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玉衡首座
第75章 玉衡首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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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讓跑堂上了壺酒。
此時韓祝才接上陸遠方才的問話:「典禮乃是三日後,自然是要明日一早便上山。」
陸遠笑道:「呂某也正有此意,不如結伴而行。」
雖然他來歷不明,也無請柬,但江湖人士嘛,多的是這種。
只要禮數到位,觀禮卻沒這麼多限制。
再不濟,也能拿出個受了沖虛恩惠前來報恩的馬甲。
混上山還是不成問題的。
反正他是奔著呂祖畫像去的,又無別的圖謀。
若是以賓客的身份參觀遊覽,得見這幅呂祖畫像,最好不過。
三人正在商談。
客棧外又有一人進來。
剛一入內,整個大堂便瞬間鴉雀無聲。
此人面貌是個中年。
不怒自威。
他徑直走向櫃檯,與掌柜置辦了間上房。
整個客棧只剩下此人與掌柜的交談聲。
直到他上樓而去。
大堂才活過來。
陸遠面色凝重看向此人上去的方向:「纖塵不染,混元如一。這是丹勁?」
此世武道境界都不是一眼能看出的。
除非鬥戰起來,從氣血、勁力、煉體特徵,才能有所判斷。
但有一個境界例外。
那就是丹勁。
這個境界,勁力臻至化境,修煉出勢,才可達到。
一旦成就丹勁,便是所謂的,抱丹坐胯,心念如一。
片葉不加身只是等閒。
若是有意識控制,能夠用勁力周流全身任意一處,幾乎纖塵不染。
這不僅是種能為,也是一種修行。
若非有意遮掩,大部分丹勁都會在日常中維持這種修行,使人一眼便知。
再者,此人應該是突破沒多久。
那種混元如一的意境,猶如黑夜中的螢火一般醒目。
是故,他剛一入門,眾人便心有所感,大氣都不敢出。
燕夏此時才敢長出一口氣:「是啊,丹勁高手!不去蒼梧山上歇著,怎麼會來客棧里。」
丹勁已經是江湖名宿了。
在一流大派中,都是高層,僅次於罡勁。
無論到哪兒,都不會被怠慢。
哪怕半夜去拜山,也能被好生招待。
純陽宮的客舍,可要比客棧里舒坦多了。
此人不去蒼梧山,反而先來客棧落腳,實在蹊蹺。
韓祝也後怕地飲了一口酒。
隨後才開口道:「也許是山中不便狎妓。」
燕夏狠狠在桌下踢了他一腳。
陸遠也挪遠了一個屁股。
生怕待會血濺到自己身上。
幸好那位丹勁高手沒有聽到,否則怕是禍從口出。
有這插曲,幾人也沒了吃酒的興致。
約好明日一早一道拜山,便各自回房間去了。
……
陸遠洗漱完後,在床榻上擺出個怪異的臥勢。
思索著後續的計劃。
若是此番能夠以賓客身份觀覽到那副呂祖畫像,那便萬事大吉。
若是沒有機會,此番也能踩好點,以備重新謀劃。
反正此次只當一次遊歷,不會輕易與人發生衝突。
今日聽聞這純陽宮也會招收些只修武道的外門弟子,不拘年紀。
也是一條路子。
只不過,這種編外人員的話,不知道功法、知聞、渠道能開放多少。
若是只當耗材,那就無有必要了。
思忖良久,陸遠又換了個臥姿。
得到這門養生功後,修煉已經十餘日。
脾胃處的感覺越發清晰。
這幾天更是一有機會就抓緊修煉。
福至心靈,有所感觸,或許,明日便可入門了。
如此。
一夜無事。
……
第二日一早。
三人再次碰頭。
陸遠昨日風塵僕僕將衣衫換洗了,今日特意換上了一身新衣裳。
清新俊逸,風度翩翩。
可惜,韓祝欣賞不來,還說他一身麝香味,臭不可聞。
燕夏在一旁搭腔。
陸遠無奈,這兩人哪裡知道,他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也沒法解釋。
