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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楊氏與信王

  第108章 楊氏與信王

  下午過半,陽光猶盛。

  孟淵捂著香菱耳朵,好奇問道:「你們怎麼在這兒?」

  「跟柯道長一塊兒來拜謝先前的事。」張龜年解釋。

  「原來如此。」孟淵瞭然,又問道:「明月姑娘仗義援手,我心裡敬服的很吶!不知道明月姑娘傷可好了?」

  張龜年跟孟淵商量過怎麼從明月手裡摸天機圖,是故明白孟淵的意思,他就正色道:「明月姑娘吉人自有天相!再說了,又不是外傷,算不得什麼!倒是你,明月姑娘對你不薄,該去探望探望才是!」

  「我懂我懂。」孟淵倆手掌按在香菱耳朵上,下巴往下一點,「這我朋友,能不能跟報喜仙一樣,安排個差事?」

  張龜年一聽這話就皺眉了,「你下邊是不是還打算把你老家的野狗野豬都安排到衛所當差,也吃上一份皇糧啊?」

  他點孟淵,「我告訴你,有我張龜年在一天,就永遠別想走裙帶關係!」

  「張叔,人都走遠了。」孟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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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張龜年扭頭瞧了眼,見趙靜聲和柯求仙已在百丈外,這才換了臉色,笑道:「喲,這就是你的小相好兒?」

  張凌風也有笑。

  剛還人五人六呢!這就開始沒正經了?幸好我提前捂住了香菱耳朵!

  孟淵忽然覺得自己考慮不周,還是別讓香菱來鎮妖司當差了。

  這麼好的一個詩仙苗子,到時學的跟報喜仙一樣聒噪不說,還學一嘴髒話,當真得不償失!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孟淵認為,香菱應該入芝蘭之室,而非鮑魚之肆。

  「她還是個孩子,張叔你說話注意點。」孟淵鄭重告誡,這才鬆開了香菱的耳朵。

  香菱使勁兒抖了抖身子,然後瞪著大眼睛,然後仰起頭看孟淵,又看張龜年,一副懵懂模樣。

  「哎呦。」張龜年瞧著香菱頭上的碎花頭花,伸指頭提了提,朝張凌風笑道:「還怪時興!」

  「時興吧?張百戶你也怪時興!」香菱最受不了人夸,尤其是誇她時興。

  「老聶以前收了個徒弟,就好這口兒。」張龜年樂滋滋的,「現今難得又遇到個出息的,我看老聶得氣死。」

  「還有一個徒弟?怎麼沒聽他提過,青青姐也沒提過。」孟淵好奇問。

  「他有臉提?他以前在京城鎮妖司辦事,他老夥計死了,留下個兒子,老聶教了幾年,天賦不賴,辦事也算得力。」張龜年壓低語聲,笑意壓制不住,「可惜了那孩子,老聶和他老叔倆人輪流打,沒打回來。」


