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家族鬥爭
被雲霧繚繞的高峰,就像一位身披神秘面紗的智者,靜靜地佇立在天際。
在那雲霧的遮掩之下,山陰遮蔽之側,有一座占地數畝的院落,仿佛是天地間的隱秘所在,引人探尋。
走進這座院落,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三層高的青色竹樓。這座竹樓,雖由竹木搭建,卻顯得古樸而莊重,每一根竹子都仿佛經過歲月的洗禮,散發出淡淡的清香。
竹樓之上,青瓦覆蓋,與周圍的雲霧交相輝映,更增添了幾分神秘與雅致。
竹樓的後面,有一口靈井,井水清澈見底,仿佛能夠映照出人的心靈。
井旁,有二十多株青色靈竹在挺立,它們的枝葉隨風搖曳,發出嘩嘩的聲音,仿佛在訴說著古老的故事。
在院落的一角,一條用鵝卵石鋪成的小徑蜿蜒曲折,從竹樓一直延伸到門口。
整個院落,雖被雲霧遮掩,卻散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寧靜與祥和。
一名鬚髮皆白的老者端坐在太師椅上,腰間繫著一個紅色葫蘆,旁邊擺著一張玉石石台,上面擺放著兩道盤精緻的靈果。
老者雙眼微閉,悠然自得地坐在院落之中,手中端著一杯靈茶,輕輕品味著。一股淡雅清香瀰漫開來,沁人心脾。
「真是不錯,莫非是黃泥坊市最近又來了新貨了?」
老者緩緩吐氣開口,聲音中透露出一絲滿意。
「這靈茶之淡雅清香,即使是在火柿仙城也是少見,倒是難得一見的珍品。」
「哦,這這是我托火柿仙城一位鄧家的朋友從仙城捎帶來的。」
一側一位身影高大的青年,坐在一旁輕聲回復道,聲音中難免透露出些許的自豪。
「火柿城,鄧家。」
老者詫異的道。
「那可是金丹大族,沒想到巨陽你竟然有這樣的關係。」
老者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看向黃巨陽,神情中帶著一絲詢問。
「沒想到你竟然能與鄧家有這樣的淵源。」
黃巨陽正了正神色,
「回九叔公的話,其實只是鄧家的一位普通族人而已。」
黃巨陽坐在一旁,這個身影高大的青年謙遜的輕聲回復道。
「他隨著身為管事的父親,來我們黃泥坊市採購靈材,我與他也是意氣相投,便結識了。」
「年輕人意氣相投,實乃幸事。」老者點頭讚許道,
「這份友情在修仙之路上尤為珍貴,記得要好好珍惜。」
「九叔公教訓得是。侄孫一定銘記著這份教誨。」青年恭敬地應聲道。
青年巨陽謙虛地低下頭,臉上露出幾分恭敬。
老者望著巨陽,眼中閃過一絲滿意。
他深知這個侄孫雖然年輕,但性格沉穩,聰明好學,頗有幾分修仙的潛質。今日他能結識鄧家子弟,也是他修仙路上的一份福緣。
「巨陽,你如今修為如何了?」老者問道。
「回九叔公,侄孫目前已是鍊氣四層,正在努力衝擊鍊氣五層。」巨陽如實回答。
「嗯,不錯。」老者點頭,「修仙之路,不進則退。你要時刻保持修煉之心,方能有所成就。」
「侄孫謹記九叔公教誨。」巨陽恭敬地答道。
兩人又聊了些修仙界的風聞和瑣事,氣氛漸漸融洽起來。
老者不經意的理了理腰間的紅皮葫蘆,扭頭朝著黃巨陽望去,一臉打趣的道。
「巨陽啊,我昨日還跟十三弟說起你呢!你倒是幫了他好大的忙呢!」
「這……是我給族長大人添麻煩了。」
「這算什麼麻煩,」老者擺了擺手,一臉無所釣位的道。
「他那嫡孫沒有修仙的命,倒是得了修仙的病。」
「丙下的資質,要不是看他族長親孫,他連修行的資格都沒有。」
「浪費了那麼多的資源,培養下來,才區區練氣六層。」
「替我教訓教訓他也不錯。倒是得讓小十三好好謝謝你才行。」
老者取出一個酒罈,扒開蓋子,一股精純的酒香氣就飄了出來。
