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章 炮口下（為新書求推薦、求收藏）

  加勒比海的驕陽照在水兵們的身上，和著那海上的風，並沒有讓人感到燥熱，原本這應該是一次愜意的海上航行，畢竟海上並沒有什麼風浪，對於水手們來說，這是一個好日子。

  但此時對於這隻船隊上的人們來說，他們卻沒有任何好日子的感覺，每一個人都變得越來越緊張。

  「左舷發現敵艦！」

  又一次，瞭望手於左舷遠處海平線上冒出滾滾濃煙，另一支艦隊正在前方等待著他們的自投羅網，此時看似平靜的加勒比海上，一場戰爭的陰雲正在醞釀著。

  這一次駛來的是四艘新型的「莫尼特」型鐵甲艦，在去年的莫比爾海戰之中，這種鐵甲艦曾發揮了決定性的作用，但是這種低干舷的淺水重炮艦，現在他們居然被派到了海上，由此可以看出美國人有多麼的絕望……

  「他們沒有其它更好的軍艦了……」

  從望遠鏡中看著那四艘緩緩駛來的裝甲艦，丁汝昌的唇角略微一挑，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

  對於莫尼特型鐵甲艦他並不陌生，這種標準排水量987噸，露出水面的干舷僅僅只有0.45公尺，兩門阿姆斯特郎10英寸線膛炮，其炮塔裝甲為8層25公厘鐵板，甲板兩層12.7公厘鐵板，舷側為5層25公厘鐵板，兩台振動式蒸汽機和兩座鍋爐，320馬力，驅動一個四葉螺旋槳，航速9節……

  這是他在艦隊參謀部時了解到的情報，之所以了解這型軍艦，是因為它們是美國海軍唯一能對加勒比海艦隊造成威脅的力量。

  「在風暴來臨時，這艘船不適應惡劣氣候航行的弱點就明顯地暴露出來。由於船舷太低，巨浪湧上甲板，海水從炮塔縫隙里灌進來，從裡面看就像瀑布一般，在『大風暴的襲擊下，莫尼特號有兩次都險些沉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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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軍情報處提供的情報不僅僅只是技術細節，還有其航行作戰的情報。其實對於這種類型的淺水重炮艦，丁汝昌並不陌生，畢竟，當年義軍艦隊能夠橫掃長江，憑的正是數艘的鐵殼淺水重炮艦。

  「不過就是中國海軍玩剩下的……」

  別說是丁汝昌，就是那些海軍官兵，同樣也是冷眼著看趕入戰場的四艘美軍鐵甲艦，對於他們的威脅，他們完全是一副視若無睹的模樣，甚至他們的雙眼中還充斥著對於戰爭的渴望。

  對於軍人來說，實現軍人價值的正是戰爭，軍人從來都是渴望戰爭的。而不是懼怕戰爭，更何況「帝國海軍的無敵之名」同樣也是他們的力量之源。

  相比於海軍官兵的濃厚的求戰欲望，水手們卻顯得緊張萬分，他們並不是全都是來自中國的水手，為了運送部隊和物資，軍方租用了科隆港內所有適航的船隻，既有中國船，也有法國、英國以及聯盟國的商船。而現在，作為水手的他們知道這將是兩個國家的對決。

  面對來自美國艦隊的直接威脅，此時船上大多數不班的船員，已經按照應對程序上開始操作起了舷側的火炮，只不過他們的火炮大都是用於防禦海盜的前裝炮，炮手們紛紛緊張的準備為火炮裝填炮彈。

  這些炮手大都曾接受過操炮訓練，也都是有過操炮精驗的水手，但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仍然不禁緊張起來，會不會開火？

  所有的人心都在問著一個同樣的問題。

  過去，他們面對海盜的時候，不通退縮過，但是現在，他們所面對的卻是來自海軍的威脅，一個國家海軍艦隊的威脅。

  此時他們的視線之中，海平線上的這隻龐大的艦隊已經向他們顯露了他的全貌，一支由十艘木殼巡航艦以及四艘鐵甲艦組成的艦隊，出現在水手們的面前，這些美國軍艦舷側的炮窗已經打開，大口徑艦炮對準著船隊。

