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歷史軍事> 大唐不良皇婿> 第七章:公主府里是非多

第七章:公主府里是非多

  天蒙蒙亮,郭暖被窗外的雀鳥的啼叫鬧醒。五更早起,換作現代時間,郭暖估摸著此刻起身的時間不過六點。

  打了個哈欠,伸伸懶腰,順帶把每日必修的早操,郭暖把太極拳打了一遍。

  廂門外響起叩門聲。

  「少爺,阿福給您端了盆熱水,洗漱一下吧。」

  隨即外邊有人推了推未上門閂的門,破門貫入,肩上搭了一條白布巾的阿福,此時正端著一銅盆熱水進來。

  郭暖沒料到阿福比自己還早,作為自己的貼身僕從,換言之是心腹,在郭府,這種雜活一般是由丫鬟打理負責,此刻正是無用人之際,阿福親自干起這活來,倒讓郭暖的心窩湧起了一股暖流,頗有些感動。

  郭暖苦澀的笑了笑,心裡嘆了一下,望了望院外空蕩蕩的,院子裡連個粗使丫頭都沒有配置,有的只是主僕兩人,駙馬的日子不太好過啊。

  昇平公主府,偌大的一個莊園,坐落於城邊一隅幽靜之處,莊園面積廣闊,差不多占據了城區半個坊的面積。在府里,雜役,公主府官吏,食客,幕僚,再加上公主私人侍衛,林林總總加起來,少說有千把人口。

  st☕o9.com最新最快的章節更新

  在這莊園王國了,要說府里的權力最高的人是誰,當然指昇平公主,至於能上的話的第二人,是公主的丈夫——駙馬?郭暖瞧眼前門可羅雀的冷清情形,府里排號,實際權威壓根輪不上他,真是氣的他肺疼。

  郭暖剛進公主府的第一天,他便深深感受到了府中等級深嚴的氣氛,此時正處於一個尷尬的境地,如今他到府里也有三四天了,也漸漸體味到這裡的氣氛。

  公主府里有官僚制度,而且制度完善,跟衙門一樣。府內有總管一切瑣事的府令一名,從七品,有從八品的副總管,府丞,接著從九品的錄事,主要管理公主的封邑收益,指司邑官。

  這些雜七雜八的官員,雖說是個芝麻綠豆般大的官,但俗話說蚊子再小還有肉,官大一級也會壓死人。郭暖駙馬如今不是在可以呼風喚雨的郭府,現是公主府里,郭暖跟阿福爺倆個勢力單薄,對這些小吏可不敢小瞧,萬一得罪了,難免招來是非。不過郭暖也不怕事兒,如果那些芝麻綠豆小官惹毛了他,他便拼了,大不了回汾陽王府逍遙自在去,這狗屁駙馬爺還不樂意當呢。

  郭暖「嫁」給了公主,雖說從皇帝岳丈那討得了一個從五品的官職,但是駙馬都尉是虛銜,名譽的上東西,算作安慰,可比不得這些有實職權利編制小官吏。

  除了郭暖這個窩囊駙馬,阿福委屈地說,平時要對上述羅列的那些小官小吏客氣點,在公主府內,還有兩個人是萬萬不能得罪的。

  「那不能得罪的人是誰啊?這麼大的架子」郭暖冷笑一聲,他不由好奇地問了阿福一句。


  「其中一個人,在前天少爺您進府時見過的,那個故意拌您一腳的黃公公。」阿福挑了挑眉眼,隨即淡淡地如是說...

