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程家困境

  第50章 程家困境

  程家大院。

  有些淒涼的石板廣場前。

  程家兩房核心人物全部站在此地,還有不少程家的忠僕,包括胸口纏繞著繃帶的程大。

  數十近百個人物聚攏在一起,黑壓壓的全是人頭,都在等著消息。

  程憐兒站在殿中,雙目有些無神。

  她沒想到錢能的死,會在幾個月後對程家的生意造成如此巨大的動盪。

  不多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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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家家主,那位七十多歲的老者程庸在兩個中年男人的攙扶下走進殿中,在見到站在殿前的程憐兒時,他腳步頓了頓。

  有些頹然的嘆了口氣,但沒有開口,繼續向前,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站在了最高處,往下注視著所有人。

  眾人的目光也紛紛聚焦到他的身上。

  剛剛便很安靜壓抑的氣氛,此刻愈發沉悶,甚至讓一些人感到胸口不適。

  所有人都微微屏住呼吸,等待著最後的消息傳來。

  程庸看著自己最喜歡的孫女,這偌大的程家,是他與父親一手一腳,花費近五十年的時間才打造出來的。

  而現在…

  只是因為一尊練髒異人的話,便要就此灰飛煙滅了。

  他張了張口,想要說話,只是也許是年紀大了,容易感傷,胸口像是被壓了一塊巨石一般,深呼吸了幾口,依舊換不過來,反而越發覺得胸口沉悶。

  「爺爺,咱們什麼時候分家?」

  程庸認出來了,說話的是二房的孫兒,程岳。

  他並未理會程岳的話,而是看向自己的二子,程英南。

  如今家族中除了程大以外,唯二的練髒高手之一。

  「老二,這是你的意思嗎?」

  程英南沉默,在所有人的注視中緩緩抬起腦袋,直視程庸,「父親,你老了,程家不能因為憐兒侄女的原因,被拽入泥潭。」

  程庸胸口劇烈起伏,發白的長髮與鬍鬚在空中舞動著,這些天,他為了程家東奔西走,求了很多人,甚至求上了城守府。

  但玉象典座回應了一句話,殺子之仇,不共戴天。

  城守明公能夠保持程家在飛雲城中的安穩,已經是這些年程家給與城守府這些年的香火情了。

  「你這是打算,犧牲掉伱的侄女嗎?英南!」

  程憐兒的父親,程英東語氣帶著幾分質問。


  程英南並沒有回答,但也做出了回答。

  程岳開口道,「半年前,錢能上門求親憐兒妹妹,若爺爺同意,也不至於讓錢能做出搶親之事,也就不至於丟了性命,更不至於讓我程家今日遭此橫禍。

  爺爺,你還要保著程憐兒嗎?!」

  他開口大聲質問,引起周圍人的一片譁然,讓程庸胸口的氣有些不順的是,大部分人竟然認同的點著頭。

  程家的這種凝聚力,讓他一向自詡很正的家風,像是諷刺一般。

  程庸心中一片冰涼,看向自己的大兒子,「英東,你覺得呢?」

  程英東之前能夠大聲訓斥程英南,但此刻卻沉默了。

  於是程庸知道了他的心意,他握了握拳頭,掌心沒有一點溫度。

  他只是張了張嘴巴,還未說出什麼話來。

  所有人都盯著他。

  所有人都等著他。

  程庸眼前一片眩暈,耳朵轟了一聲,像是什麼東西都無法聽到了一般,

  許久之後,他終於開口,「我打算…」

  程憐兒忽然站出來,伸手扶住了程庸,開口道,「爺爺,你信我嗎?」

  程庸一開始沒有聽清,在程憐兒說第二遍的時候,他終於聽到了孫女的話。

  「憐兒你有什麼意見,便儘管說吧。」

  程憐兒絲毫不見怯意的,站起身來,一步步走向程庸所在的高台,轉過身,長袍在空中劃出一個圓弧,在如此沉悶的環境中,竟有幾分風華絕代的意味。

  「你們都聽到了,爺爺聽我的,那我便說了。

  我知道諸位長輩的意思,不就是分家嗎,可以,以後我與爺爺在一起,父親,二叔,你們便一起離開吧,那些所有的爛帳,我程憐兒承了,我只要祖宅!」

  程家徹底散了。

  這個消息宛如風暴一般,在短短一夜時間,便迅速的傳遍整個飛雲城。

  無數人蜂擁向程家。

  程家這一次,是徹底完了。

  ……

  程憐兒站在一處房間中,眼神平靜的看著爺爺程庸。

  他身後,繃帶上滲著血的程大輕聲開口,「小姐,你有些…衝動了。」

  程憐兒苦笑一聲,「你們都清楚,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錢能想要擄走我開始的,所以玉象典座的目標,從始至終都是我。

