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鎮仙

  第94章 鎮仙

  一聲易輕舟。

  陳黃皮的心思一下子就亂了起來。

  他看著此刻的瘦長邪異,怎麼都沒法和腦海中易輕舟的形象聯繫在一起。

  師父當年從大乾仙朝帶來數千道人在十萬大山造神。

  易輕舟便是其中之一。

  在狐狸山神的那段記憶里,易輕舟的母親告訴他,十日前大乾境內也出現了邪異,陛下要將整個大乾都封印。

  因此,易輕舟後悔來了十萬大山。

  不過,那是天地異變剛開始時候的事。

  再一次見到和易輕舟有關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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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是瘦長邪異換給他的那枚飛仙令。

  淨仙觀的道人,人人都有一枚飛仙令,上刻各自名字。

  那枚飛仙令上刻著的則是易輕舟的名字。

  想到這。

  陳黃皮不由道:「我還以為,瘦長邪異你是挖了易輕舟的墳,沒想到你竟然就是他!」

  「只是,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而且,伱不是應該在黑棺里嗎?」

  陳黃皮心中有許多疑惑。

  他此次來這葬神墳的目的,只是為了前往那條通往黃泉陰土的通道下去。

  如今,那條通道他已經知道就在黑棺里。

  難不成這易輕舟,是從那條通道里到了陰土黃泉,然後又跑到的十萬大山不成?

  「陳黃皮,你等一等。」

  黃銅油燈語氣警惕的道:「它不一定是易輕舟。」

  如果真的是易輕舟。

  怎麼可能不回淨仙觀,而是在十萬大山撿破爛。

  它可沒忘記。

  第一次在坊市見到這瘦長邪異的時候。

  瘦長邪異衣服裡面有好幾十個空洞,每一個空洞裡都有亂七八糟的東西。

  有飛仙令,有百死無生人。

  甚至還有一些眼球,一些破房子。

  除了百死無生人以外,其他的東西都在勾魂冊里放著呢。

  陳黃皮聞言怔了怔說:「瘦長邪異,你若是易輕舟,就點頭,若不是,就搖頭。」

  然而。

  瘦長邪異卻搖了搖頭,然後又點了點頭。


  陳黃皮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正要追問,瘦長邪異卻邁步走向了那具黑棺。

  它的氣息此刻極為恐怖。

  黃禍和邙山君全都低下了頭。

  而那劫眼,更是不停的顫抖。

  那道劍光是它最強大的手段,可對上瘦長邪異卻根本沒用,完全被其吸收。

  此刻哪還敢繼續造次。

  就這樣。

  瘦長邪異一步步的走到祭壇中心,那具黑棺所在的位置。

  此刻,黑棺早已合上。

  先前流出的源頭也蕩然無存。

  不過,瘦長邪異卻好似並不在意,伸出一隻手在那棺材蓋上敲了敲。

  咚咚咚……

  看起來,就好像裡面住著一個人,要將其敲醒一樣

  緊接著。

  黑棺里同樣響起了敲擊聲。

  咚咚咚……

  嘎吱……

  黑棺突然打開,緊接著在陳黃皮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如水一般的源頭冒了出來。

  隨後,一個模糊透明的身影從源頭裡走出。

  那是身影穿著青黑色道袍,約莫二十多歲的青年模樣。

  青年一出現。

  瘦長邪異的身軀,便立馬出現了變化。

  原本,它有三米多高,四肢又細又長。

  怎麼看怎麼恐怖。

  可眨眼間,就變得和那青年一模一樣。

  緊接著,兩者各自向前走了一步,身影重合。

  易輕舟轉過身,沖陳黃皮露出一個笑容。

  這次。

  這笑容不再滲人。

  反而如春風拂面般舒爽。

  像是看出了陳黃皮心中的疑惑。

  易輕舟便說道:「你口中的瘦長邪異是我的屍身,它雖是我,卻也不是我,我無法從此處出去,因此才出此下策,只是沒想到到頭來兜兜轉轉,它竟又回來了。」

  「當真是時也命也。」

  聽到這話,陳黃皮猛然回想起一個畫面

  那是葬神墳的墓門。

  墓門上寫著兩個字,鎮仙!

  也就是說,這葬神墳其實鎮壓的是易輕舟。


  想到這。

  陳黃皮不禁問道:「你為什麼會被鎮壓?」

  「因為他是邪異。」

  廣目上神的語氣十分複雜:「易輕舟,我說的對嗎?」

  「這不重要。」

  易輕舟淡淡道:「重要的是,我的時間不多了。」

  話音剛落,他的身影瞬間出現在陳黃皮面前。

  黃銅油燈頓時如臨大敵。

  陳黃皮胯下騎著的金角,更是猛地咆哮一聲。

  「我不會傷害他。」

  易輕舟淡淡道:「最起碼一刻鐘以內不會。」

  「一刻鐘以後呢?」

  「或許會殺了他吧。」

  易輕舟對黃銅油燈笑著道:「不過大人無需擔憂,以你的威能定能護他周全。」

  一刻鐘的時間雖然很短。

  屆時,自己就會徹底無法保持清醒,變成極為恐怖的邪異。

  但那又如何?

  金頂天燈是觀主用十方無影金煉製而成。

  是比仙還要強大的存在。

  還能讓自己造次不成?

  只是這金頂天燈大人的氣息為何如此孱弱?

