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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觀主佩劍 眼魔留痕

  第82章 觀主佩劍 眼魔留痕

  宋九和青安縣城隍做夢都沒想到。

  明明做足了準備。

  一尊縣城隍,外加臨時掛印的宋九,以及八百草頭神。

  如此實力即便是遇到邪異之中被稱為劫的存在,也有逃生的機會。

  可偏偏,這葬神墳邪異滿地走,災禍不如狗。

  天上有個巨大長滿肉芽的眼魔劫。

  還有個藏在暗處的四指黑爪之劫。

  這葬神墳究竟是什麼鬼地方。

  

  能讓這麼多可怕的存在聚集此地。

  最關鍵的是,他們此刻連逃的機會都沒有。

  在那黃禍一聲令下以後。

  虛空之中,兩隻黑爪便按在了宋九和青安縣城隍的腦門上。

  宋九頭頂的那一簇火焰立馬被撲滅。

  青安縣城隍更是如遭雷擊,兩眼翻白,立馬失去了對身軀的控制。

  同時,那黑爪主人的樣貌,也自虛空中顯現了出來。

  它約莫十來丈高。

  長著八顆腦袋,面容猙獰,形似野獸,臉頰處一片酡紅之色,可腦門卻一片靛紫。

  自腦袋下方的軀幹,則呈現出青黑色。

  體表無毛,皮似砂紙般粗糙。

  它上半身又寬又壯,長有十六隻手臂。

  下半身卻只有一條獨腿,腳踝處還纏著鎖鏈。

  「邙山君!!!」

  宋九看到這怪物的那一剎,臉色瞬間大變。

  似乎是認識它一般。

  被叫做邙山君的劫,冷漠的瞥了一眼宋九說道:「修士,長舌婦!」

  宋九開口欲言,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殺豬般的慘叫。

  啊!!!!!

  噗嗤一聲。

  宋九的舌頭被直接硬生生拽了出來。

  鮮血噴涌而出。

  那邙山君四指黑爪捏著宋九的舌頭,直接丟進了正對著宋九的那顆腦袋口中。

  這一幕,來的太過突然。

  陳黃皮摸不著頭腦。

  心想著,這宋九還沒說話,那邙山君就把他舌頭給扯下來了。

  當真是病態。

  適時,黃禍對陳黃皮解釋道:「黃皮大王,你有所不知,這位邙山君並非咱們十萬大山的同鄉,乃是西域佛國那邊的一尊羅漢,慶曆四年春時去了大康京城,結果不知怎地忽然化作了邪異。」

  「那大康京城的修士要殺它,好在它化作邪異後極為可怕,這才險而又險的逃進十萬大山落草。」

  「原來如此。」

  陳黃皮思忖道:「它對修士如此痛恨,稱其長舌婦,莫非便是吃了話多的虧不成?」

  「哈哈,不可說,不可說。」

  黃禍打了個哈哈,不肯再這個話題上繼續。

  好似,這是什麼忌諱一樣。

  但陳黃皮卻不以為然。

  他早就對這黃禍心存警惕。

  上一次,更是一眼就看出,這黃禍想要玩收買人心的把戲。

  只是,他不吃這一套。

  如今更是認定了黃禍肯定是在故意賣弄。

  以此來維繫那運籌帷幄的形象罷了,不然這麼多邪異和災禍,甚至還有兩個劫都被它忽悠過來,難道憑藉的是實力嗎?

