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起個名字吧

  第186章 鍛刀

  李師傅不給魏風隨意發揮的機會了，直接問道：「你修煉的什麼刀法？」

  魏風乖巧道：「斷魂刀？」

  李師傅：「……」

  魏風看著對方陷入沉默，疑惑不解問：「怎麼了？」

  李師傅看向荊尚古：「那是什麼刀法，你聽說過沒？」

  

  荊尚古感覺自己老臉有點紅：「一門……咳咳，一門粗淺刀法，初學者修煉起來上手比較快。」

  他本來是不太清楚這門刀法的，只不過是身為特訓隊的老師，有學生修煉了他就順便看看。

  在此之前他也沒想過，明明有著可以任選功法的權限，竟然還有人挑了本放在藏書閣吃灰的粗淺殺法，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這裡就不得不提魏風當初選這門刀法的原因了。

  他知道自己基礎薄弱，直接就去修煉高深殺法，在領悟與掌握方面勢必與那些家世淵源的人差距甚大。

  所以他挑選了一門淺顯且較為基礎的刀法，想要快速形成戰鬥力的同時，也給彌補一下基礎方面的不足。

  前世的經驗告訴他，後期越強的技能，往往限制越多，要麼門檻較高，要麼前期太弱，更有甚者兩個都占，所以才會這麼選擇。

  然而在荊尚古的眼裡，在學宮中學習屬於歲月靜好，應該選擇一門具備發展潛力的殺法，慢慢領悟慢慢鑽研。

  這兩種思維方式難說孰優孰劣，但至少在忽然被秘境捲入這件事上，這門速成戰力的粗淺殺法對魏風還是有所幫助的。

  兩人相視無言，只有魏風滿眼疑惑。

  看到他清澈愚蠢的眼神，荊尚古趁此機會給他掃盲：「靈兵上銘刻的陣紋分為兩類。」

  「一類是制式陣紋，例如你打造刀具，那附帶的陣紋功能常見的有鋒銳、振盪、巨力……乃至五行術法。」

  「另一類則是非制式陣紋，即定製陣紋，一般會根據使用者的功法或者殺法定製，比如我的黑域弓就是根據我擅長的黑域影殺弓術所定製，只用來對我的弓法進行增幅。」

  魏風聽懂了，也就是說如果他沒有一門主修的刀法，那這次定製靈兵就浪費了，因為定製的主要價值就在於後者定製陣紋上。

  同時他也想起另一件事，當時拿著荊尚古的黑域弓輸入元力，卻什麼效果也沒能激活，恐怕就是定製陣紋的原因了，不會對應的殺法，那就無法激活陣紋。

  想了想，魏風問道：「老師，特訓給的額度是多少？李師傅的工時費也包含在內嗎？」

  「工時費？」荊尚古念叨著這個古怪的詞彙，意思他倒是可以理解，就是感覺怪怪的。

  「額度是兩千學分，工……工時費按理說也是在其中的。」

  「哦，懂了。」魏風點頭，按理說如何如何，就是不如何如何，常見話術，意思就是自己這次屬於刷臉，免工時費。

  當然，刷的是荊尚古的臉。

  「那打造好的靈兵可以回爐重造嗎？」魏風又問。

  「可以倒是可以……」荊尚古有些遲疑：「不過一般沒人這麼幹。」

  魏風疑惑：「為什麼？」

  荊尚古無語看他：「一般有錢打造靈兵的，早就確認好自己的主修殺法了，哪裡需要回爐，況且靈兵師那麼少，出手一次價值不菲，如果不是武器材料特別珍貴，回爐重造一次差不多也夠重新製造一柄了。」

