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投名狀
第93章 投名狀
殺一個忠心於自己的人很簡單,但是處理後續多少有點麻煩。況且秦公本來就是秦無雙安插來監視他的。
秦公自從跟在他身邊之後,沒有做出過什麼出格的事情,就算殺了,恐怕秦無雙還會再安插一個人過來,還不如秦公用的順手,於是,席延剛剛溢出來的殺意,又悄無聲息的滾了過去。
秦公提著燈,陷入了一種混沌的思緒,他望著前頭的還沒有褪去少年青澀的席延,腦中所有的畫面消失,他只覺得有些不適,又找不到原因,渾然不知,他已經從鬼門關走到了幾圈。
席延眼神平波無瀾的看著地宮裡頭那懸掛著的劍。
妖界不興用劍殺人。
但這是一把沾染著罪孽鮮血的魔劍,他們所要做的下一步,就是找出丟失的靈器的下落,然後,他們妖界偽裝成了魔人,用沾染了魔的劍殺人,之後栽贓給魔教。
計劃說得天衣無縫似的,算盤打的比誰都還要響,這一招什麼都想要,看似他們是黃狼捕蟬,黃雀在後的那一隻雀。實際上呢。
席延低下了眉頭,他嘲諷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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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無雙這人一向是自負又自傲,他拿人當傻子,別人會不知道嗎?秦無雙這麼明晃晃的打算,或許,魔教一開始的打算,妖界才是被捕的那一隻「蟬」呢。
如果不是,但從秦無雙帶著妖界的人開始殺魔界的人那一刻開始,估計秦無雙的局就已經被所謂的中間的線人給識破了。
所以剩下的還用說嗎,如果席延真的按部就班的拿著秦無雙給的所謂的計劃去殺人,席延現身的那一刻,等待他的,就是各方神仙為他準備天羅地網。
雖說席延流著秦無雙身上的血,但是,席延不覺得自己死了就會有人惋惜些什麼。
他左右的不過是一個無足輕重的螻蟻罷了。
席延眼前滑過了屍山血海,他漫不經心地看著秦公的眼神,他催促著自己的動手。
角落裡的漏斗無聲無息的流著,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一旦天亮,很多事情就會超出掌控。
然而,席延自己能想到的事情,眼前這一個人精一樣在妖宮裡頭的老人,會什麼都沒有想到嗎?
所以,秦公也是希望自己去送死的,是吧?
這很好。
…………
此時長夜悄悄的逝去,天終於大亮,霓華一夜未眠,推開窗,看著懸掛起的初晨日光,她在心底便哀嘆了一聲,他們之前想錯了,將因果顛倒了。
之前一直認為司空枕和玄天派是因,宋衣葵是果,宋衣葵是被牽連的一方,剝繭抽絲,到頭來才發現,應該是互為因果,他們的目標是宋衣葵才對。
可是誰能想到呢,樓下普普通通的老闆娘是宋家人呢,她身世的真相一直到她死也無人知。
這無疑告訴別人,某某門派被滅門了,是因為某個門派的掃地僧人,掃地僧每天都在掃地,你實際上,路過的時候都不會多看他一眼。
這擱誰的身上能想到?
