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歸路橋斷
因為歸心似箭,離開了建州之後一行人很少在路上停留,直奔著鄴城而去。
青玉無所謂,她恨不得早些回到皇城。
老道士一路在尋思著,如何跟小黑打聽這符文的出處,忍了又忍之下,終是沒有問出口來,他要等一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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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月無所謂,只要離開建州城,對他來說就安全了,皇城是他家,雖然不太想回,一想到自己惹了麻煩,也不得不回。
只不過,老天爺卻不想天遂人願,對於斷了腿的小黑總想給他幾分磨難。
馬車跑在路上,眼見離皇城不到百里了。
天空地打起了一陣驚雷,然後第一場夏日暴擊毫無徵兆地落下。
雨水如注落在山上往下游,變成無數道瀑布往江河而去,在山間發出如雷般的轟鳴。
坐在馬車裡的小黑和高月只聽到一聲轟鳴,還沒等高月驚叫聲停下,馬車倒是停了下來。
掀開帘子小黑看著車夫問道:「大叔,為何停下不走了?」
車夫苦笑一聲,指著前面說道:「我們運氣不好,這橋斷了!」
「下去看看!」小黑從身邊摸出一把油紙雨傘遞給高月:「麻煩高兄去看看前面是怎麼回事,看看前輩怎麼說。」
高月點了點頭,接過雨傘在馬車處撐開,跟著跳下往前面探去。
車夫搖搖頭,看著小黑笑道:「不用看了,說來你不相信,前面老道士坐的馬車跑得快了幾分,剛剛過橋……」
小黑一聽,當下放出神識往前飛去,看著同樣是一樣震驚的老道士說:「前輩你在玩我嗎?」
老道士這會也下了馬車,看著被山洪衝垮的石橋,通往鄴城的路,被一道數十數寬的山洪堵死了。
氣得他直哆嗦,罵道:「你倒是來試試啊,我吃撐了沒事做,學你啊?」
青玉聽不見小黑的說話,但是他看到老道士生氣,只要指著河對面的馬車說:「師傅,怎麼辦啊?」
「我哪知道?要麼繞路,要麼等山洪退了,讓人抬他過河。」
老道士搖搖頭,望著對面的馬車說:「小子,問問車夫這上下游還有沒有橋,你們繞道吧,我先去皇城等你。」
既然已經分開了,師徒兩人總不成守在這裡淋雨。
青玉一聽心道只好如此,於是隔著斷橋喊道:「小黑,我們先回皇城了!」
河對面的小黑心裡苦笑不已,心想自己斷了別人兩回橋,這回倒是老天要給自己懲罰了,真是活該。
想到這裡,跟老道士苦笑道:「前輩你們先回吧,青玉知道我家在哪,我們慢慢想辦法再說。」
撐著雨傘去橋上轉了一圈回來的高月苦著臉說:「我們過不去了,橋都斷了好長哦。」
小黑點了點頭,看著車夫問道:「大叔,這上下游還有橋嗎?」
車夫指著下游的方向說:「隔這裡六十里地,還有一座石橋,不過這樣一來,我們今夜裡怕是要在郊外過夜了。」
小黑笑了笑:「沒事,那我們就繼續趕路吧,回頭我多算些辛苦費給你。」
完了靜靜地說道:「前輩你們先走吧,告訴我家裡人,過兩天我就回。」
老道士看著青玉嘆了一口氣,笑道:「我們先走。」
青玉收了雨傘,苦著臉說:「上回他毀了一座橋,這下好了,老天不讓他如意地過橋。」
老道士哈哈一笑:「這是他的命。」
師徒兩手跟河對面揮揮手,馬車緩緩離去,留下小黑和高月兩人在河對面凌亂。
「大叔走吧!」小黑靜靜地說道:「能跑多遠跑多遠,天黑前找個地方過夜,可不能在野外淋雨。」
雖說夏天的雨不會跟春天纏纏綿綿一整天,但是在野外連個煮水的地方都沒有,總是不太方便。
車夫哈哈笑道:「放心,這一路靠近皇城,路邊少不了人家。」
一路沿著河邊往下游而去,終是沒能在天黑之前趕到下游的石橋。
小黑放出神識往四下探尋,看到不遠處便是一座廟宇,便跟車夫喊道:「大叔,下了道往裡走,前面有一座廟。」
直到馬車一路而來,才發現面前是一座破敗的廟宇。
車夫停了車,笑道:「這裡雖然無人,但是我們過夜倒是不錯。」說完放開馬兒,讓它去吃草。
跟著抱著小黑往小廟裡走去,高月走在前面用力推開沉重的大門,吱呀一聲,三人往了廟內。
車夫放下小黑,跟著高月一起收拾起來,不一會就收拾出過夜的地方。
好在小黑在客棧里習了一張椅子,坐在一旁笑道:「想不到我最討厭寺廟,最後還是過進來過夜。」
車夫搖搖頭,看著高月說:「公子你去打水,我去那林子裡撿些樹枝回來生火。」
小黑讓高月點了一盞油燈擱在佛台上,小廟頓時明亮起來。
看著眼前這座雖然有些破敗,卻並沒有漏雨的小廟,望著面前的菩薩,不由得笑了起來:「你是正經的菩薩,還是不正經的魔鬼?」
在小黑看來,只要沒有惡僧的寺院,都算是正經的地方。
佛台上的菩薩沒有理會眼前這個無理的野小子,而小黑也聞到了淡淡的檀香。
心道看來這裡廟雖然荒廢了,來此燒香的人卻不少。
又想著之前的梁州城外的白玉寺跟北齊的寒山寺,兩個地方的武僧給他的感覺很不好,還不如這座荒廢的小廟。
高月是頭一回在荒郊野外的小廟裡過夜,什麼都覺得新鮮,一邊燒水一邊在佛台四周轉悠,像個好奇寶寶一樣。
車夫也不多說話,煮了一鍋肉粥吃飽了飯,就去廟外餵馬了。
沒辦法今夜他得睡在馬車裡面,因為高月是個馬大哈,根本沒有帶過夜的一幹事物。
如此一來小黑只好把自己的睡袋讓給了他,自己睡車夫的。
這過夜的馬兒可不能光吃草,得餵些豆餅才行,好在車夫經常在野外過夜,也不跟小黑和高月兩人計較。
小黑煮了一壺茶,看著一旁的高月苦笑道:「合著你從來沒享受過這野外的生活了?」
其實他想說的是你是白痴啊,這齣門在外哪能啥事都靠著別人?