  魏風瞭然，知道能重造就行，他也不再猶豫：「那麻煩您把額度都用在材料上吧，至於陣紋，我要制式的就行。」

  李師傅看了眼魏風，確認沒有從其臉上看到什麼懊悔、心疼、惋惜之類的神色，這才點頭應下。

  他在爐子後面翻翻找找好半天，才從一堆雜物中拎了兩截斷刀出來。

  許是在雜物堆里埋太久了，斷刀刀身上髒兮兮的。

  荊尚古盯著那兩截斷刀，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這刀還真和這小子有緣。」

  李師傅微怔，不知道他忽然說這麼一句是為何，但也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將斷刀放入火爐，抬手掐出起串手印，打出一道橘黃色的火苗。

  荊尚古笑道：「這小子在鎮子上開了家書屋。」

  「嗯？」李師傅似是想到了什麼：「老於？」

  「哈哈哈哈哈，正是。」荊尚古笑道：「這小子也不知道給於老灌了什麼迷魂湯，在福緣齋落了腳，於老還把那半個鋪子租給他開了書屋。」

  見魏風看來，荊尚古給他解釋道：「這柄斷刀的前任主人就是福緣齋的齋主，也是上一代的內相學院院長，於老。」

  「於老用壞的武器很多，有不少都在這裡堆著，這柄斷刀只是其中一把，叫什麼名字來著？」

  橘黃色的火苗被李師傅推入爐中後瞬間暴漲，頃刻便將兩截斷刀吞沒，他頭也不回，只是冷哼一聲。

  這一聲冷哼又是引得荊尚古一陣大笑。

  「好像是叫『工藝一般我勉強用用刀』是吧？哈哈哈哈哈哈……」

  魏風發現這個到哪都沒什麼存在感、沒事找個角落一貓、半天都不說一句話的老師，來了這裡之後竟然顯得非常開朗。

  話變多了不少，笑起來之後身上那種陰冷的感覺也少了許多。

  李師傅控制著火焰再增三分，同時冷哼道：「他就是個自大狂，求到我頭上的時候怎麼沒這囂張勁？」

  抽空再打出幾道印訣，這才恨恨道：「他還欠我三次出手的酬勞沒給，賒了一輩子帳，老東西……」

  荊尚古嘿嘿一笑：「我怎麼聽說是你打賭輸給他的，說是……」

  似乎是為了堵住荊尚古的嘴，李師傅忽的探手，從爐中將熔煉成一團的兩柄斷刀抓住，放在鐵砧上，抬手攝來角落的錘子，開始叮叮噹噹的敲打起來。

  見他已經面色嚴肅進入狀態，荊尚古這才收起玩笑之色，默不作聲的退到一邊。

  隨著李師傅一錘又一錘的落下，那團散發著紅光的熔煉物的形狀也在不斷變化，正一點點向著長刀的外形接近。

  魏風忍不住咂嘴，我讀書多你別想騙我，真就掄著錘子砸出一柄刀唄？沒有澆築沒有切割，硬生生靠鍛打把刀胚給打出來了？

  看著刀胚成型這魔幻的過程，魏風有一肚子槽想吐，現在你跟他說女媧造人是真的他也信。

  但是想到修行者不光有元力，還有神魂之力，魏風忽然感覺好像也不是完全無法接受。

  「過來注入元力。」正看得起勁，忽然被李師傅叫到，魏風當即閃身到近前。

  看著李師傅視線所在那通紅的刀胚，魏風有些遲疑，但還是伸出手湊了過去。

