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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姬扶搖笑得前俯後合,打造棺材安葬,最恐怖的一擊!!

  第79章 姬扶搖笑得前俯後合,打造棺材安葬,最恐怖的一擊!!

  九重宮闕。

  金奎急匆匆走下彩鴿樓,神色匪夷所思,飛奔般沖往兩儀殿。

  殿內,美艷絕倫的女帝負手而立,安靜傾聽涼州戰事形勢。

  「如朕所料,雙方都在試探。」她表情波瀾不驚。

  閣老蒲嵩頷首附和:「勢必是一場漫長的拉鋸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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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蜀武侯率領的八萬鐵騎戰意不足,這並非一場保家衛國的戰爭,只是陰謀野心家打造的利益棋盤,無關生死存亡,八萬血肉之軀誰會拼命?

  做做樣子也就罷了!

  至於門閥私兵,幾十家看上去擰成一股繩,其本質還是各為其主,政令不暢,難以發揮一半威力。

  「陛下,鏖戰越久,對大乾朝廷越有利,居高臨下觀望全局,一旦捕捉到破綻,雷霆一擊,徹底剷除社稷禍害,解民於倒懸之苦!」

  蒲嵩言辭鑿鑿地說道。

  「陛下……」

  殿外突然傳來急迫的聲音。

  「是靖安司副司長金奎。」宮婢趨前匯報。

  「宣。」女帝眸光示意。

  俄頃,金奎入殿,呈上一張信紙。

  軒轅婉兒敏銳觀察到紙背的戳印——西蜀公主府。

  「說。」女帝竟直接將信紙撕碎。

  她已經厭惡到一看叛國者字跡頓覺噁心的程度。

  金奎臉龐肌肉輕微抽搐,遲疑了許久,才戰戰兢兢地稟報:

  「顧……顧平安妄圖挑戰陛下,他已在路上。」

  軒轅婉兒瞳孔驟縮。

  殿內氣氛凝滯。

  冗長的死寂,漏刻滴答滴答,仿佛輕蔑的鐵錘敲打女帝的心臟。

  她感到憤怒。

  以及恥辱。

  是的,恥辱。

  在此之前,雖然她口口聲聲辱罵叛國者狂悖跋扈,但其實她心裡很清楚,叛國者品行再惡劣,也鮮少妄自尊大。

  可這一次,光聽到這句目空一切的狂言,她就覺得被狠狠侮辱了。

  「不知天高地厚的跳樑小丑,躍升指玄後他的淺薄無知日益凸顯。」

  「婉兒,你神機妙算,猜到了他得志猖狂的面目,可你遠遠低估了他這副齷齪的小人嘴臉!!」


  女帝鳳眸透著寒霜,語調冷冽到極致。

  軒轅婉兒默然不敢言。

  她原本以為,在離蛻凡境只差捅破窗戶紙的時機,顧平安會再上神都,與其成為拓拔魔頭的盤中餐,不如臨死前綻放輝煌,與聖人殊死一搏,縱是隕落也讓聖人不好過。

  可怎麼都無法想像,剛剛破境,就迫不及待?

  要知道陛下已經是四境蛻凡,早已過了修為暴漲的階段,再是堆積資源,也必須按部就班,一步一腳印,慢慢登頂五境。

  相反顧平安呢?

  倘若蟄伏潛修,憑藉其獨斷千古的天賦,在指玄境能一日千里,慢慢抹平修為氣機的差距,方有一線勝算。

  沒錯,抵達蛻凡,也只是一成機會。

  論陰謀籌算,毋庸諱言,陛下玩不過他,但武夫以拳開路,堂堂正正,在揮拳相向的剎那,一切鬼蜮伎倆都失效了。

  「陛下,要回絕麼?」金奎小心翼翼問。

  女帝死死盯著他,殺意騰騰:

  「連你也敢侮辱朕嗎?」

  「老臣不敢。」金奎垂手低頭。

  由於太過暴怒,女帝鳳眸通紅,竭力克制情緒沉聲道:

  「一場大雪搞得朕狼狽不堪,丟盡臉面,才過半個月,他就覺得自己可以落井下石,亦或想當面向朕炫耀嗎?」

  「朕要一腳踩在他的腦袋上,不負鳳凰姬扶搖之名!」

  換做旁人,她只會一笑而過,十九州最有權力的女人,怎會親自下場接受小人的挑釁,帝王之軀何其尊貴,決定迎戰都是一種自我貶低。

  誰配?

