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楚望的抉擇

  三日後，廢墟神土，神殿外，登神長階前。

  歷經三日千辛萬險，此時有三道長相相同，但是氣質各異的身影，出現在了楚望面前。

  

  楚望僅僅才來到這鑽石大陸不過數日，卻是已經跟這位名叫「蓋婭」的女神接觸了數次，也已經見過了不下兩道蓋婭的破碎靈魂，卻是跟這位鑽石大陸的守護女神頗為有緣。

  更讓他感覺到一股子宿命感的，便是此刻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三道身影，其中兩道自己竟然都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楚望心中，一道不可置信的念頭升起，讓他瞬間面色大變，一個激靈從石墩子上站了起來。

  就連等候了三日，有些呆滯的精神，都瞬間一個激靈，飛速運轉起來。

  擦了擦臉上不自覺流下來的冷汗，楚望回頭望了一眼自己來時的宮殿，恐怕此刻自己那位老師依然在閉目神遊天外之中。

  左手抬起，狠狠拍了一把自己的右手手背，楚望齜牙咧嘴的盯著自己右手，

  「讓你手賤，好好地沒事亂拉什麼！」

  回過頭來，臉上立刻又轉換成了一股子沮喪神情，楚望呆呆看著眼前三個神情各異，即將開始攀登登神長階的「蓋婭」們，認命的捂住了額頭。

  「既然這樣，那就怪不得我了。」

  不管高台之上的楚望如何做想，隔著重重濃霧，並不能看清楚高台之上有何存在的三位蓋婭女神，卻已經開始了各自的攀登。

  最左側一個蓋婭，臉上掛著一抹高高在上的驕傲神情，身上的氣勢卻是三人之中最盛的那個。

  渾身周邊隱隱有光圈籠罩，似乎裹挾著一道大勢，攀登起登神長階來，明顯比起身邊兩位快速便利了許多。

  而右邊那個蓋婭，則明顯就謹慎了許多。

  身上似乎總有一股子陰柔寡斷的氣質，看起來完全不像是能夠攀登到此處的樣子。

  只不過她卻是三人之中最富裕的那個，身上不知道被誰塞了一堆寶貝，無論是彩色的錦衣還是渾身上下的寶物，卻讓她生生抹平了跟左側那個蓋婭之間的差距，順利來到了此處。

  而中間那個蓋婭，卻是讓楚望定眸觀望了良久，讓他傾注了最大的注意力在她身上。

  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三人都長著近乎相同的五官，但是中間這位蓋婭，卻讓楚望覺得是最漂亮的一個。

  跟左側那個傲嬌的，右側那個陰柔的長相不同。

  勇氣、堅毅、善良、純真、聖潔、溫柔、知性……

  似乎一切美好的形容詞用在她的身上都極為契合一般，讓人一見到她便有一股子親切感油然而生，似乎天生便有一股子領袖氣質在身，讓人一看便要對其心悅誠服。

  楚望眼底閃過一抹喜色，看著這個實力平平，也沒有什麼寶物傍身的蓋婭，竟然就是憑藉自己的堅持和對於規則敏銳的領悟能力。

  竟然絲毫不落後其他兩人，緩慢但是堅定的開始了自己的攀登之路。

  楚望眼中滿含著對於中間這位蓋婭女神的希冀和鼓勵，靜靜安坐原地，等候著最終結果的誕生。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三位女神憑藉各自的手段，竟然以不慢的速度，各自攀登到了台階中間的位置。

  到了此地以後，極為明顯，後面的壓力卻是陡然增大，跟前半段旅程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從中間那個沒有靈光護體，也無寶貝護身的蓋婭臉上的表情就能看出，此時此刻她的壓力已經極大。