「最近符籙之道可有什麼進步?」
「如今倒可以煉製出三種一階下品符篆了,只是其中兩種一階符篆的成功率還達不到三成了。」
「也還不錯!」說著自顧自的倒上了兩杯靈酒,靈酒色如琥珀,靈氣肆意,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按照修仙界的說法,能夠煉製三種一階符篆,成功率達到三成就能成為一階制符師。」老者淡淡的說道。
「我請了你族內的三伯來指點你,還會提供大量的空白符紙,供你學習符篆之術。」
「多謝九叔公厚愛。」黃巨陽愈發恭敬。
「都是我那婉清外孫,非要你符道修為超過她才肯結為道侶。」
「婉清妹子身為木家嫡女,要外嫁,自然是要求極高。」黃巨陽連忙回聲道。
「更何況婉清妹子年紀輕輕就已經是一階中品符師,天賦異稟,自然看不上我這只會倫刀的莽夫了。」
老者看著黃巨陽一臉打趣道,
「你要是莽夫,我不成了老莽夫了,也就是隨她娘性子,慣的太任性。」
「你才鍊氣四層,煉製符篆需要消耗大量法力和神識,這個尺度你自己把握,不要影響了修行進度。」
「你要說狩獵技巧,老夫倒是能幫你,這修仙百藝還得靠你自己摸索。」老者一邊品酒一邊遞給黃巨陽一份鐵質的令牌。
「等會你帶我令牌,入家族寶庫中,看看可有什麼能提升制符技藝的,從我貢獻里扣。還有,你這別太寵她了,我輩修士還能讓婦人管住嘍。」
「侄孫曉得。」黃巨陽不動聲色的接過令牌。
「來,嘗嘗我這自製的虎血靈酒,對我們這種鍛體修士有莫大的好處,也配得上你這上佳靈茶。」
家族中也就這位老者知道黃巨陽擁有不錯的煉體修為。
老者叫做黃真殷,黃家二十一代族人,雖然只有鍊氣八層修為,但卻是一名鍛體九層體修,是黃家三傑之首,更是黃家族人的大長老,掌管黃家近半戰力的獵妖隊。
這是因為年齡超過了六十歲,已經無望築基,但在煉體巔峰這個領域沉浸多年,實力不容小覷。
黃巨陽就這樣坐在黃真殷旁邊,跟自己這位九叔公喝酒聊天。
黃真殷是家族狩獵隊的狩獵家老,是家族實打實的的要害人物。
與黃家族長同屬於家族十七代老祖黃鯢鯤麾下,因為常年掌控家族狩獵修士,地位甚至於族長而言更高。
近些年,黃巨陽憑藉不錯的戰鬥才情和高達乙等的修仙資質,早早的得到了這位大長老的青睞。
再加上同為族長一脈,關係自然是親近的多。
酒過三巡,韓德彪說起了正事:「靈獸殿的事情,你十三公跟我說了,你小子做的不錯。」
「不過這人雖然是你看著長大,但有些事卻是不得不防。」
黃巨陽當然是知道黃真殷說得是誰。
最近幾日,黃家藥房一脈的家老黃真丹,突然向二十四代族人黃水浪伸出橄欖枝,這則消息在家族中不脛而走。
藥脈丹房長老黃真丹,看出黃水浪是個有潛力的人才,而且心智堅韌,不畏強權。
願意給黃水浪一個機會,代師收黃水浪為親傳弟子。並賜下了一隻潛力極高的寵獸。
如今黃水浪在家族中已經算是嶄露頭角了。
加入藥房一脈後,黃水浪得到了各個家老的悉心指導。他不僅在修煉上取得了長足的進步,還學到了許多關於靈獸、靈藥的知識。
相傳真丹家老告訴他,靈獸的選擇並不一定要追求強大,而是適合,好似是在點黃巨陽一樣。
誰讓黃巨陽搶走了本屬於黃水浪的火融魔猿呢。
想想也知道,黃水浪現在獲得的靈獸一定跟適合黃水浪。
老者搖了搖自己的腦袋,將雜亂的思緒從腦海中甩開,轉而對黃巨陽教導到。
「匹夫之勇不可取,做人要懂得審時度勢,但更不能首鼠兩端,明白麼?」黃真殷話裡帶話的說。
「侄孫明白,」黃巨陽老實答應下來,但接著說道。
「只是水浪這孩子,一心為報父母血仇,甘願棲身小人麾下,以求尋得丹房一脈勾連巴家的罪證。」說到這黃巨陽看了看老者的神色。
「水浪說只要拿到確實的證據,一定會交給我。這是著實是苦了這孩子了。」黃巨陽假裝嘆氣道。
