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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大佬陳總

  第315章 大佬陳總

  胡云被貶降到檔案室當副室長,或者說副主任這個詞更加貼切。

  檔案室在警務處是最清閒的,沒什麼實權,也沒什麼需要忙活的事情。

  若是以前的胡云,待在檔案室是最適合他的。他沒有做事的能力,沒事做,就不容易犯錯。

  不過現在,胡云進了一趟廉事局,心態都有了不少變化,尤其那天還聽了大哥的一通分析。

  他現在不想鹹魚了。

  不過看著面前堆著的需要處理歸檔的一堆檔案,胡云又自嘲的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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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先把眼前這些幹完再說吧……

  檔案室主任秦德好是不喜歡管事,也不喜歡做事的。

  以前沒有副手,工作上秦德好只能自己來。

  如今來了胡云,秦德好便理所當然的把事情都丟給了他。

  美其名曰,鍛鍊!

  鍛鍊就鍛鍊!

  胡云在心底給自己打氣,那誰說的對,是金子就總會發光的!

  胡云堅信自己只是一時蒙塵的金子。

  時間一天天過去,轉眼就是兩個月過去,送去廉事局的那些「自白書」,一份一份的被處理完畢。

  有些人吃了掛落,有些人挨了批評,也有少數人被送到監獄。

  自白書的事,終是告一段落。

  隨著自白書的事情處理完畢,廉事局似乎也變得安靜起來,或者說他們轉移了注意力。

  他們的目光似乎一下從中央捕房上移開了,轉而落到那些分區捕房身上。

  中央捕房的人都是為此鬆了口氣,甚至暗暗叫好。

  畢竟,總不能就咱們中央捕房倒霉吧?!

  沒這說法不是。

  好事上,大家不患寡而患不均。

  壞事上,同樣如此。

  獨霉霉不如眾霉霉。

  誰又不想擁有一個霉霉呢?

  隨著廉事局的工作重心調整到分區捕房身上,

  分區捕房的不少人都得到了早先中央捕房之人的待遇,有不少人被請去喝茶,然後就一去不回了。

  正應了那句話:

  若一去不回,

  便一去不回。

  不過在這一過程中,倒是沒有巡長一級的人再次倒霉。


  這讓那些個擔驚受怕好一陣子的巡長們,都悄悄鬆了口氣,甚至暗地裡說起陳樂道的好來。

  死道友不死貧道,陳總還是不錯的。

  那個道友,自然說的就是常慶了。

  時間在巡捕們的戰戰兢兢中慢慢過去。

  如今通過報紙,全上海灘幾乎都知道,法租界的巡捕系統,在陳樂道總探長上台後,遭到了大清洗。

  以往那些不當人,不稱職的巡捕,殺的殺,抓的抓,開的開,全都倒霉了。

  陳樂道的這場內部除惡運動搞的不可謂不轟轟烈烈。

  上海灘的報紙上,隔三岔五就會有關於法租界巡捕房的報導。

  大多都是又有哪些巡捕被查出了什麼問題,然後被丟盡了大牢,或者被開革出了巡捕隊伍的相關報導。

  兩個月的時間裡,這種報導已經成了報紙上的老生常談。

  但讀者們就喜歡看這個。

  這讓他們感覺日子在一天天變好,越來越有盼頭了。

  上海灘的大多幫派分子,都是聚集在法租界的,以往的租界巡捕,跟那些幫派分子相互勾搭,狼狽成奸,使得巡捕房的名聲臭得像一坨三伏天的翔。

  如今陳樂道一頓大棒整肅下來,巡捕房重開清廉風氣,法租界治安情況大大改善。陳樂道的名聲一不小心又上了一個台階。

  今之上海灘,或有人不知市長之名,但絕無人不曉陳總探長之好。

  尤其是陳總探長那些句句不離巡捕責任,不離巡捕義務的話,更是引得SH市民爭相為其叫好。頗有些內涵國民政府那些警察局的意思。

  那些話雖略顯浮誇,但絲毫不掩陳總探長拳拳愛國為民之心。

  真是再世青天啊!

  瞧瞧,都來瞧瞧,瞧瞧人家陳總探長是怎麼管理巡捕房的?

