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

  「大人,我們今天的一切都是您給與的,我們跟您並肩作戰,哪怕是戰死沙場!」

  「願為大人效死!」

  「好,好,不過,你們跟著本官出戰,本官有義務,有責任把你們都安全的帶回去,交給你們的妻兒父母,我們要戰鬥,但也要活著!」孟岩有些激動。

  付出總是有回報的。

  「上馬!」

  「末將郭懋參見孟大人!」郭懋身著甲冑,額頭上扎著一根紅絲帶,在麾下將士簇擁之下走了過來。

  「怕死嗎?」

  「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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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倒是說兩句實話,不過說實話沒什麼不對,只有怕死的人才能無懼生死,郭大人,願意跟本官一起會一會那瓦剌太師也先嗎?」孟岩哈哈一笑。

  「末將自然願意!」郭懋抬起頭來,也大笑起來。

  「現在傳本官命令,出戰!」

  「喏!」

  山坡之上,一支驍狼衛簇擁著幾個衣著華貴的瓦剌人,正朝土木堡方向眺望。

  「大哥,明軍開始突圍了,他們留下一支偏師殿後,就是知道是誰領兵?」那日赤問道。

  「你的老對手!」也先微微一笑,將手中的望遠鏡遞給那日赤。

  「是他!」那日赤拿起望遠鏡,看到土木堡上面那張飄揚的「孟」字大旗,十分吃驚。

  「我給你五千人,務必拖住這支殿後的偏師!」也先道,大明的皇帝就在前面,如果能夠徹底的擊潰這十幾萬大軍,甚至俘虜大明的皇帝的話,那將會把他的個人威望推到頂點。

  「好!」那日赤毫不猶豫答應下來,他早就期盼著跟孟岩在正面戰場較量一下了。

  「烏拉,烏拉……」也先率兩萬五千名鐵騎繞道追擊而去。

  「殺盡明狗!」

  那日赤指揮剩下的五千鐵騎猛攻土木堡,一場血戰開始了。

  砰砰……

  新式火器顯威風,沖在最前面的蒙古騎兵紛紛中彈倒下,但是還是讓他們衝動了那低矮的城牆下!

  孟岩雖然有火器助威,可數量並不多,王振把火器營全部帶走了,這些火器是他自己武裝的衛隊。

  「殺!」

  孟岩拔出天狼刀,第一個沖了上去,將一名瓦剌騎兵的腦袋一下子砍掉了!

  主將親自出戰,鼓舞著士兵奮勇殺敵!

  血戰半個時辰,瓦剌騎兵丟下數百具屍體,倉皇撤退!

  那日赤端坐馬背上,臉色有些陰鬱,一次衝殺,就損失自己十分之一的兵力。

  他手上的兵力也就夠衝殺十次的,不能這樣打!

  那日赤一咬牙,決定孤注一擲,全軍壓上!

  孟岩看到那日赤了,心中頓時有一絲不好的預感,也先恐怕率大軍過河追擊朝廷的大軍了。

  可他也沒有辦法,他被拖在這裡,只要他一出來,瓦剌鐵騎肯定會一路衝殺,將他殺的潰不成軍。

  要知道,他雖然有三千三百人,那郭懋的手下全部都是步兵,離開了城堡,對上騎兵,那絕對是碾殺。

  看來王振是想讓這三千人跟著一起陪葬了!

  「大人,快眼,瓦剌大軍又來,這一次至少五千人……」

  「準備,戰鬥,告訴大伙兒,我們的援軍很快就到!」孟岩冷靜的命令道。

  「援軍,我們哪有什麼援軍?」

  「本官說有,就有,堅持住!」孟岩冷冷的瞪了郭懋手下一個把總道,「動搖軍心者,殺!」

  那日赤可真是狠呀,他看出自己的弱點,一次試探性進攻後,就把全部力量都壓上了。

  想要來一個速戰速決!

  只可惜,你永遠贏不了!

