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菩提圓寂
第239章 菩提圓寂
大隋邊境，蒼山之北。
大山蒼茫，林深如海，經年累月的楓葉在林地中鋪的一層又一層，被大風一吹，紅葉漫天！
其中有一老一少的兩個和尚在山中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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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二人雖然邁步從容，但一步邁出，身形就能跨越七八米的距離，速度極快的在飛揚的落葉之中前行。
這二人正是之前呂虎遇到的金剛菩提寺之人，特來青州尋空了和尚的。
這二人自呂虎處得到消息，在定北城探訪之後，大致判斷出空了北上的行跡，就緊追上去。
就算如此，僅憑二人之力，在諾大的北境去找人，也是大海撈針般縹緲。
但空了和尚沿路不斷地超度人間，超度之人，大多都是當地首惡。
稍加探訪就能找到空了的痕跡。
二人後面晝夜兼程，在前日夜晚，二人避雨荒廟的時候，就遠觀到北方山中不斷傳來轟隆隆的沉重巨響。
剛開始的時候，他們還以為是雷聲在山中發出的迴響，還不以為意。
但後面，北方深山中就有部分天空就被金血二光照亮。
在黑夜之中極為明顯。
惹得在篝火旁盤膝念經的空海和尚走出荒廟，眺望北方。
確定在山中大戰的人，之一就是他們苦尋的空了，當即冒雨直奔戰鬥之所。
趕了一夜的雨路，終於才在天剛亮的時候，來到了戰場附近。
奈何戰鬥在後半夜就結束了，沒有了那沖天的金，血二光和山呼海嘯般的巨響引路，導致他們又失去了空了的行蹤。
山中的大片楓林被大雨洗刷了一夜之後，紅的像燃燒的火焰。
空氣中也瀰漫著泥土草木清香的味道。
二人在漫天紅葉之中行走，突然空海腳步一轉，向西北方而去，小和尚緊跟其後。
走了七里山路之後，小和尚就看到有大片的樹木攔腰而斷，側倒在地。
「找到了！」他心中想著。
就在他以為即將就能見到，他們踏遍三州，苦找不得的大師伯的時候。
又在這大片斷裂的林木之中跋涉了三里地。
終於，走在前面的空海停下了腳步。
小和尚放眼前看，就看到前方這莽莽山林，出現一大片看不到盡頭的白地！
昨夜的戰鬥，幾乎把這片山林夷為平地，戰鬥摧毀的範圍幾乎有百里之巨！
地面上全是一層厚厚的浮土，大坑更是遍布各處。
「這」
小和尚心中掀起巨浪，這種交戰時候的破壞程度，真的是人力可以達到的嗎？
而就在前方的白地上，有一個古銅色的魁梧和尚，如同金剛羅漢一般的在閉目盤坐。
正是空了！
就看到其身上的衣物幾乎已經全部殘破，露出身軀上遍布的血色拳掌之印，深深的印入大理石般的肌肉上，甚至部分拳印讓這具魁梧的身軀，出現了扭曲變形。
其中最為觸目驚心的，是深深的印在胸口的一個大手印，此時手印上，還在不斷有微弱的血光亮起，周圍一團暗金之光圍繞，手印上還始終地往外滲著粘稠的黑血。
二人趕往空了所在。
走近了，小和尚才發現空了此時是在輕聲的念經，並沒有搭理二人。
空海見狀，就盤膝坐在空了面前，口中念出和空了同樣的經文。
小和尚見狀，也是照做。
直到一篇超度經文念完，空了這才幽幽的睜開雙眼。
「師弟，好久不見！」空了聲音暗啞，明顯是早已發現來人身份。
「見過師兄！師兄，歲月當真是無法在你身上留下任何痕跡，與當年絲毫一樣，讓師弟恍惚。」
「你我二人所參之禪不同，真論壽命，我定然是比不上師弟的！」
空了，空海這一對師兄弟，明明是多年未見，但見面之後的表現也極為平靜，就和前不久見過一般，沒有任何的激動欣喜之色。
「弟子法照，見過大師伯！」
空了聞言，這才淡淡的看向起身為自己行禮的小和尚。
古井無波的雙眸之中，瞬間有暗金之色閃過。
法照猝不及防的和其對視一眼，頓時就感覺自己前面好像出現了一片屍山血海，有一座巨大的暗金之佛在上鎮壓盤坐。
一種難以言表的恐懼和威勢降臨，奔襲了一夜都未曾出汗的法照，被空了一看之下，汗出如漿，身軀不由自主的劇烈顫抖。
就覺得自己從內到外，全部被前方的大佛看了透徹，沒有任何私隱存在。
好在這種感覺只在一瞬之間，剛一出現，就立即消散。
等恍惚的法照再回過神來，就看到前方空了本來平淡的臉上露出笑容，「不愧能被師弟收為弟子，能在煉體境就有這份心境，著實難得。
不必如此，快坐！」
法照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大師伯，在自己的師父空海讓自己跟隨他去找空了的時候，他才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還有一個大師伯的存在。
而一路上的尋找，也讓法照發現，他這位大師伯，幾乎就是一路走，一路殺，北行之路，完全是用鮮血與屍骨鋪就的。
如此大的殺性，讓他感覺自己找的不是大師伯，而是江湖上的一位大魔！
路上好幾次都詢問師父空海，但空海總是笑而不語，只說見到了就自然知道了。
法照走了一路，在心中也想了一路，都在想自己這位大師伯，究竟會是什麼樣子。
之前遠看還沒覺得什麼，直到剛剛那驚鴻一瞥，無須任何言語，就讓他知道了這位大師伯是何人，屍山血海之中的佛！
法照低頭垂目，沒有按照空了的話坐下，反倒向斜側跨了半步。
「師長對坐，弟子還是側立侍奉！」
之前的三人盤坐，共同念經超度，屬於法事，他和二人同坐無妨，現在再坐在一起，就失了禮數。
「武功練得不錯，但佛法方面還未登堂，日後要多多在佛法上用功才是！切不可本末倒置。」
空了聞言笑了笑，也不勉強。
「弟子謹遵大師伯教誨！」
「師弟，既然你來找我了，那就是說，時機已到？」
「不錯，師父三月之前，已經圓寂，圓寂前一日，召我過去，點師兄為本代方丈。
菩提院退，金剛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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