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入品
待到晚上,出去浪蕩一下午的學員陸續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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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伙食稍差了些,是豬肉熬白菜,配白饅頭。
諸人一邊吃飯,一邊談起外出之事。有的去泡了熱水澡,有的去見了親眷,還有的就是純粹溜達了一圈。
都是朝夕相處的,孟淵的變化也被諸人瞧在眼裡,不過大傢伙兒倒也沒覺得奇怪,只是覺得比往日更俊秀幾分,眼睛更有神罷了。
孟淵也不跟人多說話,只是埋頭吃。
如今精火只剩黃豆大小,一頓豬肉熬白菜吃下來,精火依舊汲取養分,也稍稍壯大了些,但比之以往,壯大的慢了些。
「看來想把精火養大,要比先前難一些,得多吃肉才行。」孟淵暗暗總結精火的用處。
這精火不知存於身體何處,可以通過飲食來蘊養,在身體虛弱或受傷時,也會反哺自身。
而且隨著精火圓滿,被自身汲取後,會衝擊體內竅穴,有某種淬體的功效。
「如今才只第一次圓滿便助我開竅穴,想養到下一次圓滿更難,那到時功效是否更強呢?」
「還有,之前吃肉少,所以蘊養的慢。以後得想法子多吃肉……」
孟淵不由得想起姑奶奶,覺得是不是可以嘗嘗妖怪,畢竟這也是天生地養,蘊精含靈之物。
當然,還是得謹慎些。孟淵打算找聶師好好討教一番,多了解些武道上的學問。
第二日,雞還沒叫,孟淵就起了床。
晨練後,吃了早飯,便是上午的訓練。
一直到上午過了半,聶延年才姍姍來遲。
他一來就招呼吳長生去校場庫房裡搬來個躺椅,打水擦洗乾淨,然後隨便指點兩句,讓諸少年加大訓練量,而後就在諸學員跟前,直接躺下來養神了。
孟淵思慮再三,決定去問一問。
如今不是藏拙的時候,也該適當顯露鋒芒,爭取多學點東西,多知道點東西,畢竟身上還穿著人家小丫頭裁的衣裳,得早點把人家接過來。
收了功,孟淵走上前,蹲在躺椅邊,小聲道:「聶師,我好像通了竅穴。」
聶延年眼睛都沒睜,懶洋洋的問道:「哦?通了竅穴?通了誰家姑娘的?」
這人怎麼三句話不離黃腔!
「不是誰家姑娘。」孟淵老實巴交,一板一眼的道:「聶師昨天傳抱樁功,說鬆緊相合有助於開竅穴。我午後習練時,便覺得有一股氣直衝天靈蓋,好似打通了某種東西。」
聶延年終於睜開了眼,他歪過頭,瞧孟淵認真嚴肅,便問道:「還有什麼感覺?」
「就是覺得心中清明,不易生出煩躁之心。眼鼻耳也聰敏許多。以前能看清百步外的箭靶,現在連百步外一片葉子也能看清。」孟淵說。
聶延年聽了這話,一挺腰就坐了起來,抓住孟淵手腕。
孟淵登時便覺出手腕上一股暖流經過,繼而從臂膀往上,隨即掠過全身,又猛然收回。
聶延年面上表情有了變化,一副高興又吃驚的模樣,仔仔細細打量孟淵,好似瞧見什麼寶貝似的。
「你今年多大來著?」聶延年問。
「過了年剛十七。」孟淵回。
「以前真沒學過武?像抱樁養元功一類的學過沒?」聶延年又問。
「沒,以前我都不知道這些。」孟淵回。
聶延年信了,他見過孟淵打拳習練,雖說聰慧學得快,可確實是個雛兒。
「可吃過什麼東西?比如一些奇異的草藥,或是稀罕的肉食?」聶延年再問。
「我都沒出過校場,跟大家吃的一樣。」孟淵答。
「也就是說,你就練了個把月?」聶延年指著孟淵鼻子,笑罵道:「嘿!那你他娘還真是個天才!」
「……」孟淵無語。
「不過你這又白又嫩,臉蛋也俏的緊,倒不像是練武的。你可得管好襠,回頭我給你介紹個生意!」聶延年喜滋滋的搓手,不像是開玩笑。
「聶師,什麼生意?」孟淵思及聶延年平日作風,沒來由的有點怕。
「你知道的,有些孤寡婦人怕守不住錢財,就得找人護院守家。」聶延年一臉正經,不似開玩笑,低聲道:「咱就能去幫這個忙。」
合著還是去賣唄!還什麼護院安家,當婊子還立牌坊!我剛有點成績,你不誇我就算了,還想帶我走歪路子?剛還誇我天才,你就這樣對待天才?王妃知道你接私活嗎?
