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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何進

  到了第二日,一早曹操找到文翰,向文翰光明正大地要了幾手棋路,說是要帶這新穎象棋到何進府中,為文翰的引見,已作敲門磚之用。

  曹操的領悟力果然非同凡響,文翰教了幾個路數,曹操就能舉一反三。又與文翰下了一盤,差點把文翰殺敗,還好文翰在棋路中留了破綻,把原本局勢一片大好的曹操,逼入了死局。

  曹操大手一抹,拍拍屁股,說時間差不多,何進應下朝回府,急急忙忙地離開了。對於曹操這無賴的性格,文翰只能一笑置之,到了現今,與曹操下了起碼五十多盤棋,每次一到死局,曹操就耍潑皮,抹棋重來。所以,至今文翰還未勝過曹操。

  用曹操的話來說,二人是棋逢敵手。對此,文翰是深深地不屑。

  何進的府邸,在洛陽最為繁華的地區,靠近皇宮。占地面積足有十五畝。奢華大氣,門口有四棵大槐,有上馬石下馬石,拴馬的樁子。青磚八字影壁,桑紅廣梁大門,上有福字門燈,下有守衛站著。

  內有五個大別院,分東西南北中。十二大門,三十扇綠屏風。雕欄秀木,長長走廊,走動的下人侍女連連不絕,不知有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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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操進了大將軍府,何進正更衣出來,換上一身寬鬆的綠色翡翠華服,聽下人稟報曹操過來,大笑著過去迎接。

  「哈哈哈。曹阿瞞,汝可神秘,回來這洛陽數十日,不見汝過來見吾。是否藏著金嬌在屋,夜夜笙歌,顧不得身子過來啊。」

  何進身體略顯福態,走起來卻是不慢,一張大臉粗狂嚇人,不過眼神流露著聚精的神采,看得出來雖其貌不揚,但並不是那憨厚笨拙之輩。

  「哪裡哪裡。即使有再多的金嬌,也不上何大人的二十八妻妾,個個都有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貌。今日,孟德有一新穎玩物帶來,想與何大人共同玩樂一番。」

  「哦,竟是如此,孟德還不快快進屋,讓吾看看有何新穎。」

  何進聽後,拉著曹操的手一同入了正廳。又令下人倒來名貴茶水,二人入座後,曹操從袖中取出象棋,何進見有三十二棋子,便問其玩法,曹操教了一會,何進學會後,兩人便擺好棋局,開始下棋。

  一開始,曹操有心讓何進,棋子相互防守照應,何進生性粗狂,愛進取攻擊,一會兒炮、馬、車盡數衝動曹操那邊。曹操早就落好陷阱,等何進衝來,把何進的棋子吃盡,後來取得勝利。何進輸了一盤,甚是不服,又和曹操再下,這次有是先攻,不過棋子之間有了照應,費了曹操一陣腦汁,才把何進殺敗。

  何進越輸越猛,再次擺好棋局,二人下了一個時辰,卻不知疲倦。何進玩得不亦樂乎,曹操與他又下了一局後,忽然停了手。


  「怎麼了,曹阿瞞再下一局啊。」

  何進玩得興起,見曹操不動手,有些不滿。

  「難道何大人不想知道這新穎玩意是誰發明。何大人可記得一個月前,令吾等到那解縣尋那馬吊發明人,不正是想要找些新穎玩意,帶入宮中供聖上玩樂嗎?」

  何進眼睛一亮,又氣憤甩了甩手道。

  「哼,想起這事,吾就一肚子的火。昨日,那袁紹帶來了一騙子,說正是那發明馬吊之人,吾想試試他的能耐,令人找來小黃門蹇碩,吾弟何苗,再湊袁本初加上那騙子四人為一桌。吾讓那騙子替吾打牌,想著贏些銀兩,誰知道人差牌差運氣更差,不到幾圈輸了吾五萬兩銀兩。還好那袁本初識得做人,替吾給這賭債。

  要不然吾定不輕饒這袁本初!竟敢給吾帶來一騙子,辦事不力,無一點大用之材。對了,吾還沒找汝這曹孟德算帳,汝不是也去了嗎,以汝這識人的才能,怎會讓袁本初帶回一個騙子!」

  曹操笑了笑,當下把此次在解縣發生的事情,一一稟告於何進。曹操講得很仔細,也沒有添鹽加醋,以事論事,按事實所說。

  「對了,這象棋便是吾那兄弟文不凡所發明。何進大人,要不要吾把他帶來,為何大人引見一番。」

  曹操說道最後,把這副象棋的來歷告訴何進,這是為了加深文翰在何進心中的印象。何進沉默不語,曹操在一旁也不說話。

  「金張籍舊業,七葉珥漢貂。這金張正是暗喻汝南袁氏。好一個文不凡!他的膽子到底有多大,竟敢包天,難怪那汝南袁氏兄弟如此恨他,要謀害他的性命。

  不過他真有幾分能耐,把那雙龍山的山賊剿滅,雖是慘勝,但那批賊子驍勇,連吾也知一二。後來又得以孟德相助,逃過解縣豪門下的死手。最後,還想到裝瘋扮傻,來避過汝南袁氏兄弟的目光。好,很好,非常好!」

