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我還有機會麼
第269章 我還有機會麼
青竹縣距離京城並不算太遠,大家也都知道,此趟是一次肥差,所以得到差遣後,朝廷的官員便第一時間就出發了。
若是來得晚了,油水都被楊良和銀刀衛分光了。
他們趕到之後,從楊良手中接手了榮王府的案子。
楊良和銀刀衛一行人,再次踏上北上的行程。
與此同時,有一個車隊載著美妾和金銀,與楊良等人背道而馳,一路前往京城。
楊良仍然是孑然一身,就連心愛的胡姬也沒有帶在身邊。
此去北地,還有不少城池,自己隨身帶著美人,豈不是讓大家沒有表現的機會。
楊良坐在馬車上晃晃悠悠,斜陽落在臉上,生出一絲慵懶的倦意。
隨行的銀刀衛騎在馬上,人人挺起胸膛,對前面的路程充滿期待。
楊良終於理解,為何出發前,銀刀衛的成員都是神氣活現。
這一趟的確是肥差吶。
吳刀騎著馬與楊良並行,二人一路閒談。
「再往前走,今日我們能趕到沙埕,大人,我們要不要在沙埕過夜?」吳刀問道。
楊良懶洋洋道:「當然要在城池過夜,露宿荒野是不是太辛苦了。」
「大人……這沙埕可是祿王的封地,而祿王是榮王的親兄弟。」
「這……」
楊良有些無奈地搖搖頭,他也不知道,王霸先當初封了多少諸侯。
「你有沒有想過,陛下這次派咱們出來,是不是另有深意。」楊良道,「為的就是這滿天下的諸侯。」
「這……」
這次換吳刀大吃一驚,他其實也有類似的猜測。楊良沒有背景根基,偏偏行事無法無天,陛下可能就是看中了他一點。
將他當作快刀,把北地犁上一遍,清一清各地的諸侯藩王。
所以這一路上,楊良吃拿卡要,都不會有人拿他怎麼樣。
等到這柄刀不好用了,也該用他的腦袋祭天了。
當然,這全是吳刀自己的猜測,也許陛下根本沒有想那麼深。
卻是沒有料到,楊良也能猜到這一點,本來還以為他是官場上的雛兒呢。
既然如此,那他有沒有猜到自己即將被祭天的命運。
楊良最近沉迷女色,就這麼一會兒工夫,心事便跑到九霄雲外。
他有些後悔,也許該將那胡姬帶在身邊,如此漫漫旅途,也不至於太過寂寞。
有一個問題懸在吳刀心底,看到楊良如此心不在焉的模樣,吳刀忍不住問道:「大人,那事兒就那麼有趣麼?」
「呃……」
楊良的困意一掃而空,詫異地看著吳刀。
對於男女之事,楊良是只喜歡做,而不喜歡聊。
更何況是和一個閹人聊。
大家根本無法交流嘛。
令他好奇的是,吳刀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這個,那個……」楊良有些尷尬,「飲食男女,食色性也,其實也不甚要緊。」
不甚要緊,你為何整日神不守舍,看到美女眼睛就瞪直了。
他還想說什麼,楊良已經放下車簾,在車廂內蜷著腿假寐。
吳刀站在馬上抬起頭,目光里滿是惆悵。
做了閹人之後,便無男女之欲,便想辦法從其他地方補償。
因此閹人常常愛財如命,再用錢財滿足其他方面的愛好。
有人喜歡古董,有人喜歡字畫,有人喜歡豢養寵物,有人喜歡美酒,還有人專門喜歡綾羅綢緞撕碎的聲音。
吳刀也有自己的愛好,便是收藏各種兵器,看到一把寶刀便喜不自禁。
但自從見過榮王之後,那一幕便念念不忘,吳刀才恍然發現,自己的人生其實缺了很大一塊。
若是能補上缺憾,他願意將自己收藏的所有名鐵丟進熔爐。
隊伍又往前一陣,天氣漸熱,便在路邊歇腳。
有僕人埋鍋造飯,斟茶倒水,至於銀刀衛的貴人,對於這種瑣事一般是不會插手的。
有人將馬刷了,牽到河邊去飲水,銀刀衛則坐在胡床上,手捧著熱茶閒聊。
「你聽說了嘛,據說那榮王臨死之前一柱擎天……」
「那種事有什麼好玩的。」
「問題就在於我們都沒有體驗過,是酸是甜,是苦是咸,我們都不知道。」
大家伱看著我,我看著你,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一個同樣的問題:
我們還有機會麼?
