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邪祟方節【求月票】
第243章 邪祟·方節【求月票】
這一刻,就算是即將準備出手的方節見到這一幕,都忍不住瞪大了雙眼。
憑空虛立?
這才是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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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節他們也不是沒見過李道玄動用領域,甚至先前在黃家鎮的時候,見丘無名也是得動用領域化虹才能升空遠遊。
可此刻呢。
白珺什麼都沒藉助,竟然就能飛起來,這說明什麼?
說明白珺的實力怕不是比丘無名還要強……這麼說,這局,妥了!
旋即,白珺伸手往前輕輕一點,四周河面盡皆有著高台升起。
方節眼神一掃便是注意到了,這高台所籠罩的,剛好是五個甲級邪祟的身影。
白珺身形緩緩落下,最後居於這高台正中央。
她輕聲言語,「時維二月,隆春正忙,爾等當犯農時,吾執掌冬春,將對爾等的存在……剝奪。」
她話語說完,聲音消失,緊跟著消失不見的。
還有被高台籠罩的那五頭……甲級邪祟。
如此一來,還在這水面的甲級邪祟,就當剩兩頭了,而這也將是方節的任務。
只是如今這天時卻是臨近晌午,大日當居中央,方節的影子也被迫到了身前近處。
而彼時也是他實力最弱的時候。
殘陽鬼如其名,只有當清晨或是傍晚的時候,才是它實力最強的時候。
午時實力最弱,但是河母復甦可不會挑著方節的時間來……但是面對如今這種情況,方節幾人也是早有準備。
眼看著那兩頭甲級邪祟都已然上岸,其領域也即將蔓延到城牆。
方節扭頭看向周絮。
後者微微點頭,她伸出玉手,五指張開撐向天幕。
而後猛地合攏,只是剎那間,原本還晴空萬里的手巫城上空,瞬間被烏雲所籠罩。
周絮所操縱的完整禁制之下,雖是無法滄海桑田,但區域內的天時她還是能掌控的。
原本還有影子落在腳下的方節,徹底沒了影子。
但是呼吸時間過後,手巫城城北的烏雲深處,忽而有著一道刺破黑暗的光亮出現。
光亮好似圓球,從雲端落下而後垂落至城頭。
這一刻,原本沒了影子的方節,嘴角揚起。
因為他的影子再度拉的極長,極長,而且完好無損,先前斗那甲級邪祟所受的傷,已經徹底恢復。
他低著頭,看著自己活過來的影子,嘀咕道:「其實不管是什麼級別的邪祟,實力都極其強大。」
「徹底掌控一頭邪祟的滋味,可真美妙啊。」
身高接近兩百餘米的殘陽一腳踩在岸邊,頓時出現一個深坑,等它第二步踏出時,身形就已然恢復了正常。
而後一如先前,殘陽掠過地面,徑直捲走了那兩頭甲級邪祟。
「切記,這日光我只能穩住半個時辰的時間。」周絮輕聲說道。
也即是意味著,半個時辰一過,北面城牆上的那團光亮就會消失,到時方節的影子將再度消失。
所以說,不管能不能解決,方節都只有半個時辰的時間。
「好。」
方節說完,立馬閉目,這次他是徹底隔絕了感知。
兩頭甲級邪祟一塊,可不僅僅是一加一這麼簡單,連方節都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須得是全神貫注的應對。
沒了方節的言語,其餘人也都盡皆離開,於是這城頭便只剩周絮一人。
她就這麼默默站立在原地,看著搖影河水翻滾起伏,同時也分出了一部分心神遊走於城內各處。
其間她也看見了一些賭命之徒,明明給了退路也不願離開,而是選擇留在這手巫城內,試著來個燈下黑。
對他們來說,就是上次河母復甦都沒能要了自己的命。
難道這次就行了?
