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走馬

  帶著兜帽，低頭走出碼頭。

  楚望強壓著自己眼底那一抹精光，生怕因為自己因為精神力再次精進產生的異象而引發人群的注意。

  這已經是楚望跟麥老經歷的日不落群島聯合王國之中的第三十三個小國了。

  而如今，楚望的精神力竟然已經高達4800點以上，距離卡牌大師6000點精神力也已經十分接近。

  而且這還是在楚望並沒有突破超階卡師的前提下額外增加的一些精神力。

  這種感覺很神奇，跟依託天命卡牌的力量，靠不斷利用天命紋路加深跟天地之間的聯繫，吸收天地間的精粹，讓自己的精神力不斷增長不同。

  此刻楚望精神力的增加，更像是自己的基礎精神力增加後基礎提升帶來的被動提升。

  就好比原本正常人類，在沒有獲得天命卡牌，沒有天命紋路帶來的精神力增長途徑之前，人類這個種族的精神力上限就是100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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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望因為擁有神級卡牌，所以精神力的基礎生生被拔升到了150點，這已經是突破人類種族極限的神跡，完全是因為神級卡牌的力量造就的。

  可如今，在不斷進行的「賢者」職業修行之下，楚望原本150點的基礎精神力，竟然又有了提升，此刻應當接近200點左右，已經接近人類中最優秀的存在的兩倍。

  這種基礎的提升，帶來的自然是楚望總體的精神力水漲船高，不斷突破到了如今4800多點的程度。

  隨著楚望低頭走出碼頭，幾道身影也已經悄然摸了上來，似乎對這個來歷神秘的東方少年頗感興趣。

  不過，令他們大驚失色的是，上一秒剛擠進人群之中的兜帽少年，下一秒，卻已經徹底消失在了幾人面前，似乎就從未存在過一般。

  「該死的，是土遁還是幻術？」領頭一人狠狠的罵道。

  「少，大人，我們早早便已經針對土遁設下了結界，而且剛剛廠公也用【破妄之眼】看過他的真身。

  恐，恐怕，這個神秘東方少年，剛剛使用的，是空間一道的力量。」

  追蹤人群之中的主力，也是讓楚望唯一忌憚的中年人緩緩開口道，語氣之中卻滿是對剛剛這位大人的尊重和討好，似乎這個實力並沒有自己強的年輕人有著什麼了不起的身份一般。

  「哼！空間力量？莫不是你們跟丟了人的說辭吧！就這點小事都做不好，一會兒廠公怪罪起來，我看你們幾人怎麼辦！」

  那個年輕人明顯不想買帳，猶自盯著這個中年人表達著自己的不滿。

  被他這樣一說，那中年人身邊幾人瞬間冷汗就流了下來，甚至有幾個心智不夠堅定的，當場就腳下一軟，恨不得跪在原地。

  那個牽頭的中年人臉上也露出一股忌憚的神色。

  雖然這次跟丟了廠公感興趣的人，自己也不會受到什麼大懲罰，頂多罰些俸祿之類的，可手底下幾個人，恐怕就要丟腦袋了。

  想了想，他微微上前一步，不著聲色的向那個年輕人袖子中塞了個物件，然後低頭後退，

  「那人使用空間系能力，而且實力應當是一位資深超階卡師，恐怕精神力都已經到了5000左右。

  我們花都衛，實在沒有跟他抗衡的能力。

