜倫立即笑道。

  拿出布，將黑貓雕像包裹起來，遞給蘇文定。

  蘇文定取下錢袋，數了十兩碎銀遞給拜火商人拜倫。

  拜倫拿出銅秤，秤了下碎銀重量。

  「客人，沒有問題了。」

  蘇文定單手抱著黑布裹著的黑貓像離開攤位。

  他面無表情，內心卻高興得恨不得跳起來。

  這是撿漏了？

  想不到我也能在異界的鬼市撿漏。

  蘇文定內心很興奮。

  價值多少，暫且不提。

  但撿漏成功那一刻，是真的很爽。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