  那微蹙著精緻的眉頭，緊咬牙關的痛楚表情，就連早已心有所屬的楚望都有些我見猶憐，甚至有股子出手相助的衝動。

  一道清涼閃過，卻是許久未曾出現的【全知神】狠狠在楚望腦中閃了一下，將他引入了意識殿堂之中。

  「全知，你竟然敢出現在此處？」

  楚望頗為好奇的盯著自己意識殿堂之中，那一雙已經恢復了神情的雙眸，忍不住吐槽到。

  「這方宇宙，我想去哪就去哪，這裡我為何來不得？」

  似乎全知在躲避麥老這一段時間之中也沒有閒著，在這方宇宙之中能顯露的威能應當又有提升，不然此刻也不會敢趁著麥老神遊天外偷偷回來天命卡牌之內，還對著楚望如此嘚瑟。

  楚望自然不會給它好臉，「您千辛萬苦，千難萬險，千方百計，回來一趟，到底有什麼指教？」

  被他直接懟在臉上，全知也不尷尬，直接開口道，

  「我可是意外得知了一個了不得的秘密，正好事關此地的祖魯人，你就不想聽聽？」

  沉默了片刻，見楚望遲遲不回答，全知有些惱怒開口，

  「這可是我費了些代價才跟人換來的情報，而且，眼下這情況，這道信息對你來說可頗為重要，你不聽可就虧大了。」

  楚望翻了個白眼，「想說你自然會說，不想說我求你也沒用，你說我說這麼多廢話幹嘛。」

  被楚望二連懟，就連全知都有些無語，感情自己冒著風險，上趕著來找這小子就是用熱臉貼冷屁股來了。

  不過，時間有限，那個神秘萬分的麥老隨時都有可能回來此地，全知雖然不怕他，但也不想在這個時刻跟他有過多接觸，免得影響了楚望的成長。

  一道信息，快速出現在了楚望的意識殿堂之中。

  這是一種在宇宙之中主流的信息交換手段，全知這麼做，是為了讓他快速了解自己得到的信息。

  而且可以避免因為自己口頭轉述過程，對於信息的加工總結中產生情感的偏差，而影響楚望的獨立判斷。

  少傾，楚望面色複雜的抬起頭來，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自己白皙修長的手掌，

  「藍星人類，竟然都是從這祖魯人種起源發展過來的？」

  這宛如石破天驚的信息，仿佛就像是有人突然跟楚望說，你就是一隻猩猩剛剛進化成的人類，而且，這種進化成人的近親猩猩，此刻就在隔壁吃著香蕉的荒誕感。

  「而且，我的體內，竟然有如此多的神靈血脈，怪不得……」

  而另一個讓楚望感到震驚的，就是除了祖魯人之外，其餘的藍星之上的人類，或多或少，體內都有神靈血脈混雜其中。

  而且，根據體內神靈血脈的多寡、濃厚，人種的不同潛力也因此出現了不同之處。

  像是祖魯人這等純血人類，就是目前藍星之上最為弱勢的人類，而亞特蘭蒂斯、熊舞之國這種略顯單一的神靈血脈，則是第二梯隊。

  而東方華夏，西方眾神國度之中的兩個人種，卻因為濃厚的神靈血脈和複雜繁複的神靈傳承，成為這座藍星之上，最為強大的兩個國度。

  「也就是說，維護祖魯人的血脈純正，是對於整顆藍星之上的人類來說，最為重要的事情之一是麼？」

  楚望喃喃自語，抬起頭來望向台階之下，三道正在悶頭艱難攀登的身影，臉上的表情卻變得複雜起來。

  良久，楚望長舒了一口氣，對著【全知神】開牌開口道：「全知，無論如何，這個人情我欠你的。」

  得到了滿意的答覆，全知神就連回復楚望一句的時間都沒有，第一時間就毫不猶豫閃身離去，絲毫不敢在此地多做逗留。

  從意識殿堂出來，楚望頗為無語的抬頭望了眼天空。

  自己從微弱之日，從還是一個小小初階卡師，從鼎峰一中內稚嫩的探索天命卡牌之道開始起，便時常有種自己被人從天空之上盯著的錯覺。

  這種感覺，隨著楚望日復一日不斷變強，被人從高處窺覷的感覺卻愈發強烈。

  直到今日，知道了藍星人類身上最大的秘密之一以後，楚望這才有些恍然大悟，似乎明白了盯著自己看的那些視線到底是何等存在。

  不過可惜的是，知道了這些視線的真實身份之後，楚望卻有些沒來由的失望，甚至有些意興闌珊一般輕輕抬頭瞥了一眼天空。

  不過此刻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低下頭，楚望再次看了一眼已經攀登了大半台階的三位女神。

  臉上卻是帶上了些許糾結的神情，似乎面臨著一個非常難以抉擇的問題。

  良久，楚望嘆了口氣眼神頗為同情的看了眼下面三個還不知情，依然悶頭攀登的女神，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到時候就看你們三個誰的運氣好一些了。」

