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狼與蛇

  黑暗的樹林中，完全消去氣息的獵魔人瑞希與周遭的環境徹底融合。

  傑洛特此時就好像根本找不到對方一樣，被動的傻傻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

  不過這份寧靜並未持續多久。

  因為數道極具威脅的箭矢，出現了。

  與之前看似危險，實則完全無害的普通箭矢不同。

  這次朝著傑洛特襲來的乃是鷹派獵魔人特有的『秘法之箭』。

  其上面所攜帶的『非凡特性』，饒是身如鋼鐵的傑洛特身也不得不進行躲避。

  不然的話，他是真有『可能』會被這些箭矢給當場殺死。

  月光下，不斷奔跑、躲避的傑洛特，就如同一頭被獵人無情追殺的孤狼，無比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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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獵人和獵物的轉變，往往就在一瞬間。

  只見一直在被動逃跑的傑洛特猛然一個急轉，隨後便以數倍於之前的驚人速度，朝著某個方向衝去。

  速度之快，讓旁人只覺一陣白光閃過，根本無法看清。

  而在那個方向的一樹冠上，剛剛拉滿弓的瑞希甚至都來不及做出反應，就被一雙大手狠狠的抓住了脖頸。

  遊戲，結束了。

  砰！

  傑洛特抓住瑞希，帶著對方的身體重重砸在了一顆大樹上。

  而喧鬧許久的樹林，也在這一刻重新歸於平靜。

  「瑞希，我只是收起了爪牙，而不是被拔去了爪牙。」

  「你那小小的鷹爪雖然鋒利，但想要抓住一頭年邁的白狼，可還差得遠呢，哪怕這頭白狼……已經沒有了屬於他的狼群。」

  傑洛特右手握著瑞希的脖頸，將其壓在樹幹上，俯身貼在對方耳邊，輕聲的說道。

  而這個狀態下的傑洛特已然失去了一個管家該有的嚴肅與禮貌，渾身上下充滿了狂暴的野性。

  不然的話，他就不會用這種近乎野蠻的方式來對待一位女士。

  只是對於這個樣子的傑洛特，瑞希不僅不覺得對方是在『冒犯』自己，反而覺得這才是兩人該有的相處方式。

  明明被人掌控了生死，但瑞希卻是一改之前的態度，語氣興奮的說：「對，傑洛特，就是這樣，這才是我熟悉的你。」

  「也只有這樣的你，才有資格命令我。」

  說著，瑞希就收起了那已經刺入傑洛特胸口些許的秘法箭。

  而那箭只要再前進些許，就能直接洞穿傑洛特的心臟。

  若真是如此，即便如今的傑洛特已是非人之軀，有著遠超常人的旺盛生命力。

  可一旦心臟這個生命之源被瑞希用秘法箭刺穿，那他依舊是難逃一死。

  不過遊戲總歸只是遊戲。

  因為兩人若是真在進行一場生死獵殺。

  那傑洛特會完全可以在瑞希的秘法箭刺入自己身體前，就先一步扭斷她的脖頸。

  給這種不平等的狩獵，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傑洛特明白這一點，瑞希同樣也明白這一點。

