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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禍」從口出

  「我吃你個大頭鬼,小混蛋,你說,你把我女兒怎麼樣了?」郭怒衝上來,一副拼命的架勢。

  「您女兒?」

  「爹,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樣,孟大哥沒把我怎樣,我只是用他的碗喝了一下湯而已。」郭月連忙解釋道,一張臉紅的跟紅透了蘋果似得,左臉頰上的月牙胎記更是鮮艷如血。

  爹!

  孟岩一下子愣住了,雖然心裡猜到了一點,可真沒想到郭月會是郭怒的女兒。

  「郭叔,郭月真是您親閨女?」

  「廢話,整個北京城都知道,她是我親閨女!」郭怒怒氣沖沖的對孟岩道,雖然他了解了事情的真相,但還是很生氣。

  一個未出閣的少女怎麼能夠跟一個年輕男子共用一個碗呢,這應該是夫妻之間才能有的親密。

  孟岩訕訕一笑,雖然是開玩笑,但這尺度確實有點兒大,自己到不覺得什麼,但是在這個時代,問題不小。

  而且後果可能會很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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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頭,你先出去,爹跟孟岩有話說!」郭怒突然平心氣和下來,對郭月道。

  孟岩的第六感是十分敏銳的,即使是換了一具身體,天賦並沒有就此消失。

  一聽這架勢,他就感到後背一絲涼風吹過,汗毛都立了起來,接下來的談話絕對好不了。

  「爹,你有什麼話不能當著女兒面前說?」郭月不滿的問道。

  「爹這是談公事,你要知道做什麼,迴避!」郭怒沖女兒一瞪眼,斥道。

  「是,爹!」郭月很不情願的點了點頭,公事她就不適合留下來了,不過臨走之前還悄悄的給了孟岩一個擔憂的眼神。

  很顯然,女孩子的第六感同樣敏銳,這兩人之間談的肯定不是什麼公事,八成跟她有關。

  「郭叔,有麻煩?」

  「嗯,這一次馬順親自出馬,把門達的案子硬搶過去了!」郭怒點了點頭,「而且限期三日交結論。」

  「看來,門達對他們來說很重要,他的死對馬順對南衙的掌控打擊很大!」孟岩正容道。

  「這我自然知道,所以我沒打算現在就跟他撕破臉皮!」郭怒點了點頭道。

  「馬順懷疑門達的死跟您有關,您這麼一撒手,他反而不知道該懷疑誰了。」孟岩道。

  「你小子似乎猜到會是這麼個結局?」郭怒一抬眉頭,盯著孟岩問道。

  「也不是,只是站在馬順的角度考慮一下問題而已,門達突然死亡,而且毫無他殺的痕跡,整個錦衣衛內,能做到這一點的人,恐怕非常有限,您肯定是其中之一,我說的對吧?」


  「嗯,算是吧,但也不絕對,跟馬順不對付的不止我一個!」郭怒道。

  「您這麼一撒手,您在馬順心裡的懷疑就減輕很多,他該轉移目標了!」孟岩道,「門達平時應該得罪不少人吧?」

  「我說,你這個腦袋是怎麼長的,你這個年紀,不應該呀?」郭怒驚疑道。

  「郭叔,在北元十年,我可是天天看著這種戲碼上演,只要是腦子不太笨的,看得多了,也想明白了。」孟岩嘿嘿一笑道。

  「說的也是,逆境出人才呀!」郭怒感嘆一聲。

  「郭叔,門達死了,他在咱們南衙內的死黨,可以清理了!」孟岩提醒道。

  「現在清理,會不會太急了?」郭怒微微一沉吟道。

  「馬順知道,您心裡肯定不待見門達,所以門達一死,您迫不及待的將門達的人清理出去,這是很正常的反應,如果您不這麼做,他反而會懷疑馬順的死跟您有關。」孟岩道,「已經是個死人了,您還顧忌什麼,這南衙還是您當家。」