  這時。

  邙山君也拎著如同死狗一般的宋九和青安縣城隍走了過來。

  它只有一隻腿,因此說是走,實際上卻是跳。

  不過,它身軀並不龐大,跳的四平八穩,甚至比走路都要快。

  至於那些草頭神,則像是趕羊一樣任由其驅趕。

  邙山君跳到陳黃皮面前,八顆腦袋的眼睛只在陳黃皮身上掃過,然後便冰冷的看著黃禍:「何時開葬神墳?」

  「就在此時!」

  黃禍話音剛落,便立馬駕馭著廟宇懸浮在葬神墳頭頂。

  而那變異神像則同時動了起來。

  它自來此以後,便徹底無視了陳黃皮。

  就像是將先前的仇恨全都揭過了似得。

  突然,變異神像胸前的血盆大口裂開,從中鑽出一個腦袋碩大,軀幹四肢卻極為瘦弱的邪異。

  邪異張口便道:「大大大凶邪神駕到,爾等還不速速退開!」

  「是大頭邪異!」

  陳黃皮驚呼一聲:「它怎麼會變成這樣?」

  此話一出。

  那大頭邪異猛地回頭,看了一眼陳黃皮,依舊是那熟悉的腔調,有些無奈的道:「大……黃皮大王,大凶邪神的喉骨被挖掉了,它將我吞食,讓我寄生在它身上,替它說話。」


  「以後你再去坊市,我卻不能為你帶……」

  帶路二字還未說完。

  變異神像便怒吼一聲,嚇得那大頭邪異連忙閉嘴。

  其餘的邪異們,更是早早讓開了位置。

  這偌大的葬神墳墳頭。

  立馬就空出了一大片區域。

  變異神像站在這片區域附近,雙手掌心的豎眼睜開,好似在尋找著入口。

  不出片刻功夫。

  它便指向了一個位置。

  這位置不在最中間,也不在四面八方。

  反而是個虛指。

  下一秒。

  「中中中!」

  廟宇中的黃禍,便長大了嘴巴,猛地噴出一口黃泥漿。

  它的身軀早就已經凝固。

  此時噴出噴出來的這口黃泥漿,仿佛損傷了其元氣,身軀上立馬就爬滿了裂紋。

  那口黃泥漿中夾雜著一絲金色血液。

  像是有意識一樣,直接對著那虛指的位置撲了上去。

  隨後,黃泥漿便好似真的附著在了什麼東西上面一樣。

  這是一個標記。

  黃禍抬頭看向那陰雲之中長滿肉芽的巨目。

  那巨目沒有瞳孔,亦沒有眼白。

  裡面全是蠕動的肉芽。

  陳黃皮只看了一眼,便感覺頭皮發麻。

  並不是他害怕。

  而是他感覺到,那巨目之中有一股極其恐怖的力量在醞釀。

  仿佛能毀天滅地。

  甚至比魔樹紅月做瞳孔,黑夜做眼眸的魔眼那放出的血色光柱還要恐怖。

  更讓陳黃皮震驚的是,他竟然從那巨目醞釀的恐怖力量之中,感覺到了一絲極為熟悉的氣息。

  巨目之中蠕動的肉芽紛紛散開。

  露出了那宛如深淵的黑暗。

  然後,那黑暗沸騰了起來。

  一絲微弱無比的白線自黑暗中鑽出,一經出現,黑暗便被切割開來。

  白線變得越來越粗大。

  就像是瞳仁一樣。

  不,那不是白線。

  而是一道光,一道劍光。

  鋒銳無比,只是看上一眼,就有種神魂都被切開錯覺的劍光。


  「快!快閉上眼睛!」

  黃銅油燈驚恐的尖叫道:「是觀主的佩劍,這是那把劍的劍光!」

  「契主,不要看,不要看!」

  索命鬼的聲音極為痛苦。

  陳黃皮披著它的皮,自然也是用著它的眼睛去看的。

  此刻,索命鬼便感覺再看下去,它就要真的被那劍光給一分為二了。

  「師父的佩劍在這隻眼睛裡嗎?」

  陳黃皮緊緊閉上雙眼,腦海中思緒亂成一團。

  雖說,他從未見過那把劍。

  甚至連九離鍾都只聽其聲,不見其型。

  可黃銅油燈卻是見過的,而且對師父的佩劍極為推崇,若是掄起殺伐之力,淨仙觀內最強大的就是這把劍,連九離鍾都比不上它。

  而且,那邪佛可是如同仙人一樣的存在。

  它都被那把劍一劍砍掉了腦袋。

  這巨眼雖然可怕,卻只是劫,難道還能比邪佛強大不成?

  陳黃皮心思雜亂。

  他很想睜開眼看看師父的佩劍是否在那巨眼之中。

  可這個念頭剛升起。

  就被他生生壓下。

  「阿鬼的眼睛扛不住,我不能害它。」

  陳黃皮很無奈。

  可就在這時,他的腦海中猛地轟然作響,冒出一個個如同花鳥魚蟲般的文字。

  正是陰陽合和化神術的全篇。

  與五臟煉神法一樣,這修煉元神的功法同樣自動修煉,像是活的一樣。

  它感受到了陳黃皮的意志。

  那尚未成型卻幾次被陳黃皮強行催動的六陰神,更是猛地睜開了雙眼。

  下一秒。

  陳黃皮猛然間感覺周身一片黑暗。

  然後,他也睜開了眼睛。

  這不是他的眼睛,但也是他的眼睛。

  這是六陰神的眼睛。

  陳黃皮只感覺好似獲得了一種極其詭異的視角。

  四面八方的一切都盡入眼中。

  他看向自己的肉身。

  雙目緊閉,腦海中有金黑色的文字在其中浮現。

  五臟之處,更有同樣的文字隱藏的極深。

  腎廟裡的魔樹依舊被黑煙滋養,依舊被榨取其力量。


  往上看,則是陳黃皮的肝臟,肝臟里有源源不斷的黃綠色精氣冒出,日夜循環,往復不停的鑄就肝廟。

  那尚未成型的肝廟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存在。

  即便是陳黃皮此刻獲得了六陰神的視角,都看不清那東西的全貌,只感覺,那好像是類似黑煙的東西。

  「黑煙是腎廟裡長出來的,肝廟裡自然也會長出新的東西……」

  陳黃皮若有所悟。

  便將視角看向體外。

  他看到了那個葬神墳入口的那個虛指的方位,那是一個巨大的墓門,上面刻有許多詭異的文字,像是冥文,卻又截然相反。

  冥文晦澀陰暗。

  這文字卻正大光明,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超脫之意。

  陳黃皮沒見過這種文字,卻和冥文一樣,一眼就知道其含義。

  那些文字雖然多如牛毛。

  可組成一起,卻只傳達了一個意思。

  鎮仙!鎮仙!

  陳黃皮不解的說道:「淨仙觀的山門,一到晚上就成了鎮仙觀,難道這葬神墳和我的道觀有關不成?」

  葬神墳離玉瓊山淨仙觀很遠。

  少說也有幾千里。

  陳黃皮此前從未來過此處,他心中滿腹疑雲卻無人能解答。

  再看向天上的那巨目。

  巨目之中,那道劍光已經成型。

  劍光璀璨奪目。

  像是一個太陽一樣,肆無忌憚的散發著銳利的光輝。

  即便是六陰神眼睛,也感覺到了一絲刺痛。

  陳黃皮忍著痛,瞪大了眼睛要看個清楚。

  直到那如同太陽一般的璀璨劍光猛地一收縮,對著那墓門轟上去的那一刻,他才猛然看清了巨目之中的一切。

  師父的那把佩劍不在裡面。

  裡面只有一道劍影。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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