  「一個老得估摸不出年齡的老怪物....「郭暖嘴裡嘀咕著。

  」咳咳,代宗皇帝在昇平出嫁時,特地從內侍省調來的,主要負責昇平公主的日常安保。」

  聽阿福介紹這個大太監,郭暖才了解到來頭那麼大,聽聞後不由連連咂舌。

  正三品啊,當郭暖聽到阿福說出黃太監的官階時,心裡一直在淌血。

  唐朝的宰相,比如中書令,門下侍中也不過是三品,這個太監竟然也與宰相同品級!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郭暖當時一聽到黃太監的來歷,腹里頓時起了牢騷。不過郭暖一時倒忘了,自家的老子郭子儀,朔方軍節度使,那可是正二品啊,這官可是絕品。

  其實在唐朝安史之亂後期,宦官勢力日益強大,這種趨勢在唐朝後期越來越明顯,可以毫不誇張的說,皇帝的擁立廢除,宦官勢力都可以左右。

  例如郭暖的岳父大人,代宗皇帝,正是有著宦官勢力的協助,清除掉異黨勢力後,從而平穩登基的。

  宦官集團大量任職於百司官衙里,他們雖說胯下沒了那一條棍棍和兩個蛋蛋,但掌管著朝廷大權,大多是趾高氣揚,飛揚跋扈,在朝中的能量之大,可以呼風喚雨。

  一個大太監出了個三品的官階,這絲毫不奇怪,不過郭暖這種從現代穿越來的歷史文盲,他是很難體會到這種微妙境地的。

  至於說到郭暖駙馬在公主府里不能得罪的第二個人,那人地位就顯得特殊了。

  要說官銜,她沒有,在府中也不任職,不能文,又不識武功,只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大嬸。

  「那到底是誰?」

  郭暖一直猜不出是誰,腦里直冒問號,此時接過熱水盆後,差不多洗漱完畢,已用毛巾把臉上敷的水珠擦拭乾淨,扭頭隨口朝身後侍立的阿福問道。

  「公主奶媽。」

  阿福別有深意的扯扯嘴角,微微彎出一條細微的弧線,嘻嘻一笑,利索地接過郭暖使用過的銅盆,一邊答道一邊走出廂間,準備往屋外倒掉洗臉水。

  「切,她算個鳥。不就是餵奶大的嘛。」郭暖不由嗤之以鼻。

  雖說公主與駙馬是夫妻,但是需要遵循禮節,在平素,起居、飲食都是分開,兩人並不常常見面,只有當公主想見駙馬時,才會指使下人到駙馬處所召喚通知。這些細節,阿福不說,郭暖還不太清楚呢。

  要是駙馬要見公主,那需要按照君臣禮的一套程序來辦,也需要通過下人傳遞消息,至於能不能面見到她,那就要看那天公主殿下的心情是如何了。


  當然,如果駙馬運氣好的話,某天公主想臨幸駙馬,讓他待在公主的閨閣里過夜…對,沒說錯,是臨幸。此時奶媽的作用就很關鍵了。

  公主的奶媽,在公主長大成人,即使主子過了哺育年齡,待到出嫁之後,依舊要隨身服侍公主的,這一番安排,很有皇帝派奶媽到公主身邊監視私生活的意味。

  一般每次公主要宣召駙馬到閨閣過夜,奶媽必會多加阻攔,門神般腳下生了根,牢牢守在公主廂房門口,把想要進門的駙馬爺像賊一樣提防著。郭暖有些鬱悶了,皇帝嫁女兒,上床還不給上,難道去找妓女瀉火,真是太可惡的。「老子是你夫君,想干就干,哪裡容什麼尊貴公主這麼多規矩。」郭暖罵了一句。

  阿福還說,即使駙馬能在公主房裡過夜了,到了三更時分,還是夜色朦朧時,奶媽便會在公主閨房門外喊話,把駙馬喚回他的處所,深怕駙馬多待閨閣一時,享多了魚水之歡,占了公主便宜。

  在各個公主府里,奶媽該扮演的角色,幾乎都是在執行這般公事,原因是皇帝家定的潛規,雖沒擺出明面,也沒在公主出嫁的大唐律例里標明,但駙馬們都得無奈接受,畢竟大家都心知肚明,只不過互相心照不宣而已。

