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未入官場已樹敵
第75章 未入官場已樹敵
次日,南奕陪著宋忠前往郡府教化監。
書院先生,有著學官編制,亦屬官身。雖然平時都在書院裡教書,不在郡府內辦公,但每年一月,其他書院都會選派一位教書先生來教化監值班,等待各縣學生過來報到,做好挑選分配工作。
這卻是因為,此世跨縣遠行並不方便,普通人家做不到想何時動身便何時動身,只能等待有出行需求的人足夠多,匯聚成車隊才好出發。
若是離郡城特別遠的縣城,更是要耗費多日,才能輾轉抵達郡城。
為方便這些偏遠縣城的學生,故書院報到不設具體時間,整個一月都可以前來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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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不同於小縣城縣府只是一個小院幾棟樓,楚郡郡府位於郡城中央,占地頗廣,幾乎每個實權部門都是單獨一棟閣樓。
南奕陪著宋忠到了教化監閣樓外。
宋忠入內,報了身份後,被引到二樓,由八位書院先生進行面試。
南奕則在外等候,順帶在郡府大院裡稍作打望。
他尚未入道修行,目力有限,暫時做不到隔著建築物「洞真」他人具體信息。
但依著「洞真」賦予的特殊視界,即便感知不清,也能看到非凡存在泛起的靈光。
南奕想借靈光反饋,大概推測一下郡府中的修士數量。
在南山縣,南奕幾乎看不到神詭蹤跡、超凡修士。
但在郡府,只感覺幾乎是個官員,就多少有著修為在身。
不過,南奕剛走了幾步,就被人叫住。
「郎君可是南奕?」
南奕循聲望去,卻是一位臉頰瘦削的短須男子,從隔壁牧令監閣樓中走出喊他。
「洞真」之下,其人名為莫元歌,乃坐忘仙門外門弟子。
「正是。」南奕眨了眨眼,「不知大人是?」
「我乃莫元歌,牧令監一名小官。」莫元歌做了番自我介紹,「我有個族侄,名莫如鋒,上月歲考時,剛好分在了南山縣監考,對你的文賦文章頗為推崇。」
「我則是分了閱卷之責,剛好批閱了你的文賦考卷。」
「哦哦,那可真是巧了。」南奕作恍然狀,但其實心中還是疑惑,不知莫元歌為何要叫住他。
好在莫元歌不是個喜歡繞彎子的人。
「南郎,你可是已去無相書院報了到?」莫元歌打量了南奕幾眼,「還正式入了門?」
因客棧嘈雜,非是清靜地,南奕尚未潛心修行,不曾入道,也就沒有修為在身。
但杜元甫昨日匆忙趕出教化監,跑到無相書院門外爭搶新生一事,莫元歌有所耳聞。
此時見到南奕,他便心生猜測,知南奕應是覺醒有天賦神通。
南奕點頭。
莫元歌略一思索,說:「那看來,要不了幾日,我就得稱南郎為道友了。」
「莫大人客氣,道友一稱可不敢當。我初入修行,哪敢和莫大人伱們比。」
莫元歌笑了笑,倒是不再說些客套話,直說道:「今日叫住南郎,一來是有緣,竟在此相見;二來,則是想說一聲,他日南郎學成畢業,謀取官身時,可以考慮來我們吏部考功司編制。」
大離九部十八司,無相學子可以考任一司的編制,而莫元歌所在的坐忘書院,對應的正是吏部牧令司與考功司。
其中,牧令司有點像是南奕前世的組織部;考功司,則類似於天夏紀委。
聽見莫元歌這麼說,南奕目露不解。
莫元歌沒有直說,而是忽地問道:「不知南郎,可有看過最近幾期的《南天學報》?」
「昨日看過……」南奕說著,語氣微微一沉。
雖然莫元歌沒有明言,但南奕已然反應了過來。
他昨日,看到《南天學報》時,便覺明文監對他多少有些不滿。
現在見莫元歌邀請他日後加入考功司編制,南奕已然能確定,他得罪的官員委實不少。
當然,寫篇文章而已,說「得罪」有點太重了。但惹來不滿,是肯定跑不掉的。
只是有失亦有得,為眾人不喜者,正適合加入考功司,監察百官。
「原來如此,學生明白了。」南奕若有所思。
莫元歌一直觀察著南奕。
見南奕反應過來其中究竟後,語氣里仍舊平靜,毫無驚慌之意,莫元歌不禁暗贊了一聲。
他對南奕頗感好奇,便問道:「南郎,答文賦考卷時,你為何會想到作此文章呢?」
南奕想了想,實話實說:「原因有很多,但主因還是在於郡守的心思。我初見考題,便大概猜到郡守心思,絕非是想看到只知歌功頌德的文章。」
「投其所好,便有了大概思路。再者,學生乃鄉民出身,有心為鄉民代言,便作此文章,希望郡守閱後,能有所防範,在未來頒布民生政策時,能為百姓多考慮上一分。」
「南郎有此心思,定能得郡守青睞。」莫元歌目光閃爍,感嘆道,「依我看,考功司,就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從莫元歌的語氣中,南奕竟聽出了一絲遺憾。
他心下猜測,或許,莫元歌也想入考功司編制。但可能顧慮到自身家族,莫元歌最終還是明哲保身,選擇了相對不容易得罪人的牧令司編制。
對此,南奕就不好接什麼話了。
不過,對於諸多官員的不喜,南奕其實也沒怎麼在意。
別說他眼下還是學生,要在無相書院待上三年,沒這麼早入官場。
便是當真入了官場,南奕亦無所畏懼。
在楚郡,郡守才是最大的天。
南奕最早,也就是不知此世修行界情況時的謀劃,便是劍走偏鋒,緊抱郡守大腿,先混出名堂再說。
畢竟,南奕前世,也曾是天夏體制內的一員。
怎樣才能在官場往上爬,他不說如魚得水,起碼不會是一竅不通。
只是知曉書院即仙門、官場即牧場後,南奕變了心思。
此世官場,為官者治政牧民,實是黃階修士藉助王朝氣運以積累修行底蘊。
換言之,修行才是根本要事。
按《無相寶冊》所言,黃階層次的養氣修行,除每日功課日積月累外,還可以通過圈立道場、經營勢力以印證修行,增進道行。
除去為官牧民外,不論經營產業還是於文壇揚名等手段,都可以輔助修行。
某種意義上,當官,其實是給不擅經營之修士混經驗的手段。
如果有把握以別的路子積累名望,當官與否,也就不再重要。
恰好南奕身為穿越者,眼界開闊,有著別樣的見識,未必要因循守舊亦步亦趨。
於他而言,倘若當真惡了百官,大不了便是:
這官,不當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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