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身如鴻毛,命似野草
肉身七大限?
秦時還是頭回聽到這個詞。
他仔細一想,老樑上來就給自己盤筋拔背,然後傳授八段九節,捉拿氣感等等練功步驟。
咦,似乎都能對上!
「啥叫肉身七大限,梁老師。新一中關於『武道家』職業講述的教材課本上從未提及過。」
秦時適時表現出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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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就像是千里挑一的體育生好苗子,讓曾經的市隊教練看上了。
自然有幾分討價還價的底氣與資格!
「秦時,你能否告訴我,東夏存在多久了?」
老梁突然提出一個只要不是九年義務教育的漏網之魚,都能說上來的常識性問題。
「打從確立『東夏』之名,一統祖星,它距今有九百個千年。期間經歷過數次大動盪和大變革,讓古老的分封制度成為過往,將食利的貴族階級掃進垃圾堆。
吊死過昏庸無道的皇帝,也誅殺過野心勃勃的叛逆,如果拋開一座圖書館都裝不下的浩瀚古史,僅討論當前的『東夏民國』。
那麼,它很年輕,只有九個千年,還是個未長成的『孩子』。」
秦時的回覆相當完美,屬於歷史題集標準答案。
老梁點點頭:
「我沒念過幾年書,對這些一竅不通。之所以問你,是因為肉身七大限的具體來由,涉及到過去歷史的一些謎團。
東夏初代武神名叫『宴海山』,他是公認的舊武創立者,也是武道家途徑的奠基者。
但很少有人曉得,他還是第一位將肉身七大限完全打開,踏入傳說層次的人類。」
嘶!
秦時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來頭這麼大?
跟初代武神扯上關係了?
他及時地流露出震驚駭然之色,提供充足的情緒價值,以此鼓勵老梁繼續講下去。
「而宴海山本人不止一次說過,他只是發現了『肉身七大限』,而非始創。至於具體詳情,並未對外流傳。
後來舊武時代轟烈興盛,達到頂峰,漸漸衍生出一種說法。東夏先民與生就具備強悍的筋骨、悠長的壽命,幾近於神靈。
但在歲月沖刷,時代更迭下,原本高貴尊崇的真龍血脈變稀薄了,非凡的天賦消退泯沒,漸成孱弱。」
老梁頗為認真說起這段聽上去很像地攤文胡謅的玄奇故事,眼裡閃爍幾分嚮往。
「且不討論這個說法的真實性,反正許多才情驚世的舊武高手,他們堅信肉身七大限是束縛凡軀的一道枷鎖。
只要通過秘法打破限制,便能提煉出東夏先民的最初血脈,蛻變為神話中的聖佛!」
搞半天,舊武派迷信返祖這套啊?
覺得越古老的越強大?豈不是人人都去挖文明遺蹟。
難怪會被新武取代。
秦時恍然。
教委總不可能成天讓學校組織學生,背著鐵鍬扛著鋤頭,滿世界找墓葬下副本。
畫風想想就奇怪!
照這樣看,舊武註定要埋進歷史角落。
而新武崛起,受到推廣,普及全民,則是不可阻擋的大勢浪潮。
「你是受過新武教育的優等生,我明白你心裡怎麼想。可存在必有其道理,舊武確實落伍了,但它一度輝煌過,更孕育出數位武神級生命。
再者,新武並非毫無缺點,目前打藥成風,補劑泛濫,缺乏監管,大型藥企藉此牟利也是不爭的事實。」
老梁嘆息:
「我不強求你成為舊武的擁躉,只希望你嘗試走一走這條路。那些價格高昂的修煉館,效果強力的能量液,舊廠街的任何學生都消費不起。舊武是唯一可行的選擇。」
秦時沒有貿然做出決定,思忖良久,緩緩問道:
「梁老師,舊武破限需要做什麼?」
「打磨己身,積蓄底蘊,以及激烈戰鬥和一點運氣。」
老梁伸出四根手指。
「你擁有打磨己身的天賦,體格好,夠結實。還具備打法方面的出色才能,這項尤為難得。
至於底蘊和運氣,我會想辦法解決前者。四存其二,足稱天才!」
秦時咧了咧嘴,順嘴問道:
「那要是四者齊備,叫啥?」
老梁輕吐兩字,斬釘截鐵:
「天驕!」
不知道我憑藉豐碑解鎖成就,能否撈個「天驕」頭銜,狠狠驚艷下老梁?