  隨著瑞希放下了武器，傑洛特自然也適時的收起了自己的爪子。

  而經過這一場『小遊戲』的潤色。

  兩人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瞬間變得和諧，曖昧。

  只能說獵魔人之所以會被大多數人恐懼、排斥，不是沒有原因的。

  畢竟正常人之間的小遊戲，可不會到這種差一點就生死相見的程度。

  要知道都到這一步了，這能是遊戲啊？

  被鬆開的瑞希理了理自己亂掉的衣服，而後說出了傑洛特苦等的消息。

  「傑洛特，你之前拜託我調查的有關於蛇派的事，我已經有些眉目。」

  「如你所言，我確實查到了一些蛇派和聖餐會接觸的蛛絲馬跡。」

  「但你應該清楚，無論是那些毒蛇，還是聖餐會的那群瘋子，可全都是一群陰險狡猾的傢伙，因此我尚未找到他們彼此勾結的證據。」

  「而獵魔人協會的情況你也了解，我們雖然明面上是隸屬於同一個秘密結社，但大家實際上卻是按照各自的『非凡特性』進行派系劃分，彼此互不干預。」

  「你們狼派和蛇派看似為兩派，但『非凡特性』卻是同根同源，因此協會才會默許你們那長達百年的爭鬥。」

  「可我這個鷹派獵魔人就不一樣了，一旦協會知道我在秘密調查蛇派，那犯了大忌的我不僅會立馬被協會追責，甚至有可能因此被趕出鷹派。」

  「畢竟協會的規則，不容挑戰。」

  「所以，請原諒我不能告訴你我查到的所有線索，畢竟這裡面有很多東西都涉及到了協會的隱秘，而你這個已經離開協會的人，是不被允許知道這些的。」

  傑洛特點了點頭，示意他知道瑞希的難處。

  而在提前說好這些規矩後，瑞希說出了她查到的一些消息。

  其中所涉及到的，不僅有聖餐會和獵魔人協會的蛇派，更是還包含了一批早就背離協會的『狼派叛徒』。

  而這些狼派叛徒，也是當初摧毀整個『狼派獵魔人』的關鍵推手。

  沒錯，如今的獵魔人協會中，已經徹底沒有了『狼派』。

  那些昔日的狼派獵魔人們。

  除了一些已經加入聖餐會的叛徒外，如今還活著的或許有且只有傑洛特一人了。

  畢竟十五年前的那場『狼蛇之爭』可是震驚了整個非凡界。

  因為在那一場曠世之戰中，死的人太多太多了。

  多到就連許多不是獵魔人協會的非凡結社都被迫親自下場。

  防止這場『狼蛇之爭』進一步擴大，從而波及到其他地方。

  由此也可以看出那場『狼蛇之爭』到底有多麼的慘烈與恐怖。

  至於這場大戰結果，則是以『蛇派』的勝利劃上句號。

  作為失敗者的狼派，此後不僅徹底失去了獵魔人協會的庇護，更是受到了『蛇派』長時間的圍殺。

  不過『狼派獵魔人』在這個過程中雖然近乎死絕。

  但『狼派』所代表的非凡特性卻並未就此消失，而是分成了兩個全新的派系。

  一派是類似傑洛特這樣，受『阿卡德家族』庇護的『逐月之狼』。

  還有一派則是如今聖餐會內，由狼派叛徒們創建的『吞月之狼』。

  雖然現在的傑洛特無論是從身份，還是非凡特性上，都和昔日的『狼派』截然不同。

  但他內心深處其實還是把自己當做了『狼派獵魔人』的一員。

  因此他才會秘密拜託瑞希這個鷹派獵魔人，幫自己調查當年『狼蛇之爭』中所透露出的種種詭異。

  要知道在最後的結果出來前，這場狼蛇之爭可一直都是狼派穩占上風。

  在傑洛特認真的表情中，瑞希說出了一個傑洛特始料未及的消息。

  「傑洛特，根據我的調查，我發現當年的狼蛇之爭中，聖餐會和蛇派的關係或許遠比你想像的還要密切，其程度之深，或許在一定程度上已經超出了協會允許的範疇。」

  「這其中所蘊含的東西，我想不用我說你也能明白。」

  此話一出，傑洛特的瞳孔瞬間一縮。

  因為類似的猜測其實傑洛特早就想過。

  只是一直苦於沒有線索和證據，故才沒有妄下結論。

  但眼下瑞希既然這麼說，那就證明此事絕不是空穴來風。

  畢竟鷹派獵魔人在協會之中可是出了名的『敏銳』。

  他們說發現了什麼，那就一定是發現了什麼。

  一想到蛇派有可能是通過『破壞規矩』從而獲得了骯髒的勝利。

  已經修身養性多年的傑洛特，就有些無法克制自己心中沉寂許久的野性。

  好在如今的他在阿卡德家族的薰陶下已經沉穩了許多，很快就平復好了心情。

  冷靜下來後，傑洛特沉聲問道：「但這和你信中提及的荊棘領有何關係？」

  瑞希思考片刻後，破例說了一些她本不該說的事情，其中就包括蛇派獵魔人的蹤跡。

  「因為不僅有聖餐會的人疑似來過這裡，就連……」

  沒等瑞希把話說完，傑洛特就立馬接話道：「就連蛇派的毒蛇們也十分巧合的來過這裡，對嗎？」

  瑞希沒有給出明確的答覆，但有時候不回應，也是一種回應了。

  明白這一切後，傑洛特抬頭看向天空中皎潔的圓月，露出了一個殘忍的笑容。

  「事情……還真是變得越來越有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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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