  兩軍再一次碰撞,廝殺更加慘烈,土牆都被鮮血染紅了,也不知道是明軍的還是瓦剌軍的。

  鏖戰一個時辰,西北角先被瓦剌騎兵突破,大批的瓦剌騎兵湧入,孟岩將指揮交給郭懋,自己率衛隊殺過去支援。

  他不記得自己揮舞過多少次戰刀了,渾身都是鮮血,有敵人的,也有自己人的。

  西北角終於被堵了回去,東北角又岌岌可危。

  孟岩就像是一個救火隊長,不斷的救火撲火,完全變成了一個不知疲倦的殺人機器!

  一轉眼見,傷亡過半。

  「好厲害的孟岩,真後悔沒有早一點殺了此人!」那日次看到孟岩浴血戰鬥,忍不住驚恐的嘆息一聲。

  「將軍,我們傷亡兩千人了!」

  「繼續攻擊,明軍的傷亡不比我們少,我們比他們人多,就看誰能堅持到最後了!」那日赤冷靜的下達命令!

  「是!」

  戰鬥從早上一直打到中午,瓦剌軍顯然沒打算給明軍喝一口水,吃一口飯的機會,連續不斷的攻擊。

  「傷亡多少了?」


  「大人,我們就剩下不到一千人了,兵力不足,恐怕難以全面防禦了!」

  「大人,要不,撤吧,咱們已經盡力了?」

  「撤哪兒去,兩條腿能跑得過人家的四條腿?」

  「大人,援軍呢?」

  「快了。」孟岩抬頭望了一眼灰色的天空,「命令收縮兵力,集中道南門防禦。」

  「是!」

  超過兩千人瓦剌騎兵殺入土木堡,將孟岩麾下只剩下不到六百人的殘兵敗將困在了南門附近,戰鬥還在繼續。

  「孟岩,投降吧,以你的能力,到我們瓦剌來,高官厚祿任你選擇!」那日赤騎著戰馬在一隊驍狼衛的護衛下來到南門。

  「那日赤,你不要枉費唇舌了,本官寧願做大明的鬼,也不願意做個漢奸!」

  「何必呢,你娶了明慧公主,那就是我們大汗的額駙了,按理說我們才是一家人?」那日赤嘆息一聲。

  「廢話少說,那日赤,以前你是我的手下敗將,今天你依然是!」孟岩哈哈大笑!

  「窮途末路了,還嘴硬!」那日赤冷漠的一笑,下令發動最後的攻擊。

  「那日赤,你看!」站在南門之上的孟岩突然大笑的手一指!

  一道黑色的洪流從東方而來,仿佛傾瀉的洪水,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

  援軍,援軍到了!

  孟大人果然沒有騙我們,真的有援軍,六百殘兵一個個喜極而泣!

  而那日赤卻變了臉色!

  怎麼會有援軍,怎麼可能,還是軍容如此強大的騎兵?

  黑色的騎兵,當前一道血色的大旗,上面一個黑色的「孟」字,昭示著這支騎兵的主帥姓「孟」。

  扈三娘,吳半仙兒,你們總算是來了!

  出征之前,孟岩就給黑虎山傳了命令,讓他們率軍從遼東翻山越嶺過來接應。

  「弟兄們,援軍到了,我們殺出去!」孟岩高舉戰刀,大吼一聲,跳上戰馬,衝下了南門!

  「將軍,怎麼辦?」

  「撤!」那日赤知道,今天沒辦法拿下孟岩了,只能好漢不吃眼前虧,撤了!

  可他們撤的了嗎,北面一支騎兵也壓了上來,而且還全部裝備了燧發槍。

  如果他們沒有進入土木堡,還能逃幾個出去,撤退的命令下了,可沒有給出撤退的時間,結果,自然就悲劇了!

  「末將吳半仙兒,扈三娘,參見主公!」


  「好,好,你們終於來了!」孟岩微微一笑。

  倒是把郭懋等人給嚇傻了,「主公」的含義意味著什麼,這支黑色的鐵甲騎兵是孟岩的私兵,而且人數不少於五千人。

  裝備堪稱豪華,就是皇帝的禁衛軍也不過如此吧?

  難不成孟大人要造反嗎?

