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血眼的變化
第10章 血眼的變化
大缸中,徐廣只能感覺到極致的熱。
沙子的導熱能力極強,熱量幾乎將徐廣吞沒,他整個人不自覺的扭動身體,這導致砂石滾動,每一次動彈,都是對自己的凌遲。
徐廣咬牙堅持著。
八年了,他心中有一口氣。
他沒有主角的命,也沒有主角的好運,沒錢、沒權沒背景。
一切能靠的唯有他自己。
他不爭一口氣,他只想證明,他胸中有一口氣,不信命的氣。
八年,他努力了八年,他不是為了證明他能夠變得多了不起,只想不讓幾個月前父親橫死在眼前那一幕重演。
血眼中積攢的三滴精血在不斷顫動,身上破碎的皮膚在碎了之後再度恢復,繼而又被翻滾的砂石所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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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反覆覆,周而復始。
徐廣的意識逐漸模糊,只剩下胸中那口氣。
精血劇烈的消耗著,不自覺的,被他背的滾瓜爛熟的金柳功湧現在心頭。
他閉眼間,想像自己化為一片金柳,砂石化為狂風,金柳隨風而動,但卻毫髮無損。
狂風大作,金柳之葉捲動著,舒展著。
有大雨落下,金柳在雨點間借力。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徐廣竟不知不覺間陷入了某種假寐的修行狀態。
精血消耗的越快了。
砰!
正在閒聊的趙勇與許三多當即眼神鄭重。
只見那被兩人用八根木頭駕著的大缸轟然炸開,其中一道衣著襤褸的人影一腳踩在木架子上,平穩落地。
兩人看去,只見徐廣渾身肌膚血紅,瞧不出一點狼狽模樣。
「小師弟,你…」
許三多訥訥無言。
火煉肌膚無損,這是…磨皮大成?!
第一次火煉便直接大成?
這怎麼可能?
難不成師弟體內隱藏的潛能竟然如此之多?
這樣的人物,必然是能夠覺醒血脈之力的啊,小師弟看起來,也只是個尋常人啊。
徐廣站在原地,一種前所未有的強大感湧上心頭,這是一種全方位的強大,一種脫胎換骨般的變強。
他像是想起了什麼,沒有理會兩人,匆匆來到兩人吃滷肉的桌子上,拿出切肉小刀,伸出手臂,微微一划。
一種像是割在牛皮上的感覺浮現,與那日屠宰異種黃豬的感覺類似。
這就是…磨皮嗎?
不但能夠抵禦鋒利兵刃,還能夠對重器造成一定緩衝的皮膚,這絕對是磨皮大成。
身後兩人見到這一幕,忍不住瞳孔一縮,「小師弟,你第一次火煉,就磨皮大成了?」
徐廣只是笑了笑,「也沒人規定磨皮就得多次火煉吧?」
事實上,磨皮大成的要求只是於火缸中無損,至於之前經歷了多少次,根本沒有統計,也有人不斷的打基礎,只是兩三次火煉便磨皮大成。
但許三多和趙勇清楚,徐廣雖然入缸頻繁,但基礎在他們眼中,算不得深厚啊。
徐廣笑著。
許三多帶的滷肉不少,是夜,三人吃了不少,還剩下一些,由徐廣和趙勇平分帶了回去。
……
……
第二天清晨。
徐廣坐在自己屋子中,額頭上纏繞的白布已經去掉,他面容凝重,帶著幾分驚訝。
他磨皮大成,血眼也發生了一些變化。
從鏡子上觀察,他能夠明顯感覺到自己的面容變得極其威嚴,尤其是那個未睜開的血眼,仿佛其中孕育著一頭蠻荒無敵的猛獸,隨時都能出現擇人而噬。
『有趣,這算是…眼威嗎?』
徐廣心中輕笑,不過對血眼的這個能力,他還算滿意。
