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瘸腿獅子
第28章 瘸腿獅子
那男人見楊良臉黑眼橫，心中有些發怵，捂著腦袋道：「粗鄙，十分粗鄙！」
「我讓你瞧瞧什麼叫粗鄙。」楊良挽著袖子上前。
「我不和你一般見識。」
「你等著，別給我跑，以後別讓我在我們村見到伱，否則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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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良追了幾步，一直追著男人捂著腦子跑遠了。
他這才扭過頭，瞧見王喚娣冷著一張臉看著自己。
「楊二愣子，你想做什麼！」
楊良揉了揉臉，擠出一抹笑容：「大姐，我是怕他欺負你。」
「他是朱家坡的朱夫子，我是跟著他讀書識字。」
「呵。」
楊良冷笑一聲，道：「讀書識字，我一看老小子就不是什麼好人。」
「呸。」
王喚娣啐了一口：「他不是好人，你又是好人了。」
「這……」
楊良被問了個啞口無言，的確，自己心裡未必就那麼乾淨。
「朱夫子是有大學問的人，他說男女都一樣，都可以讀書習字。他以後是要考狀元的。」
「呸，就他那鳥樣，還想考狀元。」楊良不屑，瞧了王喚娣一眼，道：「他考中了狀元，難道就能讓你做狀元夫人。」
王喚娣被說中心思，頓時惱羞成怒，道：「那也比你強，只知道一輩子在地里刨食。」
楊良只感覺一股熱氣往上涌，道：「你怎麼就知道我不能中狀元！」
「就你！」
王喚娣不屑地冷哼了一聲。
楊良只感覺她的目光像利劍一樣刺進自己心裡，胸口隱隱作痛。
是吶，便是有滔天凌雲志，如今自己也只是區區一個長工，說出話來也只是徒增笑耳。
王喚娣在那裡紅著一雙眼睛，啪嗒啪嗒掉了兩滴眼淚，哭著跑遠了。
「大姐，大姐……」
楊良本來想追，這時，牛家大院的老兵哥沖他跑了過來。
「阿良，阿良，你在這裡做什麼，太太讓你馬上回去一趟。」
楊良邁出去的腳步又收了回來，道：「太太這個時候找我做什麼？」
「我哪裡知道，不過大公子回來了，還從城裡帶過來一個武師。」
「武師？」
楊良頓時來了興趣，道：「武師來做什麼？」
「還能是做什麼，不都是黑蝴蝶鬧的嘛。大公子請來的武師，就是專門對付黑蝴蝶。」
楊良心中微動，自古文武兩條路，考狀元的路要抓緊，習武的路也不能放鬆。
也許可以趁著這次機會，開闢武師的職業路線。
想到此處，他腳下不由自主加快了，道：「老兵哥，當年你走南闖北，見過武師沒有？」
「見過倒是沒見過，我就是聽說過。」老兵哥道：「那要從十七年前說起了？」
「十七年前咋了？」
「當初六賊鬧京城，這些事你沒有聽過？」
楊良搖了搖頭，自己躲在這小鄉村里，消息不通，許多應該知道的事都不知道。
「哎呀不說了不說了，現在官府不興說這事，否則要吃官司的。」老兵哥道：「我們快走吧，夫人還等著呢。」
楊良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但老兵哥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看來自己回頭還要打聽打聽，十七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
說話的時候，已經到了牛家大門前，這時門前已經聚了許多人，都是牛家村的壯勞力，還有牛家村的村長。
「阿良，阿良，快過來，還牽著驢做什麼，先把驢放下。」
趙全衝著楊良使勁擺手。
楊良把驢拴好，道：「全叔，這次又是幹嘛？」
「先等著，一會兒就知道了。」
楊良立在一旁，見人越聚越多，過了一會兒，牛本才從院裡走出來。
「諸位父老鄉親，眼前麥收在即，許多山裡的山賊馬賊也是蠢蠢欲動，我和村長商量了，要在村里組織人巡邏，每天夜裡打更巡邏，防火防盜。」
諸人竊竊私語。
人群之中，忽然響起一個聲音：「我聽說黑蝴蝶是衝著你們牛家來的，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對嘛對嘛，我們家裡一窮二白，土匪點著燈籠進來，也得哭著出來，臨走還得給我丟下兩饅頭。」
人群之中一片鬨笑之聲。
「怎麼能是我牛家自己的事，大家都是鄉里鄉親嘛。」牛本才道。
「我又不姓牛。」
「是嘛，原先咱這村上倒是有不少姓牛的，後來不都被你們欺負走了嘛。」
牛本才一張臉已經漲紅了，他在縣衙也算老成幹練，可面對這些村夫村婦，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應對。
「管飯嘛？」有人問。
地主婆婆站出來道：「夜裡巡邏的管一頓飯。」
嘩！
人群一片歡呼，大家紛紛舉手，踴躍的報名。
「我參加，我也參加……」
「阿良，你帶個頭！」
牛本才一眼就相中了楊良，他站在人群中高出其他人一頭，想不注意到他也難。
地主婆婆又選了幾人，都是人高馬大，二三十歲的年紀。
楊良一直顯得心不在焉，想著夜裡與李橘紅的私會，也想著那個還沒有露面的武師。
過了好大一會兒，牛本才才道：「為了咱們村裡的安危，我特意從外面請來了王洪王師傅。」
楊良頓時來了精神，目光看過去，見一人從院裡走了過來，他三十四歲的年紀，一身黑衣，雙目炯炯有神，只是走起路來一瘸一拐，右腿有些微跛。
眾人皆是一片譁然，聚在一起竊竊私語。
「怎麼是個跛子？」
「瘸子能有什麼本事，跑也跑不快。」
男人邁過門檻，倒也不在意大家的議論之聲，衝著眾人拱拱手道：「在下王洪，江湖上的朋友都叫我獅子頭王洪，也有人叫我瘸腿獅子。」
他拍了拍自己的右腿，倒也不介意自己的腿疾：
「山上碰到了一頭幼獅，我丟了一條腿，它丟了一條命，沒有辦法的事，從此這條腿就不利索了。」
「嘶！」
眾人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
「這不和阿良一樣嘛，阿良還斗跑過野豬。」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楊良趕忙擺手：
「我那是運氣，運氣……」
他可不想被眾人起鬨，從此落個野豬頭，水晶肘子的綽號。
王洪看了他一眼，目光便挪到一旁，道：「受人所託，忠人之事，我這次受牛公子邀請，保大家這一個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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