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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二十九章:考試結束

  正當清冷的夜裡,寂靜無聲之際,剛打盹醒來的他用過人的耳力聽到一些異響。

  幸虧郭暖是專門訓練過的特種弓箭手,目力驚人,不然他也不太可能發現夜幕天穹上時不時急速划過的黑影。

  「這是什麼,」屬下他們目瞪口呆地對視著,他們完全沒有想到考場裡還有這種現象。

  「鴿子,」郭暖看著那四五隻鴿子散開,劃出道道弧線飛入幾個號舍里,除了輕微的撲扇翅膀聲,壓根沒有什麼噪聲。

  大約過了十來分鐘,這些鴿子又從號舍里飛了出去,齊齊朝東南方向的城區飛去。

  「這難道是飛鴿傳書,」郭暖臉色有些凝重,他摸著下巴思索著,此刻慌亂的屬下們趕忙派來十來個弓箭手,正持弓張箭欲射擊。

  「停止射擊,我們守株待兔,」冷靜的郭暖一揮手,他的命令讓眾屬下有了主心骨,隨即放下了弓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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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暖估計著這些鴿子是一個專門作弊的組織訓練的,平時一定是讓鴿子來過考場位置,所以能識別回去的路途,當考試之後,趁著巡考官不注意便在夜裡放飛鴿子,訓練過的作弊鴿子飛入號舍,讓號舍的考生迅速寫下答卷的題目,鴿子飛回作弊組織地點後,便有專門的考試槍手在最短的時間做出優秀答案,這樣便極大地增加了作弊考生考中貢生的機率。

  所以不慌不忙的郭暖很篤定,這些鴿子一定會在不久後會飛回來的,所以他便下令讓眾弓箭手按兵不動,郭暖要來個人贓俱獲。

  在鴿子飛出號舍之後,過了一更時間,已經是下半夜,黎明破曉最為黑暗的時刻,郭暖和一班官差都在考場四周噤聲等待。

  「噗噗,」果然,又傳來了撲扇翅膀的聲音,這幾個鴿子都回來了,郭暖臉上露出果然如此的微笑。

  四個黑夜小精靈劃入號舍,郭暖一聲令下,讓三十來個官差分成四隊悄然包圍那有鴿子的四個號舍。

  一切進行地悄然無聲,郭暖帶著人開鎖,踹門,抓人,一系列利索動作,官差們魚貫而入,一把擒住號舍里正在拿著鴿子的考生。

  鴿子腳環信筒赫然是試題答案,這下子人贓俱獲,這四個垂頭喪氣的考生們也無話可說了。

  不過抓捕作弊考生的行動都有條不紊地進行,除了輕微的碰撞,倒是沒怎麼折騰出大動靜,所以在半夜裡睡覺的其他號舍考生都沒有驚擾。

  郭暖連夜把這四個考生調到考試院隔壁側殿審問,經過審問,考生們都招供作弊的來龍去脈,郭暖夜裡派人到京兆府官府報案協助抓捕作弊組織,辦完這些事兒,郭暖一身勞累的靠在躺椅上,眯了眯眼,連續兩夜裡都沒有怎麼睡好覺了,郭暖覺得這監考官可是辛苦多了,想起當年自己參加科舉考試那陣,也不過難熬嘛,起碼吃飽了做題,做累了題睡覺,如此循環,倒也不太累。


  郭暖重新跑上巍峨的角樓,他接過屬下端來的一碗清粥,這一陣睡眠,飲食沒有規律,害的他腸胃有些不舒服,估計是前幾天生日宴會,大量的酒肉把腸胃搞壞了。

  至於一向服侍照料郭暖的阿福,郭暖把他打發到國子監念書了,這小子也老大不小了,總不能來是跟著少爺當書童吧,郭暖讓他進太學進修,長見識學文化,過一年參加院試,會試考中舉人,貢生,豈不是出人頭地了呢。

  感嘆當了監考官後,體會到考取功名的重要性呢,為了功名,可以冒著坐牢殺頭的危險,每一屆科考都有無數考生投機取巧作弊,屢禁不止,可見科考功名對於古人學子的重要地位。

  所以郭暖意識到阿福跟了自己這個運氣不好的主兒,主人連連貶官書童跟著受罪,但把阿福的青春浪費了啦。

  夜裡飛鴿傳書作弊的四個考生中,沒有喬雲,郭暖站在角樓上展望看去,喬雲自從第一天考試過去後,胡亂做完一套卷子,不是吃東西便是睡覺,看這懶惰的樣子,估計徹底放棄了呢。

