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章:迷迭香de微笑
上一任京兆尹劉晏已經調為戶部尚書,正實施一項改革,昨天有戶部差吏送來兩份戶部公文,起來一個大早,決定把公文審完,郭暖拖著疲憊的身子匆匆吃完早飯,批閱了兩份關於榷鹽賦稅改革的公文,不一會又感覺有些倦意,一個人搬張躺椅在院子庭中閉目休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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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阿姨,就連龍井也沒有上癮的時候,怎麼你這茶水煮的就不一樣呢,越喝越好喝,還真離不開它了。」
郭暖躺在躺椅上順手接過一個中年老婦的茶盞,輕輕地嘬了一口,隨即把茶杯擱在躺椅旁邊的茶桌台子上,一臉陶醉。隨即意識到那位岩阿姨是個啞巴,郭暖無奈一笑,揮手退卻了老婦。
「大人!喜訊,昨天夜裡顏捕頭帶領三十餘名捕快在北城郊潘家港的渡口發現緝拿目標,並一舉將其擊殺,他們現在還在處理現場屍體,先行派小子三犬回來報告。」
郭暖睜開眼睛,映入眼帘是那個鼻子很靈敏的衙役,花名叫三犬,一臉喜色地朝郭暖彎腰作揖說道。郭暖最近把他調到顏若水的捕快班子,負責稽查罪犯工作。
「恩,兄弟們沒受傷吧。」郭暖躺在躺椅,又閉上了眼睛,隨即淡淡問道。
「回稟老大,在圍捕時傷了三個弟兄,不過只是傷了些皮肉,沒什麼大礙,已經送到典科大夫那裡救治了。」三犬遲疑了一下。
「恩,很好,等大夥回來,刑部緝拿犯人的一千三百兩賞銀給兄弟們都發下去吧,本官再額外給每人獎勵七兩,還有衙役傷員那三個弟兄加賞二十兩,到時帳房阿福拿條子批錢。」隨即郭暖批了個條子遞給了三犬。
三犬沒讀過什麼私塾,大道理不懂,但知道誰對誰好,利索接過條子,隨即嘿嘿笑道:「大人平時就沒不虧待過弟兄們,我們賣命干是應該的。」
「可惜最近不知怎麼得,精神一直不好,不能親自帶隊緝拿逃犯,說說當時情況怎樣」郭暖強打起精神朝三犬詢問道。
三犬見郭暖又興趣,立馬來了煞有介事地描繪當時的驚險場面:
「大人,您當時沒看見吶,緝拿重犯時,顏大人可是怒了,本想抓回去好好審判後再拉到菜市口乾脆點咔嚓斬首,可是勸降無效。
女人發怒時可真是可怕,當時顏捕頭面罩寒霜,也不囉嗦,隨即從袖子甩出一把單刀碟,直接在一百八十步子遠的距離,丫的,真的是一百八十步子的距離啊!」三犬誇張地叫起來。
「天啊,那麼遠的距離,簡直刀法精準跟百步穿楊似的,神了,眼睛很沒眨的片刻,便把那個窮凶極惡的歹徒的腦袋給削掉一半。」
對於顏若水的超絕的飛刀本領,郭暖早在以前便見識過了,不吭一聲,隨即在酒家裡用匕首削掉了回紇兵一條手臂,他可以想像得到當時顏若水颯颯威風場景,顏美女一般無悲無喜的像蹲泥塑菩薩,或是跟修道院的老處女修女似的,要是真像三犬說的她當時動怒了,恐怕怨氣衝天,跟一個從地獄跑出來的殺神女修羅差不多,郭暖思緒飄飛,從三犬的話里故事轉到了自己的回憶。
「咳咳」三犬見郭暖有些分神,乾咳了一聲叫他回過神來,又接著興奮說道:
「大人您不知道啊,當時三十個弟兄有二十幾個是新來的,當時全被顏大人的狠勁給震撼了,看著血腥的場面,像只呆頭鵝一樣僵在原地,隨即大夥一個個俯身把昨晚的飯菜全給吐了出來,差點連膽汁也嘔沒了。」
三犬隨即用手箍著脖子,翻著白眼珠子,伸出打卷的舌頭做了一個嘔吐的動作,郭暖看的挺逗的,不由笑了,心裡暗道,這小子還挺有表演天賦的。
三犬撇了撇嘴,說的口乾舌燥,隨地吐了一口唾沫,接著用步履碾了碾,對於那個兇犯很是不以為然:
「哼哼,那傢伙臨死前活蹦亂跳地還瘋狂朝我們三十多個捕快們叫囂著,以為他只要越過江岸欄杆一跳到水裡便能逃之夭夭,結果呢,他連哼都沒來得及哼,顏捕頭讓他0撲屍倒地,直接嗝屁,腦瓜子的白漿摻著殷紅血水流得碼頭一地,那叫一個慘。」
三犬見郭暖聽到津津有味,頓頓接著道:
「奶奶的,還沒遇到這麼窮凶極惡的人,當時犯人逃出刑部大牢後,從獄卒搶來一把宿鐵砍刀,在逃經城北廣濟街和北油巷道時,一連打劫三家金鋪,一家酒樓,一家當鋪。大人你猜怎麼著?」
「別賣關子,有話快說,有屁快放。」郭暖一樣一身無力地躺在椅子上,閉目聆聽著,當三犬吊胃口時,隨即扯了扯嘴角。淡淡笑罵道。
三犬說得起勁,唾沫橫飛,還生動地加了手勢接著道:「丫的,沒見過這麼要錢不要命的人,搶了三千多兩白花花的銀子,還有一包袱珠寶首飾,而且還殘忍地屠殺了一個掌柜,七個小廝,還在逃亡的時候,隨手砍翻了五個擋路的路人,其中一個是老人,一個七歲小孩子,和一個孕婦。真的他,媽的沒人性!
那氣焰是極其囂張,背著河水負隅頑抗不肯投降,可是碰到我們京兆府的衙役們,在郭大人您英明的遠程遙控指揮下,就算能從刑部死牢里越獄的外逃重犯,可依然是逃不出京兆府的追捕。」三犬一臉理所當然的得意神態,很是神氣。
對於三犬這個話匣子,一開口便說個沒完沒了的,唧唧歪歪地說得爽快後,郭暖樂呵呵地揮了揮手臂,示意他退下,不然自己清晨打個小盹的願望就實現不了了。
正當三犬心滿意足地說完一大堆,他準備退下,無意看到郭暖椅子旁擱著一杯裊裊騰起氤氳霧汽的茶水,接著湊上鼻子嗅了嗅,忽的臉色一變,語氣凝重起來:
「大人,你台桌子上擱著的茶水怎麼有種奇異的味道!淡淡的幾乎接近無味,要是沒仔細嗅,還不一定能聞得出來」
「有問題?」郭暖一愣,沒料到三犬會突然神情凝重起來。
「這是...」三犬猶疑了一會,驚異的神色還不太確定,停頓了幾秒,隨即恍然大悟脫口驚恐大叫道:「不好!這茶水裡放了西域吐谷渾的慢性毒草——迷迭香草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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