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冰雪初夜
作者的話:好,本章有一個怪怪的標題。
本作終於改成a.簽.約的狀態了,什麼完本啦、感謝啦、努力啦之類的話無需多說。從即日起,開始一日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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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正文———————
蘇莫兒也看到了那匹遭難的馬,雖然一路上被它顛得七葷八素,但它畢竟是救命的……恩馬,她不禁又驚又悲,竟想伸手抓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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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下!」金士麒立刻拖住她,「下面是冰,我們滾過去……」
金士麒看準了方向便往對岸滾了一圈,剛離開的地方便崩塌了一道裂縫。莫兒不敢遲疑,忙照著樣子滾過去。
就在這時,那伙騎兵也衝出了林子,他們看到冰面上的情形都慌忙扯住馬。只有一騎沖得太猛,連人帶馬都戳進了冰里。幾個騎兵忙下馬幫他,結果河冰接連爆裂,四個傢伙連續掉了下去。
金士麒動作利落,嘩啦啦地便滾了一大半。一抬頭,莫兒沒跟上來。那姑娘已經落在了後面,她在雪地上翻滾的樣子……倒是很好看。
金士麒正在欣賞,猛然聽到空氣中一聲嘯叫,一根箭「喀」地戳在兩步遠處。
莫兒聽到射箭聲,爬起來就跑,腳下都是咔咔的碎裂聲。突然她身子一矮,一腳踩在了冰里。她剛剛下墜,手臂卻一緊,被生生提了出去。金士麒拉起她就跑,大步如飛,瞬間便奔到了河邊。
「咻……」又是一箭射來。插在他身旁兩步之外。
河對岸的騎兵都已經下馬,十來個傢伙正在冰上匍匐前進。那岸上還站著一個人,手中持弓,正是吳三桂。
相距百步。
吳三桂不慌不忙地又抽了一根箭出來,搭在弓上。
金士麒卻覺得奇怪,剛才這廝射了兩箭,選擇的都是自己正停下來的好時機,他竟然都沒中!這小子,是不是故意放我?
「公子……」莫兒也爬了起來,「快跑啊!」
金士麒站在冰岸上,他在等下一支箭!他思緒萬千,難道吳三桂這小子,真被自己那一番高談闊論侃翻了,正在展現騎士精神?
第三箭!
那箭正撕開寒風,猛然射來。躲還是不躲呢?金士麒腦筋急轉。「呸!當然要躲!」他猛然向旁邊跳開兩步,只聽「喀」地一聲,那箭正射在他雙腿之間……
插在下面的雪地上。
金士麒驚叫一聲,連忙退開。他若不跳這一下,那箭又是偏差兩步。「吳三桂你小子果然在讓我……還是故意讓我放鬆警惕?隨後才追上來?我想得太多了……」
「公子!」莫兒嚇得忙撲上來,「你怎樣?」
「沒射到重要的東西,放心!」
莫兒氣的一跺腳,「快走!」
……
風更大了。如果非要一個數值的話,他估計是八級。
森林中白雪被大風席捲著,在樹木之間猶如一股股的白浪橫掃而過。
金士麒早就籌划過,他要去南邊,到遼西走廊那邊去尋找人煙。只要走出大山就是一片平原,幾十里之類一定會有村落。此刻他還有一把劍、一張弓、二十羽長箭。還有一個屬於他的女人,可以給他增加無窮的勇氣。
此刻天色陰沉,無法辨別方向。幸好這些天一直在刮北風,只要順著風的方向,就不會有錯。他估計追兵們也會預料到自己會逃向南邊,所以他決定暫時向西走,先逃過一命再說。…。
他讓莫兒跑在前面,告訴她保持「風從右邊吹來」的方向。他砍了一根樹枝,一邊跑一邊掃掉雪地上的腳印。追兵在冰河上會耽擱一小會兒,因此時間還略有餘地。「風神、森林之神、土地爺爺……之類的神祗啊,該你們出場了!」金士麒刷刷地掃著背後的雪。橫向的風,確實更容易吹掉雪痕。
他們足足逃出去幾里路,後面再沒發現追兵。他們放棄了?迷路了?被狼群吃光了?金士麒胡思亂想著。
天色已經漸暗,莫兒也是越走越慢,最後只能捱著一步一步地挪,最後靠在了樹上。
「別停!」金士麒忙挽住她的手臂,「我背你。」
金士麒彎下身子,用健壯的腰等著她。她執拗地躲閃開,怕是心裡還有隔閡。金士麒轉過身來,「你午飯吃飽了嗎?」
奇怪的問題……
她點點頭,忽然拍拍衣服,「我還攢了半塊。」
「真聰明。」金士麒笑著,也拍拍自己的衣襟,「我贊了三個饃,後來又搶了三個,還有一塊干肉,夠我們吃到明晚。」
「說這幹嘛?」
他微微一笑,「莫兒,我們要活下去啊。」
她的目光閃爍,片刻後才說:「真的能嗎。」
「能。但你要聽話。」金士麒又半蹲下來,「上馬!」
這一次,她乖乖地爬了上來。那輕輕的軟軟的一個身子,就貼在他的後背上。
金士麒大步流星,在雪地里又奔行了幾里路,走不動了。「應該造個雪橇啊!」他大口喘著。可惜沒有材料,這起起伏伏的地面也不適合滑行,更沒有時間。
天色已是灰藍。大約一個時辰之後就會全黑下來。
不知道追兵是否還在後面跟著,不知道他們心情如何……
「他們一定撤了!」金士麒對莫兒說。天黑之後林子裡的氣溫又會下降許多,若是身體暴露在外,很快就會凍僵。追兵必須撤回去,否則一定會凍死!