  不過喬雲這小子到了第二天都還很老實,郭暖稍微對他放下了戒心,只要不作弊,郭暖絕對不跟他過不去啊。

  而李端才子,這兩天兩夜都很勤奮,幾乎都在做卷子,看他臉色從容的樣子,估計考試考得很順利。

  太子爺呢,郭暖有些驚嘆了,這傢伙原來是個慢性子呢,第一天優哉游哉,除了煮火鍋吃菜,便是睡覺,偶爾看了看試卷,倒是沒有提筆做題。

  而到了第二天便突然發力了,那提筆研墨之間,表情篤定自信,如同行雲流水般簌簌在答題卷上寫著,異常迅速。

  郭暖感嘆,這大舅子其實並不是打醬油的,而是極度自信,壓根不著急,翹著二郎腿便開寫了。

  想到自己科考,一開始抓耳撓腮的場景,在策問那一卷上,要不是把後世一篇大名人的科舉文章抄上去,估計就考鴨蛋了。

  第三天,郭暖也官差們都已經極度睏倦了,不過第三天是最後一天了,白天黑夜三班倒,這倒是讓大夥受不了,聽郭暖監考官說,考試完畢,戶部財政會下撥一些月俸補貼獎勵,作為巡考的官員都能得到不少的福利呢,像是每人幾壺酒,十幾斤豬肉,或者是絹絲布匹,最重要的是銀兩,巡考三天可以得到十二兩的補貼,這可相當於一個衙役半個月的工資啊。

  聽到郭暖這樣說,官差們收到豐厚獎金的激勵,第三天強打著精神繼續巡考。

  第三天的黃昏即將到來,當第五炮打響後,關了三天三夜的考生們總算是放籠子了,陸陸續續的考生從號捨出來,各個狀態都像霜打的茄子,萎了,不過有些考生們,臉上都換做淡笑,而有些則是一臉沮喪,要不就是三三兩兩紮堆竊竊私語,搖頭嘆氣。


  至於更誇張,還在伏地哭號大叫,涕淚縱橫,這誇張的表現讓郭暖咂舌不已。

  「喂,老兄,你考砸了也不用這麼傷心吧,」郭暖問這個伏地嚎啕大哭的考生,只見這個考生臉色透著菜色,消瘦青黃,看來是苦家庭出身的考生呢。

  看著這個年青的監考大人,考生抹了抹眼角的淚恭敬回答道:「大人,這已經是小生第五次參考會試了,家境貧寒,徒有四壁,八十歲老母為了小生趕考,已經把家中唯一下蛋的母雞都賣了湊錢給盤纏,為得是盼孩兒考中功名,」

  考生一通悲慘的哭訴,這讓郭暖和一眾圍觀的官差和考生們動容。

  「給,這是本官資助你的學費,這次考的不好,下次接著考,以後別讓你老母親砸鍋賣鐵湊學費考費受苦了,」

  郭暖從懷裡掏出一錠金元寶塞給了這個考生,隨即這個考生原本止住的淚腺又噴涌而出,伏地連連朝郭暖跪拜:「謝謝大人,小生感激不盡,」

  郭暖苦笑不得,沒想到貧寒考生為了參加一次科考,湊近考試費用都這麼艱難呢。

  送走了這個考生,郭暖在離場考生的人流中看到喬雲,這傢伙背著一個書箱晃悠悠地朝考場出口走去。

  「咳咳,喬公子,怎麼這次考試只做了一張墨義卷啊,還有三張可是交了白卷啊,」郭暖一臉微笑著阻住了喬雲的去路。

  低頭走路的喬雲猛的抬頭一瞧,這可不是那個郭南麻,正好碰到自己心情挫敗鬱悶的時候跑出來礙眼,喬雲不由嘴巴一撇:「郭南,你怎麼知道我只做了一張…..

  喬斜眼打量著郭暖,正要吐出下一句,他疑惑地隨即改口發問道:「額,你這小子,穿著這身衣裳,倒是挺像一會事兒的呢,」

  「這可是郭暖大人,見到我們監考官竟敢呼喚『小子』,實在無禮,」

  左右兩個官差立馬臉色一扳,話說喬雲剛被這幾天關禁閉的考試折磨得暈頭轉向呢,還沒有清醒過來,這兩個官差模樣的人倒是挺凶的。

  「難道你是….」喬雲頓時有些目瞪口呆,他這才想通為什麼郭暖知道自己只做了一套卷子呢。

  「對,我不叫郭男,而是郭暖,這屆的科考官,」郭暖嘿嘿一笑道。

  當喬雲離去之際,他嘴裡念念有詞嘀咕著:「活見鬼了,這小子怎麼成為監考官了呢,」

  讓喬雲意外了一場,看他那臉色豐富的表情,郭暖覺得挺有意思的呢,至於李端,郭暖沒有見到,人潮湧動,推推搡搡,要找到李端也不是那麼容易呢。

  而太子李适,一放出號舍,立馬遁形溜走了,拍拍屁股連招呼也沒打,估計是考慮到與郭暖交談會暴露身份罷。

  考場外門口其實在第二天老早便有大輛香車寶馬停著了,幾乎把這考試街大半條街都積滿了,可真是苦了這些望子成龍的家長們了,陪考也很辛苦。

  接下來便是閱卷官的事情了,郭暖的工作算是告了一段落,眼睛布滿血絲,連連打著哈欠,郭暖交代一眾屬下清理考場後事後,他便踏上公主府的馬車打道回府了,估計著公主府里,昇平老婆早已替他準備好了熱騰騰的洗澡水,已經鬆軟的床鋪了。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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