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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人非聖賢

  第3章 人非聖賢

  聲音清脆中夾雜著些許惱怒。

  出聲之人是個年輕女孩,似乎有點生氣,應該長得還不錯,說不定正用眼瞪著誰。

  陳樂道還沒轉身,腦海中已是閃過這些判斷和畫面。

  他曾經是軍人,後來受傷離開軍隊轉入警察隊伍,最後發現那種環境不適合自己便主動辭職。但軍人和警察的技能,卻是都被印在了腦子裡。

  這些判斷來源於前輩教導,不過最後兩句,毫無依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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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你把錢還給我!」

  兩人回頭看去,只見兩個身穿學生裝的女孩攔住一男一女,其中相貌更為清秀出色的女孩伸出青蔥白皙的手指,手掌攤開,對男人說道,面含慍怒。

  看著這一幕,周圍行人有不少都停下腳步看起熱鬧,男人見此,臉上露出一抹慌張,卻強自鎮定。

  陳樂道看著一男一女,眉頭不由皺了起來。這兩人正是他剛才讓座之人。

  女人挺著大肚子,男人在旁邊扶著,本是一副溫馨的畫面。

  「過去看看。」兩人同時邁動腳步。

  「發生什麼事了?」陳樂道曾經的職業本能冒了出來。

  兩個女學生聞聲看向兩人,都穿著西裝,長相正派,應該不是壞人。

  習慣性的相貌鑑定法。

  「這不是剛才讓座給那個孕婦的年輕人麼。」有人認出了陳樂道,在旁邊竊竊私語,但聲音誰都能聽見。

  兩個女學生一聽這話,看向兩人的目光頓時一變,帶著狐疑,難道他們認識不成?兩人心中閃過類似的想法。

  「他們拿了我的錢包。」女孩雖然有些惱怒,卻也沒有用偷的字眼,因為對方是撿的。

  陳樂道看向一男一女,男人見他看來,面色變得漲紅起來,目光躲閃,手足無措。

  當一個人犯了錯,在面對幫助過自己的人時,先怯三分,會自覺無顏面對。

  見此,陳樂道心中已是有了判斷。心中莫名有些惱怒,臉色變得嚴峻下來。

  「你們真拿了她錢包?」

  看著一男一女,陳樂道目光沒有讓座時的柔和。只是他心中雖有判斷,但也不能盲目行事。這都是曾經在那些前輩手上學到的經驗。

  女人面帶茫然,轉頭看著身旁男人,眼露疑惑。

  男人見此,臉色卻是更加漲紅。一個是剛才幫助他們的人,一個是他老婆。


  「把你身上的錢包錢袋什麼的都拿出來吧,如果錢是你的,她冤枉不了你。」陳樂道說。

  男人的表現其實已經說明一切。

  面對陳樂道的目光,這個面色黝黑的男人眼睛都紅了,雙唇囁嚅,臉皮都在顫抖。

  這人是個老實人,這應該是他第一次幹這種事!陳樂道心中閃過這樣的猜測。

  「錢,是,是我拿的!」男人艱難地說出這句話來,腦袋深埋著,沒有去辯解。

  年紀看著不比周明先小,當著這麼多人說出這句話,能想像他現在心中是什麼樣的。

  「你這是幹什麼,怎麼能拿別人的錢呢,咱們不是把錢都借夠了嗎!」

  旁邊女人聞言面露不敢相信之色,伸手拍打著男人,打著打著雙目微紅,垂淚而下,哭聲漸泣。

  「錢在火車上被偷了,剛才坐船,已經是身上最後的錢。」

  男人依舊垂著頭,音中帶顫,活像一個犯錯被抓住的孩子,孤弱無助。

  這事聽著似乎還有隱情,陳樂道沉下的臉色稍緩。

  周明先在一旁看著不出聲,似乎是想看看陳樂道打算如何處理這事。

  兩個女學生臉上不忿的神色稍稍淡去,但小臉依舊繃著。