還有機會嗎?
……
楊良靠在馬車旁,百無聊賴地咬著一根狗尾巴草,他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會出現那幅畫在破布上的繪像。
「大歡喜神麼。」
楊良嘴裡嘟囔了一句。
正這時候,遠處來了一群人。
前面一群人穿著官袍,後面一幫人穿著錦服,天氣越來越熱,這些人都是一身熱汗。
他們不斷向前張望,似乎是尋找著什麼。
看到路邊的車隊時忽然眼睛一亮,為首一個白袍無須的男人,衝著馬車旁的年輕人問道:「請問,這裡是欽差大人的車駕嘛?」
這時,身穿便服,咬著狗尾巴草的楊良站了起來,道:「我就是,你們是什麼人?」
眾人一愣,揉了揉眼睛,自有些不敢相信,關鍵是楊良穿得太隨便了,身邊也沒有伺候的下人僕役。
然而,他身上只有一種頤指氣使的氣勢,看來平時是慣常使喚人的。
吳刀帶人過來,與這群人接洽。
不多時,他便報了回來,這撥人是前方沙埕縣專門過來接駕的。
為首的錦袍男人是祿王府的管家,那身穿官服的是沙埕縣的縣令。
「啟稟欽差大人,祿王派我們過來接駕。祿王已經在府中備好了酒宴,專門歡迎大人。」
楊良背著雙手道:「來到此地,原該先去拜訪祿王殿下,走吧,頭前帶路。」
不多時,前方出現了一座寬大的宅院,門口兩隻威嚴的漢白玉石獅子。
一個留著兩撇鬍鬚,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邁步走了過來。
楊良經過吳刀提醒,知道這位就是祿王。他彎下腰,假意就要行禮。
祿王一把扶住了他,笑道:「這位就是名震京師的新科狀元嘛,沒想到如此年輕,英雄出少年,英雄出少年吶。」
楊良道:「下官見過殿下,殿下如此盛情,真是折殺了大人。」
「裡面請,先用飯,我們邊吃邊談。」
一隊人被引入了祿王府,在大殿之上,眾人盤腿而坐,楊良面前擺著一張方桌。
祿王拍了拍手,有丫鬟僕役魚涌而入,他們穿著煎簡單的麻布衣服,上來的飯菜也都是小蔥拌豆腐之類的粗茶淡飯。
這……
楊良與銀刀衛互相看看,臉上的表情都有些困惑。
祿王手裡捧著一碗白粥,笑道:「一粥一飯,當思來處不易;半絲半縷,恆念物力維艱。本王承陛下皇恩被封在這裡,用的都是民脂民膏,因此無有一刻不思皇恩浩蕩,百姓耕種不易。
所以平時都是粗茶淡飯,能省一些便是一些。
可能這樣讓欽差大人笑話了。」
沙埕縣縣令搭腔道:「是吶,有王爺做表率,我們平時都是勤儉持家,百姓也有樣學樣,因此,在我們沙埕縣民風淳樸,百姓夜不閉戶,這都是王爺的福澤。」
楊良和吳刀對視一眼,心裡都明白過來,這位祿王殿下是在演戲給自己看。
大盛朝上下奢侈成風,互相較著勁的鋪張。
祿王便是演戲,也稍微認真一些,這樣做,不是把自己當傻瓜,便是將楊良當作了白痴。
楊良笑了笑,道:「祿王殿下容稟,榮王的事相信殿下已經聽說了,我正要向殿下請罪。
並非是在下咄咄相逼,而是榮王觸怒了陛下的逆鱗,我一再苦苦相勸,榮王仍是一味執迷不悟。
明明是陛下要殺人,最後卻是我擔了這罵名。」
祿王眼珠一轉,道:「舍弟也是咎由自取,我知道這怪不得欽差大人。說來我也有錯,若是我嚴加管教,他也不會墮落至此。」
「陛下能夠體諒王爺的苦處,平時吃穿用度稍微寬鬆些,陛下應該也不會怪罪。」楊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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