  不然,他怎麼會打造出這樣一支恐怖而又豪華的軍隊。

  「主公,那日赤已經被我們擒下,請您決斷!」

  「除那日赤之外,其他人全部殺掉,不要俘虜!」孟岩冷酷的下令道。

  「是!」

  「報!」

  「何人?」

  「孟大人,孟大人,是我,袁彬呀!」袁彬也被嚇的不輕,他是奉命來找孟岩的,沒想到會遇到這樣恐怖的情況。

  「袁大人,你不在聖上身邊,怎麼會跑回來了?」

  「孟大人,不好了,我們被也先和阿剌的大軍夾擊,幸虧郭大帥率兵馳援,我們才得以脫身,但是聖上他……」

  「聖上怎麼了?」

  「聖上親自督戰,中了瓦剌人一箭,現在命在旦夕,只有孟大人你能夠救人了!」袁彬哭訴道。

  「什麼?」孟岩大吃一驚。

  「孟大人,求您了,快救救聖上……」

  「聖上人在何處?」

  「懷來城中!」

  「上馬,我們走!」孟岩面色冷靜,下令道。

  「主公,我們……」

  「既然來了,就瞞不了了,一起去吧。」孟岩一回頭,點了點頭。

  「駕!」

  黑虎騎如同一道黑色的洪流,迅速的朝大軍撤退的方向滾滾而去,塵土沖天而起。

  咚咚……

  「瓦剌人的騎兵又來了嗎?」此刻朝廷大軍已經成了驚弓之鳥,十幾萬人擠在懷來城內。

  「肅靜,慌什麼,我們還有十萬可戰之兵,還有郭大帥的援軍,就算也先大軍再來,又何懼之有?」英國公張文弼冷喝一聲。

  「張老公爺說的沒錯,眼下最要緊的是聖上的安危,就是不知道袁彬找得著孟大人沒有?」曹鼐暗嘆一聲。

  現在整個軍中,除了孟岩能救天子,其他御醫都束手無策,就是溫良棟也沒有辦法。

  他們現在恨不得把王振拉出去砍了,要不是他下的命令,讓孟岩去斷後,怎麼會有現在的情況!


  「報,騎,騎兵,黑色的騎兵……」

  「慌什麼,什麼黑色的騎兵?」

  「城外來了一支黑色的騎兵,大概有五六千人,全部穿黑色的鎧甲,戴面具,好嚇人,就跟鬼差不多……」

  「鬼,大白天的哪有鬼,是孟岩麾下黑虎騎!」郭怒緩緩開口道。

  「黑虎騎,朝廷何時有這樣一支部隊?」所有人都錯愕的望著郭怒。

  「這時他的私兵,不在朝廷編制之內!」郭怒道。

  「什麼?」

  「私練私兵,郭怒,你們翁婿想要造反了?」

  「如果要造反,就不會接下斷後的命令了!」郭怒冷哼一聲,面對王振,他很想將其拿下,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雖然趁皇帝受傷奪了他的兵權,卻還沒有將他怎樣。

  「孟愛卿到了嗎?」

  「主子,人到了!」

  「那還不快叫他進來,朕等著他呢……」

  「主子,那孟岩可是……」

  「朕要見孟愛卿,王先生,你沒挺清楚嗎?」皇帝的聲音驟然冷冽起來。

  「是,是,老奴遵旨!」

  王振心裡像吞了蒼蠅一般難受,可是皇帝的旨意,不僅僅他聽見了,外面等候的隨軍的重臣們也都聽到了。

  「聖上要見孟岩可以,但他那支私兵不准入城,這是老夫的意思,這也是為了聖上的安危!」王振出來,冷冷的說道。

  「郭大帥,你怎麼看?」

  「我無意見,只要孟岩他自己願意,再說,我手下可也有兩萬健卒,不怕有些人從中搗鬼!」郭怒冷哼一聲。

  「既如此,那就聽王翁所言,只需孟岩帶三十人入城!」張文弼道。

  「唐笑,蔡先生還有三娘隨我入城,其他人就地紮營!」接到命令的孟岩,迅速的下令。

  「主公,雖說城中現在是英國公張文弼暫時執掌兵權,可那王振並沒有處置,此去怕有危險?」吳半仙兒道。

  「沒事,岳父大人的兩萬精兵也在城中,我的安全不必擔心,只是這一去,恐怕真的要為將來做打算了!」孟岩微微一嘆,終於還是走到那一步了。

  「微臣錦衣衛指揮同知叩見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孟岩進入城中,除去甲冑和兵器,換上官袍,前去金帳,見到了躺在龍榻之上,面色蒼白如紙的皇帝。