提起宋衣葵,大家也只說,她是一個讓司空枕放在心尖上的人。
她該好好想一想這四大靈器了,如果幕後兇手真的是任一秋,她想了一想上一世任一秋是怎麼死的,貌似死的也有些草率。
當時霓華聽到消息的時候,只是說席延入魔後打上第一門派,任一秋突然暴斃,屍體被席延用劍懸掛到了第一門派的門牌上,牌匾上的陣法上頭凌空著幾絲先祖劍意,任一秋身上的血就往底下流,很不體面的死法。
而霓華跟著眾人裝裝樣子,一副代表月亮消滅你的義憤填膺,好不容易跟著眾人興師動眾的趕了過去,結果席延早已帶人跑的沒影。
任一秋死的太早,就讓霓華有些不太確定任一秋是否就是幕後兇手,但是四大靈器之一「易水」就在任一秋的手中,因為那是席延生母席煙的嫁妝。
妖王死的也很快。
霓華盯著手裡的那一幅九州的地圖開始尋思著,究竟是誰呢。
如果這一次盜取第一門派的「鑒靈玉」的是一開始她所設想的任一秋監守自盜,那就自相矛盾了。
但假如就在任一秋手中,任一秋就有兩大名器,那殺了任一秋的席延也很可疑。
但霓華現在不懷疑他,是因為席延不值得懷疑,因為他有心,他現在也沒力。字面上的修為不足。
而藥王谷一直到後頭都沒有動靜,韋家龍族到她死,他們家族的那些戀愛腦們都還沒搞清楚事情狀況。
她抬頭看到立在自己門前的兩個死氣沉沉的黑衣人,突然福至心靈,緊接著,她腦海中便是一陣刺痛。
是「魔教」麼……
魔教的上一任教主估計是死了,但是這一任新任的教主修為還不是處於未知的狀態麼,如果他也是大乘,離飛升只有一步之遙,誰知道是不是個瘋子呢。
霓華用秘語和司長雲傳訊了之後,她不打算準備動身去找那一個凌雲派的遺孤。
而此時霓華旁擊側敲地開始打聽師傅的消息,得知師父已經將師玲的事情解決了大半,準備帶師玲回門派,霓華也決定動身回門派。
師玲的事,霓華從隻言片語中推測到了事情的脈絡,雖然師傅的武力值很高,但是霓華還是害怕師傅輕敵,畢竟師傅嘎的比較早,這種情況要不就是炮灰,要不就是劇情的背景板,死在哪雖然有點區別,但如果不影響大劇情的走向情況下,死亡的危險係數很高。
霓華武力值不高,但是她擅長逃跑,為了甩掉跟蹤她後頭的兩個魔教中人,她繞了一圈之後,成功的用畫靈迷惑住了他們的視線,光明正大的回到了自家門派。
回頭,她看著兩個黑衣人又確實在甩了之後沒有跟得上來,她有些納悶,留了個心眼的,分了幾次靈氣去跟蹤他們,發現他們停到了一處地下暗室,好像向誰匯報什麼情況似的,她暗自的留心,最終不敢打草驚蛇的撤了回來。
司長雲出了事之後,玄天派依舊沒有將他逐出門派,這讓玄天派在九州引起了不同程度的抵制,最直觀的就是玄天派在九州之內的風評開始逐漸下降,也導致了今年的招生十分的冷清。
話雖如此,在多事之秋的時候,玄天派的整個守衛依舊十分的森嚴,霓華回去的時候甚至,幾個小師弟小師妹揪著她檢查了好幾遍,看了好幾眼才將她放進去。
一回來的時候,霓華看到了通信群上雜七雜八的消息,一眼掃過,她慢吞吞的走到了自己的院門口,看著院子裡頭的杏花開始慢慢的走向了枯敗,腦海中的畫面一閃而過。
霓華還沒有去拜見各位長老,也沒有等到自己的熱情的小師妹,反而看到了一個苦哈著臉等著在自己的院子門口的賀倫。
賀倫聽霓華不經意間提起了小師妹,他等的就是這一刻,他忍不住的陰陽怪氣了冷笑一聲,然後向霓華告狀,前幾天他們兩個偷偷的下山出去玩的時候,小師妹撿了一個人回來。
兩人吵了一架。
霓華聽到這裡咯噔的一聲,看來,她送的那幾箱書,木香塵是白看了。
不是說好了路邊的人不要撿嗎?關鍵魔教有什麼好人。手上沒兩條人命能夠過那條泯滅人心的河,走向魔教嗎!鮮血就是魔教的投名狀,故而每一個魔教之人身上都會纏繞著死氣。
霓華目光定定的看著賀倫,最近聽到消息是小師妹和醫藥谷的賀倫走得十分的近,她還以為劇情會被改變,沒想到該來的還會來。
霓華靜靜的聽著他說下去。
後來賀倫在小師妹木香塵的哀求上,賀倫忍辱負重的答應幫她給那人療傷,無意中,賀倫發現那人身上有魔氣,魔教的人,要嚴加看管。
於是,見小師妹帶人回了門派之後,賀倫默不作聲,又大義凜然的告狀給長老。
於是,很順利的,那個被撿回來的那魔教中人被關進了牢房。
雖然木香塵態度十分的配合把人交出去,但是按捺不住木香塵每天跑到牢里對著那人每天噓寒問暖啊!
「你不是和她交好嗎?怎麼會不知道什麼情況?」霓華聽到這裡,便覺得有戲,她似笑非笑的看著賀倫。
魔教的人自然會處理,最主要是,腦子一定要治好!
