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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章:屠夫盛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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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岩出名了,

  這一回他的「官場屠夫」的名聲從京城轉到了邊城重鎮大同,周邊的鎮城也都有流傳。

  一下子風頭蓋過了在宣府大力查處走私的宣大總督於廷益。

  說起來兩個人好像心照不宣似的,這邊搞的熱鬧,那邊也不甘示弱。

  於廷益不是個古板的人,相對在生活習慣上,那確實有些古板,但在為官治理一方上面,他是個善於學習和善於發現的官員。

  不死板硬套,不教條主義。

  孟岩搞的約談之法,他也學了去,效果很不錯,宣府方面一下子讓他控制住局面。

  孟岩大肆約談,抓人的行動,自然引起了朝中一些人的不滿,甚至是怨恨。

  王振自然是首當其衝,孟岩在大同幾乎將他和郭敬的利益全部一網打盡,可以說是損失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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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參奏孟岩的奏摺就如同雪花一般湧入了通政司!

  什麼罪名都有!

  興大獄,嚴刑峻法,刑訊逼供、肆意捏造罪名,無中生有,就快把孟岩說成是來俊臣、周興一樣的酷吏了!

  只是這些人都忘了,他們都沒去大同,沒有親眼看到孟岩如何辦案的,他們怎麼就知道孟岩動用刑訊逼供,捏造罪名呢?

  皇帝可是每天都收到孟岩從大同發回的六百里加急的簡報,每天事無巨細,都向皇帝做了報告。

  皇帝又不是傻蛋,該相信誰,不該相信誰,他還是心理有數的。

  無非是罵孟岩的人太多。皇帝也不好堵塞言路,只能聽著,看著,就是不表態。

  皇帝不表態,這其實就是一種態度,有些官兒沒啥本事。就會跟著起鬨。

  而這些人又是最會見風使舵的,一看皇帝好像並沒有責罰孟岩的意思。

  這部分人很快就偃旗息鼓了,胳膊擰不過大腿,皇帝自己都不願意處罰,你非逼著皇帝改主意。

  皇帝要是記仇,下回肯定給你穿小鞋兒。

  王振見這麼聲勢浩大,皇帝都不動心思,尋思著另外想辦法,找孫太后。

  孫太后倒是很想把孟岩給辦了。可是她已經還政給皇帝了,如果幹涉太多,朝臣又不願意了。

  要知道,朝中還是有很大一部分朝臣是站在孟岩這邊,支持他的。

  這是很罕見的事情!

  這些文官們最不喜歡的就是錦衣衛這樣的特務機構了,皇帝的鷹爪,監視這個,監視那個。動不動就抓人下詔獄。


  可以說,文官集團天生跟錦衣衛八字不合。

  但唯獨孟岩。那些正直清廉的文官一個個上書支持孟岩在大同的行動。

  翰林院,還有國子監,都有一大批孟岩的支持者。

  翰林院那是國朝大官的搖籃,朝堂上站的那些四品以上的各部大員,百分之七八十都是在翰林院坐過板凳。

  國子監就不必說了,那是國朝培養人才。儲備官員的地方,這裡的人將來都是朝廷的棟樑。

  這些人的態度也代表了一種人心。

  就連退休的楊閣老,也特意上書給皇帝,要保護好孟岩這樣願意為朝廷幹事的官員。

  哪怕他做的過了,可他沒有為自己謀私利。都是為朝廷作想,要是這樣的人都要被處罰,那誰還來為朝廷做事?

  西北的情況是有些危險了,朝廷有些官員都有些敵我不分了,是該用重典整治一下了。

  朝廷上,支持和反對孟岩的幾乎各占一半兒,倒是案子的發源地,大同卻是一片詭異的平靜。

  據傳大同總兵朱冕不但沒有阻止欽差大人抓人,還傳下命令,讓各級官僚必須隨後等候約談。

  如有抗命不遵者,就地逮捕。

  有這樣一道命令,孟岩下面的約談和抓人變得出奇的順利,基本上派個人發個約談通知書,人就乖乖的開巡察使衙門了。

  朱冕親自登門解釋誤會,孟岩也就釋然了,總兵府的人居然不受指揮,這對朱冕這個總兵來說,那是莫大的恥辱。

  這要是真的鬧大了,就不是三句兩句話能解釋清楚的了。

  還好,孟岩保持了克制,等到了朱冕的解釋,否則,這還真會引起一場激烈的衝突。

  到時候就難收場了。

  皇帝沒有旨意,孟岩又把人抓了,如果明確反對,那早就有消息了。

  所以沒有旨意,就是旨意!

  孟岩要做的是,就是在最短的時間內將這些人的罪名給坐實了,鐵證如山,結局自然就註定了。

  湯溁的案子已經很清楚了,他是被人設計的,郭敬是沒有這智商了,具體操作的人是方俊和那個戶部侍郎,參政沈固。

  當他們發現湯溁暗中請福威鏢局的人調查軍糧倒賣的走向,他們並沒有馬上行動,而是不動聲色,聯合脫脫不花的人給呂勝設了一個口袋。

  全部都逮住了,然後呂勝等人在殺頭大罪的威逼之下,當了叛徒,但還繼續給湯溁收集證據。

  湯溁並不知道呂勝等人已經被方俊鶴、沈固等人威逼之下背叛了他,對他們還是十分信任。


  然後,方俊鶴他們讓呂勝等人走私鹽鐵等戰略物資,獲利不菲,然後反過來指正湯溁,說這都是他讓乾的。

  湯溁指示呂勝等人調查軍糧走私,他無從辯解,還以為是呂勝等人令智令昏,做下的錯事。

  心中懊悔,把他們扯進來,也不肯為自己辯解,結果就是這麼一件天大的冤案。

  駕!