  這絕對是個意外,歷史上的皇帝朱祁鎮雖然被瓦剌人俘虜,卻並未受傷,甚至看上去已經到了油枯燈盡的地步。


  溫良棟就站在一邊,臉色灰暗,顯然也不看好皇帝這一次受傷,怕是在劫難逃了。

  「孟愛卿來了,上前來?」皇帝微微抬了抬手,張嘴道。

  「聖上!」

  孟岩上前來,看到朱祁鎮胸口那道傷口,頓時心就沉了下去,箭杆被減掉了,可是箭傷的位置很特殊,在肺葉跟心臟之間。

  箭頭是順著進去的,可是如果要拔出來的話,那就難說了,溫良棟為難的眼神告訴他。

  不拔這個箭頭,皇帝也許還能有幾口氣,可若是拔了箭頭,皇帝也許很快就送命!

  「孟愛卿,朕是該叫你一聲愛卿,還是弟弟呢?」朱祁鎮緩緩睜開雙眼,看著孟岩問道。

  一瞬間,孟岩如遭雷擊!

  金帳之中,包括溫良棟、王振在內的所有人,都驚呆了。

  「聖上都知道了?」孟岩愣了半天,深呼吸一口氣,緩緩的道,在這樣的情況下,孟岩倒覺得沒有必要對一個可能要死的人隱瞞了。

  「你承認了?」

  「我是一個本不該存在的人,承認了又如何?」孟岩道。

  「你知道嗎,朕在受傷這段時間內都想了些什麼?」朱祁鎮緩緩道。

  孟岩心說,你心裡想啥,我怎麼知道?

  「朕在想,這一次朕恐怕是沒有命了,朕心裡後悔,不該逞能,非要來這個御駕親征,可朕也明白了,先祖打下的江山真是不容易,這江山不能到朕手裡毀掉,朕該把江山傳給誰?」

  「主子,你不會死的,一定會平安無事的!」王振跪下哭著道,駕前服侍的太監們一個個跪了下來。

  「朕知道你,很早之前就知道了,但是並不知道孟愛卿你就是他,母后她太殘忍了,不應該這樣對待你和靜慈仙師,她錯了,錯了,天家就真的沒有骨肉親情嗎……」

  「聖上!」

  「王振,去把外面的人都叫進來吧,朕有事情宣布。」朱祁鎮一抬手,吩咐道。

  「主子,您這是?」

  所有人都沒有察覺,這一次朱祁鎮居然直接稱呼「王振」的名字,而不是「王先生」的尊稱。

  「去!」皇帝的聲音高了起來。

  「老奴遵旨!」

  王振去後片刻,隨軍出征,還沒有戰死的勛貴武臣和文臣們都一一走了進來,跪在了皇帝的龍榻之前。

  「扶朕起來!」

  「聖上,你的傷還是躺下為好!」

  「朕現在還是皇帝嗎,你想抗旨?」朱祁鎮怒道。


  孟岩無法,只能上前,輕輕的將朱祁鎮抱起來,取來軟墊,放在他背後,讓他有個支撐點。

  「朕這一次是難逃一劫了!」

  「聖上賢德,上蒼必然庇佑……」

  「少說那些沒用的,是聽你說,還是聽朕說?」朱祁鎮一揮手,是呀那位戶部尚書王佐老同志不要說話。

  跪在下面的臣子已經是泣不成聲了,很顯然,皇帝把這麼多人叫進來,這是要交代後事了。

  「孟岩,孟愛卿,他,你們都認識,可他還有另一層身份,那就是朕的親弟弟!」

  「什麼!」除了郭怒之外,其他所有大臣都呆住了,還有一個人沒有感到意外,那就是楊善,他多少是知道一些的。

  孟岩也很吃驚,他沒想到皇帝會當眾承認他的身份,他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呢?

  是胡濙嗎?