想一想,要是在戰鬥中,陡然揭開白布,敵人面對他便要先怯三分,生死之爭,怯懦生出一分便是對自己生命的不負責任。
起床去徐母的房間將尿盆端出來,伺候徐母吃飯。
「這滷肉不錯,我看你帶回來不少,待會給伱大姐送一些過去。」徐母咀嚼著徐廣帶回來的東西,一臉笑容。
這幾個月徐廣的賺錢能力得到認可,家中衣食無憂,且聽前些天徐廣的那兩個師兄過來說起,徐廣的修煉進度也很不錯。
在徐母心中,這就是兒子有出息的表現。
她當然滿意,老人總是這般,只要家中晚輩出息,心便有了依託,臉上的笑容也就多了。
徐母一向不怎麼願意去女婿家中,按照她老人家的話,她有兒子在,整日去女婿家像什麼樣子。
徐春勸過幾次無果,也不再相勸。
徐廣帶著滷肉去了姐夫王銘家。
王問在家中讀書,見到徐廣,不顧侍女小彩的阻攔徑直衝了出來。
「舅舅,你來了,要帶我出去玩嗎?」
徐廣抬了抬手中的包裹,「等你今天功課做完,舅舅給你帶了好吃的。」
王問瞧了一眼,又是鹵豬下水,忍不住撇了撇嘴巴,「怎麼又是這個。」
頓了頓,嘴巴翹的老高,「舅舅,我想吃魚了。」
他有些懷念之前徐廣給他帶魚泡玩的日子。
徐廣神情一滯,死去的記憶開始攻擊他。
吃魚,好像是個暗號吧?
「王問!你功課做完了嗎?」徐春的吼聲終究讓王問悻悻的縮了回去。
徐廣倒是不介意的笑了笑,但也沒攔著徐春教訓兒子,儘管他並不覺得這種高壓教育對孩子好。
「廣哥兒你來了,過來,姐跟你說件事。」
徐廣連忙過去,這些天徐母很大程度上,是靠徐春照顧的。
「大姐你說。」
「過些日子,你姐夫休沐,讓他帶你出去逛逛,你現在也是修行者了,也該讓他給你介紹些人脈了。」徐春低聲說道,眼中閃過一抹異色。
徐廣並未察覺到這一點,只是點了點頭,他不怎麼喜歡反駁大姐的話。
「那就說好了,聽娘說你這段日子賺了不少錢,眼看天涼了,回頭我讓你去給你做幾件衣裳。」
「好,大姐你安排就是。」
兩人正說著,姐夫王銘一身戎裝,從外面走了進來。
大門正開著,王銘進門前徐廣能夠明顯的感覺到一股凶氣,只是在跨過大門時,凶氣驀然間消失了。
姐夫不想將戾氣帶進家裡,徐廣心中清楚。
「二郎你小子是不是知道今天有人給我送酒了,聞著味就過來了。」王銘大聲開口,他聲音很高,有些張揚。
徐廣笑了笑。
徐春不願意了,「說什麼呢,廣哥兒是給咱們送吃的來了。」
王銘訕訕的笑了笑。
在走近徐廣後,忽然皺了皺眉,有些疑惑的問道,「二郎,你修行到了哪一步了?」
不知怎麼的,他竟然從徐廣身上感覺到了…壓力。
他現在可是鍛骨境啊。
徐廣神情微滯,有些訝然,姐夫這麼敏感的嗎?
他沒有回答,看徐春向屋子中走去,問道。
「姐夫,前段時間托你打聽的事情怎麼樣了?牙幫那邊有沒有叫錢成的人?」
王銘身為衙門中人,且分管街道,與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多了,消息總歸是比徐廣靈通的多,除了王銘,徐廣還拜託了同樣消息靈通的許三多師兄。
「你說的牙幫,跟現在的牙子不是一個路子的,牙幫五年前做了件大事,被人滅門了,現在的牙幫,只是另一批做人口買賣的人重新成立的,只是為了讓人知道是做什麼的,繼續叫牙幫而已。」
王銘搖了搖頭後說道,隨即像是想起了什麼,又道。
「對了二郎,你這段時間有沒有得罪什麼人?我在街上聽到有人在打聽你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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