賀倫一張秀白的臉皺了起來,他欲言又止了一會兒,苦巴巴的說道,「他……長得真的……很好看。」
霓華瞬間秒懂了,木香塵顏值至上。
去地牢的路上,霓華想過對小師妹如何的處理,但是停在門口的時候,霓華卻鬼使神差的用畫靈變換出了另外的一個人的樣貌,她有了一個念頭冒到了心裡頭來。
霓華懷疑的目標是魔教,而席延最後也是入了魔。
所以,霓華這也是想提前走了席延的路,深入虎穴,一探虛實。
霓華手中擎著燃燒的蠟燭,便拿出了某位長老的令牌,守門的人看到了之後,默默的退後了一步放行。
打開牢門,霓華看到了眼前的情況,眼中也閃過了一絲的驚艷。
見到這人的這一刻,霓華不得不感慨,木香塵救的這人不僅是好看,甚至不是一般的好看。
少年的雙手雙纏繞著鐵鏈,呈現仰面的姿勢,被附在了暗房的那噬魂真的上頭,少年眉間的一點硃砂,全身上下沒有一絲瑕疵的面容,透著一種鋒芒畢露的,讓人一眼看去就驚艷的美貌。
眼前的魔教之人的好看,不是席延的清艷,越看越有韻味,對方是有一種一眼看去就驚艷的,又帶著令人憐惜的,而且還是男女老少通吃的面容。
聽到腳步聲,少年皺著眉頭。
他看起來年歲不大的樣子,脖子上留著幾道明顯的傷痕,零碎的血跡襯托在他的身上,顯出更多的一種凌虐之美。
怪她,怪她。當年霓華下山只顧著追著男主跑了,沒有見過這人一眼,小師妹明明是犯了所有人都會犯的錯誤罷了。
霓華垂著眉頭思索,她不知道玄天派對這人是怎麼處理的,但總歸秉公處理的話,修仙界對魔教的人是十分殘酷的,要不就是被關在玄天派一輩子,要不就是沒了命。
除非這人能夠證明他的清白無辜,他進魔教的時候,呈上的投名狀並沒有殺任何的清白無辜之人。
雖然搜魂在修仙界並不流行,但是讓人說真話卻是很容易。
但很神奇的是,他被關到牢里之後,只是一個勁的熬著,仿佛疑似懷著血海深仇的模樣,又仿佛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撬不開嘴,玄天派只好對他棍棒伺候。
便在霓華仔細端倪的時候,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帶著幾分壓抑的輕快的腳步停到了霓華身後不遠處,木香塵手裡握著溫熱的靈藥,她帶著幾分困惑的,又帶著幾分警惕的看了霓華。
但是師姐終究是是木沉香十分熟悉的人,木香塵對霓華氣息是格外的敏感,她茫然的看了一會之後,突然驚喜的眼神亮了,她驚喜的叫出了聲,「師姐,你回來了。」
師姐,可以有很多師姐,霓華默不作聲的退了幾步,帶著幾分疏離。
木香塵看著霓華,又看著少年,她兩手絞著手指,莫名的有些心虛。
木香塵心中是有大義的,但她就是不想讓陳淵死去。
三觀跟著五官跑,木香塵是跑了,但是也沒有完全跑。
霓華看著木香塵的神情又懂了,所以,戀愛腦,挖野菜。
就是可憐的小師妹,上輩子連野菜都沒得挖,就被她救著這個魔教之人恩將仇報的一劍捅死了,不知道木香塵臨死之前,是否有後悔過自己救了這人。
木沉香和眼前的人大概有幾分孽緣,畢竟修仙界這麼大,但是木香塵下山的時候總能夠遇到這人,斷斷續續的有了點聯繫,可憐的是她一顆芳心,始終相信對方的清白,害人害己。
但是霓華覺得教訓人的話,還是稍後再單獨把木香塵拎出去,她覺得言語已經不足以教訓戀愛腦了,但霓華現在有正事要忙,於是霓華暖和了神情,對著眼前的少年搖了搖輕嘆道。「可惜了。」
「師姐,你,你相信陳淵是無辜的?」看著霓華同別人不一樣的把人一棍子打死的那一種態度,木香塵眼神亮了亮揪著霓華的衣裳,不可置信的問道。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