  郭暖在郭府臨行時,便從阿福那灌輸了公主府的潛規則,鑑於自家的貼身僕從鄭重地提及,生怕少爺一不小心越了雷池,犯錯誤,可是阿福的苦口婆心愣是被郭暖左耳進右耳出,忘得一乾二淨。

  「呃,少爺...如果您沒什麼事的話...就別到公主的閨閣,就是指東苑的翠煙閣那邊瞎逛了。」

  須臾,阿福以在院外倒掉洗臉水,端著空銅盆,一腳邁進廂房時,隨即開了腔,朗朗說道。

  「為啥?」

  正低頭理著衣裳的郭暖頓時一愣,轉身朝阿福投去不解地目光。

  「少爺,您忘啦,自從您與公主拜堂後洞房那晚,您剛邁上公主閨房的台階,便被黃公公像老鷹抓小雞般,一把拎出了院外,隨後我與您主僕倆便被安排到這個院落,一住便是一年多...」

  阿福有些小心翼翼,暗暗打量著角落低頭不語的郭暖,語氣的音量也變得有些柔細,生怕會觸痛主子。

  「洞房之夜,新郎官被自己老婆扔出門外,實在是...是沒自尊啊。」

  此時的郭暖被逗樂了,這前身郭暖也太不成器了,郭南嘲笑不已。不過光線角度的問題,這些細微的舉動沒有讓阿福瞧見。不然准以為提到不光彩的事兒,少爺還能笑出來,絕對是發神經了。

  「哈哈,過去的事就不提啦,以後一雪前恥,走,陪少爺外面走走!。」

  很快,郭暖調整了自己的情緒,斯里慢條地理了理額前微亂的劉海,邁著方步,走出了廂房。


  屋外,天氣晴朗,隆冬冰冷氣息漸漸消散,換來之的是初春萌動的生機,望了望周圍常綠喬木林,依舊綠意晏然,郭暖深深吸了口清新空氣,隨後暢快地吐出一口腹中的濁氣,仿佛心情也跟著好起來不少。

  前天大清早的,原本一向靜謐的院落,便鬧哄哄來了一撥雜役,領頭的是個濃妝艷抹的中年大媽,二話不說,拍得廂門前的那把鐵製大懸鎖梆梆響,叫起好在昏睡中的郭暖主僕倆,開口便索要三百兩住宿費。

  「你是何人?竟敢擅闖本公子私宅,憑什麼索要三百兩錢!」

  睡眼朦朧的郭暖一睜開眼,見到那位大媽剛要發作質問,沒想到那扭著發福胖體的婦人更是囂張,朝身後雜役一揮手,眾人各自在屋裡四下搜尋,不一會便把郭暖的裝置細軟盤纏的包袱里取走三百兩白銀,正要不由分說便如洪水般,一干人等撤離了院子。

  「丫的,站住,你們當老子是空氣嗎!竟然入室搶錢,簡直是奇恥大辱!」郭暖一聲巨吼,開天闢地地震懾住了這些打劫土匪。

  眨眼間,郭暖正心中至極憤怒中,還沒反應過來,這些幹著土匪般打劫勾當的人群便要堂而皇之地消失了,當時阿福正用雙臂箍住郭暖正要發威暴走的身軀,生怕他少爺會與來人發生火拼。不過力氣大的郭暖一下子掙脫了阿福的阻攔,臉色通紅氣憤的他拿起笤帚便追了上去。

  不過,郭暖痛扁了幾個沒走地快的僕人後,又扯爛一個僕人的衣衫,露出雪白後背,還連踹了一個僕人屁股來個狗吃屎。一陣鬼哭狼嚎後,奶媽驚慌地帶著人撤離了,倉皇撤退之際,包袱里的銀兩都散落在地,顧不得撿起。奶媽心裡嚇到心想:這個駙馬爺跳玩樓後簡直發瘋了呢,這麼厲害。

