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虛虛實實
第22章 虛虛實實
「也不過才練氣期，控火居然如此成熟。」藥宗的大長老在看見層層迭迭的細密火焰，在空中驟然爆發時，忍不住讚嘆道。
這火焰以極具壓迫感的架勢朝蘇鸞逼近。
它們看似兇悍無比，實則只是桑婉使出的心理戰術。她將一簇簇火焰細密分散，運用最少的靈力，給對手帶來極大的衝擊。
這是擂台上常用的心理博弈戰術。
就如那迅如疾風的清風十二式，各種招式虛虛實實，殺機隱秘無痕，若是運用熟練，便能在交鋒間帶來極大的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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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鸞謹慎地觀察著四周，運轉靈力，試圖衝破圍堵她的火焰。可是這火焰實在是太過密集，她剛破一處，另一處的火焰便再次燃起，無窮無盡。
蘇鸞有些煩躁。這火焰未免也太過難纏，若是她再使一次劍訣去滅火，恐怕自己的靈力會不夠用。
留影石中，桑婉的動作顯得遊刃有餘。反倒是比她修為高兩層的蘇鸞，因為這從未見過的招數，開始變得有些束手束腳。
底下的丹修弟子不解道：「那火不過傷害性又不大，蘇鸞在躲什麼？」
旁邊看懂的劍修弟子嘆氣回道：「蘇鸞使用的寒霜劍訣有個特點。在劍招落下之時，四周的冰雪寒霜會化為細密的雪刃，給對手造成極大的傷害。」
丹修弟子皺了一下眉：「再解釋一下，我還是不明白。」
那劍修弟子嘆了口氣，回道：「蘇鸞恐怕是先入為主，以為桑婉的火焰和她使出的冰霜具有一樣的殺傷力。行動才束手束腳。」
丹修弟子笑道：「原來你們劍修也會被這忽悠，下次我也試試。」
劍修弟子抱著劍，搖了搖頭：「前提是你也能拿著藥錘追著人打，不然這點手段，我們一劍便能擊破。」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都是妄談。桑婉之所以能唬得住人，也是因為她前期的表現，過分亮眼。
蘇鸞的注意力依舊分散在四周的火焰上。
在擂台上，謹慎是一件好事，可是有時候也會變成一種拖累。
在台上觀戰的青蓮宗大長老，看著這一幕對著藥老道：「你這徒弟，倒是青出於藍。」
「這場比賽，無論勝負，你這弟子在心性上便已經贏了。」
青蓮宗大長老見蘇鸞動作看似迅疾，卻因為遲遲未贏透露焦躁之態，忍不住再次開口。
合歡宗宗主撐著腦袋，見一群大能將目光都放在丁場，也忍不住上去湊了個熱鬧。
他狐狸眼眯了眯，在看見桑婉拿著大錘，也不顯粗俗的姿態時，眼裡閃過一絲興味。
「老頭，你這弟子不如送到我們宗來養幾日。這麼水靈的人兒，被你養都浪費了。學什麼不好，非要揮著把大錘。」
合歡宗宗主的聲音沒有絲毫掩藏，甚至帶了幾分故意的意味，用靈力將聲音散播開來，傳入擂台上。
桑婉聽見合歡宗宗主的聲音，手裡的動作頓了頓。
隨後她手裡的藥錘變大了三分，借著猛然增長的火勢，與面前的劍迎面撞擊。
蘇鸞本打算速戰速決，卻在火勢猛然增大的一瞬間，被唬得收了力。
大錘帶著烈焰狂風迎面劈來。
那大錘距離她越來越近。
四周的火焰越發灼熱，似乎要將她的身軀燒為灰燼。
蘇鸞額頭冒出冷汗，這一擊是躲還是避。
桑婉不是練氣期一層嗎？現在練氣期一層，居然能堅持這麼久？她靈力不會枯竭的嗎？
