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謀緬甸

  光陰如梭,一眨眼,大半年的時光便從人們的眼前偷偷溜走了。相比去年同時期政經風『潮』已見端倪來說,武成二十年的最初幾個月平淡的如死水一般。難道是鄭克臧不折騰了?當然不是。這不,是年三月末,軍務省秉承鄭克臧的旨意對夏軍編製做了新一輪的調整。

  

  這次調整的最主要的部分是在充實步團兵力的同時削減野戰部隊中步師所轄旅團的數目,因此經過調整後,每個步團將下屬六個步哨及炮哨、中壘哨、輜重哨各一,再加上三十人的團指揮所,每個步團的總兵力將擴大到九百三十人;兩個步團組成一個步旅,步旅另外直轄兩個游騎哨、一個擲兵哨、兩個輜重哨和四十人的旅指揮所,因此每個步旅將編制二千四百名官兵;兩個步旅組成一個步軍師,師另外直轄一個舊(六哨)制的炮軍團和新(九哨)制的輜重兵團、擲兵團、中壘團各一個,再加上一百人的師指揮所、一個中軍哨、一個師醫院和一個病馬廠,如此每個步軍師的總兵力合計為八千五百人。

  華夏陸師目前共計有二十四個步軍師,按原本每師一萬一千人得兵力計算,共能節約兵力六萬人,因此軍務省在原有獨立重炮團、獨立攻城炮團的基礎上,擴編十二個炮軍師。

  每個炮軍師下轄兩個重炮旅和一個攻城炮團、一個中壘團、一個輜重團、一個護衛步團及一個師指揮所、一個中軍哨、一個師醫院、一個病馬廠;重炮旅下轄兩個重炮團和一個旅指揮所、二個護衛步哨、兩個輜重哨;重炮團和攻城炮團均編制四個炮哨、一個中壘哨、一個輜重哨和一個團指揮所;據此,每個炮團編制兵力六百三十人,火炮十六位;每個炮旅編制兵力一千七百人,火炮三十二位;每個炮軍師編制七千一百人,除步團裝備輕型火炮外,另有大口徑重炮六十四位、大口徑攻城炮十六位。

  為了填補設立野戰炮軍師之後尚缺的二萬五千人馬,軍務省對各省鎮軍數目也重新規劃,不再按照總兵管區、副總兵管區做一刀切的布置---考慮到若以每師三旅九團計算,夏軍野戰部隊實際缺編六十個旅又二百四十個團及省管區直屬中壘、輜重、哨騎等部,因此各省駐軍總額也最終確定為三十七萬人,藉此再度明確鎮軍部隊與野戰部隊間定期輪戍的關係並且初步構建起戰後補充一線兵力的後方師管區制度

  夏軍的改制剛剛公布尚且沒有正式實施,暹羅方面便在當年四月初向華夏駐暹羅國信使正式提出遣使朝覲的要求,由於事關重大,駐暹羅國信使不敢擅專,因此第一時間奏報武昌,向華夏朝廷稟報了暹羅人的要求。

  「暹羅王太子準備親自來朝?威加海內、德撫四夷、列邦恭順,這可是大好事啊。」鄭克臧略帶譏諷的評價道。「既然彼國如此殷切,朕也不好罔顧了其一片忠勤之心,也罷,傳旨暹羅,准其入覲,以郡王世子的規格迎候。」

  新任總督衙門尚書潘錚苦笑的奏報導:「聖上,暹羅世子入覲固然是出於恭順,然據朝廷駐暹羅國信使所奏,其所來大抵還是為了出兵緬甸一事。」


  暹羅和緬甸是世仇,彼此之間兵戎相見時很正常的事,原本是不必報告華夏朝廷的,但是暹羅特意遣王太子來華夏報備,一則是顯示對宗主國的尊敬,二來肯定也是為了向華夏求助---這倒不是說實力不足的暹羅故意想拉華夏下水,但對於在和緬甸的戰爭中屢戰屢敗的暹羅人來講,若是能讓武功赫赫的夏軍出兵相助,那麼這場原本只有四分勝算的戰爭便有可能出現一個更有利暹羅人的結局。[

  鄭克臧明知故問道:「暹羅元氣已經恢復了嘛?居然有膽量主動挑起與緬甸的戰爭?」

  潘錚的表情有些嚴峻:「聖上明鑑,暹羅這兩年與本朝貿易獲利匪淺,且又從朝廷手中採買了近百門大炮,自然覺得有與緬甸一戰的底氣。然而暹羅人之所以打算主動挑起戰爭,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國內的問題。」

  潘錚的話其實還算隱晦,所謂暹羅的國內問題實際指的是暹羅國內領主貴族對如今暹羅國土日漸縮減的不滿已經法壓制了---華夏這些年已經陸陸續續從暹羅獲得了佛丕河以南的整個馬來半島和阿育陀耶港周邊地區、真臘也從暹羅獲得了蒙河以南巴塞河以東等地,暹羅失去了東南和南方大片國土,僅在吞武里周邊保留一小塊濱臨暹羅灣的土地---儘管暹羅也從寮國故地獲得沙耶武里省作為補償,但這並不足以彌補暹羅領土的損失,因此暹羅國內一直有上了華夏當的說法。