他們相信自己的命,也要將其掌握在自己手裡。
對於這樣的人,周絮也沒勸說,更沒多做什麼將他們送出城去的舉動。
在她看來……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命運的權利。
其實若不是跟著李道玄來到了這手巫城,以周絮的性子,遇到這種事,她必定是會遠遠避開的。
別說像眼前這樣出力了,那是看都不會多看一眼。
她正想著,不過片刻功夫,原本消失不見的白珺就被打落至河面,突兀現出身形的她,衣衫破碎,身上也是多有傷痕。
雖說不至於是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但受傷慘重是的確的。
以一人之力硬抗五頭甲級邪祟,還是有些超出她的實力範圍。
而與此同時,在她身前不遠處的河面,有著一個人首蛇身的邪祟也在緩緩出現,凝聚身形。
「方節。」
白珺沉聲喊道。
「來了。」
遠處江面,水波晃動之間,一個殘破的影子出現,影子身上到處都是豁口,甚至就連手臂都被啃食了一隻。
依稀間也能看到那些傷口正在緩慢恢復,但相對於其受損的速度來說,也就顯得太過杯水車薪了。
縱使見到受傷如此慘重的殘陽鬼,白珺也沒說什麼例如「要不我來,我再堅持一下」之類的客套話。
因為沒必要,客套解決不了問題。
千瘡百孔的殘陽鬼再度拖著那人首蛇身的甲級邪祟闖入了遠方的禁制,受傷的白珺也再度進入了她的領域。
這一刻,就連城西的虎岳都在拼命。
祂早已顯化出來的金身都被打的黯淡無光,可饒是如此,祂依舊揮舞著一把青銅大刀,不斷劈砍著這邪祟的領域。
二者,都在耗。
看誰耗得過誰。
城內,朱業領著化身乙級邪祟的徐安在四處遊走,尋找著那些落單的邪祟。
偷襲。
當然,其中大部分時候,都是化身噴水鬼的徐安在出手,他化身邪祟的期間。
就跟徹底掌握邪祟似的,能不受限制地使用這邪祟的能力。
比方說此刻……朱業忽地伸手指著一戶人家裡的柴火灶,喊道:「小徐,那裡!」
聽到言語的徐安立馬張開他的血盆大口,從中噴出一股污水,將那剛從柴火灶里爬出的灶鬼打成了材料。
輕而易舉地解決了一頭邪祟之後,朱業心滿意足地帶著徐安又去周絮所指點的下一個地點。
而這也好在俗世禁制還在,並沒有大規模的邪祟湧入。
如若不然,別說現在這樣兩個人當一個人用,就算是一個人當兩個人用,也忙不過來。
如此過去了不到盞茶時間,南面城牆,原本閉目巡曳城內的周絮倏忽睜開了雙眼。
因為河面……又有動靜了。
原本只剩下三處沸騰翻滾的河面……而此刻,那三處水面,沸騰翻滾的愈發明顯。
有著先前幾次的經驗,不用多說周絮也知道。
這搖影河中餘下的三頭甲級邪祟……要現身了。
周絮立馬打起了精神,開始全身心的掌控禁制。
她死死地盯著河面,不過呼吸時間,便有一處位置升騰起了水柱,跟著水柱上來的是……一個人。
和周絮一樣,穿著青衫。
但對方卻是個青衫少年郎,手裡還拿著一把摺扇,臉上笑容和煦,渾身上下也沒有一處傷口。
別說是個邪祟,單就這外貌來看,這邪祟就比人還像個人。
青衫邪祟就這麼站在水柱頂端,「啪」地一下打開摺扇之後,他還若有其事地跟城頭上的周絮行了一禮,微笑頷首道:「小生這廂有禮了。」
周絮並未理會,她面無表情地看向了剛剛升起的第二道水柱。
彼時,那水柱上邊所站著的,赫然是一個身穿青銅甲冑,手持砍馬大刀的中年男子。
他身材高大無比,滿臉虬髯,怒目圓睜。
只可惜,並沒有一頭合適的馬匹,如若不然,他就端是一位馬上將軍。
出水之後,他揮舞大刀,指向牆頭,罵道:「兀那女子,娘娘親征,還不速速開門投降。」
