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狂魈
第17章 狂魈
車水馬龍間,李澹雅飛馳如風,那雙「不去蹬三輪可惜了」的大長腿,此時正發揮區位優勢,踩著一輛共享單車。
吱~~
她在武商廣場前停下,將粉色的頭戴式耳機取下,掛在欺霜賽雪的脖頸上,隨意地甩了甩頭髮。
有道是「顏值即正義」,如此簡單隨意的動作,在一個美少女做起來,卻自有一種歲月靜好的美態,引來無數少年目光。
少年們自動腦補,那耳機里播放的必然是音樂,還不能是搖滾,得是民謠;再不濟,也得是詩集,還得是《飛鳥集》,是李清照,是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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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當少女經過,耳機中卻隱約傳來于謙的父親王老爺子的舊事,一眾少年不由幻滅,大跌眼鏡。
李澹雅則渾不在意:我就是我,不一樣的煙火。何況,裝女神有啥好處?是每個月有津貼可以領,還是上茶顏悅色能有折扣?
「動人,」她看到一人,興奮地招手,三兩步上前,將面前少女手中的波霸奶茶狠狠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道,「專家不是說,以形補形都是偽科學嗎?你這是怎麼回事?」
她的面前,是個戴眼鏡的短髮少女。
少女不施粉黛,頭髮僅僅齊耳,小巧的鼻子上還架著幾乎覆蓋半張臉的黑框眼鏡,但依舊難掩其天生麗質,清麗脫俗。她比李澹雅矮小半個頭,腿也要短些,身材則更加火辣,上衣穿得寬鬆,也遮不住那蔚為壯觀。
少女是李澹雅的閨蜜,姓楚名楚,故而李澹雅時常調笑她,稱呼她為「動人」或者「可憐妹子」。
「又在胡言亂語了……」楚楚嗔怪,遞過一杯奶茶,「這麼急幹什麼?又不是沒給你點奶茶。」
「是半糖少冰嗎?」李澹雅淺笑。
「當然了,」楚楚輕輕噘嘴,「你忘了?本姑娘冰雪聰明,過目不忘。」
……
兩位少女坐在那,嘰嘰喳喳地閒聊,自然而然地成為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豢龍組和造物組一樣,都屬於「寒暑假已欠費」的班級,豢龍組的這兩人能出來,則是因為是難得的周末假期,故而十分珍惜這點時間。
至於造物組的蘇易、燕趙等人……嘿,說來奇怪,洞天開啟就像打工人的出差,總是那麼巧地出現在周末。
……
閒聊一陣,楚楚扶了扶眼鏡,故作神秘,臉上有掩飾不住的興奮:「澹雅,我們能一分高下了。」
「一分高下?」李澹雅微微一怔。
李澹雅的玄獸是丹青隼,楚楚的玄獸則為潑墨鷂,聽名字就知道,這是同一位大師的作品。
兩人的水平又十分接近,故而雖時常切磋,卻從來難分高下。
「伱的潑墨鷂進階了?」李澹雅好奇問道。
「不是。」楚楚輕輕搖頭,巧笑倩兮,「不過,我剛剛獲得了一頭新的玄獸。」
「新的玄獸?」李澹雅精神一振,也是見獵心喜,當即追問,「是什麼玄獸?哪位大師的作品?」
「狂魈,柳依晴。」楚楚吐出兩個名字。
「柳依晴?」李澹雅聞言,大為詫異,「二年一班那個天才柳依晴?」
楚楚輕輕頷首。
李澹雅心念幾轉,想起關於那少女的種種。
造物組二年級有兩個名聲在外的天才,一個是姜家的姜若兮,一個就是出身平民的柳依晴了。
不得不承認,這少女的種種事跡,堪稱傳奇。
譬如,沔陽中學也算美女如雲,而美人的高下往往很難有個標準,文雅的說法,叫「春蘭秋菊,各擅勝場」,接地氣的說法,則是「蘿蔔白菜,各有所愛」。