高月苦著臉說:「我又沒馬車,總不成時時背著一個睡袋吧?」
一句話,把小黑問倒了,他倒真的沒想過這問題,自己有空間戒指,帶著啥東西都方便,眼前這傢伙怕是連個錦袋都沒有。
想著到底要不要給這可憐的傢伙一個空間寶貝的時候。
高月卻看著他問道:「這……夜裡會不會鑽進來一個妖怪?」
「妖怪?」小黑一聽笑了,指著前面的菩薩說:「有菩薩在這裡,妖怪不敢來。」
想想,他來北齊好像除了那條大蛇還真沒見過妖怪,可惜那白狼為了保護自己的兩個孩子,枉死在那妖怪手裡。
高月也知道有小黑在這裡,用不著他來操心夜裡的事。
抱著一杯熱茶喝了半杯,想了想又問道:「你在皇城的家有多大,我想去你那住方便嗎?我可以給你帶妹妹的。」
小黑嘿嘿一笑道:「院子不大,給你一間沒問題,只是沒有人會做飯,眼下還是請人在她給倆做吃的呢。」
小黑一想到青玉回去也不會做飯,老道士估計也不會,這下可熱鬧了。
思來想去,回到皇城的第一件事,便是把老道士和青玉趕走。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小黑開始跟哥哥一樣,喜歡過清靜自在地生活了。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看著高月問道:「你想不想拜老道士為師?我可以幫你說說話。」
一想到高月這可憐的修為,連兩個黑衣男子都打不過,還敢在外惹事,不由得感慨這年頭膽子大的人也太多了些。
若是老道士願意收下這可憐的傢伙,自己倒是可以給他一個機緣。
讓他跟青玉一樣,至少可以跟那道觀里的小道士差不多。
以後跟著青玉和老道士,想來也差不到哪裡去。
高月一愣,他明顯還沒想過這問題,只是一想到那天在街上遇到的兩個黑衣男子,瞬間一張小臉變得煞白。
張了張嘴,憋了半天才問道:「我要是拜他為師,能跟你一樣厲害嗎?」
小黑正清理壺裡的殘茶,用溫水洗壺,聽了高月這話嚇得手一抖,差一些手裡的紫砂便打落地上。
直到落入幾片靈茶,想著替這傢伙一個機緣。
直到沸水入壺一道淡淡的茶香生起,往兩人的杯里添上新煮的靈茶,才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看著他苦笑道:「好像不行。」
開什麼玩笑,自己的一番機緣全都是因為哥哥,連淑子和小虎也比不上。
還有須彌山下杏花谷里哥哥的一幫親人,也不如自己有這樣的運氣。
他想來想去,也想不到,眼前這傢伙難不成比自己還要逆天不成?
看著他生氣的模樣,小黑只好繼續安慰道:「你若是肯吃苦,肯定比我那傻姐姐要厲害一點吧??」
生怕高月不清楚青玉的修為,小黑趕緊解釋道:「你既然是個小小修士,就應該聽說過金丹境的修行,青玉就是。」
「哦,原來青玉姐姐這麼厲害了啊?」
高月若有思地點了點頭,淺淺地喝了一口靈茶,跟著問道:「那天在客棧外被你打傷的那個王一劍呢??」
「他啊??」
小黑眼珠轉了轉,看著他嘿嘿笑道:「老道士沒告訴你嗎?他是北齊第三賤,分神境的高手了……」
「哦,那也是高手了!!」
高月一口一口將杯里的靈茶喝完,然後淡淡地笑道:「這茶好喝,再來一杯。」
小黑一愣,差點沒給他氣死,心道這是北齊的第三高手好不好?怕是你一生中都見不到的存在。
你竟然選擇了無視?
其實小黑不知道的是,這會的高月已經有些迷糊了。
小黑給他喝下的靈茶,雖然沒能讓他感悟什麼天地之力,卻讓他丹田裡那點可憐的真氣在筋脈里飛速的運動。
小黑看著他的神情不對,也知道這怕是靈茶的原因,當下也不多說,接著往他杯里添上靈茶。
小聲說道:「好喝你就多喝二杯,這茶我可捨不得隨便喝的,你得欠我一頓大餐才行。」
高月點頭應道:「沒問題。」
跟著輕輕地吹了一口氣,接著小心地喝了一口,接著便停不下來了。
二杯靈茶下肚,高月揮揮手道:「不行,我困得不行要睡覺了,你一個人慢慢喝吧」
說完也不理會目瞪口呆的小黑,走到一旁小黑鋪好的睡袋前,像只小貓一樣鑽了進去。
不一會,在小黑面前有一道淡淡的靈氣風暴往睡袋裡的高月鑽去。
看得小黑喃喃自語道:「難不成,你做個夢也能破境?」
夢裡的高月輕聲囈語道:「便是多請你幾頓,也沒問題。」
就在小黑驚訝之際,廟外響起了一道嚶嚶的喊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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