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官渡〔十六〕
楊俊,歷史上曾為安陵令,後來遷為南陽太守。
其人宣揚德教,建立書院,為人稱讚。後來魏國建立,楊俊又出任中尉之職,政績卓絕。
然則這樣一個人,後來卻得罪了曹丕。
曹丕稱帝之後,巡狩南陽,在宛城巡視之後,藉口宛城不夠繁榮,將楊俊緝拿大牢之中。楊俊也是個極為剛烈之人,端受此屈辱,自然不能接受,便在牢中『自殺』,為世人所悲慟。
後來,曹丕也非常後悔。
為了些許小事,卻折損一個能臣,讓他也是比自責。
哪怕曹丕將楊俊的家人撫養起來,可楊俊畢竟死了,再也法重生……
不過在如今這個時空里,楊俊還沒有被曹『操』看重,便被司馬孚舉到了劉闖的麾下。
「其實,要破管城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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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俊走到大帳中央,神態自若。
哪怕周圍許多道目光在他身上,可是他卻毫不怯場,反而侃侃而談。
「主公因身在局中,故而未能看穿局勢。
賈詡屯集重兵在管城,不就是想要牽制住主公的精力?事實上,俊以為別看管城防線堅固,卻並非沒有破綻。五年前,曹『操』和袁紹開戰時,就面臨一個問題,他防線過長,以至於法集中兵力。如今他的情況並沒有任何改變,黎陽、東郡,青州、南陽……曹『操』處處需要屯兵堅守,哪怕是從南陽抽調了張繡,從廣陵調來朱靈。也法掩蓋其兵力薄弱的問題。
賈詡在管城屯駐重兵。卻不代表其他地方。也有重兵守衛。
他在管城防禦,等同於牽住了主公的步伐,迫使主公不得不和他在此苦戰。可若是主公不理他的招數,只管分兵攻打其他城池,到時候頭疼的便不是主公,而是賈詡,諸公以為如何?」
楊俊說完之後,神『色』恭敬的向大帳中眾人躬身一揖。
眾人聽罷。也不禁輕輕點頭。
劉闖則詫異向楊俊看去,他發現自己還真是小覷了楊俊……當初司馬孚楊俊來的時候,劉闖並沒有想太多。在他看來,司馬孚人才,屬於公私兼顧,想要增加司馬氏在他帳下的話語權。對此,劉闖並沒有反對,更相信司馬孚絕不會隨意人才,於是留下了楊俊。
沒想到……
「季才以為,當從何處下手?」
楊俊想了想之後道:「不才以為。賈詡陳兵管城,看似相互呼應。實則重點還是放在管城。
相比之下,京縣曹休,亦或者垣雍城的夏侯兄弟,實力略顯不足。
而其中尤以曹休的情況最差……曹休手下兵馬,多是虎牢敗軍。敗軍不言勇,所以戰力並不算出眾。俊這些日子,一直在觀察戰局。發現曹休在虢亭攻勢雖猛,但是效果明顯不好。若我尋找突破點,定會把突破點放在曹休身上。主公可繼續留在這裡牽制賈詡,而後派一悍將前往虢亭,與張郃將軍聯手破敵,想必那曹休定抵擋不住……京縣一敗,管城憂矣。」
劉闖,眯起了眼睛。[
他凝視楊俊半晌,突然起身道:「仲康何在?」
「喏!」
許褚連忙起身,躬身領命。
「著你率虎賁軍連夜動身,趕赴虢亭。」
楊俊的臉上,流『露』出一抹黯然之『色』。
很顯然,他是希望能夠藉此機會來展『露』才華。只可惜到最後,劉闖還是選擇了許褚出戰。
就在他心裡有些失落的時候,卻又聽到劉闖喚他的名字。
「季才!」
「啊……在。」
「你隨仲康一同前往虢亭,除錄事參軍事,協助仲康和俊乂奪取京縣。
若能奪取京縣,管城之戰你為首功……仲康,到時候要多聽季才的主意,切不可冒然行事。」
楊俊既然能夠看出這其中的問題,劉闖便不會介意,提拔他一回。
雖然在劉闖的記憶中,對楊俊全半點印象。可是從他的見解來看,確是有些本事,可以重用。
而楊俊更是欣喜若狂,連忙和許褚躬身領命。
二人聯袂而去,劉闖則繼續在大帳中商議事情,準備來日和賈詡再戰。
建安九年十月中,豫州初雪到來。
一場豪雪,染白了許都大街小巷,也使得氣溫陡然變得格外寒冷。
曹『操』的頭痛症在入冬後變得越發嚴重起來,幾乎法起床。今年的天氣又較之往年冷許多,好在曹『操』派人從遼東引入火炕和煤爐等設備,令這個冬天也變得不是那麼苦寒和難耐。
他半倚在炕上,目光灼灼,上下打量吉本。
在他面前,擺放著一碗黑乎乎的湯『藥』,氣味頗為刺鼻。
