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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殺手與僱傭兵

  第317章 殺手與僱傭兵

  夜未央,陳樂道辦公室。

  陳樂道和韋正雲坐在沙發上,兩人商量著韋正雲到美國去後的事宜。

  說完這事,陳樂道向韋正雲問起另外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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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們那批武器到哪裡了?」

  韋正雲知道老闆想問的不是武器到哪裡了,而是想知道什麼時候才到上海。

  當即答道:

  「湯姆說應該在後天就能到了,走的是美國人的船,碼頭上也安排好了,我安排了丁力去接貨。只要船一到,第一時間就會卸下運回來。」

  韋正雲作為夜未央大管家,什麼事都得知道,什麼事都得安排,若不是如今有方艷雲和劉志輝給他分擔一些事務。

  他就真的要撂挑子不幹了。

  地主家的驢都沒這麼忙的。

  當初夜未央還叫麗海,還在橫三的掌控中時,韋正雲是什麼都說了不算。

  如今正好相反,什麼事他都能做主,甚至陳老闆還在不停的給他加擔子。

  如今他方才知道,當年是何等的幸福,是何等的身在福中不知福。

  聽到丁力去接貨,陳樂道心裡頓時放下心來。

  夜未央辦事最靠譜的兩個人,一個是韋正雲,另一個就是丁力,

  「讓他多帶些人,這批貨有多重要你是知道的,絕對不能出任何問題。最近斧頭幫那邊有點不對勁,馮文鴻和鄭虎兩人不知在搞什麼么蛾子,多防著點。」

  韋正雲點點頭,眼中目光堅定,心中想著要不要再給丁力多安排點人……比如五十個人……

  一百個人,一百把芝加哥打字機,一開火就是鋼鐵彈幕,即使是真正的軍隊來了,只怕一時都得退避三舍。

  這批槍可是幾乎把夜未央的帳本本全給清空了,要是有人敢打這批槍的主意,別說老闆,他都得親自端著湯普森去突突了他。

  「行了,你先去吧,順便叫陳小君過來一下。」陳樂道說。

  韋正雲退出辦公室,不一會兒,陳小君便敲門走了進來。

  如今陳小君獨自掌握著一個部門,或許是手握權力的原因,和幾個月前的那個小姑娘相比,好似換了個人一般。

  站在陳樂道對面的陳小君,長發束成簡單的馬尾懸在腦後,身上是利落清爽的白色襯衣加黑色西裝,這是夜未央最大眾的制式服裝。

  只是她這身布料明顯要好些。


  從走進辦公室的第一步起,她就小臉板著,臉上看不見一絲笑容。

  不是她對陳樂道有什麼意見,而是因為她年齡太小,如今也才將將十九歲,放在後世,只是剛上大學的年齡。

  陳小君掌握著的是陳樂道很看重的夜未央紀律部門,也是唯一一個連韋正雲都插不了手的部門。

  夜未央的人平均年齡都在二十多歲,除了當初和她一起來的那十七個小孩,幾乎找不到比她年齡更小的。

  這樣的年紀掌握著如此重要的紀律部門,怎樣才能讓下面的人對其敬畏,實在是一個問題。

  因此陳小君只能時時都板著臉,擺出一幅生人勿進的樣子,這樣才能讓下面的人,對她這張年輕得過分的臉,產生一絲絲敬畏。

  好在陳小君只是模樣年輕,因為早先在街頭討活,她的性格、心理、做事手段,都是後世同齡人不能比的。

  畢竟一個還在十七歲,也就是在被宋傑訓練期間,就被宋傑帶著殺人的人,她怎麼也不可能是一個天真爛漫的性格。

  「坐吧,」陳樂道示意了一下旁邊的沙發。

  瞧著她板著的笑臉,陳樂道實在難以將其和幾個月前只因為不想練字,就和自己耍小聰明的那個姑娘聯繫在一起。

  「怎麼,上個月沒領到工資啊?」陳樂道突然問。

  「啊??」

  陳小君愣了一下。

  她一直在等著老闆問她這段時間的工作成績,心裡甚至都已經準備了先從哪裡開始說起。

  「我說上個月是不是沒發你工資,」陳樂道重複一遍。

  陳小君的臉上清冷之色一下變成了錯愕之色。

  不過很快,她就領悟到了老闆的意思。

  老闆真的是在說工資嘛?

  不是!

  老闆這話的重點在於工資和錢有關!