「只要他勤加修行,無論在哪,只要是在家族,都是對家族做貢獻。」
「以他的資質,將來有很大可能衝擊築基的。如今年紀輕輕受到藥脈重視,幾十年後也定會是家族扛鼎之人。」老者好似沒有聽懂黃巨陽的深意。
「這老狐狸又想讓馬兒跑,又想不給馬兒吃草,天下哪有那麼好的事。」黃巨陽在心裡腹誹,心裡對老者撇了撇嘴,對黃真殷道。
「加上我們對他的暗中支持,相信以水浪的天賦,足以支撐起我們期待的。」
黃巨陽繼續給黃水浪賣好,資源扶持的越多,自己這具身體發展的越快,也不枉自己耗費時間陪這些老頭子演這一出雙簧戲。
黃真殷確是不為所動,用手敲了敲石台。
「水浪這孩子性子急功近利,這樣不好,有些偏激了,怕不是一個有野心的……」
說著黃真殷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黃巨陽,好似在故意點撥他一樣。
「……」
黃真殷對自己講的這些話,讓黃巨陽覺察到黃家內部的複雜關係和權力鬥爭似乎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複雜。
黃水浪說是脫離主脈,轉投藥脈,並受到二長老黃真丹的庇護,其實是族長一脈插入藥脈的一根釘子。
外人看不出來,但這無疑是將本就複雜的形勢攪得更亂了。
要不是自己就控制著黃水浪這具身體,說不定自己也看不清這家族形勢。
「九叔公放心,如果有人首鼠兩端,出賣家族利益,巨陽第一個手刃了他。」
說完一拍靈獸袋,一道火紅色的靈獸身影端立在黃巨陽身旁。
靈獸眼神中完全沒有了之前在靈獸殿的野性難馴,一副恭順無比的模樣。
從火融魔猿對黃巨陽的眼神中那堅定信任,讓這位見多識廣的大長老都嘖嘖稱奇。
以黃真殷的眼力自然是看得出來,這火融魔猿已經是自願認黃巨陽為主了。
兩者之間的神魂波動,顯然兩者之間已經簽訂靈獸契約。契約作為證明,都顯示出他對黃水浪的深厚感情和信任。
看到此景,黃真殷也是一陣沉默。
「莫不是這小子真看上了這靈獸幼崽,從黃水浪那強搶來吧。」
想想黃真殷也覺得好笑,既然黃巨陽已經與火融魔猿簽訂了契約,那一切就已經成為了定局。
而黃巨陽又敢保證黃水浪不會因此事與黃巨陽反目,自然表示著黃水浪是可以被信任的。
當然該表現出來的仇怨也不過是做給別人看的,自己可不會信。
然而,黃巨陽也表示,如果黃水浪背叛了族長一脈,他願意親手除掉黃水浪。
這種決絕的態度,自是讓他感受到黃巨陽對家族的忠誠,也反映了黃巨陽對這場權力鬥爭的清醒認識。
他可能已經預見到,如果黃水浪真的背叛,那將是一場家族內部的血雨腥風。
但如果只是插入藥脈二長老處的一枚釘子,那事情就大有可為了。
在這樣的背景下,今天黃真殷和黃巨陽的對話就顯得尤為重要。
至少在族長黃真六處自己也有所交待。
「唉!我們這些老頭子,既要維護家族穩定,又要考慮如何平衡各方的利益。而黃水浪的選擇,無疑給這個家族帶來了新的挑戰和變數。但這些都是良性的,是可以接受的。」黃真殷無不是這樣想的。
而對於黃真六族長來說,他需要謹慎考慮更多的是,如何處理黃水浪的事情。
一方面,他不能輕易放棄對黃水浪的追查和懲罰,以維護黃鯢鯤老祖一脈的規矩和尊嚴。
另一方面,他也要考慮到黃巨陽的意見和感受,不能過分追責,怕真的引起黃水浪的反感和背叛。
即使黃巨陽再三表示黃水浪是自己人是沒有威脅,但誰又能保證在真正的利益面前,不會食言而肥。
黃真六要考慮到之後對黃水浪的資源扶持,以及黃水浪如果背叛,可能帶來的潛在威脅。
在黃水浪自己提出要打入藥脈時,這種策略在黃真六和黃真殷看來,就是為了維護家族利益或是達成某種戰略目標的。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