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五章:西域結局
在至善軍隊的大後方。郭旰的大唐騎兵已經堅持了十五分鐘。此刻的東方天際漸漸漫出魚肚白。不知不覺。天快亮了。一場夜裡的廝殺遠遠還未停止。
「啊。。。」郭旰批戴重甲。騎乘著高頭軍馬在前軍來回奔馳指揮著。刀山劍林的危險。一茬茬地湧來。一次次地逼近眼前的瞳孔。酣暢淋漓的浴血廝殺真是痛快。郭旰此刻渾身鐵甲鱗片上都流淌著未凝固的血液。不過卻是敵人飛濺過來的。
「大彪。快來壓住陣型。」看著沙丘上一排排的至善步兵湧來。不斷俯衝著山谷荒原下的重騎兵。郭旰怒了。這些士兵輪番上陣。實在是太多了。殺也殺不完。
胖子沉重穩定地帶著一小支飛騎。排列成縱隊。來回給敵人的長矛兵發起衝擊。一瞬間。馬蹄飛揚。黃沙漫天。不是人馬仰翻。就是平握著標槍的至善士兵連續倒下。遭受著騎兵的踐踏。重騎兵不畏死和野蠻強悍的撞擊力讓敵人們都震撼了。
但是俗話說螞蟻多咬死象。再說了。大唐騎兵雖然兇狠強悍。但是數量稀少。也架不住至善步兵的連番圍攻。疲憊戰術奏效了。
三層水泄不通地刀盾兵涌了過來。把胖子那支三百人騎兵小隊從大唐騎兵的大部隊分割成小包圍圈。胖子的長槊槍早已在挑殺平地上的敵人時折斷兩截。他隨即抽出背上的大口鐵刀。掄起大刀。一陣拍飛。讓打頭的三個士兵頓時翻倒在地。頭顱飛起。血濺射漫天。
胖子組織縱隊。在包圍圈裡一通絞殺後。猛虎出籠般以縱隊衝鋒突圍出包圍圈。重新和郭旰主將匯合。
此刻胖子麾下的一個小中隊已是損兵折將三分之一。而且馬匹也有些馬力不足。不停地嘶鳴跳躍踢前雙蹄。顯然如此慘烈的戰鬥和一比十的敵圍大場面讓這些畜生有些不安。
「你們再給我拖死住這些該死的至善兵三百息的時間。」郭旰此刻也是殺得眼紅了。不過他知道。只要多牽制住大半的後頭至善軍隊。就能為康婉她們取得更多的撤離和準備伏擊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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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弓箭手在混亂無比的戰鬥場面里跑得暈頭轉向了。 不知道怎麼跑得。跑到了大唐騎兵的前軍面前。弓箭敵人近了郭旰十餘部。弓箭兵可不知道這個鐵甲將士便是這支鐵軍的核心呢。
郭旰剛要朝弓箭兵飛矛投擲。一眨眼。旁邊護衛的五大虎賁副將便率先飛擲出幾把短刀將敵人插倒在地。汩汩流血陣亡。
先前時候。敵人還距離重騎兵有兩百多步子遠。經過重騎兵來回馳騁衝殺七八次。倒是打了個先頭勝仗。隨著至善部隊頂住壓力。逐漸收攏對大唐軍隊的包圍圈。重騎兵們也漸漸喪失了用重裝產生巨大衝殺慣性爆發力的優勢。如今人山人海絞在一起。隨便人和馬倒下。也能壓死好幾個躲避不及的步兵。
「嘩。」一刀抽殺。阿福稚嫩的臉上濺了一條血痕。他抓握環首刀的手臂有些顫抖著。眼前一個活蹦亂跳的至善步兵眨眼便被他殺死了。話說他還是第一次殺人。不過如今戰鬥事態異常險惡。不止是阿福這個部隊文員也被迫拿起武器。就連那些伙夫。醫官。書記都拿著刀劍怒吼著壯膽子撲上去。話說重騎兵部隊原本有序的陣型被不斷湧來的敵人打亂了。難以形成強大的合力來掩護後方的隨軍軍備人員。
