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紅楓市

  此刻，斯普林特行省最南方的紅楓市外，一高一矮兩道身穿兜帽長袍，寬大的帽檐將兩人面龐完全籠罩其中，一點也看不出長相。

  不過，二人這種一看就有問題的穿著，卻是絲毫沒有引起紅楓市中那些眼神像鷹隼一樣犀利，四處掃視著的警察們的絲毫注意。

  畢竟這個國度中的人，似乎都格外喜歡穿著長袍，而且十個人里倒也有七八個將兜帽死死的蓋在了腦袋上。

  甚至，在其中一道身影殷勤的塞了幾枚金幣出去之後，原本有些意動，想要上來盤查二人一番的幾個警察立刻就嘻嘻哈哈、勾肩搭背的離去，嘴中談論的，竟然是今天收穫不錯，在這大白天裡，找個地方去喝兩杯。

  「治安良好紅楓市，果然名不虛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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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兜帽之下，其中一人終於忍不住開口，那熟悉的聲音，果然是穿過火線之後步履不停一路深入眾神國度腹地的楚望和麥老二人。

  這一路上，二人雖然幾乎沒怎麼駐足，但是也穿過了數個大小不一的城鎮，對於西方這個一直不太對外交流，神秘莫測的眾神國度也有了一個粗淺的了解。

  在楚望的視角看來，這眾神國度，就是一個掌握了現代科技的西方中世紀國家。

  無論是建築、穿衣風格、禮節、行事風格，這座匯聚了西半球人類菁華的國度，完全就是楚望前世看過那種中世紀英國的模樣。

  只不過，這裡的行事風格和社會風氣，卻更加接近楚望前世之中，從電影裡看到的狂野西部的模樣。

  混亂狂野，強者為尊。

  街頭之中，隨意可見的卡牌私鬥，甚至還有屍體就那樣毫無遮攔的曝屍荒野之中，似乎殺了人一點都不需要遮掩一般。

  哪怕一路走來，見識過了許多不同的風土人情，和各種或是殘酷，或是艱難的人類生存現狀。

  頭一次見識到這種無秩序和絕對隨意的人類社會，楚望還是有些感覺不適應。

  「這種如此自由，沒有規則和制度的國家，當真是那個僅次於華夏聯邦的藍星第二強國嗎？」

  趁著此刻身旁無人，楚望抓緊對著麥老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麥老微微一笑，終於輕聲開口，「自由，會在一定範圍之內帶給人類更高的主觀能動性，釋放更多的可能，所以會給人類社會帶來更多的生產力，可以說是促進人類社會進步和發展的動力。」

  聽到這，楚望立刻就要開口，詢問華夏聯邦為何不採用這種制度。

  不過麥老似乎已經預判到了楚望的疑惑，不疾不徐的繼續開口道，

  「只不過，這一切一定要在一個有限度的自由之內進行。

  絕對的自由，也會帶來絕對的墮落，自由這種東西，是沒有底線的，這是人類的劣根性之一，如果不加約束，只會讓人類從自由走向墮落。

  所以，以後哪怕你掌握了人類的權柄，一定要記得。

  要讓人類保持有限的自由。」

  麥老的語氣之中，透露著一股嚴肅，楚望知道，一旦麥老用這種語氣跟自己交談，就是自己需要牢記在心的事情。

  雖然楚望平日裡跟麥老相處極為隨意，甚至有些親昵之下的恃寵而驕，但是，每次遇到這種重要事情的時候，楚望從來都不會有任何打折，甚至都會以遠超麥老的預期去完成。

  這也是一路走來，麥老對他越來越滿意的原因之一。

  見楚望心中有數，麥老也沒有多言，再次恢復了平日的沉默，隱身在兜帽之中，一切全憑楚望自己應對。

  此刻已經接近天黑，楚望自然第一時間要找個旅社住下。

  雖然到了二人的身份，風餐露宿早就不是什麼事情，甚至每日靠雙腳丈量這片藍星的土地，每日以天為被以地為床，倒是讓楚望對於自己此刻存身的世界有了更深的理解。

  不僅是自己身上原本那道跟五行相關的【混元】規則變得愈發粗大，楚望甚至隱隱之中感覺到有道新的規則在自己意識殿堂之中萌芽，似乎隨時都會破土而出。

  所以到了如今，每日走在路上和睡在大地之上，反倒是成了楚望最喜歡的事情，樂在其中，從來不覺得苦悶。

  只不過，麥老如今的情形，卻有些不對勁。

  也不知道是大限將至的原因，還是在熊舞之國那次秘密行動的原因，此刻的麥老，明顯開始了加速衰老。

  麥老身體的衰老，從開始踏上這趟紅塵遊覽的旅途開始，楚望其實就已經隱隱有種感覺。

  只是，最近幾日，麥老衰老的速度，有些太快了，甚至都不能稱之為衰老，可以稱得上是有些衰弱。

  所以，最近這段時間，楚望會時不時找一個合適的城市落腳，讓麥老好好休息，保持足夠的體力能夠完成二人的這趟旅行。

  到了這個時候，楚望明白，哪怕自己想要停止「賢者」的研學之路，也已經有些晚了。

  這趟旅程，不只是對於自己意義重大，似乎也是麥老在給自己的人生設定的最後一舞。

  所以無論如何，楚望都會陪伴著這位生命只剩下最後三個月的老人走完這段旅程。

  在「鈔能力」和眾神國度原本就混亂的制度下，楚望很順利在一座看起來還算乾淨舒適的酒店之中定下來了一間中等程度的包房。

  倒不是楚望囊中羞澀，定不起更好的包房，只不過人生地不熟，太招搖也只會帶給自己麻煩。

  對於如今社會經驗豐富的楚望，自然對這個度的拿捏已經做的極好。

  至於這倆倉促走進眾神國度，理論上手中沒有對方貨幣的人是怎麼變得財大氣粗的。

  那就只能從那些一路走來，覺得這一老一少是軟柿子，最終卻自己變成小白羊的可憐傢伙們說起了。

  至少楚望此刻，身上多了兩千多枚金幣，足夠二人奢侈很久。

  一進入房間，楚望就立刻將房間窗簾全部拉死，一點縫隙都沒留下。

  他頗為擔憂的看著麥老緩緩坐在床邊，有些僵硬的緩緩活動著自己的手腳。

  「麥老，那些一直墜在我們身後的蒼蠅，真的不需要打掉嗎？」

  一如既往的慣例，楚望還是不知道自己二人在眾神國度的目的地和目標是什麼，所以他很多時候也不知道麥老具體有什麼計劃。

  麥老微微一笑，擺了個更舒服的姿態靠在迭在一起柔軟的枕頭上，長長舒了口氣，

  「再等等吧，這些人的價值還沒用完，就快了，明日就應該會出結果了。」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