「這是什麼『藥』?」
吉本連忙道:「回稟司空,此下官在診治司空病情之後,配出來的一副發寒湯,可以拔除寒氣,有助於緩解頭痛之症。」
「怎地看上去這麼苦呢?」
「良『藥』苦口,『藥』雖苦,但卻有利於司空病症。」
曹『操』說不出是什麼原因,看著那湯『藥』半晌後突然道:「吉太醫,請你品嘗一下這『藥』的溫度如何?」
他生『性』多疑,這些日子以來被頭痛之症折磨的極為痛苦,故而疑心更重。
吉本毫不猶豫的端起碗來,喝了一大口。
而後他向曹『操』看去,沉聲道:「此『藥』溫度適中,正好飲用。」
可是曹『操』卻沒有因此而接觸疑心,盯著吉本又看了片刻,見吉本礙,這才端起碗來飲用。
吉本這副發寒湯。倒是頗有效果。
曹『操』飲用之後。不多時便感到渾身發熱。出了一身的虛汗。
頭痛的症狀,似乎也緩解許多,讓他感到渾身輕鬆不少。他向吉本點點頭,稱讚了一番之後,才讓吉本退下。
事實上,這樣的事情已經持續了多日,吉本也已經習慣。
從曹府離開之後,他便沿著毓秀大街而行。準備回家……不想在拐彎處,迎面走來幾人將他攔住。
「吉太醫,我家主人身體不適,請吉太醫前去診治。」
吉本倒是認得那為首之人,赫然正是金禕家的家臣。
他不動聲『色』的點點頭,隨著那人上了車,逕自來到金禕的家中。
「吉太醫,已過去這麼久,何以不見你動手呢?」
金禕家的後廳里,不止金禕一人。在一旁還坐著一個青年。吉本倒也不陌生,乃司直韋晃。
吉本知道。這韋晃是金禕的同黨,也參與了這件事情。
他眉頭微微一蹙,輕聲道:「非是我不動手,而是那曹『操』生『性』多疑,不能夠冒然動手,否則適得其反。
金郎君還是不要太過心急……我只能慢慢行動,尋找機會下手。
但是在此之前,請郎君莫再找我。你當知道,『操』賊狡詐,一旦有風吹草動,你我都有危險。」
看得出,吉本對金禕突然找他來,非常不滿。
金禕是什麼人?
京兆名門,漢代名相金日磾的後人,常自詡為漢室忠臣。見吉本說話如此不客氣,他也有些不高興了。也難怪他心急……劉闖兵抵管城,雖遭遇挫折,但元氣未傷,反而攻勢更猛。這種情況下,金禕的時間可就越來越少。一旦劉闖戰敗曹『操』,他的機會也就越來越小……
韋晃心思細膩,見金禕眉頭緊蹙,便知道不好。
他連忙搶先開口道:「稱平勿怪,郎君也是心系陛下,故而才會這般著急。
既然稱平你心裡有計劃,那便依你所言。不過,郎君的擔憂也不是沒有道理,一俟曹『操』病情好轉,必然會前往前線。到時候,你便沒有機會下手,於劉皇叔而言,也會壓力甚大。」
吉本面表情的點了點頭,「韋司直放心,本自有定奪。
不過話既然已經說到了這個地步,我也不妨告訴兩位郎君……『操』賊病情,絕好轉的可能。」
「嗯?」
金禕聞聽,眼睛頓時一亮。
他還想開口再問,卻感到韋晃在下面扯了他一下,於是話到嘴邊,又立刻咽了回去。
「若兩位郎君沒有其他吩咐,本這就告退。
嗯,本還有一事要提醒兩位郎君。即便是『操』賊命喪,這城中大多是『操』賊部曲,若外援,恐怕也難以掌控局勢。殺『操』賊事小,若因『操』賊之死而壞了陛下『性』命,到時候你我都將成為罪人。」
韋晃微微一笑,「稱平不必擔心,此事我與郎君已經有所安排。」
「既然如此,那我便告辭。」
「對了,稱平如果要行事的話,還請提前通知。
而且,此事宜儘快解決,拖得越久,與你我就越發不利。」
吉本看了韋晃一眼,點點頭便告辭離去。
他前腳剛走,金禕便舉起手中的酒杯,狠狠摔在地上,「不過小小太醫,怎敢如此禮?」
「郎君勿怪,任何人攤上這種事,都會變得格外小心。
況且吉本不是說了,曹『操』的病情不可能好轉。這也就是說,吉本已經開始行動,相信他動手也就是在這幾日。他方才臨走的時候,所言也頗有道理。那個人雖然答應配合你我行動,但還是要多加小心才是。最好,能夠想辦法讓陛下傳一手諭,相信會讓那個人更加信服。」
金禕眉頭微微一蹙,略有些責怪道:「這件事我會想辦法,只是你怎能告訴吉本?」
「告訴他,他才會賣命,才能下定決心。」
韋晃說著話,臉上便『露』出一抹古怪笑容,他輕聲道:「郎君,詔書之事還應儘快解決,才好讓那人徹底歸心。」(未完待續請搜索,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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