「我只護衛王妃。」孟淵只覺得人生無趣,自己堂堂八尺男兒,賣身為奴已是不得已,竟還要賣身?但凡有點志向的人,都不會幹這種勾當!
「你小子還怪有志向!」聶延年罵了一句,又安撫道:「其實人家不醜,養的也好,四五十歲正年輕呢!再說了,讓你白睡個娘們,你還扭捏上了?老子要是年輕個十年,輪得著你?」
這武學老師怎麼一上來就拉皮條?我學武就是為了不出去賣!孟淵還沒墮落到這種地步!
武人,要有骨氣!
「一晚一千兩,咱倆五五分!」聶延年小聲道。
「那我試試?」孟淵是真窮怕了。
「孺子可教啊。」聶延年十分滿意的拍拍孟淵的肩。
「聶師,我這算是入品了麼?以後該當怎樣?」孟淵才發現自己被聶延年帶偏了,正事都忘了問。
「確實入品了,不過莫要驕傲。你不過是剛問到妓館的路,離入巷還遠著呢!」聶延年隨口扯了個比喻,就拍拍手,示意大傢伙兒停下。
「來來來!」聶延年朝諸少年招手。
一眾學員圍過來,莫名其妙的看了眼孟淵,又齊刷刷看向聶延年。
聶延年收腿盤膝,在躺椅上坐好,他環視了諸人一圈,道:「我本以為至少得三四個月後才會有開竅的人,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人出頭了!」
諸少年全都看向孟淵。雖說大傢伙還不懂什麼是開竅穴,但尋常人三四個月才能成,想必是極艱難的。
一時間有人驚詫,有人艷羨,但大多還是茫然。
胡倩面上也有吃驚,她打量著孟淵,心說這小子隔三差五跟我討教站姿身法,怎這麼快就成了?難道跟昨天給他送東西的人有關?可那人只是尋常莊戶,沒甚出奇處。
她又看趙鐵牛,卻見鐵牛傻呵呵的笑,好似他自己開了竅穴一般。
「羨慕吧?羨慕就得好好練!」
聶延年呵呵笑,道:「你們要麼是流民出身,要麼是王府老人的孩子,或多或少聽過修行的事,但大概是不太了解的。」
聽到這話,孟淵豎起耳朵,專心來聽。
「本想著過些日子再說的,不過今天小騸匠出息,我單獨給他講還不夠浪費吐沫,就讓大傢伙一起來聽聽。」
聶延年終於有了幾分老師的樣子,他面上正經許多,接著道:「咱們走的是武夫這條路,也是諸多路徑中的一路。自九品始,一品最高。而所謂入品,便是開竅穴,這也是真正步入武夫這條途徑的起點。」
「聶師的意思是,還有別的途徑?」孟淵問。
「這是自然。儒釋道流傳了數千年,他們也各有進階之路,都是從九品到一品,跟我們武夫這條路相差極大,其中玄奇處,以後見了世面就知道了。」
聶延年微微笑,頗有自豪,接著道:「儒釋道自然有不俗處,但咱們武夫這條途徑才是歷史最悠久,最成熟的,亦是人數最多的。只因這一條路,下至販夫走卒,鄉野精怪,上至王公貴族,全都可學,入品也不算難。」
「聶師,是不是除了儒釋道,還有別的路子走?」吳長生問。
「倒是也有,不過都歸屬於雜家,修習的人少了些,算不得大道。」聶延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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