  今日在大人您的帶領下，我們花都衛能夠將那賊人趕出國門，護衛一方平安，大人您當居首功。

  稍後我會親自去廠公那裡給大人您請功，還請大人您跟我一起回去面見廠公，給手下兄弟說兩句好話也換個賞識。」

  那年輕公子輕輕掂了掂手中的物件，滿意的點了點頭，

  「還是計都統體貼下屬，既然我等已經合力將那賊人逼走，那麼理當去廠公那裡匯報一番，計都統請。」

  「大人請。」

  一場風波便這樣簡單的被遮蓋起來，無需幾日過去，這座島國之上曾經有一位黑髮黑眸的東方少年來過的事情便會在日常瑣事之中被沖刷的煙消雲散。

  ……

  海面上，楚望一臉思索的坐在飛碟最前端，迎面而來的海風將他許久未修剪，已經有些長了的頭髮吹起，張牙舞爪在腦後狂舞。

  此刻，操縱飛碟之人早就換成了麥老，而楚望，正在全力思索，想要留下在剛剛那個國度之中獲得的人道感悟。

  「所以說老師，集權制度，也是人類發展之中必經的一條道路，而且可能也是人類發展到最後終究要回歸的一條道路？

  可是人類文明，為何卻又有如此多的相似之處，甚至，就連兩個從未接觸過的國家，孩童對於母親的稱呼卻都是如此相同的mama，難道人類的文明進程，早早就給定好了方向？」

  似乎明白了些什麼，似乎還有些懵懂，楚望覺得仿佛就是一張薄薄的白紙隔在自己眼前，一旦捅破，就會有什麼了不得的事情發生。

  只可惜，目前似乎還不是能捅破這層窗戶紙的好時候，不過楚望有個好習慣，便是想不明白那就張嘴問。

  三人行必有我師，這是楚望一路走來自己悟出的一條道理，隨時發問，隨時向比自己優秀或者不如自己優秀的人提問，這並不是一件丟人的事情。

  更何況，此刻楚望詢問的人，恐怕是人類之中最為睿智，經歷也最寬廣的賢者。

  麥老臉上露出一抹微笑，看向背對著自己，面向大海而坐那道年輕的背影眼神之中，多是對於當年的緬懷，似乎回想到了當年同樣是滿心疑惑的自己。

  「沒關係，不著急，再看看，會有答案的。」

  麥老並沒有回答楚望的問題，反倒是加快了飛碟的速度，快速朝著下一個國度而去。

  因為日不落群島聯合王國之中那些零星密布島國相對封閉的特殊性，導致這些島國其實極容易產生封建集權的君主制國家。

  一些強者建立起的家族隨著深耕島嶼，慢慢就會成為整座島嶼的統治者，自然而然，也就從原本普通的島民，變為了島嶼上的貴族。

  大大小小的貴族在大大小小的島嶼之上形成了統治以後，自然而然一些王國也就因此誕生

  出現階級自然就有了貴賤之分，同樣都是人類，卻只是因為血脈出身不同，從而導致了身份天翻地覆的不同。

  貴族血脈的人，一句話便可以決定一個平民的生死，哪怕一個平民天賦更好，在出現競爭之時，卻也只能乖乖將資源讓給貴族子弟。

  這種只存在於大災變之前的華夏歷史之中的神奇制度，讓正在進行人類社會觀察和人類行為解析的楚望自然大受震撼。

  畢竟無論穿越前後，自己都是生活在規則更現代，也更公平的現代社會，對於這種單純血脈論高低的人類社會標準，卻是從來都沒有了解過。

  而且這還是楚望剛開始接觸這神奇的日不落群島聯合王國的第一站，聽麥老說，這個神奇的大雜燴國度，幾乎聚集了人類漫長發展歷史之中所有出現過的群落模式和政治體制。

  甚至跟北海相鄰的那些島國，因為常年處於跟北海之中遍布的魔物交戰之中，甚至形成了全民皆兵的神奇制度，整個社會之中一切皆以軍功高低為標準，只要敢拼敢戰，任何人都有出人頭地的可能。