蘇鸞想到這眼神忽然一變。不對！這火焰是幌子！哪有練氣期一層就能夠會如此蠻橫的術法的！她用一次劍訣，就已經耗了大半靈力。
可是等蘇鸞想明白時已經晚了。
那大錘早就來到了她的面前。
藥錘凶蠻而不講道理，如同野獸對她亮出獠牙。
在極致的危險面前，求生是人的本能。蘇鸞這逃的念頭在大錘到來的一刻便以升起，自然無法反扛得了桑婉這全力一擊。
大錘轟然落下，直擊蘇鸞的右臂。
一聲悶響，從蘇鸞口間溢出。
台下弟子們在瞧見那大錘狠狠砸向蘇鸞手臂時，紛紛發出「嘶」的一聲。
痛，太痛了！
蘇鸞牙關緊閉，她的右手好像被打折了。
後知後覺的劇痛湧上手臂，她目光直視桑婉，然後忍無可忍咆哮：「你真的是練氣期一層嗎！」
她的靈力用到現在都覺得有些枯竭了，桑婉怎麼還有這麼大的力氣！
桑婉感受著丹田內所剩無幾的靈力，表情淡定，「是的，請問還繼續嗎？」
蘇鸞看著桑婉輕鬆瀟灑的姿態，咬牙切齒。
繼續什麼繼續！她手都被打折了！難道用左手和她打？
剛剛被錘砸中的時候，還沒這麼疼，和桑婉多聊了一句，蘇鸞覺得右手疼得就像是要廢掉一般。
擂台上可沒有等待對手的規則。
桑婉見蘇鸞沒有回話，毫不猶豫揚起大錘，沒有任何花里胡哨的動作，對準蘇鸞的右臂，目標明確朝傷處擊去。
桑婉的傷口因為劇烈的動作，又溢出了血。蘇鸞看著桑婉那大開大合的動作，絲毫不顧及身上的劍傷，眼裡帶了一絲複雜。若是桑婉和她是同修為，定然不會和她在擂台上糾纏這麼久。
錘影夾雜著火光，透露出極致的危險。
烈焰下蠻橫到極致的攻勢，看得人膽戰心驚。
台下一個劍修感嘆道：「練氣期一層就能給人帶來絕望之感，她就應該來我們青蓮宗。天生的劍修體質。」
旁邊的天音宗弟子小聲道：「藥老性格古怪，從未收過徒弟。小師妹不知道一個人在山上經歷了什麼，才養出這個性子。我們天音宗的人，從來沒有在擂台上傷成這樣，還要繼續比試的。」
拿著琵琶的某樂修心疼的看著桑婉，附和道：「藥老實在是太過分了。」
明明什麼都沒做的藥老，莫名其妙背了一口黑鍋。
合歡宗宗主看著藥老，眼含指責之意：「你瞧瞧，這水靈的女孩子家家，怎麼能養得這麼糙。衣服都不準備件好的。」
被一群弟子和大能連番批判的藥老，罕見的反思了一下自己，他對桑婉真的很差嗎？要不然下次買點東西，讓人打扮打扮？
此時在台上扛著大錘的桑婉，還不知道下場後她要面對多災難的事情。
藥錘與劍發出激烈的碰撞聲。
蘇鸞不肯下場認輸，忍著疼也要和桑婉對打。
丹修力氣都這麼大的嗎？
台上的兩個人已經放棄使用靈力，直接開始了冷兵器對撞，進行肉搏。
蘇鸞用僅剩的靈力，勉強維持著右手的靈活使用。劍在空中挽了個流暢的劍花，隨後不斷找著刁鑽的角度，對準桑婉刺去，
而桑婉轉攻為守，站在原地不動如山，每一劍都被縮小的藥錘精準擋住。
按照樂修的宗旨，下場時應該有個華麗落幕。
蘇鸞一心一意尋找著桑婉的破綻，忽而察覺到極致的熱意。
不是吧！又來？
她靈力難道是無窮無盡的？
桑婉右手執錘，揮錘的瞬間，無數火焰飄然落下，紅色的髮帶隨風而動。
錘影間，蘇鸞只能瞧見那一雙璀璨如星的眼眸。
美好的如同一幅畫。
如果此時她沒有被一錘擊飛的話，她高低要夸一句好看。
全場鴉雀無聲。
一個劍修喃喃道：「我相信這是你們天音宗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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