  人家巡捕房那些黑皮狗,不對,不是黑皮狗了,是巡捕。

  人家巡捕都天天喊著保護租界居民的生命財產安全,再看看咱們的警察局……

  真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那些局長一個個肥頭大耳的,別說保護人家,不讓別人保護他,不占用警察局警力,那就很不錯了。

  在巡捕房的風雨之中,在外界的叫好聲中,在上海同行的的咒罵聲中,陳樂道對巡捕房掌控力在一步步增加。

  巡捕房有人被淘汰,就有人填補進去

  當初宋傑訓練出來的兩百來人,其中幾十人陳樂道放在了廉事局。


  廉事局現在完全可以說是夜未央的一個分部。

  至於那剩下的一百來人,全被陳樂道安排進了各大捕房,這些人靠著訓練中學到的本事,用最短的時間立下功勞,獲得提拔。

  如今巡捕系統七大捕房,最低一級的芝麻小官,比如街巡組正副組長這樣的職位,幾乎全部被夜未央的人所占據。

  更高一級的管理職位上,夜未央的人也占了不小的一部分,而另一部分中的不少人,也都是各種明里暗裡找陳樂道投誠。

  但凡不是個眼瞎的,都知道如今的巡捕房以及巡捕房頭上懸著的那柄刀,被陳總掌控著。

  不投誠等死嗎?

  今日之巡捕房,和幾個月前馬總時的巡捕房,早已今非昔比。

  以前的馬總,下有九叔制衡,上有法國人壓著,縱然是總探長,但在巡捕房,也做不到一手遮天。

  而且上面的法國人對華人巡捕,也總是會防著一手。

  但今日的陳總,下面無人能制衡,上面的法國人對他更是好的跟親爹似的,信任得不得了,予取予求。

  這個比喻或許不恰當,但就是那麼個意思,總不能把上司比喻成親兒子不是。

  總得來說就是,陳總在短短差不多三四個月的時間裡,刷新了歷任總探長在總探長這個職位上的權力成就記錄,達成新成就——一手遮天。

  六個分區捕房巡長,其中鐵林、陳翰林、胡疇、方山,都是陳樂道的人。

  貝當捕房的龐安,這人是個滑頭,心在不在陳樂道這裡不好說,但至少對陳樂道的話不敢陽奉陰違。

  照胡疇所說,龐安是巡長中的混子,貪財還膽小,偏偏又有做事的能力。

  要說沒點能力,他也不可能坐上巡長的位置。

  好比和珅和大人,他雖然貪財,在幾千年的歷史上,也是數一數二的巨貪。但要是沒能力,他也不可能在那麼高的位置上去貪。

  膽小,這是性格問題;貪財,這是道德問題;能力,這是能力問題。

  三者不能混為一談。

  陳樂道本打算把龐安給撤掉,但因為手下人不夠用,再加上他能辦事,且聽話,也就留著了。

  另外便是徐家匯捕房的程元豐。

  這人是在幾個巡長當中,程元豐是最讓陳樂道意外的。

  這人竟然和明家有點關係。

  程元豐這幾年在巡長位置上,有點混日子的嫌疑,他和胡疇有些像,誰都不得罪。

  對上,永遠是一幅笑臉,對下,臉上永遠都是一團和氣。


  跟誰關係都還行,和誰都能說上兩句。

  兩人並稱六個巡長中的兩朵交際花。

  之前陳樂道正猶豫對程元豐是用是辭之時,明鏡突然找上了他,並且還帶著某個小正太。

  兩人說了程元豐的事,事後陳樂道就打消了把程元豐給踢掉的想法。

  明鏡的底細陳樂道是知曉的。

  她能為了程元豐專程來找自己,那程元豐的身份多半也不簡單。

  而且道理也說得過去,紅黨要在巡捕房高層安插一個人,既要讓他坐上高位,又不能讓外人察覺他的底細,耗費的力氣肯定是不小的。

  當然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讓自己給踢了。

  如此明鏡特意找自己說項,也就說得過去了。

  現在知道程元豐的底細,陳樂道也就放心了,徹底熄了把他踢出去的想法。

  既然是紅黨的人,並且還能放在這種位置上,那能力多半是不差的,而且兩人要做的事情也不會形成衝突,陳樂道也不用擔心程元豐給自己使絆子。

  這樣一個勞動力,真是不用白不用。

  用了,也更加符合各自的需求。

  程元豐以後在這位置上能坐得更穩,陳樂道也不用擔心程元豐和自己不是一條心,給自己使絆子。

  如此六大分區捕房,已盡在陳樂道掌控之中。

  七個巡捕房的人加起來,陳樂道手中的武裝力量,又多出一千人。

  滿打滿算下來,陳樂道能直接指揮的人,差不多有兩千多人。

  這即使放到國軍序列里,陳樂道也能讓人稱一聲團座。

  唯一可惜的就是,當局的人有點小氣,不願意給巡捕房的人換裝。

  其實說來,巡捕房使用的槍械是很不錯的,配有白朗寧M1910手槍,和夜未央使用的M1911同出一源,都是一個設計師設計的。

  對手槍這塊,陳樂道是滿意的,只是如果能將其換成和夜未央一樣的M1911就更好了。

  這是因為一種「整齊才是美」的心理在作祟。

  陳樂道不滿意的是步槍,他不想要步槍,他想要湯姆遜衝鋒鎗。

  一家人,裝備就得整整齊齊的才好。

  但毫無疑問,他的提議被上面給否了。

  雖然法布爾很信任他,但換裝這事,法布爾說了可不算。

  現在的當局老大還是伯納德,這老頭是不會花一分錢來給巡捕房換裝的。


  有那些錢,想辦法放進自己的口袋裡,用來養老,難道不好嗎?

