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泄憤變宣戰

  直至第二天中午，張弘斌才真正和自己的兒子見上了面，雖然是通過通訊儀。

  僅僅一兩天的工夫，這個本來白皙豐滿的小屁孩，變得又黑又瘦，若是朱存媛在只怕要心痛死。而張弘斌身為張才的父親，自己的兒子被別人折騰成這樣，要說一點火氣都沒有，那就已經不是什麼涵養的問題，而是懦弱與否的問題。

  

  說真的，看著張才明明還是疲憊不堪，卻笑眯眯的對自己笑著說：「沒事沒事，父皇不需要擔心。」

  怒氣直接爆表，張弘斌第一次覺得，自己下達炮轟北京城的命令，的確沒有任何的過錯。

  至於被殉葬的那部分無辜百姓……在當時他沒有考慮，但就算事後會聽到這樣那樣的報告，他也不會後悔。

  有些事情，沒辦法後悔……也不值得後悔。

  不過輿論宣傳必須要做好，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必須要站在道德的制高點才行！

  台灣島已經沒什麼事情可以做了，張弘斌簡單視察了一番，確定台灣和海南，甚至是南洋都在有序的進行發展，便定下了回程的日期，打算好好等待劉若錡的戰報。當然，家裡還有別的事情要處理，比如如何讓羅汝才安心這件事。

  這段時間，自己幾乎沒怎麼管他，只怕收到風聲的他，多多少少心中有點惶恐吧？還好自己有通訊儀，可以立刻知道張才的現狀，還能夠第一時間把情況告訴在長安城的其他人。否則誰也不知道在強大的憤怒下，會不會出現誤殺羅汝才子嗣的行為，到時候也算是直接逼得羅汝才反了。

  話說兩頭，張弘斌計劃著要回到長安的時候，劉若錡率領的近百艘戰艦，已經抵達了天津附近的海域。

  這一路上來，自然也瞞不過游弋在這一帶的大明海軍。

  實際上這一路基本上都是大明的領地，所以共和國的海軍北上不可能是去某個地方，目標只能是大明。故而看到他們北上之後，下屬的船隊船長立刻報告了鄭成功，然後由鄭成功千里加急送到了北京城。

  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崇禎也好，李自成也好，當然還有黎落，第一時間就明白了，張才可能出事了。

  最糟糕的是，張弘斌還知道了這件事情，否則為什麼會有那麼強烈的反應？

  李自成本來一方面正在想辦法拿出一個『張才』應付張弘斌，一方面也做好了收拾行裝走人的準備。但畢竟張弘斌給出的時間是三天，所以他還不算太著急。甚至在他心裡，認為只要演技演得好，說不定還可以矇混過關。

  誰知道當消息抵達的時候，他才意識到對方其實早就知道了一切，之前的期限，也許只是一個緩兵之計。只是他知道的，還是有點太遲了。

  就在昨天下午兩點三十五分左右，當加急的信件還在朝著北京城趕去的時候，劉若錡已經帶著船隊來到了天津港外圍。也完全沒有通告，或者示警的意思，直接下達了炮轟命令。

  那可是近二百多門火炮的直接炮擊，而且使用的還是開花彈。炮擊三秒之後，整個天津港仿佛都鋪設了一道死亡地毯，地毯上盛開著滿滿的死亡之花。作為大明最繁華的一個港口，這裡本來是聚集最多百姓的一個地區，在這一刻，至少超過三千人死在這一次炮擊之中。

  沒有任何前兆，沒有任何示警，聰明的就第一時間躲起來或者逃走，呆傻愣在那裡的，都會第一時間被消滅掉。

  值得慶幸的是，沒有任何共和國的商隊，在這一帶活動，至少不必擔心誤傷自己人。

  第二輪，第三輪炮擊……直至第十輪炮擊，整個天津港已經被夷為一片平地。天知道在這樣的炮火下，還有多少人能夠活下來，但可以肯定的是，沒有五萬也有三萬人喪生在炮火的轟炸下。而且大量的基礎設施、軍事設施被摧毀，超過五十艘海船、戰船被摧毀，整個天津港和廢掉其實沒什麼區別。

  在這樣的情況下，共和國的海船開始登陸，並且第一時間，放下了超過五千名士卒。

  這些士卒超過四千幾乎都是手持衝鋒鎗和輕機槍，少數身上還帶著五枚手榴彈，其中唯有五百多人帶著有瞄準鏡的步槍，不過按照現在步槍的性能來說，應該稱之為狙擊槍才對。最後一千人之中，五百人帶著火箭炮和迫擊炮，剩下五百作為輜重部隊，帶著大量的炮彈和子彈尾隨其後前進。