「撤。」郭旰瞧這戰況。他知道自己的這支部隊已經完成了計劃的任務。到達了拖延接近兩萬敵軍的目的。他收攏著重騎兵。形成三支長龍騎兵縱隊朝康婉疏勒軍隊撤離的方向追趕而去。
當郭旰那邊的戰鬥打得如火如荼的時刻。而康婉這一頭卻有些不太妙。此刻康婉帶著蔑女。以及疏勒三百敢死精銳刀盾輕騎兵調頭折回了朵瑪的墜馬之處。可惜她們僅僅距離伏在黃沙地上生死未明的朵瑪五十餘步子遠。她們被困住在了五六層至善士兵的包圍圈中。作困獸斗。不斷嘗試著突圍。可惜三百精銳即使強悍勇猛。但也架不住外面數十倍敵人一層層慢慢地侵蝕消耗。尤其是幾百米外沙丘高處被眾冷漠殺手嚴密拱衛著的大胖子至善城主。他俯瞰下方沙地上困住的康婉這一小撮敵人。不由囂張地肆意大笑著。很明顯。只要不出意外。五百息的時間。康婉她們便要殲滅完蛋了。
「蔑女。早說了你跟隨大部隊撤了。你就不聽…..唉。。」急切的言語中夾雜嗔怪意味。
康婉舉起軟刃。一陣抽殺舞動。把十幾個衝殺上來的長矛兵逼退幾步。她話音剛落。氣喘吁吁。話說康婉還第一次遇到這樣無路可退的陷阱。難道她們真的要覆滅了嗎。
「我蔑女生死要跟大姐頭一起。絕對不能留下你。」蔑女鎧甲突起護鏡被敵人重錘襲擊得逞。凹陷了一個角。幸好蔑女躲得快。不然便錘殺落馬了。雖然如此驚險。但是她絲毫不後悔剛才跟隨康婉派敢死隊折頭援救朵瑪的舉動。
一刀。一劍。嘩。人頭簌簌落地。腸子流了一地。廝殺怒吼聲。軍號聲。嘶喊聲夾雜一片。至善士兵沒想到遇到如此頑強的敢死隊。依仗區區幾百人牢牢護衛著康婉這個女將軍。
女將軍遲早要死的。可惜這支疏勒兵的大頭部隊卻早已奔馳而去了。缺少了郭暖那些絞刑犯。倒是美中不足。
康婉前一陣。她強令麾下大部隊先頭撤離。然後折回救人。無疑是不太理性的。她也自嘲了一下。如今陷入困境。確實是自己生平做了第一件衝動的事情。話說如果不是以前。對於落單的少數同伴。為了顧及大部隊的利益。她可以鐵面無情地拋棄少數人。
難道是因為看到他。在扛在馬背拼命掙扎哭的嘶啞呼喊的模樣。讓康婉自己一時間不忍。心軟了。也罷。為了這個男人。借兵闖入至善重兵之城的傻事也幹了。救一個他關心的女子也無所謂了……即使可能喪失自己的性命。也許只要他不傷心就好…..可是如果自己死了。他會難過麼。就好像對待中箭時的朵瑪那一幕….
嘩。又是一劍。康婉皺了一下眉頭。話說方才精神有些恍惚。多想了一些心事。倒是讓幾個跳樑小丑趁虛跳到跟前來班門弄斧了。
「你們上。」大胖子至善城主由方才的興奮變為惱怒。他跳腳著讓身邊大批靜默守護的殺手下坡地去狙殺康婉這一小撥頑強難啃的鐵板。
一時間壓力大增。康婉身邊護衛的十來個敢死隊盾兵分屍立馬倒下。慘不忍睹。看的康婉又氣又急。她分花拂柳般突破防禦。冒險宰殺了四個殺手。隨即疏勒盾牌中隊十兵趕緊把女主將包裹得嚴嚴實實。
眼前那個閃爍著幽寒大劍的黑影殺手隊長。渾身散發著的殺氣讓遠處的康婉也感受到了。這以殺戮機器培養的傢伙如實質的眼神一直盯著衛隊護衛核心的康婉身上。
嗖。一個黑影縱身飛掠而來。腳踩在幾個士兵頭盔上。蓬蓬蓬。彈跳越過防禦圈。凌空一個轉身抽刀。割裂十餘個疏勒士兵身體。立馬清除一大片空地。
鏘。鏘。鏘。幾道腥紅的火星飛濺。康婉與這個黑衣殺手對打上了。手腕震得發麻。康婉暗呼。這個傢伙的劍術不亞於自己。可謂是出道以來遭遇地最強一個。