  「主子,這怎麼可能,孟大人明明是錦衣衛百戶孟憲之子呀!」王振辯道。

  「聽朕把話說完!」朱祁鎮瞪了王振一眼。

  「孟愛卿的母親是已故的靜慈仙師,也就是先皇的胡皇后,造化弄人,胡皇后是因為無後被廢,卻沒有想到,他再被廢後之後,不就之後就懷了身孕……」

  「聖上,這也不能證明孟大人就是先皇之子呀?」

  「後宮之中,只有先皇一個男人,而且,那時候靜慈仙師住在老太后宮中,你這話豈不是懷疑老太后?」

  王振啞口無言了。

  已故張老太后,那是出了名的公正無私,誰敢懷疑她?

  「孟憲之妻胡善圍便是靜慈仙師的親姐姐,當時她也懷有身孕,於是張老太后就暗中將靜慈仙師送出宮中,與姐姐同住,並暗中派人保護……」

  朱祁鎮隱去了孫後派人刺殺,胡善圍流產之死,基本上事實倒是不差多少。

  他身為人子,當然不能去說母親壞話了。

  「聖上,此事已經過去二十多年,孟大人是當年靜慈仙師之子,誰能證明呢?」有大臣提出異議。

  很顯然,皇帝這個時候大張旗鼓的公布孟岩的真實身份,那後面會發生什麼,必定是震動天下的大事。

  「當然有人證明,宮中一些老人都還沒故去,尤其是老太后身邊的人都知道一些事情,還有胡濙胡老大人,太師楊大人也知道一些,最重要的是,你們看孟愛卿這張臉跟先帝如何?」朱祁鎮道。

  一眾大臣不由自主的朝孟岩望去。

  「像,太像先帝年輕時候了!」


  「真的很像!」

  「太像了……」

  「朕沒多少時間了,朕宣布冊封朱祁銑為皇太弟!」朱祁鎮道。

  「孟愛卿,朱祁銑是先皇給你取的名字。」

  「聖上,這皇太弟臣不敢受,還是先讓臣給您治傷要緊!」孟岩沒有答應,這種事兒,即便是千肯萬肯,也是要拒絕個三五次才行的。

  誰知道皇帝心裡到底想的什麼?

  「是呀,主子,還是讓孟大人先給您治傷要緊?」王振也忙道。

  「朕意已決,皇弟就不必再推辭了,我知道我的身體,箭頭拔出之時,就是朕西去之日!」朱祁鎮嚴詞道。

  「聖上……」哭聲一片。

  「聖上,臣還是不敢受這個封號!」

  「你是朕的親兄弟,怎麼不行?」

  「主子,您還有太子,就算要傳位大寶,按照大明的規矩,從來沒有兄長傳位給兄弟的,這是亂了倫理綱常的!」

  「是嗎,若是胡後沒有被廢,我這個太子,皇帝又何在,論身份,朱祁銑本來才是太子,不是嗎?」

  「這個……」

  「就算太子年幼,不是還有郕王殿下?」

  「郕王,他能擔此重任嗎?」朱祁鎮嚴厲的呵斥一聲,胸口距離的顫抖,鮮血溢出口角來。

  「聖上,請勿動怒,保重龍體!」

  皇帝的心思,大臣們多少能猜出一些來的,郕王母子也受孫後排擠,早年還養在宮外,一旦他繼位,那孫後就倒霉了,還有她的皇后和妃子以及所生的子女等等。

  「朕意已決,若朕駕鶴歸去,由皇太弟朱祁銑繼承帝位!」朱祁鎮道。

  「聖上!」

  哭聲一片!

  「曹鼐,擬旨,朕親筆寫下詔書!」朱祁鎮命令道。

  「聖上,不可呀,自古還沒有傳位給兄弟的,您這樣做,有違太祖遺訓!」

  「放肆,來人,將此人拖出去,重責四十軍棍!」不提這個還好,要是遵照太祖遺訓,成祖皇帝奪走侄兒的皇位又算什麼?

