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夏芳蘭
林有德一聽,丘逢甲?領導台灣義軍抗日的英雄?
現在林有德正缺人手呢,當即下令請進來。女僕領命下去之後林有德想了想,轉向雪代巴,結果沒等他開口,女孩逕自收了琴,起身鞠躬後就退出了花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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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丘逢甲進來後,寒暄完畢問的第一句話竟然是:「聽聞林掌柜寵幸一位日本歌妓,日日不離左右,今日怎麼不見蹤影?」
林有德也不掩飾,直接表示:「丘兄在台灣領義軍與日軍鏖戰多日,系抗日名士,我林某人怎好讓日本妓女壞了兄弟的興致?」
丘逢甲端起茶杯,鼻孔里哼了一聲,道:「不瞞您說,我來府上有一半是來體驗被日本奴才伺候的感覺的,倭寇欺人太甚,在我丘某看來,能見倭人低聲下氣,不失人生一大樂事。」
得,林有德看著眼前一臉大義凜然的模樣出此言論的丘逢甲,心想這位果然就像一百年後世人對他的評價那樣,愛國得很。將來林有德要真讓他領軍登陸日本,說不定就要出個東京大屠殺,橫濱三屠什麼的,那對林有德扶植傀儡日人治日的政策是個威脅。
林有德想著這些的時候,丘逢甲正在慷慨激昂的歷數剛剛結束不久的甲午戰爭中日本人做過的一切,從大東溝一直說到旅順威海的陷落,又從劉銘傳抗法說到劉永福抗日,弄得林有德直想吐槽:劉銘傳把法國人打跑了,劉永福在台灣和日本人拼到了最後,半路領軍逃跑的你有何顏面見兩位前輩。
林有德暗地裡搖頭,心想來投自己的怎麼不是民族英雄劉永福呢?劉永福此時也在廣州,林有德早就想去拜會了,只是他這花花公子名頭不好,想來過去也不招人待見,這才作罷。
不過,丘逢甲畢竟是年紀輕輕就中了進士的人才,在台灣好歹也拉起了一支義軍,林有德現在求賢若渴。何況有了這位的路子,將來拉攏劉永福老爺子也有個門路不是麼。
而有了劉永福老爺子,將來去越南做生意拓展勢力就簡單多了。
林有德這邊勾畫未來正得意呢,丘逢甲那邊卻說得差不多了,一直高談闊論的丘逢甲話鋒一轉,落到他這次登門的正題上了:「台灣被占,倭寇橫行,讓丘某深感無力。興洋務不能壯我國家之聲威,御強敵於海外,丘某日思夜想,覺得唯有開民智,興變法,方能挽救我大清。前康有為在廣州開萬木草堂講學,傳播變法之大義,今康梁二位先生在北京興變法之議論,丘某願在廣州開堂授課,與二位先生南北呼應。」
林有德明白了,這是來要錢開學堂的。他不明白的是,為什麼丘逢甲會找上自己。
「這個,丘先生。」林有德斟酌了一會兒,緩緩開口道,「先生的來意林某已經了解,林某不解的是,先生為什麼放著廣州那麼多士紳不去拜訪,唯獨來找我林某商議此事?」
「不瞞您說,」丘逢甲一提長衫一屁股坐回林有德對面的太師椅,一面端起茶杯一面答道,「我在廣州為開堂講學奔走的時候,有位友人告訴我,林掌柜看似不堪,實則深明大義,定會慷慨解囊。」
林有德不由得咋舌,看來這革命黨在廣州還有要員潛伏著,這宮崎寅藏說不定是那貨插在自己身邊的釘子。當下林有德就決定今後對宮崎寅藏多留個心眼,而且要儘快刷聲望把自我防衛系的召喚神姬技能點出來——萬一這宮崎寅藏是個暗樁,那自己的性命就等於掌握在革命黨手裡了,這怎麼成?