  「到底怎麼回事!」陳樂道沉聲問,不是失主,不是警察,但他說話,卻比兩者更讓男人有壓力。

  見男人低頭不言,旁邊女人止住泣聲,擦了擦微紅的眼眶,準備說話。

  陳樂道卻是擺了擺手,踢了低頭的男人一腳,上輩子踢萌新踢習慣了,這一腳力道剛好。

  「你個大男人,低著頭幹什麼,把頭抬起來。錯了就要認,還要讓你老婆幫你說不成!」他聲音中帶著微怒。

  男人可以犯錯,甚至可以哭,但要勇於承認錯誤,不能當個縮頭烏龜,讓女人頂在前面。

  被陳樂道一番訓斥,男人終於把恨不得埋進長江里的腦袋抬了起來。雙眼通紅。

  他是個老實男人,家在小縣城,沒什麼見識,只會埋頭幹活。

  這次和媳婦來南京還是他第一次到這種大城市,來這裡,是為了給懷孕的媳婦檢查身體。

  媳婦前幾次懷孕都流產了,現在已經接近四十歲,因之前的流產,兩人不放心,找醫生看了看。結果醫生就讓他們來大城市找洋醫生瞧瞧。

  兩人四十了,一個孩子都沒有,對他們來說,孩子比什麼事都大。

  東拼西湊,借了不少錢,籌了些路費和醫藥費來南京。結果人還沒到,身上的錢已經讓人在火車上給摸了去。


  錢丟了的事男人沒敢給自己媳婦說,一個人悶在心裡。

  結果剛才下船見到女學生錢包掉在了地上,一翻猶豫,最終媳婦和孩子戰勝了還錢的想法。把錢包給揣進了兜里。

  不過還沒來得及走,就讓女學生給瞧見了。

  聽完,陳樂道最先的惱怒消失,新的煩悶卻是重新升起。

  陳樂道把錢包還給女學生,讓男人道了歉後,帶著男人和女人走到人少之地。

  陳樂道取出自己那個錢袋,從裡面倒出幾塊大洋來。

  仔細看了看,有五塊。

  正準備將錢遞過去,陳樂道又猶豫了,看了看女人挺著的大肚子和兩人樸素的穿著,心中感覺有點不是滋味,他又倒出幾塊大洋。

  將大洋湊夠十塊,陳樂道遞給了男人。

  十塊大洋,相當於一些公司普通文職人員一個月的工資,給兩人去看醫生應該是夠了。

  男人見狀趕緊拒絕,剛才的事已經讓他羞愧不以,現在哪還好意思要陳樂道的錢。

  「行了,拿著吧,又不是給你的,這是給大姐的。拿去好好看看醫生,孩子要緊。」

  十塊大洋對陳樂道而言就是九牛一毛,他在銀行里不知還存著多少個十塊呢。

  以前沒錢幫不了人,捐款也就捐個幾元,現在有錢了,遇見了,力所能及的幫一下,給別人解決難題,自己心裡也能舒服。

  「以後記著,再怎麼著也不能幹這種破事,你把人家錢拿走,人一個女學生,你讓她怎麼辦!」陳樂道目光看著男人。

  男人又被陳樂道說得低下頭,明明他比陳樂道大,但卻被陳樂道教育得像個兒子。

  這男人太老實了,陳樂道說著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行了,別老低著個頭,把頭抬起來。你們走吧,記住把錢放好,別再讓人給摸走了。」

  「用不著這麼多。」

  男人把錢遞了回來,他從來沒一次性拿到過這麼多錢,當然剛才不算。

  「那些外國佬看病貴得嚇人,遇到好人還好,要是遇到個心黑的,非得狠狠宰你一筆不可。」

  「行了,拿著吧,我不缺這點。看醫生剩的錢,就拿著給大姐好好補補身子吧。」陳樂道說。

  其實一次性拿出十塊大洋,他自己也心有點疼,不是差這點,而是因為前幾天他也還只是個窮人來著。現在有錢歸有錢,但心疼還是會心疼。

  不過這終究是幫助了別人,心裡的那種成就感不是錢能代替的。


  小偷這玩意,有時候真的是讓人無比厭惡的東西。

  兩人最終還是拿著錢走了,走之前對陳樂道千恩萬謝,要不是他攔著,男人就差點跪下去磕頭了。

  對他倆,陳樂道就是真正的貴人。

  不過以後這種事也不能老這麼幹,畢竟也沒見二馬隨手就丟給誰幾千塊錢。這次就當有錢了飄一下,體驗一下土豪的感覺。

  窮了那麼久,好不容易有錢了,自己還不能飄一次了?!