  沒有想像中的熱浪，魏風的手在距離刀胚一寸前停下，只感覺前面似有一層無形的屏障在阻隔，他不去嘗試強行突破，而是緩慢的釋放出元力。

  他釋放出的元力並沒有逸散在空氣中，而是被無形之力牽引著，注入在刀胚上形成細線般的刻痕，刻痕沿著刀身緩緩流淌，逐漸匯聚成一道道繁複的圖案。

  「快一些，不要中斷，撐不住了就服用丹藥。」李師傅提醒道。

  魏風急忙收回觀察圖案的視線，專注於元力輸出，同時感受著體內元力的消耗速度。

  他的軀幹七十二竅已經全部開闢，雙腿六十四竅各開了三十二個，右臂五十六竅開了大半，左臂只有零星幾個，頭顱竅穴還沒有嘗試，共計一百八十餘竅。

  如今提升輸出速度後，大概每刻鐘要消耗三十個竅穴內的元力。

  他開始運行引氣訣，同時維持著輸出，心下不由感嘆，游泳池裡一邊加水一邊放水是有意義的。

  按照現在加、放水速度，最多維持兩個時辰，再久就需要依靠丹藥來維持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魏風逐漸習慣了這種一邊吸收一邊輸出的節奏，也能分出一絲心神來觀察李師傅的動作了。

  之前學宮給新生掃盲的時候，沒提及鍛造靈兵還要本人輸入元力的，否則制式靈兵也沒法批量生產。

  那種無形的力量應該就是神魂之力，對方利用神魂之力牽引自己的元力來銘刻陣紋，應該是一種更為高級的銘刻方式。

  這個魏風模仿不來，但是他可以努力記下每道陣紋的模樣，加上此時是他的元力在輸出，隱約對每道陣紋的用法也有一定的感應。

  似乎有所察覺，李師傅眼神莫名的看了眼魏風，倒也沒說什麼，甚至利用神魂之力引導他來感受陣紋銘刻過程的變化。

  魏風忽然有種奇怪感覺，似乎李師傅的引導減弱了一些，他急忙分出心神一同去操控元力的流轉，這才算穩住趨勢。

  一刻鐘、兩刻鐘、三刻鐘……一個時辰、一個半時辰、兩個時辰……時間一點點過去，期間荊尚古往魏風嘴裡填了一顆淺藍色的丹藥。

  不知何時起，魏風的眼神已經失去焦距，身體機械的執行著元力灌輸的命令，但奇怪的是他仿佛還是可以看清陣紋銘刻時元力的流動。

  而且他感覺李師傅的引導力越來越弱的，莫不是跟不上消耗了吧，這可不行啊，李師傅你再堅持一會啊……

  魏風如履薄冰的順著李師傅的引導方向延伸著，實在不行他只能自己動了，讓李師傅歇一會。

  不知過了多久，李師傅的額頭也沁出一層細密的汗珠，荊尚古若有所思的看了眼二人，默不作聲地退至門外，以防止忽然有人闖入。

  兩人小心翼翼地維持著陣紋的烙印，魏風心裡不斷叫苦，按理說作為主廚，啊不對，作為大師傅，技術應該很到位才對啊。

  他都懷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大師傅剛巧狀態不行，不行你倒是早說啊。

  魏風感覺自己就像是沒滑過雪卻被丟進了高級道，稍不注意就要栽大跟頭。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魏風頭腦發漲、經脈隱隱作痛時，忽的聽得耳邊傳來一聲「好了」。