  而且巡捕是管治安的,又不要你去打仗,有現在那些槍就夠了,你要衝鋒槍幹嘛?是想拿去突突誰?

  老朽的伯納德恐怕還不知道,就連太湖的水匪,都已經在著想換裝的事。

  這日,陳樂道拿著整理好的這段時間的工作總結找到了法布爾。

  法布爾這個總監當得很輕鬆,巡捕房有陳樂道,其他事有薛良英,有這兩個左膀右臂在,警務處在朝著他希望的方向一天天變好,而他也過得很輕鬆自在。

  他已經想像不到比這更好的生活了。

  看著如今萬象更新的巡捕房,法布爾感覺自己似乎已經能看到中央捕房以後改名叫法布爾捕房的那一幕。

  那將是多麼偉大的成就啊!

  看完陳樂道的工作總結,法布爾滿意點頭。

  「亨利,你做的很好,我甚至想像不到還有誰能比你做得更好了。」法布爾放下手中的工作總結,一臉笑容地對陳樂道讚揚道。

  「先生,我很高興沒有辜負你的信任。」陳樂道淺笑著。

  「亨利,你太謙虛了,這何止是沒有辜負我的信任,你這是給了我巨大的驚喜。短短几個月,你便讓巡捕房煥然一新了。

  「如今每天都有人在讚美我們,這和我剛來這裡時,完全不一樣了。我知道這裡的人以前都很不喜歡巡捕房的。」

  法布爾笑著道。

  「你知道嗎,亨利,巴黎已經知道了我們這裡的變化。當初他們讓我來這裡,就是為了處理警務處的爛攤子。

  「你對巡捕房做出的改變,讓巴黎那些人認可了我們在這裡做出的成績。

  「我老了,能把現在的工作做好就滿足了。

  「但你不同,你還年輕,如果你能把這裡的工作做好,你以後被調回國內任職的機會很大,你還有著遠大的前途。

  「所以,好好干吧,你未來的成就,肯定會遠超過我的。」

  法布爾拍著陳樂道的肩膀,微笑著說道。

  對法布爾這些話,陳樂道也說不好他到底是不是在給自己畫大餅,他對當法國的官也沒什麼興趣。

  況且這年代去法國當官……去幹啥,等著小鬍子來揍自己嗎?

  雖然距離小鬍子大發神威還早,但現在歐美都在鬧經濟危機。

  這時候不想著大發歐美的國難財,去給人家當官,這不是吃撐了沒事幹嗎?!

  不過這都不重要,只要法布爾能繼續信任自己就成。


  陳樂道在巡捕房任職的最大妙處就在於,法布爾這些法國人拿他當法國人看,而巡捕房的華人巡捕以及外界的人,又拿他當中國人看。

  大家都拿他當自己人看。

  這就很完美。

  這讓陳樂道在總探長這個位置上,乾的是遊刃有餘。

  下面的人跟他是一條心,上面的人也同樣信任他。

  這簡直想不一手遮天都難。

  兩人說完巡捕房的事情,陳樂道從衣服內兜里取出一封請柬來。

  喜慶的大紅色,燙有金邊,繪有精美的龍鳳呈祥圖案。

  請柬上有紅緞絲帶結成的蝴蝶結,蝴蝶結上掛著一個用黃金做成的「囍」字吊墜,精美異常。

  「先生,我要結婚了,這是請柬,到時候希望你能來參加我的婚禮。」

  陳樂道嘴角帶著淺淺的笑容,雙手遞上請柬。

  「你要結婚了?恭喜你,是和那馮小姐嗎?」法布爾略有幾分詫異的問道。

  陳樂道點點頭。

  「是的先生,等我們結了婚,以後租界就徹底穩定了,再不用擔心上次那樣的事情發生。」

  「那真的要恭喜你了。」法布爾笑著,將請柬鄭重地收了起來,「我想我一定會來的。」

  不錯,在韋正雲的堅持勸說下,陳樂道把原本的訂婚改成結婚了。

  如此一勞永逸。

  最逸的那位,當然是韋正雲了。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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