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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龍武亂軍

  軍營就是將領的性命。營在則將在,營潰則斬將!

  喬桓帶走了「龍武前營」,又觸發了另外3個營的潰逃。剛才還在山上觀望的軍將們立刻陷入狂暴。姚與賢和季士登兩位將軍慌忙召喚各自的百名親兵,殺下山去。「龍武中營」的將領金冠還在垂死昏迷,則由守備查應才率兵鎮壓。

  查應才的官職雖不高,但他兼著金府的「親兵千總」的職務,金冠在島上的400親兵他召集了390名,比其他將軍的親兵總數都要多。金冠是這幾個將領中最有錢有勢的,實力就在這一刻體現。

  二公子金士駿聽說有戰鬥,立刻亢奮了,他全身披甲扛著長矛就飛了過來。查應才一句話就把他勸住了:「賢弟勇猛無敵,但此刻中軍孤懸,全賴你一人守御!」

  大公子金士麒也躍躍欲試,查應才一句話就把他勸住了:「你能幹啥?」

  「……」金士麒點點頭,「好,我也守中軍。」

  幾百名精兵鎧甲齊備,明火執兵衝下山去,水師指揮司旋即就空了。金二公子扛著長矛站在大門口,氣勢如韋陀護法一般。剩下那幾個親兵領著僕役們,加固房門、布防各處。

  金士麒身邊只剩下田師傅和馮氏兄弟等少數幾人,還有莫兒,一同躲在指揮司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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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怪我不好!」金士麒一拍大腿:「這趁夜行軍寧遠的好點子,是我說出來的。」

  田師傅瞪他一眼,「你當喬桓是臨時起意?兩千人馬說走就走?你這法子又不新鮮,島上已經吵了好多天了。」

  「啊,我要的就是你這話,我心裡好受一些。」金士麒又一拍大腿,「哎呀!我還在傻乎乎地造什麼雪屋子,都是喬桓那傢伙攛弄的!」

  「沒錯,用你來吸引眾人的注意,他便瞞天過海。」

  「老天保佑他半路凍死!到了寧遠也不給他開門!」金士麒怒道,「可恨我還那麼費心地計算雪磚數量角度,那個辛苦!」

  「你也沒白費,至少還哄了那小娘進去嘛。」田師傅瞥了莫兒一眼,便湊近了公子的耳朵,悄聲說:「你那蘇小娘,還是姑娘家啊。」

  金士麒一驚,「姑……你怎麼看出來的?傳說中的看……走路姿勢?」

  「不是,是看眼神。」

  「她的眼神?」

  「你的眼神。」

  「……」

  田師傅淡然一笑,「誰沒風.流過啊。我對男女之間的情緒也多有感悟。看你這一副猴急的樣兒,渾身火氣,一定是沒成事。不過你也算不錯了,能忍到現在。」


  「一直沒機會……」金士麒臉色一板,「師傅,這都生死關頭了,你還關心這個。」

  「放心,查應才下山,咱們中營定能平定。」田師傅拍拍他肩膀,「我關心的是你。這些天,你不尋常。」

  「呵呵,你看錯了。」

  「你好像變了一個人。」

  金士麒被他盯得發毛,索性說:「好,我是個狐狸精,附身了的你家大公子。」

  田師傅一皺眉,幽幽地說:「我不是沒想過這種可能。」

  「……」金士麒暗道:這老頭,太可怕了!