  「你把你的錢給了他們?」見陳樂道回去,周明先好奇地問道。

  「嗯,誰還沒個難處,能幫就幫一把。」

  陳樂道無奈點頭,退伍前他是個愣頭青,只會以理服人,不通人情事故。這些是他退伍後跟著局裡帶他的師傅學的。人民警察為人民,這是他師傅給他貫徹的理念。

  只是通了人情世故,他反倒不想懂那些東西,愣頭青有時挺好。

  「你這倒是不像第一次從法國回來的樣子。」周明先笑道,對陳樂道的態度卻是更加好了。

  「兩位先生,剛才的事,謝謝你們。」

  兩個女學生竟然一直沒走,見著陳樂道回來,主動上來道謝。

  「哈哈,不用謝我,我什麼事都沒做,謝他就行。」

  周明先擺手笑道,這隨和的樣子,跟大叔這身份,卻是有點不沾邊,反倒像在跟同年齡的人說話。

  不過這也是他能和陳樂道成為朋友的原因,他不像有些人那樣端著。至於陳樂道,他也不是個多麼一本正經的人。

  「不用謝,我也沒做什麼。」

  見兩人目光看來,陳樂道趕緊擺手。

  「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馮程程,家在上海,之前在北平讀書。」剛才丟錢包的那個女孩對兩人笑著說道。

  「這是我同學,汪月琪,她跟我一樣,都是在北平讀書。」

  剛才的不高興淡去,兩個女孩皆露出甜美的笑容。

  陳樂道看得怔了怔,穿越前接觸的都是女神和婊婊以及那些殊途同歸的臉,這甜美潔淨的笑容讓他有點不適應。

  「你們好,我叫陳樂道,安貧樂道的樂道。」

  「周明先。」周醫生笑著對兩個女學生點頭示意,表現出的樣子和在車上時對陳樂道的態度又有些不同。

  陳樂道不由看了他幾眼,年紀雖然大,但氣質成熟溫和,五官端正立體,眼眸深處藏著一抹用歲月養成的深邃。

  和前世他教育過的那些專騙美少女的精英溫暖大叔有點像,這種人,他習慣稱之為渣叔。


  「兩位同學這是要回上海麼?」頗具渣叔潛質的周明先微笑詢問。

  兩個女孩腦袋小雞啄米一樣點頭,誇張了,其實兩人的身上的氣質讓陳樂道想到一個詞。

  大家閨秀。

  主要是馮程程讓他有這種感覺,舉止大方優雅,放未來,要麼是女神,要麼是婊婊。

  至於汪月琪,這女孩顯得活潑些,更容易親近,倒是讓陳樂道有種遇到穿越前那些女孩的感覺,一個單純愛玩的女孩。

  「相識一場,那要不一起走吧,我們也是去上海,」周明先發出邀請,這讓陳樂道不由又看了他兩眼。

  剛認識就這麼大膽的邀請,放在未來,這大叔肯定是個社交達人。

  讓他意外的是,兩個女學生竟然答應了。

  四人一起前往車站買票,三等車售票口擁擠不堪,沒有排隊買票的意識,誰先擠上去算誰的。二等車售票口稀稀散散幾個人,要麼穿西裝打領帶,要麼身著長袍西褲,要麼身穿中山裝,都是文化人打扮。頭等車售票口門可羅雀,卻是沒什麼人。

  兩個女學生家境都不錯,二話不說跟著兩人去了二等車售票口。

  「馮程程、汪月琪,這兩個名字有點特殊啊.難道真是上海灘?」

  火車上,陳樂道靠窗看著外面飛馳而過的景象,腦中後知後覺地想著。

  現在的書名是被改過的,書的內容不是諜戰為主,諜戰不是主要內容!!!本書原叫《大上海1929》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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