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聶青青
第113章 聶青青
天已晚,明月映在河水之上。
醉月樓上,外人都已走了,聶延年坐在臨河位置。
旁邊兩人便是孟淵和聶青青,可這兩個人好似沒把自己當回事,兀自在聊著閒話。
恍惚之間,聶延年有人財兩失之感。
年初之時,聶延年還只是把此人當個好苗子培養。
待後來騸匠展現了習武的天分,且有堅韌不拔之心,難得的是做事也穩妥,聶延年便知此人必然會有所成就的。
本就有心提攜之下,此人竟還見機極快,見討好自己太難,就越過自己把老家給偷了。
雖說自己半推半就,沒刻意攔阻,但聶延年還是覺得騸匠太快了些,比練武還快。
聶延年本還想著再等上一等,可待見過王妃後,那騸匠在武道之路上越來越快,九品、八品根本不是阻礙,且一腳邁過去登天三階的第一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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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才步入七品,便能引動浮光洞天,可見丹田之深之廣。
僅僅靠如今展現出的能耐,日後指不定能到四品境界。
此人雖不擅鑽營,且性子略正派,可讀了幾本書後,竟還學了格物致知的能耐,從騸匠手藝中格出了為人處勢之道!
這般悟性,若再有王妃助力,聶延年就覺得騸匠前途無限。
「他媽的,算到最後,老子高攀了?」聶延年吧唧吧唧嘴,又喝了一杯酒。
「你去忙。」聶延年推開聶青青,道:「我跟騸匠說點話。」
「爹,小孟明天還得早起上值,莫要多飲。」聶青青丟不太樂意。
聶延年不耐煩的擺擺手,正要給孟淵倒酒,卻見孟淵挪開了酒杯。
「喝酒誤事。」孟淵不好意思道。
孟淵確實有事,稍後還要跟聶青青對月論詩,真不能飲酒。
至於是否能有所收穫,孟淵是頗有信心的。
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
孟淵自信詩才無雙,定能讓聶青青嘆服!
「有了差事,就是穩重了。」聶延年自顧自的喝了一杯。
「聶師,啥時候教我綻春雷?」孟淵使勁兒索取。
「你急……」
聶延年還沒說完,就聽自家女兒道:「又不是外人,先教了再說。」
咋哄的人?
聶延年打量孟淵,要不是熟知眼前這個人的底細和人品,都差點覺得所託非人了。
「且少飲些吧。」聶青青朝孟淵點點頭,這才起身離開。
聶延年張了張嘴,然後才道:「綻春雷是鎮妖司武學,你得拿功勳去換,不能私自傳授。」
「咱們又不是私人。」孟淵點點頭,示意繼續。
「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這是綻春雷的一象。二月節,萬物出乎震,震為雷,故曰驚蟄。是蟄蟲驚而出走矣。這是綻春雷的二象。引動之時,伴隨山河之象,有雷聲轟鳴,會快速壓制對方玉液、精神。氣機纏繞,困斃對方。」
聶延年低聲道:「這天機神通乃是迅猛之法,你越強,威勢就越強。」
「需的開幾處竅穴?」孟淵問。
「震卦為雷,震巽卦屬木,春天是木行。兩者皆有萌發、激發之意。」聶延年是一點不藏私,「是故此法,除了開石門外,還需的肝腎兩處臟腑對應相生之理。這是鎮妖司的人首學的天機神通。當然,若是能全開上三十三天,威勢還能更大。」
孟淵點點頭,表示明白。
「等你開了這兩處,我偷偷教你運轉之法。」聶延年
「乾脆現在教。」孟淵使勁兒倒酒,他見聶延年不吭聲,便立即道:「這幾天我得陪青青姐,大概沒空多請教。」
聶延年就發現,以前自己拿捏小騸匠,如今卻處處被小騸匠拿捏。攻守之勢異也。
「你……」聶延年吸了口氣,道:「那你記牢了。」
他當即將綻春雷的運行之法細細說了,孟淵用心記下。
聶延年又讓孟淵複述幾遍,見沒差錯,這才算完。
「我仔細琢磨了。」聶延年見孟淵得了好處,就想拍屁股走人,便趕緊拉住,道:「那密室中的意象確實是要毀城,至於能不能成另說,但青光子絕對是有圖謀的。」
孟淵坐了下來,道:「聶師有何見解?別光說,喝呀!」
「這件事太大,老張層次不夠。上面肯定還會來人查問,到時候老張就說不上話了。」聶延年道。
「聶師的意思是?」孟淵給倒上酒。