  田師傅又道:「你知道我為啥追問你?」

  「你年老了,沒事做。」

  「不是。」田師傅壓低聲音:「我怕你帶著姑娘在這裡胡搞。」

  「看你說的,我最近沒那心情。」

  「那最好。你也知道現在是緊要關頭啊!」…。

  金士麒一愣,隨後便是又惱又氣又無奈。是啊,名分的事情暫不說,大敵當前的緊迫暫也不提,就在幾十步之外,他那便宜老爹正在垂死之中。自己若是在這裡酣暢一把,風言風語傳出去,那可是要被人戳脊樑罵的呀。

  原先那紈絝公子混蛋透頂,也就罷了。如今的金士麒,可是很珍重這名譽的。更何況士駿那小子正死盯著自己,不能再落把柄給他。

  金士麒略有懊惱:「田師傅,你早知如此,幹嘛不早點提醒我!」

  田師傅點點頭,「我就是想看你摔跟頭。多給你一些磨難。」

  「好,你左右都有理。」金士麒突然心中一跳,忙召了莫兒過來,問她:「方才我可沒告訴你雪屋子的事兒,你從何得知?還有,誰在你耳邊碎嘴,說我死定了?」

  莫兒一愣,「就是屋子裡外那些人,燒水的阿婆,送飯來的姑姑,漿洗衣服的媽子……」

  「所以你就慌了?」金士麒點點頭,握了握她的小手。

  田師傅忙問:「公子你在想什麼?」

  「姚與賢!」金士麒咬牙切齒,「我猜想,他答應與我賭雪屋子的事兒,隨後才通風報信給莫兒,嚇得她……他是要我出醜啊,但他為什麼這麼做?我對那老傢伙很真誠啊!」

  「當然有他的道理。」田師傅說,「你爹病成這樣子,無論此戰勝負如何,以後龍武水師都會有一輪大變動。你是咱府上的長公子,只要給你栽上不孝的惡名,把你拉下馬來,別人的空間就會大很多。」

  莫兒在旁邊聽了,嚇的臉色蒼白,「公子……是我不好,聽信了那些風言。」


  「不怪你,這老賊著實可惡。」金士麒怒道,「幸虧我沒上當!」

  ……

  眾人正說著,突然有金府的親兵奔了進來,來報告山下的情況。

  「一個好……好消息!」那親兵大口喘著,「還有兩個……壞……」

  二公子跟了進來,一個巴掌打過去:「別羅嗦!」

  那親兵忙報告:好消息,查守備已經控制了局勢,咱老爺直屬的龍武中營兵士只跑了50人。帶頭作亂的士兵被殺了20多個,都不算多。(金士麒冒汗,這還不算多?)另外隔壁季士登將軍也控制了龍武右營,殺了80多,跑了200多……也還算平穩。(金士麒暗想,好,可以接受。)

  第一個壞消息,公子你們應該猜到了,喬桓帶走了龍武前營1700人,只剩下60多沒走,都是凍傷了腿走不了的。

  第二個壞消息,姚與賢老將軍衝進了他的龍武左營,被扣住了,生死不明。

  金士麒暗想:「這個……應該是好消息啊!」

  但這話他沒說,他滿臉焦慮地跟田師傅和弟弟討論著情況。田師傅掐指一算,便說定是那營中的下級軍官起事,扣留了姚與賢,逼他一起去寧遠。因為只有姚與賢去了,那寧遠城才會開門放他們進城,否則一群散兵游勇誰管啊!