  「頭兒,前面山口過去就是白羊口了!」

  「嗯,我們來的目的是什麼,大家都知道?」張沖端坐馬背之上,大聲喝問道。

  「知道!」

  「白羊口的孫守備可能已經知道些風聲,我們這一次去。只能暗捕,決不能讓他傢伙逃到草原上去,明白嗎!」

  「明白!」

  「出發!」

  白羊口軍堡。

  「守備大人,該吃藥了。」老僕將藥湯放在孫守備的床前,低聲喚了一聲。

  「知道了,一會兒喝。」孫守備有氣無力道。他病的不輕,從聽到欽差大臣被一夥身穿大明邊軍衣服的韃靼人截殺的消息後,他就一病不起。

  茶飯不思,還天天說胡話。

  這堡上的軍務也都交給副手打理,自己躲在老窩裡,一躺就是十幾天。

  這人漸漸消瘦,副手請來郎中給他看了藥,老僕每天給他熬上藥,伺候他喝藥。

  「老爺。不然,你去找大帥自首,這樣還能減輕罪責,現在這樣,等那欽差派來人傳你,那就不一樣了。」老僕嘆氣一聲。

  「你不懂的。」

  「小人是不懂,可總比在這裡等死強呀。」老僕道。

  「哎……」孫守備嘆息一聲,他家人都不在邊關。還在幾百里外的山西。

  他要是跑了,或者叛逃草原。家人肯定受牽連,可若是主動自首,那自己肯定難道一死。

  這可是一個艱難的選擇,所以,他才一病不起,而且這幾年。他替那些人做的事兒,即便是有自首情節,恐怕也難保小命。

  「算時間,人也該到了,你出去看著點兒。一有消息,馬上來告訴我。」孫守備吩咐道。

  「哎,我說老爺您什麼好呢?」老僕搖頭嘆息一聲,從屋子裡出來。

  唏律律……

  一陣戰馬鳴叫的聲音,聽聲音十分洪亮,不像是軍堡戰馬的叫聲,難道是外面的馬隊?

  老僕剛要開門,就看到那木門被「嘭」的一聲被撞開,衝進數名持刀的錦衣衛。


  糟了,是來抓孫守備的錦衣衛,老僕嚇的趕緊跑回去:「老爺,老爺,不好了,錦衣衛來了……」

  「張大人,您這邊請,這裡就是孫守備住的院子。」一名把總陪著笑臉的將張沖迎了進來。

  「孫守備,孫有道……」

  「劉把總,我孫有道就算有罪,現在還是守備,還輪不到你直呼本官的姓名,你還有沒有上下尊卑?」孫守備在老僕的攙扶下走了出來。

  聲音雖然不大,頗有些虎死不倒架的氣勢。

  「你就是孫有道孫守備?」張衝倒是有些意外,進門的時候他聽說了,孫守備病了,有好些日子了,還以為這傢伙是害怕得了心病了。

  這一看,還挺有架勢的,莫非之前是在裝病?

  也沒有必要呀,他裝病還是真病,最後還不得下大牢去?

  「本官正是,上差是?」孫守備一抱拳。

  「張沖,欽差大同巡察使駕下衛隊副隊長,錦衣衛試百戶張沖!」張沖也一抱拳,回道。

  「原來是錦衣衛的張大人。」孫守備問道,「不知張大人來我這白羊口軍堡所為何事?」

  「我是來給孫守備送約談通知書的。」張沖伸手從懷裡逃出一個信封遞了過去。

  「約談通知書?」孫守備接過來,裡面取出一張信箋出來。

  「這,這不是來抓我的?」孫守備驚訝的問道。

  「在沒有確認犯罪事實和掌握犯罪證據之前,孫守備都還不算是犯人,收拾一下,明天一早跟我們去大同吧。」張沖道。

  「我可以帶上我的老僕嗎?」

  「可以!」

  「多謝!」孫守備感激一聲。

  「從現在,這間院子任何人的隨意靠近,劉把總,還請你為我們準備晚飯和馬匹的草料!」張沖取出一錠銀子遞了過去。

  「哎喲,張大人,這可使不得,使不得!」

  「這是欽差大人定下的規矩,我們在外吃喝拉撒都由我們自己負擔。」張沖將銀錠子塞到劉把總的手中。

  「多謝張大人了!」劉把總歡喜的收下了,這錠銀子少說也有十兩,就算供應這些錦衣衛上差吃飯和馬匹草料,那還有些盈餘。

  第二天一早,看到孫守備和老僕各自背了一個包袱出門。

  「孫守備,你是最後一個被約談的人,等你到了,咱們大人這案子就算有一個了結了。」張沖道。

  「我是最後一個?」

  「對,你是最後一個,走吧,從這兒去大同,怎麼的也要走上一天。」張衝上馬招呼一聲,「兄弟們,走起!」

  這一趟差出來,總算看到了完成的曙光了,雖說有些累,還有不少弟兄永遠見不到了。

  可這一趟出來,活的那叫精彩,生死邊緣,跌宕起伏,回去也能妻兒家人吹一吹牛皮了。(未完待續。。)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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