他揣測著:「吳三桂,你一定是認為我也會被凍死,因此在我臨死之前還留個人情,你很壞嘛!」
「腳好疼……」莫兒在他耳邊輕聲說,「我們也要凍死嗎?」
「不會!」金士麒立刻保證,「今晚,你會睡得很暖!」
金士麒又撐著走了半里,終於找到一個紮營的地方,那是一棵倒伏的大樹。他砍了許多樹枝和小松樹,在那樹幹「大梁」的兩側傾斜地鋪開。雖然四處都漏著風,但能看得出是個「人」字帳篷的形狀。
與此同時,莫兒已經點燃了篝火。火鐮火石都是從李百總身上繳獲的,願他安息。雪地里沒有干樹皮之類的引火物,金士麒就直接撕了一快衣服點火。很快,一團篝火緩緩燃起,夾雜著冰霜的樹枝在火中啪啪作響。
金士麒持續地加固房子,所用的材料就是雪,唯一的工具就是頭盔。積雪一蓬一蓬地壓在那些樹枝上,形成一道厚達半尺的雪牆。直到天色全黑,依託著那根倒伏的大樹終於形成了一道小窩棚,外面留著只容一人的入口。
倆人一起擠了進去。
金士麒挪了幾塊大石頭當作火盆,把篝火也挪了進來。莫兒忙說:「會被熏死的!」
「放心。」金士麒指著頭頂,「上面開了通風口,空氣從下面進來從上面出去,形成對流,我們獲得輻射的熱量……」…。
火焰噼噼啪啪,青煙徐徐涌了出去。小雪窩棚里逐漸明亮起來,火光照耀在四周的冰雪上,一時間萬千明亮閃閃爍爍,竟如水晶宮一般絢麗。莫兒看得有些痴了,睫毛忽閃忽閃的,她驚喜道:「你怎麼會做這麼多?」
「是個老兵教的。他是個番蠻,被尊稱為『貝爺』。」
金士麒沒心情欣賞,他又清理了窩棚一側的斜坡。把積雪推下去,把樹枝壓在一起,最上面鋪著那副罩甲。
「這是我們的床。」
「……」莫兒意識到,有奇怪的事情要發生。
「暖的空氣,會飄到上面去!」金士麒指著那床,「快上去。」
好,她實在是太冷了,只能爬上去……忽然,她淬不及防地跪倒在地,緊緊捂著右腳,竟然全都麻木了。金士麒這才發現她的右腿和腳上已經凍了一層冰殼。
之前她曾經踩在冰水裡,一路上又是踏雪而來,豈不是很糟糕?金士麒後悔啊,怎麼早沒注意到呢。
「沒有知覺……」莫兒也意識到這一點,顫抖著捂著自己的腿。
「我看看!」金士麒就要脫她靴子。
「別碰!」莫兒驚呼,忙把腳藏起來,雙手拼命地搖著。金公子明白了,這個時代女子的腳可是私密之處啊。一個女孩被摸了腳,幾乎等同於被揉了胸。
他急壞了:「不疏經活血,你的腳會凍掉!」
她還是不從,拿出了天生的犟勁兒,掙扎著、掙扎著……直到最後,金士麒說了一句咒語——
「我娶你。」
這句話魔力非凡,她立刻楞住了。
金公子忙把她的腿板起來,用劍敲開冰殼兒,拆開一層一層的護腿似的東西——都已經被冰霜浸透了。最後才脫下裡面的小靴子,再掀開包布,那腳已經凍得白慘慘了。
她下意識地便往回一縮。
「別鬧!」公子抓住她的腳踝,撿起雪塊便擦拭著,玉石般的肌膚發出吱吱的聲音。冰冷的雪水順著他的手臂流淌下來。足底、足弓、腳踝,一直向上……她又羞又急又怕,側臥著身子縮在床鋪上,緊閉著眼睛。半晌之後他問:「有知覺嗎?」
她急忙搖頭,哭著說,「凍壞了嗎?」