  「……」孟淵一時不知如何接口。

  張龜年又提溜了兩下香菱的頭花,問:「大侄女,想不想進鎮妖司當差?」

  香菱使勁兒搖頭,「我最沒出息了!」

  「你看,人家姑娘不願意。」張龜年笑著攤手。

  「不進也好。」孟淵已經考慮清楚了,不能把香菱這孩子帶進泥坑。

  「送你家王妃玩兒唄,應氏有教無類,指不定樂意給你帶。」張龜年一邊笑著,取出兩個丹藥瓶,「給!」

  孟淵接過,一嗅便知是百草丹,吃驚道:「獎賞這就到了?」

  「想啥呢?」張龜年都笑了,「是上次咱辦差的事。」

  「這都多久了?」孟淵都無語了。

  「沒到你生娃那天才到,已經算不賴了!」張龜年笑。

  「孟兄,你們來這裡做什麼?」張凌風開口問。

  這沒啥好隱瞞的,孟淵當即道:「這孩子的乾娘以前常來這兒聽靜虛道長講道,倆人就好上了。後來她乾娘沒了,她就想來這裡燒個紙。」

  「乾娘沒和道士好上。」香菱立即糾正,「乾娘撅屁股,道長都不看!」

  「……」孟淵把香菱從衣襟里取出來,幫著解開小包袱。

  香菱拿出一張皺巴巴的紙,仰頭道:「借個火兒。」

  孟淵上前,幫她點著。

  香菱是個有體面的,也是深明世情習俗的,一邊燒紙,一邊嘀咕,好似在念一首,燒一張,當真是焚詩稿。

  這邊張龜年跟孟淵扯起正事。

  「明天來衛所,有事情安排你做。」張龜年低聲道。

  「什麼事?」孟淵好奇問。

  「明天就知道了。」張龜年卻不多說,他又扯了幾句,帶上張凌風便走了。

  孟淵等香菱燒過了紙,倆人這才一塊兒原路回返。

  香菱也沒多悲傷,反而興致好的很,說什麼山上的風正適合燒紙。

  下到山下,匯合了獨孤亢,三人一塊兒進城。

  香菱本不太想去,孟淵便說獨孤亢要請吃豆腐宴,香菱這才開心同意。

  一道進了城,回到獨孤亢的葡萄小院。

  飯食還沒準備好,外面就有敲門聲,香菱立即藏到孟淵衣襟里。

  王秀才領著一十六七歲的少年入內,那少年身穿練功服,模樣不差,面上無有喜怒。

  那少年瞧了眼孟淵,也沒理會,上前朝獨孤亢行禮,道:「王爺近來有恙,不便出門。他老人家說,先王妃的忌日典儀由世子獨自打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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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了。」獨孤亢臉上不太好看。

  那少年又是一禮,繼而和王秀才退了出去。

  孟淵看的分明,這應該是獨孤亢想和信王一起為先王妃祈福,但是信王給拒了。

  「他叫什麼?」孟淵見獨孤亢失魂落魄,沒個僧人模樣,便扶著他坐下。

  「誰?」獨孤亢茫然。

  「方才那少年。」孟淵問。

  「他好似叫劉攀登。」獨孤亢道。

  一時之間,孟淵想起自己初到松河府時,漫天白雪,有楊府管家來買書童,第一個挑的人名為劉大寶。

  時移世易,半年多過去了,可孟淵對彼時情形記得很清楚。

  這個少年,就是劉大寶!只不過換了衣衫,氣色更佳,早不似當初那個搖尾乞命的流民了。

  可此人分明被楊家人收走當書童了,怎麼成信王的人了?

  思來想去,孟淵就覺得,大概是楊家人調教好了,然後獻給了信王。

  可信王無有實權,乃是閒散王爺,楊家犯得著巴結奉承?

  「這人什麼根腳?」孟淵問。

  「不知道,說是收養的流民。」獨孤亢低聲閉目「世人皆苦。」

  不知道?那看來楊家是私獻。

  孟淵也不多問,只是忽的想到,衛所的楊懷義楊總旗也是出身楊家,而楊家又貌似跟信王私底下有往來。

  按著龔自華所言,楊懷義本是混日子的人,一向不管事。可前番清水鎮一事,楊懷義先是跟著外出,後來又強替了張凌風,非要跟著張龜年去助陣。

  乃至於最後落入江下石窟之中,差點折到裡面。

  楊懷義確實有些反常,但也沒拖後腿。

  孟淵無法確定楊懷義此舉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但如果是有意,那所謀者何?

  「我記得你爹修的是武道吧?」孟淵問。

  「我是出家人,無有父母,無有兄弟,無有姐妹。」獨孤亢解釋了兩句,又小聲道:「施主說的是獨孤盛吧?」

  「……」孟淵點頭。

  「他走的是武人途徑。」獨孤亢很是認真,「國朝有規矩,宗室除了釋門外,其餘途徑都能修,但是大都修武道。獨孤盛年輕時鎮守雲州平安府,後來因故失勢,貶到了這裡。」

  「平安府距離這裡兩千餘里,也不算遠。」孟淵笑笑,「可知他幾品武人?」

  「不太清楚,好久沒見過了。」獨孤亢攤開手,小聲道:「自應施主來到這裡後,他就沒露過面了。」

  孟淵瞭然點頭,打算查問查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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