  而且燈身上為何有那麼多的牙痕?

  「因為我是黃二!」

  黃銅油燈咬牙切齒的道:「我他娘的不是黃一!不是黃一!」

  「嘖……」

  易輕舟嘖嘖稱奇。

  而這,讓黃銅油燈更加勃然大怒。

  「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

  易輕舟搖了搖頭,臉色變得極為認真。

  然後,對陳黃皮鄭重的道:「我該如何稱呼你?」

  陳黃皮想了想說道:「你是師父的徒弟嗎?」

  「不是。」

  易輕舟搖頭道:「只有大師兄是觀主的徒弟,許青山和我,以及其他的師兄弟們都只是淨仙觀的弟子,怎敢口稱師尊。」

  「那你就叫我陳黃皮吧。」

  陳黃皮有些不知所措,還以為易輕舟是師父徒弟。

  沒想到到頭來,只有一個大師兄是的。

  易輕舟點頭:「陳黃皮,一刻鐘以後,我便無法保持清醒,在這一刻鐘內,在這葬神墳中,你想做什麼便做什麼,想要什麼便要什麼,這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了。」


  此話一出。

  邙山君、黃禍、以及劫眼和其餘的一些災禍,頓時有種刀已經懸在腦袋上的不安感。

  要知道,它們自打進了這葬神墳。

  就和陳黃皮結了仇。

  眼下陳黃皮有仙人相助,還能放過它們?

  當然不可能放過。

  陳黃皮毫不客氣的說道:「那幾個災禍,它們壞透了,我要它們死。」

  「好。」

  易輕舟點點頭,也不見他有任何動作。

  那幾個災禍瞬間化作飛灰。

  快到陳黃皮都沒看清是怎麼死的。

  不過,這確實不重要。

  陳黃皮又指著黃禍說:「它幾次三番對我動手,而且極其難殺,你能殺的了它嗎?」

  「自然可以。」

  易輕舟淡淡道:「不過泥塑木雕的偽神而已,雖然得了造化,將其去了也就是了。」

  黃禍臉色大變:「陳黃皮,別殺我,我極為奇異,我對你有大用處,我可以為你當牛做馬,你饒我一命,我給你當狗。」

  「你和狐狸山神真不愧是許青山一起造的。」

  陳黃皮道:「狐狸山神要給我當狗,你也要給我當狗。」

  「只是,它雖然滑頭了一些,卻對我是真心實意的。」

  「而你,我信不過,也不想信你。」

  「易輕舟,你動手吧,別殺的太快了,不然我感覺不夠解氣。」

  「放心,自會讓你出氣!」

  易輕舟說完,雙目便猛地射出一道光彩。

  那光彩照在黃禍身上。

  後者頓時發出極為痛苦的慘叫。

  一絲絲的黃泥漿,從它的身軀中分離出來。

  黃禍本是山神。

  只是被黃泥漿沾染,所以才化作的黃禍。

  如今,這黃泥漿被分離而出。

  它自然就失去了那不死不滅的特性,變成了那泥塑木雕的神像。

  陳黃皮看著此刻它的慘狀。

  心頭雖然覺得爽利,可卻怎麼都差了點意思。

  索性劍指一併。

  一道劍氣斬過神像。

  後者張了張嘴,試圖說些什麼,卻還沒說出來便轟然炸裂,化作了齏粉。


  「舒服了。」

  陳黃皮長出一口氣,立馬就覺得差了那麼點的意思找回來了。

  「還有劫眼!」

  黃銅油燈提醒道:「它一定見過那把劍,它眼睛裡還有劍影呢!」

  「我知道!」

  陳黃皮當然不會忘記劫眼。

  他看向劫眼,後者瞳孔一縮,傳達出一道哀求之意。

  劫眼不會說話。

  陳黃皮便道:「易輕舟,你能讓它開口說話嗎?」

  「我做不到。」

  易輕舟搖搖頭:「它本相是一隻眼睛,自然就不能說話,只有觀主那般存在才能任意施為。」

  「不過,我倒是有別的法子。」

  說著,易輕舟大手一抓。

  那巨大的劫眼頓時變得極其渺小,瞬間落入易輕舟掌心。

  「這是什麼法門?」

  陳黃皮湊上前一看,只見易輕舟的掌心好似變成了一面鏡子,劫眼落在鏡子之中,鏡子裡的畫面卻是十萬大山內的某個山頭。

  「一些小把戲,等你再強大一些,你自然就會了。」

  易輕舟對著掌心一吹:「動!」

  那鏡子裡的畫面,頓時動了起來。

  陳黃皮看到了流光溢彩,看到了日月輪轉。

  他也看到了劫眼。

  時間好像真的動了起來,只是被撥弄到了某個節點。

  在哪個節點之中。

  陳黃皮看到劫眼在一處山頭之上的陰雲之中,緊接著一道璀璨到極致的劍光,宛如銀河一般從天上划過,所過之處,所有的雲彩全都被劍氣震散。

  劫眼驚恐的落入那山中。

  緊接著,一道充斥著殺意的劍鳴聲響起。

  整個十萬大山的天空,全都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劫眼看到了,陳黃皮也看到了。

  那是一柄三尺長劍。

  它好似被激怒,又好似帶著什麼目的一樣,向著最北方殺了過去。

  陳黃皮問:「北方有什麼?」

  易輕舟答:「大乾仙朝。」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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