  在阿福無比佩服閃動崇拜小星星的雙眸注視下,一陣亂功狂暴的郭暖趕走了土匪後總算平靜下來。他事後才了解到,原來那是府里的公主奶媽呢。

  「阿福,去吧地上散落的銀子撿回來。」

  郭暖淡淡一聲吩咐後,沒有絲毫功夫的他有些虛脫,連揍了這麼多僕人,就一個字:「爽」!氣喘吁吁地找了個台階坐下。這一仗打得可真是傷肝火啊,不過總算把堂堂駙馬爺的氣勢爆發出來了啊。

  按理說昇平公主對於這場政治婚姻一向是很抵制。生在皇室,身不由己,就算是出於政治上聯姻,嫁給郭暖,昇平一直看他不順眼。

  至於從小負責哺育昇平的奶媽,雖說和公主沒有血緣關係,但公主畢竟被她撫養大,心底一直把主子當做親生女兒,出於女人做母親的嫉妒的狹隘心理,對郭暖這樣一個半路殺出的新郎,還是硬配對的夫婿,完全沒感情的政治夫妻,公主奶媽也是對郭暖很不為然。

  既然公主所厭惡的人,作為公主親近的奶媽,她沒理由不跟著主子的好惡,很自然的對於突然搬進府內的郭暖產生敵意,在一年來,她時不時來找郭暖主僕兩人的茬,純粹是想他們難堪罷了。


  至於昨天闖進郭暖屋內掠白銀的事兒,那是奶媽每個月照例過來收房租的。

  「收房租?!真是個笑話!」

  郭暖當時聽完連連跳腳,這不是公主府嗎,他奶奶的怎麼還要收房租?這讓人很是無語。他可是這座府邸的男主子,房租一事,提出來真是令他憤怒不已。

  通過了解,奶媽在幹這行徑有一年了,仗著府里公主的恩寵,作威作福慣了,存心找駙馬的麻煩,在這地頭開霸王條款,當初的那個前世軟蛋的駙馬爺,也只好一直忍氣吞聲。這私下的事,昇平公主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是對奶媽的無禮行為的默認。

  回去郭府是不可能的,不然李家皇室必然會滋生不滿,哪有駙馬隔個三五天跑回自家,不回駙馬府的,那會讓外界笑話。

  加上近期郭暖駙馬時不時尋死的笑話,昇平與丈夫郭家六子的不和,早已在長安上達官貴人圈子裡傳開。再逼走駙馬回家,這讓皇室李家的顏面怎麼擱,豈不是意味皇室公主的家教不嚴,品行很是不賢淑不端正?郭暖想回汾陽府,近期一段時間是鐵定沒門了。

  啞巴吃黃連,有苦往肚子裡咽。郭暖這駙馬做的如此沒有地位,一切還是因為他的勢力單薄,任人宰割,連一個奶媽也敢騎到他頭上作威作福。

  郭暖如今可不是當初那個真軟蛋。這段時間,他時不時就尋思著怎樣雄壯威名。

  不過說道錢財,阿福把帳本擺在他這個少爺眼前,平時不當家,不知油鹽有多貴,現實告訴他,現在成家了,郭府少爺的富裕生活保障的庇護已經沒了,除了還有郭子儀大帥六子與李唐皇室女婿的空頭名銜,他確確實實是一名無業小民了,一點收入都木有。

  估計下次丟了場子的母夜叉奶媽肯定不甘心,一定還要來收取巨額房租,想想叉著腰的奶媽,身後帶來了一群虎狼般的打手雜役,可不是這一次好欺負的雜役奴僕了,不交錢的下場,用腳趾頭都能想明白...阿福估計,少爺一個文弱書生,到時候打又打不過,拒交錢,還真不行。

  經過阿福的提醒,郭暖摸了摸額前冒出的汗,他也意識到事情不太妙,從思索中清醒過來,決定不再想這些心煩之事,叫上阿福,準備去府外周圍的地方轉轉。此前汾陽王府在皇城的坊里,他沒出到外郭城,正好現在有機會郊外踏青。

  (還有更新耶)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