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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5章 李六郎

  儘管李中易的下達了嚴令,但是,張三正不惜抗命,死活不肯把兵馬全都帶走。

  李中易第一次見識到了張三正的死板執拗個性,也十分頭疼,他略微想了想,只得選擇了妥協。

  「你這頭犟驢,朕竟然拿你沒招了。好吧,你帶一千五百兵馬去增援,我這裡留下五百人馬,肯定足夠確保朕的安全了,快去吧。」

  李中易史無前例的妥協,讓張三正意識到,繼續爭論下去,恐怕真的會惹惱了李中易。

  「下臣去了。」張三正點齊兵馬,浩浩蕩蕩的殺奔了北門外。

  兵馬都分走了,李中易的身邊就剩下五百餘人了,即半個近衛軍甲營以及親牙營的勇士。

  這五百多人,說多不多,說少不算特別少,自保有餘,想干點大事,恐怕是力不從心了。

  不過,李中易又不甘心閒坐釣魚台,總得找點事情做一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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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大貝,你說說看,北門外也有了戰鬥,李煜會從哪裡逃出城去?」李中易琢磨著,閒著也是閒著,不如猜一猜李煜的想法?

  「稟皇上,臣以為,與其瞎猜一氣,不如索性猜枚定奪?」何大貝明知道李中易想衝出去砍殺一氣,卻故意避而不談。

  李中易立時被氣樂了,竹娘不許他上戰陣,多年的心腹嫡系何大貝亦是同樣的心思。看樣子,大家都在擔心他的安危問題,惟恐出現重大的變故。

  實際上,李中易心裡也很清楚,以他如今尊貴的身份,再想提刀上沙場,只能算是奢望了!

  「何大貝啊,何大貝,朕往日裡都白疼你了!」李中易似笑非笑的望著何大貝。

  何大貝卻只是傻笑,絕不敢接過話頭,那明擺著是找虐的事兒,傻子才會那麼干。

  李中易既拿竹娘沒轍,又對何大貝沒招,只得嘆了口氣說:「那咱們就猜猜看,李煜將逃向何方?取沙盤來……」

  在如今的李家軍中,營以上的作戰單位,作戰沙盤已經成了司空見慣的必須品,近衛軍里更是每營都有兩座以上的作戰沙盤。

  很快,碩大的作戰沙盤,就擺在了李中易的面前。何大貝見李中易一直盯著他看,便硬著頭皮,提起木桿,指著洪州的南門說:「皇上,以臣之見,若是攻城順利的話,咱們應該在北門外遇見李煜。不過,若是攻勢暫時受阻的話,南門外便是寬闊的贛水,只須一艘小船,便可載著李煜逃去對岸。到那個時候,就算咱們一人三馬,也追之不及了。」

  李中易頻頻點頭,何大貝的意見,和軍事會議上的觀點保持著一致性,他始終認為,李煜會出南門,走水路逃出生天。


  畢竟,在兵荒馬亂之際,只要李煜稍微有些腦子,或是提前留下了退路,肯定會想到,由贛水岸邊過河的保全之策。

  「既然是如此,那咱們就去贛水岸邊,碰一碰運氣吧?」李中易笑望著何大貝。

  何大貝在這一瞬間,福至心靈,李中易恐怕是早就想去贛水岸邊,等著李煜了吧?

  實際上,正如何大貝所料,李中易最想去的就是洪州南門外的贛水岸邊。

  戰前的軍事會議上,李中易故意只安排了一千五百兵馬,埋伏於洪州的南門外。

  兵力安排較少,難免會出現防守的漏洞,儘管大部分南唐人都逃不掉。但是,李煜畢竟是一國之主,身邊總有捨得拼命的勇士。

  於是,李中易領著五百人,繞道趕往洪州的南門。

  等李中易趕到碼頭區域的時候,碼頭上竟然空無一船,他不覺有些奇怪。

  再等李中易拿起單筒望遠鏡,仔細的在河上尋找船的蹤跡,卻赫然發現,船都在對岸的碼頭上。

  李中易不由笑了,說:「李煜小兒盡養了一些廢物,他還沒跑出來呢,救命的船倒先逃了。」

  何大貝也跟著笑了,他說:「全是一幫子貪生怕死之輩,活該南唐將滅!」

  李中易的心情很不錯,就開玩笑說:「若是朕有那麼一天,你小子是不是也搶先過了河?」

  何大貝目不斜視的瞪著李中易,朗聲道:「只要您沒退,哪怕戰至最後一個人,也絕無人會先過河偷生。不信的話,您問一問將士們,看看末將所言是否虛妄?」

  李中易掃視了四周一眼,見眾人都用堅毅的眼神看著他,此時無聲卻勝有聲,一切盡在不言中!

  「嘿嘿,既然船先跑了,那麼咱們就利用碼頭,暫且埋伏起來,等著李煜小兒上勾吧。」李中易當機立斷,下達了埋伏的命令。

  李中易自己則拍馬來到了碼頭區的稅榷門前,扳鞍下馬,信步走進了房舍之中。

  在這個時代,一般而言,各個重要碼頭區的稅榷,因為收稅的關係,都修得十分寬敞。

  李中易坐到正中間的椅子上,還沒說話,就見竹娘左手捧著一隻茶壺,右手拎著一隻茶盞,淺笑著款步走到他的跟前。

  「皇上,口渴了吧?請用茶。」竹娘主動倒了一杯茶,遞到李中易的手邊。

  李中易接過茶盞,將盞中茶一飲而盡,贊道:「真解渴了,好茶!」

  竹娘掩嘴輕笑道:「皇上,這不就是您日常愛喝的毛尖麼?好象沒啥不同吧?」

  「嘿嘿,朕一邊飲茶,一邊等著李煜小兒,單是這份滋味,就與往日裡大不相同哇!」李中易一邊大發感慨,「茶雖同,意境卻是迥然不同了!」


  方才,趕路的時候,韓湘蘭的兩腿內側,被馬腹磨得生疼,以至於,走路都有些怪異。

  以幽州韓家的底蘊,韓湘蘭自然會騎馬,不然的話,會被契丹女子看不起的。

  幽州韓家,那可是本地的漢人第一門閥,其家中的女子,尤其是嫡女,無論是琴棋書畫,還是騎馬投箭,都必須自幼就練習嫻熟。

  只是,從池州出發以來,趕路的時間太過長久了,山路又崎嶇不堪,以韓湘蘭的體力,她能撐到如今,已經是意志力超強的表現了。

  「皇上,此茶非彼茶,彼茶又非此茶,若問佐茶之物,唯有李六郎也!」韓湘蘭的一席話,立時逗樂了李中易。

  李中易哈哈一笑,說:「妙極,彼茶又非此茶,小蘭兒的詩詞功力,又長進了不少哇!」

  李煜在家中排行第六,可不就是李六郎麼?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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