  「聖上息怒!」

  郕王性子柔弱,皇帝一旦駕崩,根本難以擔當大任,可眼前這位恐怕沒那麼好糊弄,文官們心裡忐忑著,他們內心其實是想擁立那位三周歲的小太子繼位的,這樣他們可以把持朝政。

  但如果這麼做,那些武將們恐怕不會答應的,他們雖然出身粗鄙,可也不是傻子。


  這孟岩雖說現在身份未定,可遠比那個郕王強多了,而且手握重兵,他若是真對帝位有想法,恐怕還真沒人能攔住他。

  現在皇帝當眾承認了他的身份,他就有資格去爭那個位置,即便他不爭,誰來坐那個位置,恐怕也要看他的臉色。

  孟岩看出的出來,朱祁鎮已經是強弩之末了,他這一刻已經是迴光返照了。

  親筆寫下兩份詔書,讓人用上大寶。

  「噗!」

  朱祁鎮用盡了最後一絲氣力,噴了一大口鮮血,身體軟軟的倒在了孟岩懷中。

  「聖上!」

  「都出去,朕有些話要跟弟弟說。」朱祁鎮睜開眼,沖哭著的大臣們揮了揮手。

  半個時辰後,孟岩紅著眼圈從裡面走了出來。

  「聖上駕崩了!」

  「嗚嗚……」

  「姓孟的,是你害死了主子,我要殺了你!」王振瘋狂的撲了上來,皇帝死了,他最大的依仗沒有了,可以想像出,接下來他的下場如何。

  「大膽,快把他拉走!」

  雖然孟岩還未正式繼位,可皇帝的傳位詔書已經成了事實,而且還是眾多大臣見證之下,皇帝親筆書寫,這是無可辯駁的事實。

  除非,有人能把這裡的人都殺死。

  「王振,我答應聖上,不殺你,你若糾纏下去,別怪我不客氣!」孟岩冷冷的道。

  「諸位,聖上已經駕崩,如何處理後事,下官沒有半分經驗,大家看怎麼辦為好,拿出一個章程出來?」孟岩問道。

  「曹大人,張國公,你們一位是內閣首輔,一位是先帝託孤重臣,我看這個任務就交由你們二人協商解決,如何?」

  曹鼐和張文弼二人對視一眼,躬身道:「遵命!」

  「聖上說了,自他之後,廢除人殉制度,所有后妃不管有沒有所出,都不需要殉葬,無所出者可以放出宮另嫁他人!」

  「聖上英明!」

  「殿下,這是我們擬定的一個章程,您看一下?」曹鼐和張文弼喊他之時,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一時間這個身份是他沒有想過的。

  「秘不發喪?」

  「是的,先皇驟然駕崩,這個消息一旦傳出,京中必然譁然,我們擔心會有變故,到時候……」

  「明白了,你們是希望我繼位,還是京中的那位監國的郕王呢?」孟岩問道。

  「這……」

  「沒關係,直說就是了,我其實早就知道身份了,可我為什麼沒有說,聖上今天說的有些是實情,有些呢他身為人子,不能說,我想你們也能猜到幾分。」孟岩道,「其實若沒有這場突然變故,即便我有那個心思,也不可能成功,所以,我根本沒有問鼎那個位置的意思,而我之所以暗中不住,畜養私兵,目的只有一個,自保!」


  「一旦我的身份揭露,必然會不容於聖上,尤其是太后,所以,我的為我自己留一條退路,沒想到,聖上會如此對我,我心中十分感動。」

  「聖上仁慈,就是被王振此人欺騙,教唆,才釀成今日悲劇!」曹鼐痛心疾首道。

  「聖上跟王振情同父子,他求我不要殺他,我答應了,我不能食言,你們也不要為難他,回去後,將他放逐南京好了!」孟岩嘆息一聲。

  沒想到該死的王振沒死,不該死的皇帝卻死了。

  「大軍這麼亂,我想聖上受傷一事京城很快收到消息,殿下還是早一點返回京城,早做布置?」

  「嗯,我正有此意!」孟岩點了點頭,從朱祁鎮駕崩,他就在考慮這件事了。

  他在京城可是留有一支力量,現在京營精銳都在這裡,京中防衛力量並不強,只要控制了宮城和京城九門,基本上就沒有任何懸念了。

  至於說會不會出現什麼「勤王」之類的,那倒是不怕,誰露頭,就打誰唄!

