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線索
第278章 線索
賈人望跑得氣喘吁吁,身體一陣一陣哆嗦,平時他養尊處優,哪裡做過這些事,如今跑了一陣,感覺身體已經接近極限。
楊良帶領的追兵還在苦苦追趕,並沒有放他們離開的意思。
楊良看得出來,賈人望已經接近極限,用不了就會被自己追上,所以他也並不著急出手,反而將彈弓收了起來。
「老頭子,你快些跑啊?」賈夫人喝道。
「不行,我跑不動了。」
賈人望靠在一棵大樹上,上氣不接下氣,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滲出了一粒粒汗珠。
「你這死男人,難道想被抓住了砍頭麼。」賈夫人喝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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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了,我不行了。」賈人望擺擺手:「夫人,要不就算了吧。」
「算了,我還不想掉腦袋呢。」
賈夫人暗暗罵了一句沒出息的男人,咬了咬牙,狠了狠心,折斷了眼前攔住的樹枝,繼續向前跋涉。
「站住!」
楊良抽出彈弓,一枚泥丸砸在賈夫人身邊的槐樹上,發出重重一聲響。
賈夫人嚇了一跳,腳下一滑,身子歪倒在亂草之中。
楊良看他們已經走投無路,稍微放慢了馬蹄,冷冷地看著二人,逐漸縮短距離。
正在這個時候,賈夫人忽然怪叫一聲,從她胸口位置冒出了一團火焰,順著衣領燃燒。
「娘子!」
賈人望嚇得倒在地上,臉色蒼白,眼裡滿是怖意。
楊良和吳刀幾個也是大驚失色,誰也沒有料到,這種怪事就在大家眼前眼睜睜發生。
「快去救人,留一個活口。」楊良喝道。
「大人,來不及了。」
吳刀攬住了楊良。
水火無情,這大火倏忽便點滿了賈夫人全身,她的衣服褂子第一時間燒了起來,然後是頭髮、皮膚以及身體裡滲出的油脂。
只是彈指之間,這大火便燒了個乾乾淨淨,只有一陣黑灰,隨風散去。
「這……」
楊良與吳刀立在原地,皆是面無人色,這怪事果然詭異,只是彈指之間,好端端一個大活人便燒得乾乾淨淨。
過了片刻,楊良算是回過神來,指了指癱在地上的賈人望,道:「帶回去,本大人要開堂審案。」
一眾人匆匆返回了縣衙。
街上的人聞聽賈人望被押了回來,一時都擠了出來,盯著被捕快押著的賈人望,嘴裡議論紛紛。
「這姓賈的究竟出什麼事了?」
「聽說是被欽差大人押回來的。」
「走,我們一起去瞧瞧去。」
眾人陸陸續續,隨在隊伍後面,等楊良回到縣衙的時候,大門外已經圍滿了人。
楊良在後堂換上官服,隨著威武一聲,他坐在了公案後。
啪。
楊良重重一拍驚堂木,衝著賈人望喝道:「你究竟犯了何事,還不快快走來?」
「犯事,我犯了什麼事?」
賈人望依舊是如墜雲裡霧裡,聽到楊良這麼說,他突然回過神來,下意識答應了一聲。
「還與本官裝糊塗不是,伱的妻妹為何死在你的府上,你的妻子又因何而死,你敢說這些事和你完全沒有關係嗎?」
賈人望頓了頓,忽然扯著嗓子哭了出來:「大人,冤枉吶,這些事我完全不知,的確和小人沒有關係吶?」
吳刀立在一旁,悄悄對楊良道:「大人,他怕是已經醒了,要不然動刑吧?」
這賈人望初時魂不守舍,來到這公堂上,被楊良這麼一嚇,反而振作起來,說不得已經打定主意要死硬倒地。
這時對他動刑,並不是最好的辦法。
「你還打算死扛不成。」
楊良換了一種口氣,循循善誘道:「你仔細想想,若是沒有證據,本大人會抓你嘛。我看你的樣子也可憐,若是你實話實說,本官或許能法外開恩,饒你一條活命,看你也並非是窮凶極惡之人。
若是你一味死扛,本官也就只能鐵面無情了,憑這兩個人的死,想要定你的罪也不難。」
賈人望嘆了口氣,他原先的想法,和楊良猜得差不多,便是賭楊良手中沒有證據。
問題在於,楊良是上面派來的欽差,殺人如殺狗,根本不需要什麼證據。
說實話也是死,抵賴也是死,倒不如說實話,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大人,我招我招。」
「來人吶,與賈官人看茶,讓他細細說來。」
有銀刀衛捧著一碗涼茶,賈人望一飲而盡,心中倒是生出一些豪情。
「大人,這件事的確和我有些關係,但說實話關係並不大。」