  這是老闆在告訴自己夜未央的財務部門出了問題嗎?

  是誰貪污剋扣了誰的工資?還是誰在其他什麼地方動了手腳?難道是誰在那些遺孤家屬的撫恤金上動了手腳?

  真是找死!

  陳小君瞬間在腦子裡想到了很多東西。

  「沒有啊,照常發了。」陳小君說道,她準備看看老闆下面怎麼說。

  這事應該得嚴查吧?

  甚至說不定得從重處理些蠹蟲……

  說不定得槍斃!

  她手腳都有點顫抖。


  他們紀律監察部門終於有活兒幹了嗎?!

  陳小君有點激動。

  陳三如今天天跟在教官屁股後面跑,忙得不亦樂乎,甚至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接掌射擊俱樂部這樣重要的地方。

  而自己這個大姐頭卻是天天只能幹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違反紀律的人太少)。

  對此陳小君心裡很不得勁。

  這樣下去,自己還算大姐頭嗎?!

  要幹大事!!

  陳小君看著陳樂道。

  頭上的燈光印在她黑色的瞳孔中,好似燃起的兩團小小火焰。

  「既然工資都領到了,那你還板著臉?跟我欠了你好多錢似的。」陳樂道看了她一眼說。

  啪,燈熄了,火滅了。

  陳小君清冷的臉色上暗含的那一抹期待一下子繃住了。

  「……」

  自作多情了??

  所以……

  老闆不是在暗示我財務部門出了問題??

  陳小君臉色瞬間垮了。

  清冷的表情從她臉上退去,她眼中總算是出現了她這個年紀該有的幽怨。

  後世的人是抱怨生活費不夠多,抱怨作業太多,而她是抱怨自己的工作太少,事情太小,沒有動力……

  瞧著她臉上的錯愕和幽怨,陳樂道臉上露出一抹笑意。

  明明模樣不錯,卻天天繃著個小臉,這算什麼事?

  不知道秀色可餐這個詞嗎?

  天天多笑一笑,讓下面那些傢伙看見,不知道工作上可以提升多少熱情,不知道在吃飯上可以給他節省多少糧食。

  要懂得開源節流啊!

  「老闆,你叫我來什麼事啊?」陳小君垮著臉問。

  大抵是因為心中的期待沒了,她竟是連「您」字都不願說了。

  陳樂道不管陳小君在稱呼上的問題,反正眾人對他的稱呼也是亂七八遭的。

  有叫總探長,有叫局長,有叫老闆,有叫大哥,有叫陳先生,甚至聽說最近法租界那些街溜子還有叫他道爺的……整得跟出家人似的。

  說起正事,陳樂道便收起了臉上的笑容。

  「小田一郎他們那些人最近在哪裡活動?」陳樂道問。

  小田一郎和小田次郎,兩人因為是武士,身體基礎不錯,兩人在後續的訓練中表現得很出色,都練了一手不錯的槍法。


  因為當初兩人在針對小野真一的行動中表現得不錯,陳樂道便給他們提了一級,不再是小嘍囉。

  他給兩人湊足了二十個人,又請來道上有實力的殺手對他們進行培訓。

  如今,他們的訓練早就結束,正在外面找人練手。

  這年頭到處都是土匪,最是不缺練手的人。

  這二十人都是陳樂道培養出來的殺手,因為其秘密性,就交給了陳小君的紀律監察部領著,名義上都是紀律監察部的行動人員。

  夜未央這麼多人,最讓陳樂道信任的,便是陳小君這些人。

  他們原本只是街上的乞兒,是他把他們帶到了夜未央。他們對夜未央的感情,或許比任何人都要更深。

  原來是問小田一郎他們的事啊!

  陳小君有些失望,但還是說道:

  「他們在太湖金老大那裡,前面金老大不是派人來問軍火的事嗎,我聽劉三說金老大那裡最近好像被其他水匪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我就讓他們跟著去了。