  「不錯,你說得對,趁機清理出一批人,打他一個措手不及!」郭怒眼睛一亮。

  這孟岩真是給了自己不少驚喜呀,就這份才智和應變能力,那是上上之選,跟他那個呆板木訥的父親完全不一樣。

  「郭叔英明!」孟岩趕緊馬屁奉上。

  「孟岩,馬順他們不會查到你身上吧?」郭怒問道。

  「不會,雖然門達是跟我有些關聯,但是還不至於牽連到我,郭叔,你您放心好了!」

  姜峰他們已經轉移地方了,痕跡也清理乾淨了,錦衣衛固然厲害,可自己卻多了幾百年的經驗和智慧,要是這點兒都玩不過,趁早捲鋪蓋卷跑路好了。

  「門達的死幫我們轉移了對你的關注,現在,你的案子到了我的手中,這對我們是有利的!」郭怒道。

  孟岩眼睛一亮,點了點頭,薑還是老的辣,郭怒把門達的案子交出去,藍斗的案子恐怕馬順就找不到藉口再收回去了。

  如此朝令夕改,馬順這個錦衣衛指揮使的威信就蕩然無存了,還落得一個以權壓人的名聲。

  孟岩也想把自己的案子控制在一個影響範圍之內,如果弄的太火,反倒會對他不利,他要顧忌朝中文官們對他的看法。

  要知道,有些讀聖賢書的把腦子都讀壞了,對派臥底潛伏到帝國的手段很是不屑一顧,整天想著用什麼懷柔,王道什麼的。

  仿佛大明朝一紙詔書一到,這些番邦蠻夷們都乖乖臣服了,這些傢伙很蛋疼,可又有很多人占據高位。

  而且御史言官們專門乾的就是找茬兒的活兒,如果自己這個臥底曝光太多的話。


  對自己倒是暫時沒有影響,對可能尚在北元潛伏,還沒有被發現的同袍們就有巨大影響了。

  「郭叔這招高明,這樣一來小侄就要仰仗郭叔您了!」孟岩忙深深的一躬道。

  「你這個無賴的滑頭小子,知道這事兒我擔了多大的干係嗎?」郭怒佯怒,訓斥一聲道。

  「郭叔,您的恩情,小侄日後一定報答!」

  「得了吧,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不背後算計我,就燒高香了!」郭怒道。

  「郭叔,我沒那麼不堪吧?」孟岩訕訕道。

  「我問你,你是不是跟郭月共用一個碗了,還說什麼吃口水,會懷孕的葷話?」郭怒問道。

  「郭叔,我那是隨口一說,逗令千金開心呢,其實那碗我根本沒用過,乾淨的!」孟岩忙解釋道。

  「你是隨口一說,可我女兒她信以為真了,你說,這事兒怎麼辦?」郭怒道。

  「郭叔,您不會是想……」孟岩智商頓時捉急了,這玩笑果然不能隨便開,會出人命的。

  「你爹跟我是多年的同僚,兄弟,他走了,我這個做叔叔的也應該照顧你,對不對?」郭怒問道。

  「您老有什麼話直說就是了,是不是想吧令千金許配給我?」孟岩直接問道。

  「咳,咳……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郭怒老臉一紅,總感覺有點兒女兒嫁不出,非要硬塞給孟岩的意思。

  「不行,這我不能答應!」孟岩拒絕道。

  「為什麼?你是不是嫌棄我女兒長得不漂亮,她臉上的那塊胎記,我問過大夫了,只要結了婚,圓了房之後就會消失的!」郭怒不滿的道。

  「先不管您聽誰說的,作為一個粗通岐黃之術的大夫,我可以明確的告訴您,這是不可能的。」孟岩認真道,「其次,婚姻大事,不是兒戲,得講究兩情相悅才行,您老還不知道令千金是什麼態度,就急著拉郎配,這樣的結合,毫無幸福可言!」

  「自古兒女的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父母都不在了,我就是你的長輩,我女兒,我這個做父親是了解,她不會不答應的,這事兒就這麼定了!」郭怒道,「等你的身份恢復了,我就給你們酒,把事兒辦了,我們武人成親,沒那麼多的規矩。」

  孟岩目瞪口呆,啞口無言,這也太那個了,完全是無理粗暴,獨斷專行嘛!

  郭怒是真急了,眼瞅著女兒到了適婚的年齡,卻沒有一個人上門提親。

  倒是有人不知道底細的,差一點兒就成功了,結果見到郭月本人後,還是黃了。

  按理說,他一個從三品大員,這女兒一大,提親的人早就踏破門檻了,可是,任憑他怎麼放話出去,沒有一個上門提親的。


  這其中也不乏有人謠言中傷,說郭月是煞星轉世,克夫、克子什麼的。

  郭月本人也是偌大的名聲,女孩子家該學的繡工女紅什麼的一概不會,刀槍棍棒倒是嫻熟的很,京城的許多武將勛略子弟,被揍的不在少數,都怕了這位女煞星。

  人送外號:血月羅剎

  一聽這外號,那就瘮的慌,根本不像是正常女孩子的名號。

  「你爹當年可是跟我提過,我們兩家結為兒女親家的!」郭怒忽然說道。

  「什麼?」孟岩一頭冷汗下來了。

  「當然,後來,我們兩家來往少了,就沒有把事情定下來,但我敢說,這件事是你爹先提出來的,我當時沒答應,不過……」

  「幸好您沒答應!」

  「你聽我說完,雖然當初我沒有答應,但也沒說不答應,現在看來,這就是天意,你們兩個是姻緣是上天註定的。」郭怒道。

  「郭叔,這事兒不是這麼說的,我就是一句玩笑話,沒想到……」孟岩苦著臉,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他當時也是想試探一下郭月,確認一下郭月女孩子的身份,沒想到會惹來這麼一串麻煩。

  他忘記了,明朝是個十分保守的朝代,他所說的話和所做的,在自己前世倒是問題不大,可是在這裡,問題是大大的了。

  「男子漢大丈夫,哪怕是一句玩笑,說過的話就不承認了嗎?」郭怒斥道。

  「呃……」

  「丫頭還跟我說,她喝醉了,是你攙扶著她走的,還把她抱上了馬車,眾目睽睽之下,你們一個男未婚,女未嫁,傳了出去的話,你讓我女兒以後還怎麼嫁人?」郭怒有問道。

  完了,這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這該死的大明朝,太坑爹了,後悔為什麼來之前不多看一些《穿越指南》之類的書,沒指南,多看穿越小說也行呀。

  難不成真要取個「醜媳婦」兒?

  人說「丑妻家中寶」,自己要真答應娶了郭月,郭怒豈不是跟自己綁在一塊兒了,這好像對目前的自己來說,是利益最大化的選擇。

  孟岩偷偷的用眼角瞄了郭怒一眼,心說道,這老狐狸咋就看上自己呢?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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