  此時天空的餘暉將被海風吹撫成魚鱗般的海面映出點點金紅。

  加勒比海上的氣氛已經緊張至極點，所有人，都在緊張的注視著，注視彼此，誰都不知道，下一階段會地發生什麼。

  美國的軍艦上一遍又一遍的打著旗語，要求船隊離開這一海域，這一次他們甚至沒有提到什麼隨他們離開，或者上船檢查。實際對於軍艦上的美軍來說，他們很清楚，自身的實力與中國艦隊相比，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中國海軍早在十幾年前就曾全殲過其實力並不遜色於他們的美國遠東艦隊，同樣也曾在科隆將英國海軍的驕傲撕的粉碎。

  「全世界，沒有任何國家能夠挑戰中華帝國海軍！」

  在英國海軍黯然的收起他們的驕傲之後，面對這個擁有18艘主力戰鬥艦以及24艘裝甲巡洋艦的海軍，那些甚至還停留在木殼時代的各國海軍，自然不敢挑戰這支艦隊。

  鐵甲對木殼的後果是災難性的！

  也正因如此，即便是法拉格特的實力更為強大，可是他卻根本就笑不出來，他甚至開始憂心著，一但中國人開火之後，他應該做什麼選擇？也許，他根本就沒有選擇的餘地。

  木殼軍艦的時代已經結束了……

  但是即便是他明白這一道理，又有什麼意義呢？對於華盛頓來說，一門心思想要擊敗南方的他們，根本就不在意鐵甲艦，因為南方沒有鐵甲艦，他們需要是可以封鎖南方，而不是建立一隻昂貴的裝備著少量鐵甲艦的海軍。

  面對美國軍艦發出的信號，護航的「長崎號」則不斷用「這裡是公海，商船享有受國際公法保護通過權」的旗語作為回應，當然隨著距離的接近，尤其是當莫比爾出現在遠處的時候雙方的旗語信號又發生了變化。

  「你們已經闖入美國領海，請你們立即撤離！」

  「這裡是美利堅聯盟國的領海，美利堅合眾國無權阻擋各國船隻進入……」

  好吧，雙方就這麼一次又一次用旗語在那裡交戰著，聯邦海軍的不斷的說著中國人是在侵入美國的領海，而中國的艦隊則不承認這是合眾國的領海，他們的理由非常簡單——聯盟國是中國的邦交國，在這種情況下，中國自然不會認可這裡是美利堅合眾國的領海。

  一遍又一遍。雙方的炮口瞄準著彼此，艦隊和艦隊的距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兩國軍艦上的水兵們，此時大都已經緊張的屏住呼息，或許是因為加勒比海的驕陽之在有些太過火熱的緣故，所以兩國的炮手們感覺自己的衣服似乎已經被汗水浸透。

  所有人都知道，戰鬥一觸即發，而且隨著距離的靠近，要塞，那些守衛著莫比爾港的要塞，同樣也出現在海平線上。

  「長官，我們已經進入甘尼斯要塞的火炮射程！」

  艦橋上響起了軍官有些緊張的言語，相比於美軍的那些軍艦，要塞才是最大的威脅，而在莫比爾港外的海防要塞都已經被聯邦軍占領了，成為聯邦軍看守這座港口的據點。

  或許他們並不擔心美國人的海軍艦隊，但是，對於要塞，卻不能不擔心，畢竟對於艦隊來說，海防要塞的威脅，遠遠大於海軍艦隊，因為要塞上的火炮口徑更大、威力更強。

  「發信號。命令船隊繼續前進！」

  站在般橋內的丁汝昌大聲命令道，他的命令沒有絲毫的猶豫，甚至就連神情也顯得很輕鬆。

  「是，長官！」

  命令隨即通過旗語下達給各船，而對於船隊中的各國商船來說，在收到這個旗語的時候，所有人都在緊張咽了口口水，他們想要逃離眼前的危險時，卻看到甲板上的中國士兵無不是荷槍實彈的站在那，他們相信，這些中國海軍陸戰隊員絕不會讓他們如願逃離戰場。

  而那些聯盟國的走私船，儘管沒有海軍陸戰隊的「看押」，但是他們卻都很清楚，自己沒有其它的選擇。

  此時的商船隊距離美軍艦隊越來越近，近到水兵們甚至可以看清美國水兵的模樣，看到他們的軍艦上那艦炮黑洞洞的炮口，因為有國內「首炮不由我發」的指示，所有人只能靜靜的等待著。