  「我留兩千黑虎騎給你們,帶三千黑虎騎火速進京,等我進京之後,穩定局勢,你們就扶著聖上靈柩回京,另外也先肯定不會輕易罷休,所以,大軍先到宣府整訓,一應糧草補給,我會想辦法很快補給上來!」孟岩道。

  「殿下,這一戰我們損失慘重,還是跟瓦剌方面和解吧,他們不過要求多些賞賜和公平的馬市交易而已?」

  「不,聖上死在瓦剌人手中,這是血仇,根本不能和解,現在不是一定要跟也先死戰,但一定要讓也先看到我們這一戰的決心!」孟岩解釋道。

  「明白了,殿下這是引而不發,讓也先不敢進犯!」

  「嗯,我就是這個意思!」

  第二天一早,孟岩留下兩千黑虎騎,交給郭怒統領,他率領剩下的三千黑虎騎日夜兼程返回京城。

  三天後,孟岩率領三千黑虎騎終於到達德勝門!

  這三天,京城可以說是風雲變幻,皇帝重傷的消息傳到京城,那是人心惶惶。

  尤其是宮中,孫後接到消息,那是哭的稀里嘩啦,以淚洗面。

  郭小超率野狼谷基地精兵三千進入京,與傅嘯塵、譚倫聯手控制九道城門,許進不許出。

  傅嘯塵從映雪山莊調集山上千錦衣衛緹騎,控制北衙,抓捕王振有關黨羽。

  隨後,郭小超命人將皇宮圍困,沒有進攻,等待下一步的命令!

  午夜,鐵蹄陣陣,踏破了京城的寧靜。

  孟岩終於趕回來了。

  「大人!」


  「幾天了?」

  「已經兩天一夜了!」郭小超恭敬的答道,孟岩的身份不一樣了,不能像以前那樣隨意了。

  「告訴裡面的人,打開宮門,不予追究,若有反抗,格殺勿論!」孟岩命令到,這個時候,來不得半分仁慈。

  「是!」

  「錢皇后呢?」

  「不清楚,孫後下令關閉宮門,裡面的情況還不清楚。」郭小超道。

  「要保證皇后以及諸妃子的安全,我答應過聖上的。」

  「明白!」

  孟岩回來了,孫後自知對抗下去已經沒有希望,加上宮裡的人心早就散了,很快,三千黑虎騎就進去宮中,控制了整個紫禁城!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站在奉天殿前的廣場之上,周圍一片山呼海嘯的「萬歲」之聲傳來過來。

  這昭示著這個國家換了一個新的主人!

  「起來吧!」孟岩的聲音有些顫抖,這樣的場面是他從未經歷過的,跪在下面,跟站著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慈寧宮。

  「姑姑,你聽到了嗎,我們完了!」孫鏈如喪考妣的跌坐在地上。

  孫後目光呆滯,自己好不容坐上皇后的寶座,又把自己的兒子扶上了帝位,自己是母儀天下的皇太后,誰會想到,一夜之間,這些全部都沒有了!

  「不,哀家還沒有輸,哀家還是太后……」

  正統十四年秋,孫太后發瘋之後,上吊自盡了。

  孫家犯上作亂,滿門抄斬,只有一個人還活了,孫鏈,因為他是個太監,這輩子都沒有後了!

  王振放逐,一路乞討,死在了路上,被野狗分食。

  孟岩正式改名為朱祁銑,登基為帝,改年號為「承天」。

  承天三年,朝廷大軍擊破瓦剌大軍,也先戰死,瓦剌各族臣服大明。

  五年,韃靼王庭被黑虎騎攻破,韃靼大汗脫脫不花生擒,午門獻俘,萬人空巷!

  七年,大明海師遠征日本,橫少日本列島,日本國亡,從此成為大明一個行省,設立東瀛行都司。

  十一年,大明海軍平定南洋,南海成為大明內海,東南亞全部臣服。

  十五年,廢除衛所制,改革戶籍制度,推行民族平等政策,改革稅制,提倡士農工商並舉,以仁信治天下。

  三十年後,大明經濟世界第一,軍事雄霸全球,開始向新發現的美洲移民!

  承天皇帝在位六十年,整整一個甲子,退位,傳位於嫡孫……

  本書完(全劇終!)(~^~)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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