「凍掉了也會娶你。」他解開自己衣服,把冰涼的腳丫子貼在自己的熱肚皮上,冰得他不由得打了個哆嗦。莫兒見他如此,小臉更是羞得紅彤彤的,再也不敢看了。金士麒捂了一會兒,又用雪擦,不停地揉著那小腿……許久之後,她的腳上終於逐漸恢復了一絲血色,好看多了。
篝火的映襯下,足間美妙的曲線如一道彎月,托在掌中丰韻細膩,觸手處絲般柔滑……沒想到這小小的東西,也如此賞心悅目呢!他心想此物可真是美妙,竟如女人身體的濃縮一般。
「別看,醜死了!」她羞得不成。無意間,腳趾輕輕攏了一下。
「動了!」金士麒忙道。
她慢慢有了知覺,血色回來了,紅彤彤的。公子更是不捨得放下,「還是放下……不成,再疏通一會兒……放下,差不多了……再醫治一下……」
莫兒不知道這廝心裡想什麼,只看他悶著頭,用雪搓著。不由得感激萬分,「公子,謝謝……」
「謝什麼!你的人都是我的,腳也是我的,我揉自己的腳,你又謝什麼?」
金士麒的腦子,純粹是理科思維,因此張口就是這種激辯的套話。莫兒聽在耳中,心裡卻想著:「最後呀,還是被這油滑的傢伙騙了去……罷了罷了!」…。
她的腳終於無礙了,金士麒又毫不顧惜地斬了半幅皮襖,把她雙足都包裹起來。把她在那簡陋的床鋪上安置好了,最後提出了一個新的建議——
「抱在一起睡。」金士麒嚴峻地說,「抱在一起可以保存熱氣,否則還是會凍死的!」
這話說的,真讓人無力抗拒。
「不行!」她堅定地否決。
「別害羞了,你遲早是我的。」
「還沒有嘛……現在不成!」
「都什麼時候了,莫兒,你計較的是細枝末節!」金士麒急了,直接上了床。莫兒見他來真的,立刻開始掙扎,還把白花花的腳丫子從皮襖里抽出來,狠狠踹他。
金士麒有些急了,他心想這小姑娘,看似純潔,為什麼總想那些奇怪的事情呢!他終於不耐煩了:「別鬧!你我都穿著衣服呢,又能怎地!」
這話,說的很有道理啊。
蘇莫兒還在想哪裡不對,已經被他按倒,從背後抱住了。他抱得緊緊的。
小窩棚里一片寧靜,只有篝火啪啪響著。金士麒輕聲說:「莫兒,我要娶你,但我連個像樣的房子都沒有。」
莫兒「嗤」地一笑,「睡……」
……
這一夜,難熬啊。
他怕她的腳冷,就夾在自己雙腿之間;怕她頭冷,就把臉貼上去;怕她手兒冷,就一直攥著;怕她身子冷,就緊緊抱在懷裡。說實話,雖然隔著十來層衣服,包括三層皮子、兩層棉襖,金士麒還是很有感覺。
蘇莫兒靜靜地躺著,一聲不吭,不知何時睡著了。
金士麒呼吸濃重,無法入眠。他的身體裡好像有一條小蛇在緩緩遊動,惹得他渾身炙熱難耐。
他不敢想那些溫情的東西,只能用理性分析,「這金公子的身體,荷爾蒙膽固醇腎上腺素分泌量超過平常人啊!因此才誘發衝動,原來公子爺之前的放蕩行徑也是有物質基礎的……但我不能折騰呀,在這寒冷的夜裡,如果消耗大量熱量,會導致熱量和水分消耗……熱量還會造成雪窩棚的塌落……增加次日的食物消耗……萬一被她咬傷……」
他思緒越來越亂,腦袋裡一片飄渺。只有那條奇怪的小蛇仍然在啃咬著,啃咬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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