  我生於程家,被程家養了近二十年,到了我為家族付出的時候了,父親與二叔,不應該承受這一切。


  只是可惜…爺爺是家主,不能分出去,不然的話,這一切我一個人承擔就夠了。」

  程庸坐在一旁,靜靜的看著面露自信的孫女,嘴角牽動出一抹笑。

  他伸手,程憐兒很有眼力見兒的將腦袋伸過去,讓他撫摸,一如小時候那些年。

  程大眼眶濕潤,有些茫然。

  「憐兒,你打算怎麼解決那些爛帳?」

  程憐兒一臉自信,「我程家以藥材起家,自然也能因藥材翻身,只要入深山中,尋一顆五百年以上的大藥,便能夠解決掉如今的一切困境。」

  程庸欲言又止,入深山採藥,真的那麼容易嗎?

  「憐兒,你真的不知道是誰救了你嗎?」

  程憐兒愣了一下,緩緩搖頭,「真不知道。」

  等到屋子中恢復寧靜,只剩下程憐兒一人的時候,她面上的自信與從容徹底消失了。

  顯然,她的一切自信,都是裝出來的。

  前幾日玉象典座讓人搶走的那批貨,價值近兩萬兩銀子的藥材,是內城諸多家族的採購,不能差,填不上藥材,只能多退訂金。

  但程家這次虧損太嚴重,前後將近丟了四萬兩的財物損失,又要賠付內城那邊兩萬兩,根本賠不起了。

  站在空蕩蕩的房間中,再也聽不到往日孩童歡呼的聲音,程憐兒一時間覺得她好似自世界中脫離了出來,整個人就像是游離在外的孤魂野鬼,孤獨寂寞。

  『也不知道我隱瞞你的存在,到底是對還是不對。』程憐兒莫名的想到一切的緣由,嘴角忍不住露出一抹苦笑。

  她想守信,不對外透露徐廣的消息,今日程家卻遇到了如此打擊。

  面對愈發蒼老年邁的爺爺,她無數次想要開口,良心像是在被拷問,一邊是信,一邊是孝。

  她很煎熬。

  「小白,備車,我要去內城。」

  程憐兒從祠堂取出文功拓本,還有一張記載了程家多年採摘藥物的詳盡地圖,目光默然。

  若是這一道坎兒熬不過去了,這兩件東西,便送給徐廣,也算是還了他救命之恩。

  至於她的恩情,就讓他永遠欠著吧。

  ……

  ……

  侍女與僕從備好了馬車,帶著程憐兒向內城中走去,她要入內城,去做最後的努力。

  程憐兒閉目養神,忽然聽到侍女的驚呼聲。

  「小姐,有人攔路。」


  程憐兒面上閃過一抹不悅,以為又是誰家來催債了。

  只是打開轎簾,見到了一個未曾想到的人。

  「是你。」

  徐廣沉默的看著她,面上帶著一抹不好意思,「我聽說程家出了些事情,便過來看看。」

  程憐兒忽然生出一抹怨氣,她冷聲說道,「你不是不想與我扯上關係嗎?」

  徐廣看著略顯憔悴的程憐兒。

  他也沒想到錢能的死,讓錢成將怨氣發泄到了程家身上。

  「我還有些錢,你要是需要,我可以借你。」

  程憐兒張了張口,但忽的心頭又生出苦笑,那可是近三萬兩白銀的缺口,徐廣如今雖闖下了些許名頭,但差的還是太遠了。

  「是嗎?難得你還願意幫忙,但這件事,就不勞你費心了,我能處理。」

  徐廣抬頭看著站在轎子上的程憐兒,一陣無言。

  最終轎子與人錯身對行,漸行漸遠。

  徐廣沉默,他不知道程家的缺口到底有多大,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城外做任務,那些土匪其實頗為有錢,除去買藥、日常花銷外,他積攢下來的錢財足足有近萬兩白銀,換算成黃金,也足足有千兩。

  黑吃黑,一直都是暴利。

  程憐兒沒有讓他幫忙,但他像是心中過意不去一般,仔細詢問了程憐兒一些事情與細節。

  問題不好解決,那就去解決掉有問題的人,殺了玉象典座錢成,程家的一切困境自然迎刃而解。

  他不是幫程家,只是程家這批藥物被劫走,是一個好機會,這批貨價值很大,其中更是有數種大藥,想來就算是錢成,也得親自過去查收。

  只要找到那伙盜賊,便有機會單獨面見錢成。

  以自己之前的推測,只要條件合適,擊殺錢成的概率達到…九成九!

  無論是三妹的仇,還是錢成的血脈之力,他都是很感興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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