賈人望道:「三個月前,妻妹的丈夫過世,我們憐她孤苦無依,便想著將她接過來,也能照顧一二。」
「實話實說,你們就沒有什麼壞心思,都這個時候了,你也不必隱瞞。」
「不敢欺瞞欽差大人,當時確實是出於好心,我們是想照顧她。誰也沒有想到,她當時隨身帶著一個箱子,我偶然看見,裡面裝滿了金銀珠寶,至少值十幾萬兩。」
賈人望嘆道:「如此,就不由得人不動心了。」
「所以你們就起了謀財害命之心?」盧照庚在一旁呵斥道。
楊良擺擺手,示意莫要打斷他,讓他繼續說下去。
「啟稟縣令大人,我們哪裡敢吶。是我夫人出了個主意,妻妹年紀還小,若是如此守寡也太悽苦了一些,不如嫁給小人,大家做了一家人,算是兩全其美。
我們是如此想的,便由夫人悄悄與她商量,結果卻碰了一鼻子灰,把我夫妻狠狠地羞辱了一番。」
「後來呢?」楊良追問道。
「後來,我夫人便想了個主意,據說城中有人無端端便燒成了灰燼,誰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若是妻妹也出事了,那她隨身的金銀豈不就成了我們的。可是,誰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們夫妻便在街上轉了幾天,直到有一日,夫人從街上拿來一本小冊子,交給了妻妹。」
說到這裡,賈人望臉上一苦,嘆道:「誰知道最後人沒了,銀子也不見了,連我夫人也被燒成了飛灰。」
楊良心中一動,道:「那本小冊子是從哪裡來的,上面寫了些什麼?」
賈人望搖搖頭:「我不知道,這些都是我夫人操辦的,我若是看過,現在大概也被燒死了。」
楊良聽罷,心中滿是失望,你就提供一點有用的線索,結果卻是戛然而止。
如此一來,我要你還有什麼用,真當本大人不敢殺人麼。
「大膽!」
楊良怒喝一聲,驚堂木拍在了桌上,道:「現在死無對證,你倒是把事情推得一乾二淨,誰知道這種事是不是你一手策劃的。
說,與我實話實說,若再有半點隱瞞,小心本大人大刑伺候。」
「大人,我說得句句屬實,絕無半點隱瞞,我冤枉吶。」
「別人都有資格說冤枉,就你沒有資格說冤枉,你仔細與我說來,那本小冊子現在在何處?」
「大人,我不知道吶,妻妹一死,這本小冊子好似也沒有了。」
「那它究竟是哪裡來的,這你若還是不說,小心本大人用刑。」
「大人,我當真不知道。」
「來人,與我動刑。」
幾名捕快如狼似虎地撲了過去。
不多時,大堂之上,便響起了哭爹喊娘的慘叫。
盧照庚看著這一幕,小聲沖楊良道:「欽差大人,看他的樣子,或許當真不知道。」
「本官知道。」
楊良點點頭:「但打他一頓也不冤。」
「呃……」
盧照庚一陣沉默。
過了一會兒,賈人望便痛得昏了過去,楊良見沒有審出什麼重要線索,便暫時退堂。
將賈人望帶下去,交給銀刀衛親自審訊。
後堂,丫鬟給楊良上了一杯熱茶,盧照庚立在一旁。
「盧大人,坐,坐……」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盧照庚表情訕訕,道:「本縣的任上出現這種事,實在是慚愧難當。」
「唉,這件事也怪不得大人,沒有人希望發生這種事。」
盧照庚擦擦額頭的汗珠,道:「也是李大人神機妙算,剛來不久,就抓到了線索,若是讓本縣去查,還不知道要查多久。」
「僥倖,僥倖而已。」
楊良噓了一口氣,輕輕吹去茶碗表面的浮沫,正這個時候,吳刀快步過來,沖楊良道:「啟稟大人,問出了一些東西,據他所說,那本小冊子好似來自民安縣的一個市集。」
「民安縣?」
楊良皺起眉頭:「問清楚了沒有,他有沒有說其他的?」
吳刀搖了搖頭:「他現在痛得暈了過去,怕撐不了太多時間了。」
楊良知道銀刀衛的心狠手辣,把賈人望交給銀刀衛,他已提前有了心理準備。
只是對於民安縣,楊良卻有些忌憚。
自己是從民安縣出來的,在那裡還有很多相識的人,有的甚至是自己的學生。
現在就算碰到以前相識的人,他們也未必敢相認。
就怕人多,三人成虎,他們聚在一起互相商量商量,很可能就會識破自己的身份。
只是這民安縣,自己好似非去不可。
楊良沉吟片刻,道:「既然如此,我們便走一遭,記得喬裝打扮,莫要打草驚蛇。」
「大人想得果然妥當。」吳刀道:「我這就去選人,找幾個聰明伶俐的執行這次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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