可自從柳依晴入校,一切爭論都平息了,校花的寶座仿佛成了她的私人御座,再沒挪過窩。
但她從未收到過一封情書。
原因在於,她的第一個造物,——「咒蟬」。
咒蟬,以詛咒之道為核心,誕生時竟引發詭異異象,據傳給附近好幾個班都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心理陰影,有些甚至需要心理醫生疏導。
這頭狂魈,應當是柳依晴第二個造物。
「楚楚,這柳依晴可是一尊大神,你是怎麼說服她給你捏造玄獸的?」李澹雅很驚訝,不由道。
「我們兩家是鄰居,」楚楚淺淺一笑,「小時候,她爸媽值夜班,她還常常睡在我們家呢。」
原來是睡服的……
李澹雅心裡嘀咕,面露回憶:「我聽人說,柳依晴思維跳脫,想法不拘一格,她的造物也是另闢蹊徑,鬼神莫測。這頭狂魈,恐怕也不普通……」
楚楚頷首,稍微解釋了幾句:「聽她自己說,這頭狂魈的靈感,是來自近來平了錢塘赤潮的那頭『問道心猿』。」
「問道心猿?」李澹雅眼珠一轉,想起新聞里的種種資料。
問道心猿的「心猿」二字,取自「心猿意馬」,其核心規則是「雜念」,也是極為罕見的規則。
「這頭狂魈的核心規則,也是『雜念』?」李澹雅不住搖頭,擊節讚嘆,「不愧是柳依晴,還是那麼不走尋常路。」
「不是。」楚楚頓了頓,表情似有為難,最終還是艱難地道,「聽依晴說,其核心規則,為『躁鬱症』。」
李澹雅張大了嘴巴。
躁鬱症?
居然能將一種疾病,作為核心規則?
這都不能稱之為劍走偏鋒了,簡直是荒腔走板,讓她感到某種不真實的荒誕。
「你弟弟的第二個作品,應當也快完成了吧……」楚楚轉移話題,捂嘴淺笑,「到時候,咱們好好比比。」
「弟弟?」李澹雅聞言,翻了個好看的白眼,「弟弟靠得住,母豬也能上樹。」
她話鋒一轉。
「不過,」李澹雅一笑,露出雪白牙齒,「我近來,也物色了個厲害人物……他的玄獸,我看不遜於柳依晴。」
「不遜於柳依晴?是哪位大師?」楚楚大驚,連連追問,「是誰是誰?」
「想知道?」李澹雅似笑非笑。
楚楚連連點頭。
李澹雅湊近,吊足胃口後,慢條斯理地道:「佛曰:不可說。」
「……」楚楚聞言,也回了個好看的白眼。
「放心,到時候,咱們比試時,你自然就知道了。」李澹雅霍地起身,神情轉為嚴肅,一揮袖子,似中流擊水,揮斥方遒,「——既分高下,也決生死。」
「呸呸呸,」楚楚輕拍她一下,一臉嗔怪地道,「又在胡說八道了。」
兩少女咯咯笑著,打作一團。
當然,李澹雅表面穩如老狗,心中則是一點底氣也無:「柳依晴」三個字,如同一座大山,令她氣短。
她心中暗道:蘇易那小傢伙,能行嗎……
……
啊嚏~~
蘇易打了個噴嚏。
「誰在背後罵我?」他嘀咕了一句,但旋即,自我感覺良好的某人搖頭,「以我的人品,哪會有人罵我?嗯,應該是有人在背後說我帥。」
蘇易的前方,依舊是如山聳立的碭山龜。
如今,碭山龜龜殼上爪痕道道,像是經歷了一場激烈且殘酷的……刮痧。
當然了,碭山龜行動緩慢,同樣奈何不了比猴還精,還能趨吉避凶的禍犬。
整場戰鬥,都像是一場無用功。
事實並非如此。
蘇易這個旁觀者,在拼命地汲取著養料,腦海中的玄獸已勾勒成型。
忽然,戰鬥中的禍犬頓在半空,一顆玄水隨即穿透了它,卻仿佛擊中幻影,直直飛掠而過。
「要回歸了?這麼快?」蘇易一呆,幾乎不分先後,他也被白光包裹,身形一點點變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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