周絮聞言,依舊面無表情。
她只是覺得很難搞,因為不管是那青衫少年,還是眼前的這甲冑大漢。
都是像人遠勝於像鬼。
這種情況無不在說明,這倆甲級邪祟難對付,怕是很難對付……更可怕的是,直到現在,那最後一處地方,河水依舊冒騰翻湧。
許是最後一頭甲級邪祟沒有出來,這倆鬼東西也就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方節和白珺也都被那些個甲級邪祟牽制,騰不出手。
周絮只能自己拿捏著禁制。
如此又過了片刻功夫,最後一處沸騰翻滾的水面終於有了動靜,並沒有水柱升起,只是原本沸騰的水面倏忽靜止,然後從中走出來了一個……拄著拐杖的白髮老者。
如此一來,最後三頭甲級邪祟徹底現身。
周絮的目光也就落在了最後的那白髮老者身上,他拄著拐杖顫顫巍巍,而在他出現的那一刻。
原本站在水柱之上,身居半空的那兩頭邪祟,也都立馬自降身形。
來到水面,立在他身後。
毫無疑問,最後出現的這頭……實力才是最強的。
只是周絮卻依舊有些疑惑,因為她發現,最後這頭邪祟出現之後,所看的人竟然不是她。
這邪祟出現後,所看著的,竟然是端坐城頭,雙目緊閉的……方節。
他倆認識?
周絮心中下意識地生出了這個想法,下一瞬,那個老人說話了,他摸著下巴上的鬍鬚,佝僂著身子,笑呵呵地說道:「世人皆喚我為……邱廟祝。」
聲音不大,就像是平常交談敘述似的。
可這平淡的聲音卻是很順暢的傳到了方節的耳中,正全身心的和三頭甲級邪祟搏殺的他,聽到這再熟悉不過的聲音,下意識地分出一縷心神,睜開雙眼。
旋即,他便看到了……自己。
或者說,是曾經的自己。
是他還在當廟祝時候的自己,當時這搖影河邊有一河母廟,他就混在裡邊當廟祝。
他化妝易容出來的,就是眼前的這副面容。
白髮老者,身形佝僂,拄著拐杖,當時他還特意給自己取了個名字,叫做……邱豐。
當時手巫城的百姓,皆是喚他邱廟祝。
他當時也就是借著這副面容,挑動了城裡百姓,從而引發了河母復甦這一系列事情。
可現在,他竟然在一個邪祟身上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許是看到方節睜開了雙眼,這白髮邱豐笑呵呵地往前踏出一步,他身上黑光閃過。
原本白髮蒼蒼的他,竟然也化作了一個年輕男子。
而且觀其面容,竟是和坐在城頭的方節……一模一樣!
「這……」
如此一來,連方節都忍不住站了起來,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幕。
周絮也是差不多的神色,她目光在那邪祟和方節之間來回徘徊,她能看出,江面上的那個邪祟,並非是什麼「易容鬼」或是「幻象鬼」之類的存在。
他沒有動用靈異,他就是實打實地,他的模樣就是和方節一模一樣。
「想當初,河母娘娘可是多相信咱,可你呢……我的邱廟祝,你竟然背叛河母娘娘。」
邪祟方節說著自顧搖頭,嘖嘖了幾聲,好像很是惋惜。
站在城頭上的方節看了幾眼,忽然笑了,「看來河母娘娘對我可是真感情,我都那樣在她頭頂拉屎拉尿了,她竟然還對我念念不忘。」
「看來你是真的鐵了心的找死了。」
邪祟方節聽到這話,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方節見狀重新坐回城頭,嗤笑道:「放心,等我解決完了那幾頭噁心的玩意後,自然會來找伱的。」
「就你也配模仿我?什麼垃圾玩意。」
方節大大方方,很是不屑一顧,旋即說完之後,也是再度閉上了雙眼。