  但叛國者不一樣。

  且不說雙方恩怨天下皆知。

  退一步講,她若是拒絕,徹底背負懦弱無能的罵名。

  更重要的是,一場雪讓她喪失民心,威望跌落,她亟待樹立權威,親手誅殺叛國者,告訴整座天下,女皇蓋世神聖不可侵犯!

  「陛下……」忠心耿耿的金奎猶豫片刻,還是諫言道:

  「臣內心惶惶,怕他另有算計。」

  「桂花宴前車之鑑,再次孤身入局,必然留有恐怖後手,最簡單直接的方式便是拒絕,提前斬斷隱患。」

  出乎意料,女帝沒有反駁,卻是冷言道:

  「朕知道他一步三算,無外乎是涼州局勢,朕已心生警兆,必然重兵提防涼州,特別是北莽草原,格外注意,他雖眾目睽睽之下拒絕成為北莽走狗,但暗地裡肯定會勾肩搭背。」


  「告訴聞人守禮,內閣擬定應對措施!」

  金奎長鬆一口氣,恭敬道:

  「陛下英明。」

  在他心裡,陛下根本沒有輸的可能,他畏懼的恰恰是顧平安的後手。

  怕就怕計謀得逞,社稷損失慘重,那陛下贏得光明磊落,其實就是贏了面子輸了里子。

  「他不怕粉身碎骨麼?」蒲嵩緊皺眉頭。

  女帝笑意森森,字字頓頓道:

  「無非是拋出一個巨大的誘惑,讓整座神都城逼朕不敢下死手,僵持之間,他又能施展一肚子陰險謀略,生死存亡下攫取利益。」

  蒲閣老眉頭舒展,渾濁的目光略帶敬畏。

  陛下蛻變了。

  經歷挫折過後,陛下煥然一新,要是以往,陛下絕對不會這般深謀遠慮。

  唯有兩種可能。

  第一,顧平安低估了國運龍氣之威,書本無記載,帝王很少出手,他對某些偉力缺乏認知。

  但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魯莽衝動,向來不是顧平安的性子。

  第二,他掌握了籌碼,只要拋出來就能保命。

  「或者他沒有意識到拓拔洪荒壓根不能救他?」金奎突然說道。

  毫無疑問,拓拔洪荒必定隨行,否則顧平安就是瓮中之鱉,別說抵達神都,在半路上就屍骨無存。

  但!

  挾國運龍威紫金之氣,是一座堅不可摧的牢籠。

  困於牢籠之中,外人很難以力擊破,縱是拓拔魔頭,也需要一定時間。

  而這段時間,足夠陛下擊斃顧平安了。

  「對。」蒲閣老附和,「知道隱秘的少之又少。」

  他們曾經有幸聽先帝說過,紫金牢籠霸道無匹。

  「但拓拔魔頭肯定明晰這一節。」軒轅婉兒補充道。

  金奎頷首,篤定道:

  「得知真相後,如果顧平安沒有退縮避戰,那他應該手握籌碼,堅信能夠逼迫陛下留情,趁機鼓弄心機,掀動風雲。」

  女帝始終一言不發。

  留情?

  就算天塌地陷,就算洪水滔天,她也要將叛國者挫骨揚灰,一雪前恥。

  壓根不給他狺狺狂吠的機會!

  縱然巨大的誘惑是增幅壽命,縱然叛國者幡然醒悟,跪在地上後悔愧疚痛哭流涕,她但凡猶豫半息,她姬扶搖一生都是笑話,絕對狠狠踩死,將他整張臉頰都踩得塌陷!


  軒轅婉兒微微側目,飛快看了陛下一眼,唯有她跟太后知道,經歷暖閣會面之後,陛下究竟有多麼仇恨顧平安。

  任何利益籌碼,任何謀略威脅,陛下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只要顧平安出現在神都城,他就是一抔骨灰。

  最極致的殺意!

  顧平安今生唯一的失算,就在於此。

  無論他再輝煌驚艷,無論他走回頭路能給社稷帶來多少好處,無論他的計謀能夠讓多少人受益,陛下絕不心動。

  女帝嗓音不帶半點溫度,命令道:

  「婉兒,立刻昭告天下,朕要在萬眾矚目下,一拳將他打成肉泥。」

  「若是他反覆無常,臨陣退縮,也要讓天下萬民看清楚,他們所推崇的一往無前的英雄,其真面目便是灰溜溜跑路的卑鄙小人!」

  「蒲閣老,伱們內閣將目光放向涼州及北方邊境,先行調遣兵馬糧草以做防備,再勒令兵部尚書安排能將駐守各地,朕寧願虛驚一場導致國庫受損,朕也要未雨綢繆!!」

  話音落罷。

  「謹遵聖喻。」蒲嵩快步離去。

  陛下此舉英明果斷,雖說極有可能是鋪張浪費,大把銀錢打水漂,且會讓好戰將卒大失所望,但萬一呢?