「噗。」很快有了大批殺手的支援。敢死隊立馬支撐不住了。一個個倒下。只剩下二十餘渾身帶傷的敢死士兵。
「投降吧。你無路可退了。」黑衣人又與康婉硬抗了十餘招式。平分秋色。不過康婉已經無兵可用了。蔑女也是左手臂上中了一刀。傷勢嚴重。無數次突圍無效後她只好咬牙退回。護衛在康婉身邊。
「難道我們就這樣了麼。」康婉喃喃自語了一聲。她看著身邊剩下的十餘個敢死隊員。雖然傷勢滿身。但個個都士氣高昂。可惜不投降的話全都要死去了。康婉有些猶疑不決。也許她可以用一命來換取蔑女等人的安危。
「不。我們不投降。你死了心吧。」蔑女舉著刀掩護著康婉。與黑衣人拼了幾刀。可惜她武力尚淺。火候不夠。黑衣人輕蔑地桀桀怪笑了一下。抽身倒飛出去。隨即湧來大批殺手填補空蕩。
「噗。噗。噗。」很快。敢死隊很悲壯地倒下最後一個士兵。康婉眼眶泛紅。含淚環視著空曠的平野。接近一萬多的至善士兵集體肅靜著。視線統一投射向了空地中央的兩個敵人。她們馬下橫亘著無數的屍首。但是英姿颯爽的女將神色淡然。風雨不動安如山的昂首姿態教身為敵人的至善人也心中黯然欽佩。然而東方黎明亮了地平線。可惜也許日耀還未躍出的一刻。康婉便不能見到了。
「蔑蔑。想做俘虜嗎。」
「不。寧死也不。」一句斬釘截鐵的回答。
康婉騎著疲憊不堪。踉踉蹌蹌的戰馬。嫣然綻放出一道絕美的微笑:「好。那我們一同自剄吧。寧死也不被俘虜。」
蔑女和康婉緩緩橫握著刀劍擱在脖頸處。看著疏勒大軍離去的方向。康婉心道。也許郭暖他們被李祀安全地撤離到了疏勒國了吧。沒有遺憾。教人也就安心了。
「薩哈瓦力克里。(吐蕃語)」在南邊的境地。一陣排山倒海的氣勢讓康婉蔑女。已經至善軍隊都集體愣住了。南邊那震耳欲聾。讓大地地皮也跟著震顫的吐蕃兩萬騎兵突然出現了。
「天啊。這些吐蕃人怎麼會突然冒出來。」
至善城主原本得意的臉色霎時間變得蒼白無比。他差點癱軟地跪倒在地。根本無法阻擋這吐蕃高原奔來的鐵騎大軍。
「阿桑。聽那個疏勒領軍說。他們的主將康婉以及我們的公主朵瑪都落在了這一帶呢。」
阿桑騎著大馬憂心忡忡地望著地平線。忽然他發現山坳的平原有大量的至善敵軍。還有兩個女將領。尤其是旁邊有一個伏地的女子身影。顯得異常突兀。
「瞧。我們的公主。」齊桑驚呼道。
很快。兩萬鐵騎飛馳而下。如同洪流般把至善士兵分割成無數小塊。
「這下我們可以不用自剄了。」康婉與蔑女輕鬆地相視一笑。
「啊。不要殺我。我是至善城主。」胖子城主在沙丘上撇下一眾殺手侍衛狼狽奔跑著。
亂軍中。刀疤臉齊桑暢快得獰笑一聲。揮刀騎馬趕上城主:「殺得就是你。可惡的傢伙。竟然意圖玷污我們的吐蕃公主。納王妃你也配。」
「噗。」城主頭顱骨碌滾下沙地上
「我們回疏勒。」見吐蕃兵來到。大局已定了。康婉和蔑女點頭騎馬揚鞭離去。
「公主。公主。」大戰過後。肅清一片敵兵。無數的吐蕃士兵圍攏在一塊沙地上。阿桑護衛和他哥哥齊桑跪地看著伏在地上中箭的朵瑪。
他們發顫的手不敢去觸摸朵瑪。生拍那是一具冰冷的屍首。
「額。公主還有氣息。全軍開拔。回吐蕃。」齊桑把手指擱在朵瑪的鼻息間。頓時淚花閃閃大喜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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