因為就這麼一會功夫,他就發現,留在領域裡邊和那三頭甲級邪祟纏鬥的斜陽鬼,就快被打死了。
這個時候要是被打死,要想重新凝聚出來,怎麼也要一盞茶的時間。
真要如此,放出了那三頭甲級邪祟,再和這三頭甲級邪祟匯聚到一處。
破城恐怕就很輕易了。
「好好好,希望你能一直這麼有骨氣下去。」邪祟方節說完,終於收回目光,轉而認真打量起了這俗世禁制。
只是幾眼,他就說道:「魏國喪葬官的底子,再加上楚國冬春官的皮,雜糅成了這禁制……嘖嘖嘖,若不是我恰巧懂那麼一點點的俗世禁制,還真要被你這唬過去了。」
「只是可惜啊,用的穢物和俗器都太差了,畫虎不成反類犬,若是貿然闖進去恐怕還真得廢些周章。」
這邪祟方節越說,周絮的臉色就愈發難看。
因為他說的……是實話。
周絮布下的這禁制,的確是用的她從中九流世界帶下來的底子。
可眼前這邪祟竟然都能看懂,而且還能說出來歷,那勢必說明,他的靈性保存的很高。
以至於都能記清中九流世界的點點滴滴了。
「要想破你這禁制,很難,也很簡單……就是不知道你這禁制,能扛得住我幾棍?」
「你是哪國的?」周絮終於忍不住說話了。
邪祟方節輕笑道:「放心,不是你們魏國的。」
「怎麼?這還藏頭露尾的不敢承認?」
「行了,激將法就免了,告訴你也無妨,我來自……秦國。」邪祟方節說著招了招手,那青衫少年郎模樣的邪祟就來到了他身邊。
「這是我的書童。」
說完他又看向那甲冑大漢,道:「那是我的侍衛。」
「如何?這下認得我是誰了吧?」
邪祟方節大笑道。
周絮臉色愈發難看,她當年還在中九流世界的時候,自是聽說過幾句話。
「青衫少年當做陪,青銅甲冑擂鼓錘。」
「若問遠來客是誰,嘿,兜兜轉轉夢一回,原是那厭勝官家的誰誰誰。」
這句話說的就是當時那厭勝官家的二公子,也是中九流世界當中,一個赫赫有名的紈絝子弟。
但是沒辦法啊,秦國勢大。
而這人又是秦國厭勝官的子嗣,所以……一切都是那麼的理所當然。
只是讓周絮沒想到的是,這人盡然也轉生到了下九流世界。
哦不,他這種情況都不能算是轉生偷渡,他這就是單純的死亡,屍首飄到下九流世界,成了邪祟。
然後興許是他那個厭勝官的老爹還在他死後使了使勁,讓他縱使來到下九流世界了,都能成為甲級邪祟。
甚至還能擁有意識。
「行了,要是放在中九流世界,你這樣的玩意,都入不了本公子的眼。」
邪祟方節譏笑著拍了拍自己的左肩,「來來來,今天咱本公子心情好,就讓你開開眼。」
言罷,那個青衫少年郎已是嬉笑著走入了他的體內。
「還有俺!」
那個甲冑大漢暢笑一聲,也是緊跟其後地走入了他的體內。
如此一來,三頭甲級邪祟竟然合二為一,而此刻,在周絮眼中,這邪祟方節身上的鬼氣……已然滔天。
望氣術之下,一道粗大無比的血色光柱,直衝雲霄。
「完了。」
周絮心中只是冒出這句話,她原以為她的這俗世禁制都能撐到河母出現的,但現在看來……只能僅限於此了。
可她心中真正驚慌的,卻是那河母的身份。
連這秦國厭勝官的二公子都只配當屬下,而且看其模樣,還是心甘情願的當屬下。
那麼這中九流世界飄過來的河母娘娘,到底得是何等身份?
只是這麼剎那功夫,邪祟方節就已然動手了。
他不知從哪抽出了一根烏黑的細針,雙手揉搓幾下,這細針就變成了大鐵棍。
他雙手握住,身形瞬間消失,再度出現時,已是到了周絮面前的虛空。
他重重一棍敲出,眼神冷笑。
「來來來,吃你好哥哥一棒!」
言罷,周絮布下的這俗世禁制就好似鏡面一般,寸寸碎裂。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