  有備無失,只要提前做好防禦,局勢陡然一轉,亦能從容應對。

  女帝繼續安排:

  「你也退下,吩咐各地靖安司分衙,時刻回稟叛國者的蹤跡。」

  金奎領命而去。

  女帝屏退左右,殿下只余婉兒之時,她終於露出久違的愉悅笑容,唇角彎起的弧度怎麼都壓不下去。

  她很久沒有這般開心了。

  臨近立冬,窗外牡丹花凋零枯萎,可女帝絕美玉頰的笑意,分明比盛開的牡丹花更加嬌艷燦爛。

  她攤開雪白的掌心,輕聲道:

  「朕最想做的,就是用這隻手將你碾死,擊潰你所有的驕傲與自尊,朕終於能近在咫尺看著你悔恨絕望的眼睛。」

  「桂花宴上,若非顧忌母后安危,朕早就一掌拍死你了,哪容得你侮辱朕的靈魂,而今拋開權力地位身份,你我直面於戰場,朕已經開始興奮了。」

  女帝眉眼彎彎,美到極致。

  「呵……」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越想越覺得好笑,竟雙手撐著御案笑得前俯後合,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

  ……


  慈寧宮。

  聽完宮婢匯報,太后久久無言。

  她試想過很多種顧平安隕落的場面,幾乎必定死在拓拔魔頭的屍窟;亦或親身在朝歌城爭儲兵諫,失敗難逃天羅地網,最終與長寧公主合葬。

  甚至她還期待過,縱然姜錦霜登基稱帝,至高權力蠶食心智,來一手狡兔死走狗烹,親手將陪她走過最艱難道路的男人處死。

  可太后萬萬猜不到,從一無所有的草芥塵土強勢崛起歷經輝煌到如今的享譽天下,顧平安竟然還會死在扶搖手裡?

  記憶一下子抽回殿試,仿佛點點滴滴都是幻覺,什麼都沒有改變,他還是將命運獻給了御座上的帝王。

  世事何其荒唐?

  繞了一圈回到最初。

  「氣運大世,大勢不可擋,只要不昏庸糊塗,扶搖整天在宮裡專研琴棋書畫,大乾都能締造前所未有的盛世。」

  太后想起先帝臨終前的遺言。

  那驚天一卦,窺視未來一角。

  某種意義上,卜算如神,大乾湧現了歷史上第一個庶民狀元,而且這個狀元武道天賦獨斷青史,扶搖只要安靜賞花葬花,真有可能成為千古一帝。

  可偏偏她糊塗透頂。

  但更神奇的是,就算錯到這種程度,與正路背道而馳,越走越遠,上天竟還給了她唾手可得的機會。

  天命加身,莫過於此。

  沒有這次機會,顧平安生死與否,大乾社稷很難操控,只能悲哀地承認一句做不到。

  可他膽敢直面扶搖,無論擁有什麼潑天誘惑,他必死無疑!

  太后嗓音沙啞,嘆聲道:

  「給他鍛造一口楠木棺槨,提前放在城外官道,屆時哀家派人送回他的家鄉,人死如燈滅,過往恩怨煙消雲散了。」

  作為先帝正妻,當今皇帝的嫡母,她對紫金牢籠的威力再了解不過了。

  毫不誇張地說,一個人如果在十歲時繼承大乾帝王,十三歲開脈之際,他就能一拳砸碎指玄武夫。

  億萬子民效忠的社稷帝王,權力之巔的力量,便是如此可怕。

  「娘娘,聖人……」貼身宮婢有些猶豫。

  太后怒聲道:

  「給哀家去辦!」

  「皇家容量理應容得下一口棺材,顧平安再是與社稷為敵,他也是這片土地上顛覆秩序的修行者,整座天下必須給他一分尊重!」

  「況且還跟死人計較什麼?按哀家的想法,擬定諡號舉行葬禮,這些都要做!」


  宮婢訥訥稱是。

  「外界輿論反響呢?」太后問。

  宮婢說:「靖安司張貼公告,許多百姓倒是莫名激動,覺得能夠親眼目睹治癒病疾的恩人,可稍微懂修行的百姓面如死灰,一些粗鄙武夫甚至直言要披麻戴孝以示哀悼……」

  太后輕點下巴,這場盛會估計又要吸引整座天下,而今唯一擔憂的是顧平安會拋出什麼籌碼,結果肯定是死,就怕過程有動盪。

  ……

  十月末的夜晚,遠處燈火萬家長不滅。

  兩人兩騎在深山疾馳。

  「你沒有想過,如果你死了,霜兒怎麼辦?」

  紅裙婦人側目望著他。

  顧平安無聲地笑了,「這世上很多人傻到自尋死路,誓死不降的士兵,為國殉葬的忠臣,還有貧苦百姓為了養活一家子甘願以身赴險多掙幾個銅板,可沒有人愚蠢到死得毫無價值還徒添『自取其辱』的罵名,你覺得我會是那個人?」

  九張機一言不發,凝重道:

  「人世間根本無法想像國運龍氣之威。」

  顧平安勒住馬韁,反問她:

  「常人天賦絕倫破境只有秋霜,又有誰能想像到大雪滿天下帶來的力量嗎?」

  很多話沒有袒露。

  誰能想像到先天境就能修成五境之上的功法?

  誰能想像到一拳能引發天地異象?

  沒錯,當他將各種頂級神通雜糅推演,費盡心血領悟一拳,剛剛驅動氣機,就能察覺到即將迎來浩大動靜,他立刻收拳。

  九張機咽下喉間苦澀。

  她欣賞顧平安的自信和強勢,沒有敢為人先的銳氣,他就是不是顧平安,他也走不到今天。

  可物極必反,月滿則虧,偶爾也會遭到反噬。

  恰恰是這一次,他便要死得悽慘。

  「勢在必行?」

  顧平安只是嗯了一聲。

  除了殿下,沒有誰知道他的真正意圖。

  不截留那種偉力化為己用,他一定會是拓拔盤中餐。

  如果這一生無法站在山巔,無法迎來山河星月做賀禮,那他寧願死在深淵,寧願讓後人嘲笑那個姓顧的真是蚍蜉撼樹可笑不自量。

  走上這條路,絕不後退,也絕不改道。

  驀然。

  「唳!!」

  一聲清脆的鶴鳴響徹夜色。


  二人相繼抬頭,一頭雪白長鶴俯衝而上,鶴背立著一個黑霧繚繞的男子,正是拓拔洪荒。

  「騎鶴上神都,前輩果真豪邁。」顧平安輕聲笑道,注視著龐然大鶴撲扇翅膀停落在山峰,拓拔洪荒一躍而下。

  「向金帳借的。」拓拔洪荒笑容依舊和藹,「你小子真當老夫是奴僕,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豈敢?」

  「不會有下次。」拓拔魔頭笑意漸消,仔細端詳了他許久,眼底深處有隱藏極深的貪婪之色。

  破境墜雪十三州,這副軀體已然趨近完美,只要抵達蛻凡徹底接納天地能量,就能好好啃噬。

  顧平安冷靜如常,他向來不會將情緒展露在外,更別提緊張了。

  自己體內的那一層樓,絕對能蒙蔽拓拔洪荒。

  「你會死。」

  拓拔洪荒直言不諱,繼而坦言道:

  「一旦困入紫金牢籠,老夫亦無計可施,除非你能扛下十息時間,否則……」

  結果不言而喻。

  關鍵是能否抗住暴風驟雨的偉力。

  九張機聞言神色大變,她一直以為還有後路,實在不行強忍著屈辱,讓拓拔洪荒出手營救,背負逃兵罵名總比隕落要好。

  可殘酷的現實給了她重重一擊。

  「老夫不說你也清楚,你死後,老夫立刻搶走你的屍體,雖說吞噬的效果不足一成,但總歸聊勝於無。」

  「北莽南行的路上,老夫想過,不如綁走囚禁你,最好勸你迷途知返,可那樣你心意不通容易誕生魔障,老夫可不要一具污穢之軀。」

  拓拔洪荒不緊不慢地說著,正如他見面時就威脅沒有下一次,很顯然他是憤怒交加。

  他很早就知道,吞噬路上沒有這般順利,但這個年輕人逆天瘋狂到難以復加的地步,強勢到過分,便是這副不自量力的模樣。

  偏偏他阻止不了。

  萬一年輕人已有布局,可以死裡逃生呢?那他提前痛下殺手豈不是愚蠢?

  唯有放任。

  他也心懷僥倖,所以借來了白鶴,如果大乾女皇考慮利弊得失手下留情,便能立刻遠遁,防備中原門閥布置的天網恢恢。

  「走吧。」顧平安只說了兩個字。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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