  可是華夏的勢力如日中天,又有安南、越南、真臘、占城等附庸國相助,勢單力孤的暹羅一旦與華夏翻臉,不用華夏親自動手,安南、越南等國就會興高采烈的的越過湄公河殺入暹羅,且宿敵緬甸也會撲上來分一杯羹,因此大城王朝的統治者們只能努力壓制國內的不滿,以避免刺激華夏朝廷。

  但防民之口甚於防川,要真正打消國內的不滿情緒,暹羅王庭只能加緊對緬甸的作戰準備,以期從緬甸手中得到曾經失去的土地,以補償國內大小貴族在東南及南方領地的損失。

  「緬甸這些年雖然出於對本朝的忌憚沒有繼續向東壓迫暹羅,然而對暹羅整軍經武的行動還是有所提防的,因此從英法荷蘭等泰西諸夷手中購買了不少軍械火炮。」潘錚繼續道。「暹羅對此也是心知肚明的,故而不敢輕易入寇,所以才會求我朝出兵相助。另外,緬甸與暹羅之間邊境雖長,但大多是崇山峻岭,唯一合適大軍通行的便在他念他翁山脈的某一段,即暹羅的北碧府與緬甸的克倫省之間,這也是歷次緬甸東侵暹羅的主要通道。」

  許是知道鄭克臧對自己所說的內容未必理解,潘錚隨後呈上一張地圖:「聖上請看,臣所言的便在薩爾溫江附近、『毛』淡棉城以東之地。」

  鄭克臧在地圖上尋找了一會,很容易的便找到了他念他翁山脈、薩爾溫江、『毛』淡棉、北碧府、克倫省等地名,於是他誇讚道:「總督衙門職方司的功課做得好。」

  對於鄭克臧的誇讚,潘錚身邊時任軍務省侍中的龐羲頗有些不以為然---軍務省職方司即原來的樞密院職方司,在樞密院一分為二後,為了防止水陸軍各搞一套,因此樞密院職方司便被整體移交給了兵部及後來的軍務省,就情報收集的能力來看,軍務省職方司遠遠超過了總督衙門中的同類機構,只是這一次意間被潘錚得了彩頭,難怪他有些不服。


  鄭克臧沒有在意龐羲的感受,卻在地圖的一角發現了什麼:「『毛』淡棉以南六十(夏)里便是緬南鎮守府?兵火一起,只怕緬甸人第一個要對付的便是此地了吧。」

  鄭克臧問潘錚道:「卿以為,朝廷是否該接受暹羅人的請求。」

  「朝廷這些年從暹羅人手中得到不少好處啊,若是不答應出兵助戰,只怕暹羅人會遷怒於朝廷。」潘錚的回覆具有明確的傾向。「當然,朝廷未必怕暹羅人遷怒,但朝廷何必為了緬甸人寒了暹羅王的忠心。再說了,泰西諸夷在緬甸頗多活躍,或對朝廷不利,須得斷了他們的念想才好,免得留下遺患。」

  按照總督衙門的考慮,把英法荷蘭等國商賈從緬甸驅逐出去,對於華夏控制整個中南半島及東印度群島是有鞏固作用的,而讓暹羅成為地區霸主或既可以平息暹羅對華夏的不滿,又可以讓暹羅和緬甸因為領土的問題永久的敵視下去,更利於華夏『操』縱中南地區的局勢。

  鄭克臧於是問龐羲道:「軍務省以為呢?」

  「陸師正在調整當中,軍費開銷頗大,實不宜用兵。」龐羲平靜的回答道。「且滇南緬北多瘴氣,不宜大軍出動,元征緬甸、明徵安南都是前車之鑑。」[

  「緬北貧瘠,勝了也是靡費國帑所收益。」度支侍中蔡通不待鄭克臧發問,搶上一步奏稱道。「若是敗了,則西南門戶洞開,還有可能讓西南諸夷輕視朝廷力量。」

  鄭克臧不發一詞,前總督衙門會辦大臣、時任內閣參贊大臣的盧緯駿只好出列為老部下助陣道:「緬甸在明季侵占雲南三宣六慰,至今不予歸還,而本朝肇建迄今,緬甸也臣從打算,如何能不予懲戒,至於戰事靡費國帑之說,可援安南、越南前例,著暹羅人支付。」

  潘錚也道:「若能奪回三宣六慰,我朝可以接連藏南,對控制西藏更有裨益。」

  鄭克臧眯起眼睛考慮了一會,在眾臣以為他昏昏入睡之前開口問道:「潘卿,通知暹羅,准其王子入朝,順便探問一下暹羅人的底限?」

  潘錚還沒應聲,鄭克臧又道:「去問問阿拉干王,是不是願意一起出兵,至於三宣六慰嘛,崇山峻岭之間,朝廷不宜掌握,還是算了,朕只要下緬甸即可。」

  看著瞠目結舌的臣子們,鄭克臧冷冷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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