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火的舞台

  第4章 火的舞台

  「彈藥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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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的喊叫聲壓過了風雨和浪濤,戰場內外的一切聲音,都在這驚恐的嘶叫聲中顯得寂靜。

  「彈藥庫起火了!」

  不同於有些慌亂的大副和水手們,溫德船長的動作絲毫沒有停頓。

  雖然身體上滿是白鴿製造的傷痕,但他的刀依舊光潔如新,引導著洪流;他的聲音也依舊那麼沉穩,令人忍不住信服。

  「我們的結局會因此有所改變麼?」

  潮水環繞著船長與船員,令敵人的攻勢暫緩。

  「還是說,你們打算放棄抵抗?」

  大副帶著殘留的水手們緊緊擁護著自己的國王,看著包圍上來的海盜們。

  「您的意志,便是我們的命運!」

  「哈哈哈哈哈哈,好極了,看來西瓜皮也是這麼想的。」

  那暴雨也無法掩蓋的,逐漸洶湧的火焰並沒有讓這位老人變得猶豫,他已經看見了自己的結局,也接受了這份葬禮。

  而他的船員,也並不反對這最後的航行。

  這份洶湧的戰鬥意志,以及那寒風中的熱浪,竟是讓海盜們有些躊躇。

  海盜們猶豫著,不想用自己的血去熄滅這份鬥志,而白鴿用同等的殺戮讓這些海盜做出了選擇。

  「殺光這些船員,才能保住船!」

  白鴿並不指望這些海盜能做到他說的事情,但只要這群海耗子不退縮,他便有餘韻去解決其他麻煩。

  那些先前被他忽略的麻煩……

  火光中,透過已經開裂的船殼,縫隙中白鴿看到了熊熊的火焰。

  以及,火焰中站立的張星。

  「你過來啊!」

  這次,白鴿回應了挑釁。

  隨著他的邁步,如水般的鋒刃由背後刺入,自胸前透出。

  「我本來以為你放火把我引過來,是有什麼陷阱。」

  站在張星的身後,白鴿顯得有些無趣。

  「嗬…嗬……」

  「別緊張,疼痛是正常的,說不出話也是正常的。但很快就結束了,你馬上就不會有感覺了。」他的手按在張星的肩膀上,似是在安慰。「你已經做的很好了,沒有多少普通人能像你一樣做出反抗,讓我甚至都想問一下你的名字了。」

  張星沒有回應,他的力氣就像流水一般,正隨著傷口不斷溢出。


  疼痛是真實不虛的。

  張星終究不是真正的船靈,施加在肉體上的痛苦,是他無法躲避的。

  但要說傷害?

  那還是差了一點意思。

  對於一艘大船來說,再鋒利的短刀,也比不過石質的炮彈來的危害大。

  幸好,船長並沒有給白鴿帶來多少壓力,讓他哪怕在這算得上危機的關頭,也依舊有著悠哉的心態。

  這讓張星有足夠的時間,來適應這份疼痛。

  「反抗?這在你眼中就是反抗了?」

  「?」

  微微用力,刺中胸膛的鋒刃本該輕易的拔出來,給眼前的人一個痛快。

  「我的反抗,才剛剛開始。」

  來自西瓜皮的支持,讓張星能夠握緊從自己胸膛里探出的鋒刃。

  「放火不是為了引你入陷阱……」

  放火本身就是陷阱!

  本來些微的火星,在這個瞬間占據了彈藥庫的每一處空隙。

  因船隻燃燒而產生的火焰,也屬於船隻的一部分,而在徹底沉沒之前,船靈可以主宰屬於船隻的一切。

  白鴿終於犯了個錯,他試圖拔出自己的武器,但和一艘船角力可不是什麼明智的想法。

  也許他有一百種方法讓張星死的很痛苦,但現在他沒有一點機會收回自己的武器。這讓他不僅失去了自己的武器,也失去了離開的最好機會。

  噼啪的爆裂聲中,兩人腳下的地板被徹底燒穿。

  驟然的懸空,讓白鴿的腳步無法施展——他不會再有邁步的機會了。

  火焰在此刻仿佛有了生命,將兩人緊緊的圍住,試圖同化他們。

  「這才是我的反抗!」

  張星大笑著,送上自己的擁抱。

  「別緊張,疼痛是正常的,說不出話也是正常的。但不會很快就結束的,你會被疼痛折磨很久的,畢竟你可不像我……」

  白鴿很強,強到作為一個刺客,在這種時候都能掙開西瓜皮的力量。

  但不夠!

  那些早已被張星搬運進彈藥庫里,成噸的彈藥開始了狂歡,向著舞台的中央盡情的宣洩著自己的存在。

  歡呼著,咆哮著向著唯一的目標而去。

  也許不是唯一。

  張星沒有離開舞台的中心,他和白鴿一起,展開了最後的演出。


  完美的爆炸,在西瓜皮的彈藥庫里出現。

  那是理論上絕不會出現的情況,烈火的魔爪撕裂了半個西瓜皮號的船艙,連帶著那兩艘半殘的海盜船。

  它們傷的比西瓜皮還嚴重,船殼上出現了巨大的裂縫,在呻吟聲中即將沉沒。

  海盜們哭喊著,發出比以往被他們所劫掠的,軟弱的貴族還要不堪的聲音。在溫德船長的狂笑聲中,試圖逃離即將到來的地獄。

  正如張星所想的那樣——

  「血流成河的結局,可比你們這群王八蛋獨贏舒服太多了。」

  「你以為你贏了?」

  「這種時候,只要沒有贏家,那我就沒輸。」

  滲滿了海水的底倉中,張星嘲笑著白鴿。

  「總不可能你想說,烤熟的鴿子贏了吧?」

  白鴿沒有理會這點挑釁,他是個冷靜的殺手,對於讓敵人沉默有著獨特的理解。

  喘著氣,呼吸著底倉中珍惜的空氣,白鴿試圖跨過面前的海水。

  但迥異的失重感讓他的企圖落了空。

  「你還可以用飛的。」張星試圖安慰一下對手,讓他不要因為少了條腿而悲傷。「相信我,你要是飛過來我絕對不跑,畢竟我也就這樣了。」

  鬆開按住腰部的手,近乎將整個身體分成兩半的裂口清晰可見。

  這是應有的代價,作為船靈的代言,理應與船休戚與共。

  他並不後悔,西瓜皮也很樂意。

  不過還好,在船沒有徹底損壞之前,只要他能忍住疼痛,一切傷勢對他來說都算不上多大影響。

  但巧了麼這不是——他真的快忍不住了。

  所以張星選擇主動靠近白鴿。

  「你要是過不來,我也可以主動一點。」

  白鴿當然不會放棄這種機會,這一刻他張開的雙臂真的仿佛一對羽翼,將張星牢牢的包裹。

  「殺人都沒力氣,還敢說自己是個海盜。」

  握住白鴿試圖拔出武器的手,張星笑的很猖狂。而面對他的笑容,白鴿再也無法保持冷靜,表情開始扭曲。

  「我不知道你究竟是個什麼東西,但你做的一切都沒有意義,你以為你能救下他們?現在只有一艘船,那些海耗子為了活命全都會發瘋,你的船長還有那些船員死定了!」

  「你說的挺有道理的,所以我覺得如果只有我們的人會死,未免太不公平了。」

  甚至來不及思考張星的話是什麼意思,湧入底倉的海水便讓白鴿徹底失去了意識。

  西瓜皮號,徹底斷成了兩截。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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