  「他們一邊幫金老大對付其他水匪,一邊練手。幫金老大對付水匪,金老大付給他們錢,另外他們繳獲的東西也歸他們。我想著這也能賺些錢,就讓他們一直在那裡幫金老大剿匪。」

  幫水匪剿匪……

  陳樂道略感無語,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

  不過讓他驚喜的是,陳小君竟然還自己搞出了傭兵的經營方式來。

  這倒是不錯,能多賺些錢。

  夜未央現在這千八百人,都靠夜未央自己養著,單單三個歌舞廳和射擊俱樂部是用不了這麼多人的。

  但偏偏如今這年代,手下的人又越多越好,越多自己就越安全。

  所以陳樂道才會把人往巡捕房和廉事局轉移。

  用巡捕房和廉事局的錢幫忙養自己的人,這種買賣陳樂道乾的是不亦樂乎。

  「嗯,乾的不錯。」陳樂道點點頭。

  「這方面的買賣可以多干。你讓阿昆收集收集這方面的消息,看看哪裡匪徒猖獗,當地又無力剿匪的,可以去跟他們溝通溝通,咱們的人去幫忙剿匪,他們給佣金。

  「甚至不止是剿匪嘛,其他的方面也可以多去想想。甚至不僅是國內,國外也是可以的,要是哪裡在打仗,咱們的人也可以去幫忙打打仗。

  「不過這事就不屬於你管了,算了,回頭跟韋正雲說吧。」

  陳樂道說著說著就自言自語起來,陳小君只能聽著,根本插不進去嘴。


  本來這話她聽著還有點高興,因為貌似他們的業務又可以增加了。

  但陳樂道轉頭就一句這事不屬於她管,這就讓她高興不起來了。

  老闆您這不是玩我嗎!

  陳樂道繼續說道:「這些暫時都不重要,你把他們先叫回來吧,另外有點的事需要他們做。另外讓金老大也派幾個人過來,他們要的貨就要到了,讓他們來提貨。」

  說完,陳樂道想了想,好像沒其他事了。

  「嗯,就這些,你去忙你的吧。」陳樂道揮手,開始趕人。

  這就沒事了?您叫我來就是為這???

  陳小君幽怨地看著陳樂道。

  您確定不給我們安排點其他任務嗎?比如查一查財務部門?

  那麼多錢,肯定會有人見錢眼開,把錢往自己兜里塞的。

  陳小君還想說些什麼,不過這時門外有人來敲門。

  「老闆,許文強許先生來了,在二樓,說有點事和你說。」袁黑寶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好,我知道了。」陳樂道應了一聲。

  「好了,你先去吧,我去見見客人。」陳樂道起身。

  陳小君鬱悶地離開,出了辦公室,她又恢復了那副清冷之色,生人勿進,拒人於千里之外……還以為今天能撈著什麼好事呢……

  陳樂道下了樓。

  許文強獨自坐在一張桌子旁,桌上放著一杯香檳,一束紅色的燈光從酒杯上掃過,剎那間,微黃的葡萄酒被染成了晶瑩的緋紅。

  許文強望著酒杯,怔怔入神。

  舞廳的燈光打在四周各處,桌子、椅子、酒杯、餐盤、人的笑容,它們全都染上了艷麗的顏色,絢麗多彩。

  唯獨許文強這裡,燈光從這裡掃過,他該是什麼顏色還是什麼顏色,沒有絲毫的改變。

  此刻已是晚上,正是夜未央最熱鬧的時候。

  舞台上的歌女在唱著歌,是夜上海。

  歌女身後穿著清涼的伴舞們扭動著腰身,那盈盈可握的纖纖細腰,那豐潤的一抹白皙,勾動著人們心底最原始的欲望。

  許文強坐在座位上,周圍的熱鬧與他好似全無關係,四周都是熱鬧的,除了他。

  他給自己點了一支煙,試圖讓自己和這喧鬧的環境融合一下。

  但沒有用。

  別人的煙,是散開的煙霧,在舞廳四處飄蕩,然後被人們吸進肺里。

  他的煙,卻是一縷一縷的,輕飄飄的從舞廳上空飄過,沒人聞到它,它在舞廳四周轉悠,好似迷了路一般,飄著飄著,便飄進了舞廳建築那些細小的縫裡……


  陳樂道從樓上下來,在樓梯上停下腳步,他看見了獨自坐在角落裡的許文強。

  抽著煙的他,幾分憂鬱,幾分脫俗,還有幾分眼角抹不去的堅毅。

  舞廳的燈光打在四周各處,桌子、椅子、酒杯、餐盤、人的笑容……唯獨沒有一束打在他的身上……

  陳樂道走下樓梯,從旁邊服務員端著的盤子裡拿了一杯香檳,驀然,一束紅色的燈光從他身上掃過。

  他酒杯里的微黃色酒液被染成了迷醉的紅色,他身上的西裝也被染成了紅色。

  哦不,他今天穿的西裝,本就是紅色……

  ……說不上染,本就不需要染……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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