  這句話一出口，楚望卻是瞬間愣在了原地，再次抬起頭來，眼底閃過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眉宇間卻是沒有了剛剛的糾結。

  呆呆坐在自己隨意選擇的石墩之上，楚望也沒有其他多餘的動作，眼睛盯著依然在奮力攀登的三位女神，思緒卻已經神遊天外，開始考慮起了自己接下來的修行。

  「這或許就是宗門考核之時，那些負責考核的內門弟子或是長老在等候最終結果出來之時的狀態？」

  楚望頗有些無聊的回過神來，百無聊賴的想著。

  對於此刻剛剛從千百道靈魂中脫穎而出，踏上了最後這一段階梯攀登的三道靈魂來說。

  這一路的曲折、兇險、變化，都是自己人生之中，最為寶貴的一段經歷。

  其中柳暗花明，絕處逢生，都是自己成長道路之中的資糧，化作一會兒勝利之後蛻變的養分。

  不過，對於高高在上，已經可以決定這三人最終勝負之人，哪怕楚望此刻真正的實力或許都沒有下面三人強大。

  可是內心之中已經明白這考核的真相和背後的目的，這一切曲折在楚望眼中就已經成為了一個可有可無的過程。

  這種心態上的不同，是身份的不同，也是信息不對稱造就的結果。

  很多時候，一些人的成功，並不是他自己有多麼努力，或是能力多麼強大，可能往往只是他陰差陽錯獲得了一些普通人無法得知的信息，或是狗屎運爆發，剛好陰差陽錯踩中了某個風口。

  所以身份高貴的人，在外人看來都極為優秀，往往做什麼事情，都更容易成功就是這個道理。

  畢竟他手中有著常人一輩子也接觸不到的信息，也有更多的機會，去嘗試這些信息背後的風口，只要踩中了一個，成功自然而然就會被他們握在手中。

  輕輕嘆了口氣，楚望看著眼下三個，雖然開始可能抱著不同目的攀登，但是到了此刻，卻早已忘卻一開始前進的理由，反倒是將到達彼岸當做了自己終極目標的三道身影。

  「不是你們不優秀，實在是哥有不得已的理由。」

  嘆了口氣，看著已經近在咫尺，臉上淋漓的汗珠都已經可以清晰看見的三位女神，楚望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站起身來。

  他明白，這登神長階看似給了這些在鑽石大陸地底，依靠著祖魯人最原始也是最純正的人類信仰之力孕養自身的靈魂碎片們一個重登神座的機會。

  但是，畢竟先天有缺，這些靈魂碎片，無論獨自孕養多少年，哪怕單獨一道碎片拿出來，底蘊已經完全不輸給當年還未成神的蓋婭。

  她們都無法順利登上這最後一級台階，完成生命的蛻變，破碎虛空，逆轉先天，由一塊殘缺靈魂，成為一位被億萬人敬仰的女神。

  不過此時此刻，就在她們的頭頂，卻有一個人，可以拉她們一把，幫助她們躍出龍門。

  楚望毫不猶豫，直接伸手便徑直拉起了一道女神的手臂，一把便將她從台階之中拽了上來。

  下一秒，九道洪鐘大呂之聲依次在鑽石大陸之中敲響，甚至將原本一重重圍繞在鑽石大陸外圍的蚊蟲魔物都給驚散，久久不敢再次圍攏過來。

  鑽石大陸之上，一直安靜盤坐在大地之上的祖魯人們，仿佛知道了是自家女神歸來，一個個滿懷熱淚，忍不住站起身來，眼含熱淚，對著天空虔誠行禮。

  億萬道祖魯人的虔誠信仰，突然從天空之中匯聚，卻是化作了蓋婭成神的基石，就要鑄成神座之基。

  楚望頗為尷尬的發現，這些信仰之力匯聚之處，卻正是自己剛剛隨意選擇的石墩，尷尬的挪了挪自己的位置。

  看著眼前剛剛還一臉狼狽，此刻卻已經神情莊嚴、表情神聖、肅穆，緩步來到神座之前的蓋婭，楚望有些好奇她接下來會如何做。

  下一秒，這道女神身影卻停下了腳步，直直看向一旁的楚望。

  「你為何會選擇我？」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