秦時眼睛一亮,懷揣憧憬。
「勸你少做春秋大夢。底蘊這玩意兒,從一出生就註定了。初代十傑,石佛賀嵐禪被譽為天分最高,大魔王祁無相則是成就最高。
為啥賀嵐禪沒幹過祁無相?原因很簡單,前者長在崖州最偏遠的垃圾區,十二歲之前,還要為吃飽飯發愁。
而後者是海州祁家嫡孫,這輩子沒餓過。
十歲生日,收到的禮物是一株罕見地雙生寶樹,乃域外奇物,能夠養生機,續命元。」
老梁貌似很崇拜石佛賀嵐禪,將其視為偶像,每每夸完一遍,還都得拉踩下祁無相:
「如果將兩人境遇調換過來,是否還能有十年四冠的祁天王,不好說。
但毋庸置疑,東夏絕對要出一位橫壓同時代的賀武神!
除非你名字里的『秦』,乃東夏那位秦帥的『秦』。
不然還是平日多做好事,給自己攢點陽德運道更切實際。」
東夏民國攏共就九大元帥,那位秦帥坐三望二,直似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撐起銀河半邊天。
往上數百代,自己都未必挨得上邊。
秦時撇嘴,對於老梁的潑冷水無動於衷:
「咱們還是聊聊正題,梁老師。你之前講舊武傷身命短,容易積澱沉疴,落下病根。
我若跟著你走這條肉身破限之路,該不會英年早逝,活不過二十八歲吧?老秦家就我一個男丁,得靠我傳宗接代。」
老梁笑了笑:
「走舊武道路的初代十傑,活到今時還能喘氣的,並不少,只是大多都不願意公開露面。
甚至好些頂尖武道家,轉而重修新武,以期更進一步。新舊之間,並不相悖,反而彼此同存。
至於我之前所說的傷身耗命……你也不想想肉身枷鎖,為何喚作『大限』?」
秦時咂摸著老梁話中深意,試探性問道:
「破限能延壽?」
老梁輕輕點頭:
「初代武神宴海山已經證實過了,破大限,叩身關,可以實現生命力的大幅度增長,讓人返老還童,枯木逢春。
只要你能打破枷鎖,肉體消耗的所有潛能都會在那一刻,得到補足。」
瞅著有種拿性命當賭注,梭哈上強度的既視感!
敢情舊武派,個個都是氪命大佬?
人家開發生命力燒錢,他們乾脆玩命?
怪不得東夏教委和武協要改革呢!
秦時麵皮抽動,卻也不再猶豫:
「請梁師傅教我!」
舊武更認師徒傳承,其分量有時候比父子還要重。
應一聲師傅,叫一聲徒弟,往後便是密不可分,薪火相傳。
等秦時好不容易答應了,老梁反倒遲疑:
「你就不怕自己難以破大限,蹉跎歲月,枉費生命,從此一蹶不振?」
秦時搖搖頭,他站在看台上,往下是一層層水泥澆成的硬實長階,空曠的操場晨風吹過,壓低枯黃雜草。
「梁老師,聽說您是雷雲電子廠那塊的,讀的是子弟五中?那麼你應該明白,舊廠街有個公認的理兒。
路,從來不是我們自己選的。就像遠哥、成哥他們,難道不怕混社團,哪天突然被人亂刀砍死,或者替老大背鍋蹲班房麼?
我們腳下的這片土地,命從不值錢,機會才值錢!機會,要靠自己拼;命,也要憑雙手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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