「我意思是,有什麼事別出頭,你安安心心的跟著老張,功勞能混就混,混不上也無妨。如今官職什麼的都是虛的,早些開上三十三天才是正經。」聶延年道。
「我知道。功過從來結伴而行,我不求有功,無過便是功。」孟淵深知窮則獨善其身的道理,如今自己能耐不足,還是該以提升實力為主。
「不錯。」聶延年贊了一句。
「聶師,那楊懷義到底是什麼跟腳?」孟淵又想起在王府遇到的劉攀登了。
「楊懷義是楊家的旁支。楊氏在本地是豪強,整個松河府都有他們的門路。不過到底沒出過大能耐人,算不得世家大族。」聶延年對孟淵了解的很,當即問:「楊懷義有什麼不對?」
孟淵也不對老丈人藏私,當即說起前番出任務時,楊懷義的一些異常,以及劉攀登與楊家的關係。
「你是說,信王有可能跟楊家暗中勾連?」聶延年摸著下巴,「不過這不算什麼大事。還有信王那點愛好,也不算離奇,世家大族裡好這一口的多的是。信王在平安府的時候,就有這些傳言。」
聶延年拍拍孟淵肩膀,道:「總之你記住,信王至少武道六品境界,指不定是五品。你別去招惹,也別去查。我跟老張說一聲就行。」
「是。」孟淵立即應下,然後就起了身,道:「聶師,我得回去休息了。」
孟淵得了好處,見天已不早,就打算偷偷去論詩。
「別急。」聶延年拉住孟淵,「武行事多,我得過去招呼著,你一會兒去送送青青。」
他嚴肅道:「你不會欺負青青吧?」
「聶師,你把我當什麼人了?」孟淵從來不欺負人,一直都是被欺負的。
「以後可也不能欺負。」聶延年十分認真,「她實實在在的旺夫命,你可得珍惜呀!」
他一手拽住孟淵,一手給孟淵倒上酒,道:「你別聽外面人瞎扯什麼剋死三個人。其實都是別人福薄,受不住!」
聶延年掰起來指頭,認真道:「第一家是個教學先生的孩子,定下沒半個月,他跟人私奔,倆人都死外面了。第二個是我老夥計的孩子,出任務死了!第三個都納彩了,眼見要辦禮了,在館子裡跟人爭風吃醋被打死了。」
他抓住孟淵胳膊,「我閨女著婦人裝扮是做生意方便,她可還是黃花大閨女!」
「聶師,我有分寸,小心著呢!」孟淵道。
「……」聶延年愣了下,氣道:「我是說,讓你以後一視同仁,別覺得你家丫頭小就寵著,我家丫頭大就能受委屈。」
「聶師,你把我當什麼人了?」孟淵正直道。
倆人扯了半天,眼見醉月樓也該打烊了,聶延年這才起身離開。
孟淵去送,又被他拉住,扯了一通什麼別瞎搞的廢話後才往武行而去。
孟淵只覺悲涼,都師徒身份了,卻還是在提防自己。
待聶延年一走,孟淵這才一手牽著小紅馬,一邊拉著聶青青回返。
聶延年攢了不小的家底,住的宅子是一處三進的,聶青青住後院,聶延年住前院。
兩人回到家中,孟淵把小紅馬交給老僕,叮囑好生照料,然後回客房歇息。
待過了半個時辰,孟淵避開了人,去往後院。
到了後院,推門而入,點上燈籠,便見前方花樹之下有人。
那人著素衣,月光之下笑的又柔且魅。衣衫下好似藏了什麼,使人挪不開眼睛。
燈籠稍稍上提,便見聶青青兩手交迭在胸前,面上暈紅更顯,雪白面龐上掛了片片桃花。
清夜無塵,月色如銀。
眼前之人身上的有些地方比月亮還白,比月亮還美,比月亮還神秘。
兩人對著明月吟了幾首歪詩,便轉到了房中。
略飲幾杯薄酒,便見燭火搖晃,暖熏醉人。
因著有聶延年撮合,兩人都知道日後之事,又彼此看對了眼,是故感情無有什麼風波,簡直順風順水,水到渠成。
聶青青見孟淵言語不停,愈發的哄人心動,且手越來越過分,她及時按住,「你真沒在外面找過?」
「天地良心。」孟淵道。
「那你為何這般熟稔?」聶青青好奇來問,「我爹教我許多防備登徒子的法門,你全都中了。」
「……」孟淵一時間愣愣,就想起明月對自己冷冷淡淡,怕也是得了人指點。
所不同的在於,聶青青是甘願入瓮,而明月卻長了心眼。
聶青青挺了停腰,盈盈有笑,「不過,我樂意的很。」
孟淵便也不再矜持。
一時間,但見盈盈瑞雪,滿屋含香。
過了一會兒,聶青青忽的繃住足弓,白嫩圓潤的腳後跟比窗外的明月更盈白皎潔。
一聲沁人心脾的低吟竟扶搖直上,好似有著萬般情愫。
繼而那聲音若有若無,卻無法歸於寧靜。
孟淵沉浸其中,幾有悟道之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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