  他才如夢方醒，踉蹌地退後兩步收起自己的元力，呼，這要再拖一會說不定他就要歇菜了。

  但見李師傅動作麻利，抄起過了好幾個時辰依然通紅的刀胚，刺入一旁某個水缸中。

  水缸中裝著莫名的液體，可以一眼看出不是水，但具體是什麼魏風不知。

  通紅的刀胚插入其中後卻沒有任何沸騰的跡象，相反，液體還如一開始那般平靜，只有紅轉黑的刀身證明這確實是在淬火。

  十數息後，李師傅從缸內抽回刀胚橫舉身前，右手中、食指二指夾住刀身，自左到右緩慢划過。

  隨著他的雙指滑動，刀身現出鏡面般的質感，刀刃也在這一過程成型，再給其裝配上刀柄，一把如同軍部制式造型的靈兵長刀便誕生了。

  還真就按照魏風所說，做成了制式長刀的外觀。

  「試試。」李師傅將其遞給魏風，示意道。

  魏風雖然疲憊但還是非常欣喜，輕輕接過，在刀身上摸摸看看，頗覺愛不釋手。

  把玩一陣後，他來到房間內的木人樁前，對著木人樁就是一記斜劈。

  刀鋒划過一道冷冽的弧度，徑直劈入木人樁，足足砍進去兩、三……寸，然後……卡住了。

  卡住了？伱逗我呢？

  這給興奮的魏風當即潑了一盆冷水，肯定是剛剛輸出過多太虛的緣故，肯定是。

  他憋得臉色通紅，悻悻將刀收回，轉頭看到李師傅眼底閃過的一絲笑意，只能尷尬的撓撓頭。

  他也不傻，雖然刀法確實差勁，但是也不至於劈不開普通的木人樁，這個木人樁劈不動，那只能說明其不普通。

  這是廢話，普通的木人樁也不會放在李師傅這裡，畢竟定製靈兵可都是高端貨，那木人樁也得是高端貨，否則試不出什麼名堂來。

  「那是紫星木芯所制。」不知何時荊尚古已從門外進來，給魏風講解道：「紫星木製成的普通盾牌可以承受洗髓強者一擊而不毀，紫星木芯還要更勝一籌，你劈不開是很正常的。」

  紫星木芯，聽起來怎麼這麼耳熟呢？貌似幾個時辰前還有人跟他炫耀這東西製成的家具來著，這麼看來的話，這木人樁也就一般般嘛。

  看到魏風微微撇嘴的模樣，荊尚古沒好氣道：「怎麼？你不信？」

  魏風連忙擺手解釋：「不是不是，我是覺得自己太弱了，只能劈開那麼一點點。」

  荊尚古卻搖搖頭：「倒也不是。」

  怎麼說？魏風睜大眼睛看向荊尚古，莫非我沒有那麼菜？

  卻聽他繼續道：「你沒你想像的那麼強，如果這把刀的材質不是流雲玄鐵，你可一點都別想斬開。」

  魏風：……

  扎心了我的老師！

  「呵呵呵呵……」李師傅聽到荊尚古這次難得沒有扎他，倒是笑的很樂呵。

  三人說說笑笑一陣，各自收起玩笑之色，李師傅問道：「刀身上銘刻的陣紋，你可知有何用處？」

  他看向魏風，眼中有莫名神采，荊尚古也看向魏風，等待他的回答。

  魏風輕閉雙眼，平舉長刀向其中輸入元力，元力流過刀身上的陣紋，散發出很平常的光澤。

  隨著元力流轉過一道道陣紋，魏風也在輕聲呢喃：「鋒銳、鋒銳、鋒銳……全他媽是鋒銳。」

  這話聽得兩人一頭黑線。

  荊尚古眼中閃過失望之色，雖然他不善此道，但是也能看得出，這柄刀上的陣紋之繁複，一點不輸其他定製武器，甚至還有過之，不可能全是一個功能。

  正常來說打造一把多重製式陣紋迭加的武器最多也就會耗費老李一個時辰，但是這次卻足足耗去了將近五個時辰，工作量可想而知。

  之前他察覺到老李在鍛造過程中有意引導魏風，心中也暗自猜測。

  魏風沒有收斂自己的氣息，他們兩個是可以感知到魏風體內元力總量的，在洞府階段算是很可觀的了，特別荊尚古知道魏風修煉才將將一個月，煉體結束更是只有十餘天。

  並且從剛剛的鍛造過程中能看出其韌性也是上佳，加之他對於陣紋頗為好奇，荊尚古還以為老李是有點心動想收個傳人了。

  但此刻聽魏風這句明顯不著四六的話，他也替老李感到惋惜，這孩子資質尚可但悟性似乎差了點。

  他想要安慰的看看老李，卻忽然察覺到不對勁，老李這眼神……

  只見李師傅正目光灼灼的看著一人一刀，眼神不斷在二者間游離。

  什麼情況？

  荊尚古有些不解，就在他快速思索之際，魏風那邊又在嘟囔了：「振盪、振盪、振盪……都給老子拉滿。」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