三人吃了早食,徑直出發。
蒼梧山離小鎮還有些距離。
但道路蜿蜒崎嶇,已經不適合騎馬,只能步行。
結伴倒是並不無趣,尤其是韓祝,話是極多,陸遠都已經口乾舌燥了,他還喋喋不休。
一路上還有三三兩兩的江湖客往蒼梧山趕去。
三人皆是明勁修為,也不覺得吃力。
就這樣過了小半個時辰,三人終於到了純陽宮的山門前。
「地鼠門,韓祝!」
「地鼠門,燕夏!」
「在下關中呂輕侯,遊歷天下,機緣巧合得知,特地來貴派觀禮。」
陸遠恭謹遞上昨夜剛趕出來的拜帖,以及準備好的禮金。
前世吃個酒席都有意料之外的賓客,別說這種大典。
純陽宮自然是輕車熟路。
接過三人的禮數,做好登記,便有弟子將三人引了上去。
這就是大派底氣,根本不怕來路不明的人搗亂。
陸遠心中暗贊了一聲。
「三位客人,請隨我來。」
那弟子錯開一個身位,在前引著三人。
說是山門前,但此處半山腰都不到,只怕還要往上攀登一段距離。
這蒼梧山中,鳥鳴蟬躁,不時有猿猴一晃而過。
「你這弟子,不要怕生,不妨與我們介紹一番你們純陽宮。」
韓祝東張西望,還出言逗弄引路的弟子。
那弟子本來一言不發,聞言不由得面色一紅。
而後還是抹不開面子,輕聲開口道:「三位是初次來本派麼?」
陸遠也插話道:「鄙人外州人士,自然是第一次來。」
那弟子聽了,也不知從何說起,胡亂開口道:「在下清虛,這個,乃是搖光峰弟子。」
陸遠一樂。
這小道士怕生得緊,逢人開口就是自我介紹一套連招,像極了他這個年紀的時候。
燕夏在一旁問道:「這搖光峰是?」
那弟子解釋道:「本派主峰稱為辰極,也就是腳下這一峰。」
「此外還有天樞、玉衡、開陽、搖光四峰,各有傳承,貧道便是搖光一脈弟子。」
話頭一開,這弟子說話也流利了起來。
「此次受籙的沖虛師兄,便是天樞峰的弟子。」
「且看,彼處便是天樞峰。」
那弟子一指,幾人順著向上看去。
俊秀挺拔,直聳雲霄。
陸遠目力好些,還能看到上面宮殿閣樓。
幾人又向上攀登了一段。
那弟子又指道:「那便是貧道所屬的搖光峰了!」
語氣有些雀躍。
現在爬上了半山腰,再加上太陽漸升,雲霧也淡了些。
一眼看去,便看到其上還有數人正在吞吐朝霞。
韓祝奇道:「這是在修行你們純陽宮的《紫霞玉闕金章》?」
清虛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尊客,是《紫霞玉缺金章》,您所說的乃是我們呂祖開創的原本,非有大資質大毅力卻是無緣修行。」
陸遠也管過頭,心中腹誹,這還有丐版。
忍不住開口問道:「那伱呢?」
清虛小道士一噎,沒好氣踢了踢腳下石子,無辜石子,墜入清泉。
陸遠也不再逗弄這小道士。
幾人兀自東張西望,眺目觀覽。
別的不說,這蒼梧山,只論景色,確實可以說是人間仙境。
千峰競秀,萬壑爭奇。蒼松翠柏,蔽日遮天。飛瀑流泉,聲震山谷。
遠處又是一座高峰映入眼帘,雲霧繚繞中殿堂閣樓若隱若現。
與此前的幾峰不同。
峰頂竟然只有一人在吞吐朝霞。
看不清面容。
只是依稀可以看見,是個女子。
一身清冷道袍,盤坐在那處道台上。
周身在霞光中隱現,仍然可見身姿妙曼。
一頭長髮,竟然雪白如銀,瀉灑在身後。
令他有些驚艷。
陸遠向一旁的清虛問道:「這峰怎麼只有一人吞吐朝霞?」
幾人順著抬頭望去。
陸遠也跟著看了回去,但此時,那女子已經收了功行轉身離去。
清虛解釋道:「這是玉衡峰。這一脈傳承稀薄,確實人丁不旺。」
陸遠好奇問道:「剛才那是?」
清虛還未開口,一旁的韓祝卻搶話道:「玉衡峰首座,素千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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