  何進連連稱好,毫不掩飾對文翰的讚賞,他本也出身寒門,何皇后未得寵時,他們倆兄妹為了生存,和豪門世族鬥智鬥勇,幾番血雨,在鬼門關中逃過數次,才得以高位。即使是現在,何進還有何皇后二人,還在暗中與那十常侍在爭鬥,十常侍得到不少豪門世族支持,又得漢靈帝信任,與何進、何皇后帶領的另一批豪門世族,在朝中分作兩派,這已是眾所皆知的事情。

  「其實,寒門與豪門又有何區別。只不過是為了權勢罷了。寒門人若想蛻變豪門,便要爭個你死我活,頭破血流,還要有大機遇。豪門為了*寒門,陰謀詭計,暗下死手,把弄權力。這兩派人,爭了上千年,仍是對立。卻無人想到,豪門多年前,還不是寒門出身,一樣是下等血脈。」

  何進似乎想起了往事,感嘆道。曹操在旁靜靜地聽著,心中卻是知道,這何進對文翰是有了好的印象。


  「不過,孟德。吾不能只聽汝一言,便信其能耐,汝把他帶來吾的府中。吾再找蹇碩、吾弟何苗,湊上汝與文不凡,如昨日一般,再打幾圈這馬吊。試試這文不凡是否有真材實料,當是那馬吊的發明之人。汝放心,只要這文不凡確實有才能,吾會保他平安富貴,那汝南袁氏兄弟,不敢對他有所染指!」

  即使如曹操所說,這文翰有大志和才能,文學詩賦也不差,但像文翰這樣的寒士,洛陽城內不說上百,五六十人還是有的。對何進來說,並無多大的用處,何進要的是能發明、創造新奇玩意的能人。這樣,他才能取悅當今聖上。所以,在何進心中,文翰這項才能才是至關重要的。

  既是對他有用之人,保一文不凡又有何難?

  「哈哈,豈敢不從。吾對不凡兄弟之才深信不疑,所以,若是不凡所輸便記在吾之帳上,贏了全歸何大人。」

  「那汝還等什麼,趕快把他找來。吾這就叫人把這蹇碩、何苗叫來。蹇碩那閹狗,昨日贏了不小,吾想起那得意的樣子。心中就有氣!今日定要殺他哥片甲不留!」

  何進與曹操又聊了數句後,曹操便先行告辭,回到曹府,把文翰找來。文翰聽曹操已安排妥當,也不怕會輸了曹操的銀子,準備一番後,換了一身乾淨的白衣,和曹操一同去到了大將軍府。

  曹操與文翰剛走入將軍府正廳,何進、何苗、蹇碩三人正在喝茶談事,在廳中已擺好了桌子,和一副翡翠馬吊。文翰由曹操帶著,先做一番介紹,那何進、何苗、蹇碩身居高位,只是了一個眼色,當是知道有這人。

  文翰笑了笑,彬彬有禮,觀察何進、何苗、蹇碩這三位高官,蹇碩面白無須,臉上塗脂,嘴唇緋紅,眼神暗藏銳利,正是一閹人。何進表面粗狂內表細膩,雖有福態卻渾身有勁。而何苗則與何進有幾分相似,聽其說話語氣,對何進這個親哥是言聽計從。

  「哈哈。好了,這次汝等便給吾試試這人的能耐。是否當得上這馬吊的祖宗。」

  何進哈哈一笑,結束了談話。眾人選了位置,蹇碩坐在東家,曹操坐在南家,何苗坐在西家,文翰則坐在北家。

  剛要開局,文翰忽然施一禮,開了口。

  「小生今日眼睛疲勞,見不得光彩。幾位大人身居高位,幸得以見面,身中似有萬丈光芒。小生不敢直視,可否提一要求,要一條白巾蒙住雙眼,再與各位大人玩這馬吊。」

  文翰為了讓何進印象深刻,可是賭了一盤大的,打算蒙眼玩這馬吊。曹操、何苗、蹇碩也被其言所驚。這馬吊有如此多張,單憑手觸雖能認牌,但也頗費功夫,而且還要時常換牌,和碰牌,最後還要胡牌。

  除非對這馬吊每一張牌都是熟悉,並有超人的記憶力,否則蒙著眼睛,就等於在棄胡。而且,還要小心放槓和出銃。


  「哈哈哈。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今日看來,奴家想要不贏錢也難了。少年郎若是汝蒙眼能贏得奴家一盤,奴家便相信,汝真是這馬吊的祖宗!」

  蹇碩的聲音,就像是被捏著喉嚨的鴨在叫,刺耳尖銳。文翰則仍是一副笑臉,何進也是好奇其自信何來,便令人拿了白巾。

  文翰蒙了眼睛,和眾人把牌洗好,就在眾人準備看他如何砌牌時。文翰展現了令人驚異一幕,只見他那十指跳飛快動,不一會的功夫,就把牌抓好,砌成十七張,兩兩迭好。比其他人的速度,還要快上幾分。

  蹇碩是東家,打了骰子,文翰似乎與沒蒙眼一樣,不用人提醒,便知道何時是他抓牌,抓好後,文翰把牌快速一抹,心中大概知道牌是如何。眾人顧不得驚訝,蹇碩打出第一張牌,正是東風。他剛喊『東風』,文翰便應了一聲『碰』,又打了一張牌出去。

  蹇碩嚇了一跳,讓文翰把白巾取下來,檢查一番後,皺著眉頭還給文翰。一旁的何進笑著,終於開始留心觀察文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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