打定主意之後,林有德咧嘴一笑,對丘逢甲說:「先生方才那一番話,林某深以為然,這樣,我先給先生十萬兩現銀,另外再提供一處場地辦學,如何?」
丘逢甲一聽喜形於色,看來這人雖說是大清朝進士,官場中人,人也三十多歲了,但城府可能還比不上林有德這個毛頭小子。想來也對,在另一個時空丘逢甲雖然中得進士,卻不想在朝為官,要回台灣興辦教育,怎麼看都是個很有書生意氣的傢伙。。
既然答應下來了,林有德也不含糊,當即叫來帳房,劃了一大張銀票,至於場地麼,林有德這些天謀劃著名在廣州開個賭場,剛好尋了幾處地皮,隨便點了一塊給丘逢甲了事。
「林掌柜果然爽快人。」
對丘逢甲的讚譽,林有德只是哈哈一笑,心裡卻說:這不廢話麼,我刷聲望呢。
一切辦完,林有德親自把丘逢甲一路送到龍淵閣的園子外面,臨別丘逢甲對林有德作揖的時候明顯比來時多了幾分敬意。
送走丘逢甲,林有德立刻換來雪代巴,劈頭問道:「在廣州還有什麼潛伏著的革命黨要員嗎?」
沒想到雪代巴很乾脆的答道:「有,何子淵何先生還在廣州。」
林有德搜尋了一下自己的記憶,好麼,洪門大佬之一,難怪清廷不敢動他。
「你和他有聯繫嗎?」
雪代巴搖搖頭:「巴自到廣州以來,只聽起事的諸位領袖在交談中提及這位何先生,卻從未見過他本人。」
林有德點點頭,就把這事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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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眼看著就過完了,四月初杜琪峯從陸豐領回來三十名十三四歲的孩子,比林有德交代的要多十來人。林有德當即在龍淵閣旁邊又買了個小院子,把這些孩子都安排在裡面集中住宿,每天上工的時候再排成隊伍開到林有德名下的幾個場子。
派去買槍的陳海輝倒是沒什麼好消息送回來,他從香港拍來的幾分電報,都是要追加活動資金。好在林有德現在手頭大錢沒有,幾萬海關庫平銀還是拿得出來,出點血讓陳海輝在香港多活動活動,經營下人脈也沒什麼壞處。
再說,林有德本來也沒指望把陳海輝派出去個把月就能搞到槍回來,就算去了香港立刻找到人下單子,槍還要從國外運回來不是?
作為沒有槍的應對,林有德出錢從佛山請了個武師回來,讓他的童子軍每天晚上開去看場子之前練上幾個鐘頭的拳腳,再武裝上一些大刀梭鏢什麼的,也算有點可以拿來唬人的戰鬥力。
四月中旬,林有德的賭場開張了,在廣州地區賭博的風俗由來已久,但這洋賭場還是個新鮮玩意,大多數廣東人只識牌九不認撲克牌。
這撲克牌的起源說法不一,有一種說法是起源於我國古代的「葉子戲」,然後由馬可波羅傳入歐洲,再滿滿演變成現代的撲克。但以林有德此時親眼所見看來,至少在這個位面,撲克和泱泱中華沒什麼聯繫,偌大廣州,只有幾位留洋歸來的假洋鬼子香蕉人見過這玩意。
這樣也好,這個年頭凡是洋玩意就一定會流行,林有德發家靠的就是清末上流社會這種盲目的崇洋媚外。
有了之前幾個場子打底,賭場的生意自然沒說的,而林有德資助丘逢甲開的學堂,也在將近一個月的籌備之後順利開講,一時間林大掌柜在廣州城內風光無兩。
誰也想不到,變故偏偏就在這時候找上門來了。
1896年5月1號,林有德按照後世的習慣讓門下所有場子掛牌歇業一天,慶祝還沒有誕生的五一勞動節。但是這天中午,林有德正在後院實踐龜甲縛玩呢,杜琪峯急匆匆的闖將進來。
「何事驚慌啊?」林有德一開口,赫然一股大佬的味道,他頭也不抬,一面繼續研究龜甲縛的繩結對女性海綿體的刺激作用,一面繼續說道,「不要急,慢慢說。」
「林大哥,夏芳蘭小姐離家出走了,她留下一封信,說是要去找革命黨,繼續王天麟未盡的事業。夏家老爺子發動了全部家丁,要來找我們要人,現在都在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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