  「長官，中國人仍未轉向……」

  「他們是不會停下來的……」

  放下望遠鏡，法拉格特已經知道了答案，中國人是不會撤退的，而他……他可以開火嗎？

  「再次發電報，詢問華盛頓，我們應該怎麼辦？」

  甘尼斯要塞上，亨利上校衝著身邊的馬丁尼少校大聲吼道，他的炮台上，操作著200磅阿姆斯特郎艦炮的炮手，緊張的看著指揮官，他們同樣也等待著命令，等待著來自華盛頓的命令。

  看著越來越近的、卻毫不退縮的中國艦隊。

  所有人的心裡都只有一個念頭——該死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該死的！」

  亨利在心頭痛罵著華盛頓的那些將軍元帥們，他們真的以為不開炮就能阻止中國人進入這個港口嗎？

  他們根本就不知道，不開炮，根本就不可能阻擋中國人……直到現在華盛頓都無法下定決心，如果換做某個三流小國試圖闖進莫比爾港。恐怕華盛頓早已經下令不計代價攔截，但是面對中國，這個擁有世界上最強大艦隊的國家，美國猶豫了，即便是面對他們赤裸裸的干涉，華盛頓仍然不願意首先引起戰爭。

  「任何開火。都有可能導致中國徹底到向南方叛亂分子，到那時，將導致誰也不願意看到的局面的發生，中國的陸軍將會從加拿大源源不斷的下南，他們的海軍將會進攻每一個聯邦港口以及沿海城市，到那時，我們又拿什麼阻擋他們呢？」

  但是，即便是不開火，他們又怎麼可能阻擋中國人進入港口呢？

  「華盛頓無法下定決心！」

  毫無回音的現實，讓亨利明白了華盛頓的政治家們的的處境，他們想攔截下這支船隊。但卻不願意挑動一場同中國之間的戰爭！

  沒人任何人願意主動挑起這場戰爭，儘管現在這場戰爭看起來是這麼的……不可避免，但是似乎，對於美國人來說，他們還要忍耐著，等待著……

  在炮口下航行是什麼感覺？

  過去，丁汝昌並不清楚，但是現在，面對大海以及陸地上的威脅，他已經深刻體會到了這種感覺，這是一種將要窒息的感覺。

  「首炮不由我發！」

  丁汝在心頭默默的念叨著國內的指示，同時祈禱著美國人絕不敢開炮。因為他知道，一但開火的話，這麼近的距離，陸地上的要塞炮會對軍艦造成什麼樣的損傷，而真正致命的打擊是對商船隊的，軍艦可以承受火力，商船能承受嗎？更何況船上還有那麼多陸戰隊員？。

  此時的莫比爾港外。出現在了最為荒謬的一幕，一支由十幾艘軍艦隊組成的艦隊對於另一支由三艘軍艦和二十六艘商船組成的龐大船隊。竟然束手無策，任由對方從自己的編隊縫隙間穿過，雙方的船員都緊張的看著彼此。

  而當他們穿越美軍艦隊的阻攔時，他們同樣也看到了海上要塞的威脅，海防要塞的炮口同樣直指著他們，這是一次炮口下的約會，雙方角逐的是意志！

  「呼！」

  在沖駛出美國艦隊攔截線時，直到即將駛入海灣的瞬間，丁汝昌才總算是長出一口氣，此時他才注意到自己的掌心已經完全被汗水浸透。

  「長官，船隊正在駛過！恭喜你長官！我們擊敗了美國！」

  是的，他們擊敗的了美國！

  他們在意志上擊敗了美國！

  這是一場勇氣的較量。唯一需要較量的就是艦上官兵的勇氣，看他們是否有勇氣在美國艦隊的炮口通行，在美軍海防要塞的炮口下航行，最終他們做到了，他們成功在勇氣上擊敗了美國海軍。

  「命令！」

  在艦上的官兵為自己的勇氣而興奮的叫喊著的時候，丁汝昌則平靜的下達了命令。

  「降低航速，注意觀察水面！小心水雷！」

  松下一口氣的丁汝昌下達了莫比爾港前進的命令，以便在那裡展開人道主義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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