  對於這些國度，楚望自然十分好奇，心中也想著一旦到了那裡，自己一定要試試能不能短時間掙下大量軍功，然後成為某座島嶼的統治者。

  還有一些相對資源貧瘠，發展相對落後的島國，竟然還存在原始落後的奴隸制度。

  在那裡，大街上只要脖子裡插著草標的，便是可以直接買賣，隨意殺死的奴隸。

  而那些島國之間，最大宗的貿易便是一艘艘滿載著奴隸的大船，在各個島國之間相互流通，將一倉庫一倉庫的人作為商品進行買賣。

  像這種國度，楚望也滿心好奇，雖然不太贊同奴隸制度的存在，但是他也很想去看看，同樣都是人類，奴隸之間不同的價格到底是以什麼標準定價的。

  人，到底怎麼衡量祂的價值，恐怕在這種赤裸的奴隸社會之中才能最直觀的體現。

  若是可以，楚望真想花費個一年時間，將這裡所有島嶼都走遍，好好經歷一下整個人類發展歷史之中流傳下來的各種瑰麗文化瑰寶。

  只可惜，麥老大限將至，卻沒有留給自己這麼多的時間。

  更何況，後面還有熊舞之國和眾神國度兩個霸主級國家自己沒有去過。

  那裡肯定還有兩道神奇的賜福等著自己去獲取。

  前面兩道賜福，自己【永恆】卡牌之中就已經多了一道【仙】字。

  對於接下來兩道賜福是什麼內容，又能帶給自己什麼神奇的造化，楚望心中自然充滿了無限的好奇。

  ……

  快馬加鞭，一老一少兩人如同走馬觀花，但是又在浮光掠影之中，切實將每個不同人類社會制度和人類文明的核心和精粹盡數吸納。

  而楚望也在這些經歷之中，瘋狂的吸收著自己渴求的見知，同時也在一場場不同的經歷和冒險之中也領略了更多人性的美和丑。

  經歷越多，楚望對於人類這種神奇的造化就越感到好奇和迷惑。

  同樣都是一撇一捺的人，卻好像在天然之間，就分成各種不同的形態，有好有壞，有奸有忠，有粗有細，有善有惡。

  而這些好壞、粗細、善惡，卻又能在同一個人身上轉換，似乎每一個人類，都有天使和惡魔的一面集中在身上。

  看的越多，經歷的越多，楚望只覺得自己疑惑也越來越多。

  甚至，他一度都已經覺得自己似乎都已經徹底不明白，人，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生物。

  哪怕他自己也是人類的一員，哪怕他已經見了太多人和太多人之間的事。

  ……

  海洋之上，又是接近一個月的風餐露宿。

  這一趟日不落群島聯合王國之行，耗費的時間，竟然已經超過了之前二人在亞特蘭蒂斯王國和鑽石聯盟之中耗費的時間。

  而此刻，不知道在哪個國度之中出現了些許破損的飛碟之上。

  依然是默默無言端坐在飛碟之上的一老一少，卻各自陷入了思考之中。

  楚望眉頭緊蹙，經過這麼多風雨的洗禮和人情冷暖的磨礪，才十七歲不到十八歲的少年，身上竟然已經多了一絲屬於老年人的滄桑，似乎有種看破紅塵的蕭瑟感。

  而他身後的麥老，卻仿佛返璞歸真，在將死之時，天地對他放開了大道之謎之後，他反倒如同找到了赤子之心，身上的氣息都越來越活潑，甚至楚望幾度都覺得，或許麥老就這樣下去，是不是就能自然而然的順利渡過即將到來的死劫。

  只不過，這一老一少仿佛都被卡在了某一步上，遲遲沒有邁過去形成最後的質變。

  不過好在，似乎兩人都還有一點時間，而且，兩人也都沒有放棄思考。

  良久，跨過了一段極為漫長，沒有任何島嶼存在的巨大海峽。

  二人終於邁入了日不落群島聯合王國最後一片疆土，也是作為聯合王國國都所在，真正稱得上是島國最繁華的一段位置的群島。

  這一片群島，因為距離相近，而且大小也相同，導致沒有一座島國能夠對其他島國形成絕對的實力壓制。

  再加上這些島國距離熊舞之國和眾神國度已經極近，在兩大霸主國的壓力下，自發報團的島國，才是這日不落群島聯合王國的真身。

  至於海峽之外，那些零星分布，甚至互相都不認識的島國，卻也只是這聯合王國用來證明自己實力的一種手段而已。

  回過神來，楚望眼神之中閃過一道精光，

  「麥老，最後這些島國，是不是制度跟華夏聯邦如今的社會制度是不是十分相同？」

  「沒錯，你可以將每一座島看做聯邦的一個行省，而整個國度，便是這些行省聯合在一起形成的整體。

  而且這裡面的人種，雖然種族各不相同，但是跟華夏聯邦一樣，也已經形成了共識，實現了民族大融合，並不看重種族血脈之間的不同，反倒是將文化認同看的更加重要一些。

  或許你要的答案，就在其中。」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