  旁邊那馮虎湊過來:「大公子,那姚老頭左右跟你不對付。小人有個點子:讓查守備發動佯攻,逼得那幫亂兵弄死姚老頭。以後剩下的人就都支持公子你啦。」

  二公子士駿怒了,「呸!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

  「呃……此策很……你很用心。」大公子金士麒悠悠地說,「但是你記住,馮兄,我可不是不義之人啊!」

  「小的該死!」那馮虎忙稱罪,不敢多說什麼。…。

  「什麼虛情假意!」二公子金士駿哼了一聲,抓起長矛就要走。

  金士麒忙抓住他,「阿弟,你跑什麼?」

  「誰跑了?」士駿怒道,「姚將軍是軍中主將,我去救他!」

  這漢子,是準備一條槍殺進去的。

  「不成!如果那營中只有幾百人,估計你還湊合,可那營中有兩千人……而且都是咱龍武的兄弟啊。」金士麒又感情泛濫了,「待為兄出一策!」

  士駿冷笑道:「兄長,我服了你的策了!」

  「長幼有序你不懂?是我先從娘的肚子裡出來的!」金士麒怒了,「我的策略可以不殺人,先用我的策,等我丟人現眼了你再去殺人。」

  士駿急道:「你若是失敗了又怎樣?」


  金士麒吼著:「那我管你叫哥!」

  田師傅忙拉住金士麒,「大公子你如何打算?」

  金士麒把手一揮,「先下山,入營。」

  ……

  兩位公子和田師傅匆匆下山,步入已經被控制了局勢的龍武中營,就死金冠的直屬部隊。淒冷破落的軍營,各處土坯屋舍都門窗緊閉著。只有些親兵把守著各處要害,空氣中還隱然有些血腥氣。

  金士麒到來時,查應才正急得焦頭爛額。金士麒把他的策略草草一說,那查守備眼前便是一亮:果然是不用傷人,便挫敗那兩千亂兵!查應才立刻叫來親兵們安排下去,然後引著兩位公子前往作亂的龍武左營。

  幾座水師大營之間不過半里之隔。他們奔出一段便拉住馬頭,便看見前面一座大營篝火明亮,半空中黑煙瀰漫,遠遠地便聽得到吵鬧聲。

  那便是龍武左營,姚與賢的直屬部隊。現在那老頭已經被部下們綁起來了,正在激烈地交流。

  ……

  在龍武左營最前面的冰面上,有一個孤獨的小哨所。

  那哨所是用幾輛破車和圓木拼湊而成,外面堆積著冰雪以增加防禦。正面迎著北方的冰原,視野中一覽無餘,背後便是龍武左營營房。此時,這一切都沉浸在無盡的黑夜中。

  那哨所中還有六個水兵,為首的是老舵手龍傲海,他年近60歲,被別人稱為老海。老海哆嗦著探頭四下查看一番,旋即縮回了腦袋。

  真他娘的冷啊!

  老海緊緊抓著一柄火銃,裡面火藥和彈丸都已經就位,火繩也在腳邊緩緩燃燒著,發出焦臭的氣味。今晚註定不平靜,就在一個時辰之前,喬桓將軍帶著一個營竟然全都出發去寧遠了,這讓老海等人非常憤怒。「娘西皮!走就走嘛,連聲招呼都不打。」

  老海是個浙江人,在南方、北方各戰場上鏖戰多年。他打過倭寇,去過朝鮮,討伐過海賊,還跟紅毛鬼仔幹過仗。他前年加入龍武水師,聽說這水師油水厚,長居海島還安全。沒想到這天啟六年的寒冬竟如此悽苦。老海鑿冰被凍掉了三根手指不說,更要擔憂著建奴賊子殺過來。

  現在,不但龍武前營逃走了,連其他幾個大營都有成百計的士兵跟隨而去。老海所在這營的那些低級軍官,什麼舫長、舶總們卻叫弟兄們暫時不動。他們挺有腦瓜,扣留了將軍老爺,正在營里逼他同去寧遠。此事若是能成,我這老漢興許能熬過這關,多活上幾年。

  突然有個士兵驚呼起來,「有光!」

  老海忙把頭探出去,迎著北風眨了半天眼睛,果然看到那黑暗中依稀有些光亮……是火光……甚至逐漸明顯起來,更接近了。


  「娘西皮!是建奴!」老海嚇壞了。雖然這些日子災民和潰兵不斷地上島,但天黑之後他們就不會出現。此刻的火光定是建奴來夜襲!

  老海一聲令下:「敲鑼!準備著!兄弟們,給老哥留點情面,咱這次看清楚了再溜。」

  後面的兵士們早就已經「哐、哐、哐」地敲起鑼,向後營發出警告。眼看著那些光芒越來越明顯,分明是紅彤彤的跳躍的火把……下面是些人影,正迎面跑來。

  「建奴不多!抄傢伙!」老海抓起火銃。

  ..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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