  天津到北京周邊，其實只有一百三十二公里，這也是為什麼很多大臣都建議崇禎遷都的意思。

  距離太近了，只要別人在天津登陸，很快就可以直接殺到北京城。以前都是在陸地打仗也就算了，如今海運那麼發達，而且共和國還有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一支海軍，若是給他們在天津登陸，那還不直接把他們大明的統治階級至上而下一鍋端了？

  以前崇禎不肯，因為涉及尊嚴和傳統。如今臣子們的設想成了現實，很多人卻是不知道要如何面對。

  調集部隊？命令傳達過去，然後等待他們回來，沒有三五天只怕到不了，這還是最近的一支部隊，也不過三千人左右，而且裝備的都是很落後的火銃。最厲害的一個火銃，也是由孫元化開發的二十四響連發火銃，類似衝鋒鎗，但其實還是定裝火藥把彈丸打出去的落後火銃。大明帝國一天沒有得到底火的技術，就註定了他們一天都沒辦法開發出真正意義上的近代火器。

  但是，在這個曾經對工業和化學嗤之以鼻，對工人不屑一顧的封建皇朝，哪怕近代化改革已經開始，科技的累積哪裡有那麼快？再加上化學在共和國也是一等一的sss級保密技術，除非是研究者一般人很難學習到很深的化學技術，書籍也幾乎沒有公開發售，故而就算黎落拿到了書籍，也會因為缺乏教師，而無法吃透化學的知識。更別說，他得到的也只能是粗淺的知識而已。

  老毛子太宗說得對：「落後就要挨打！」

  自萬曆開始進入享樂主義的大明，一個開始腐朽開始衰落，臣權開始危及到軍權的時代，打不過野蠻人，也打不過高科技文明。但話又說回來，若非張弘斌開掛，到達這一步，只怕沒有三十幾年也很難累計得到。但又如何？既然運氣是人的勢力的一部分，開掛自然是實力的一部分，要怪只能怪崇禎為什麼不是一個穿越者，要怪只能怪崇禎或者大明勢力裡面為什麼沒有一個穿越者？說穿了，這其實也是運氣的一部分，也是實力的一部分，沒有，自然悲催了！

  崇禎已經明白，北京城要糟糕了，哪怕此刻他才知道，對方開始北上的消息，而且最多推斷到，對方已經出現在了天津港周邊地區。心中對李自成的女性家屬問候了一次又一次，但是也於事無補。

  瞞著自己把別人的兒子給綁架，而且還有可能把別人的兒子弄死了，就算是自己也沒辦法不生氣。再說，張弘斌雖然年輕，但膝下只有三個兒子，每一個都是彌足珍貴。再說，張才的才華也是毋庸置疑，能夠從有到無把越王島一步步建設成這樣說沒有才華誰信？而且，要知道這小屁孩才十歲出頭啊！

  有時候甚至崇禎也在抱怨，自己的兒子怎麼就沒有那麼妖孽？後來知道了，張弘斌有一種藥劑，可以提高身體素質，而且很有可能會影響到第一代的子嗣。崇禎很想購買，但很可惜，那是非賣品。

  張弘斌也設想過旁邊的勢力會想要購買，也打算把劣質品拿出去禍害禍害別人也好，但這玩意和信譽直接掛鉤，而且對方未必會第一個喝，所以最多可以整到一個人而已，那還不如不賣算了。

  一天後，崇禎抱著搏一搏的態度向外發出了軍令，讓周圍的士卒迅速調集過來幫忙應付敵人。同時下達了命令，讓在北京城整訓的三萬士卒分散在北京城的周圍，畢竟現代化戰爭模式下，守城其實沒什麼意義。

  不管如何，好歹搏一搏，再說，只要占據了周圍的高地，自上而下進行炮擊，不管如何也應該可以轟死幾個敵人吧？科技的進步不代表人體的進步，對方的武器再厲害，士卒的肉體總不能也能夠刀槍不入吧？

  帶著這樣的心情，崇禎覺得可以搏一搏，奈何才發出命令不久，卻得到了最新的戰報……天津成為了一片廢墟。

  數萬人就這樣被直接炸死，崇禎覺得脖子涼颼颼的……

  以前，張弘斌一直保持著民族不內戰的制度，故而對本土的部隊還是很寬裕的，而且儘量不殺百姓。如今能夠讓他違反自己的原則也要進行無差別攻擊，可想而知，他真的是氣瘋了。

  崇禎不得已，只能把黎落找來，第一時間就詢問到：「我們，有勝算嗎？」

  「陛下，遷都吧……」黎落只給出了那麼一個答案。

  「我要李自成死！」崇禎咬牙切齒的說道。

  「李自成他，似乎秘密離開北京城，不知去向了。」黎落搖了搖頭。

  「該死的！」崇禎雙手狠狠的捶在了御案上，哪怕是雙手疼痛也是渾然不顧。

  「陛下，早日決斷，否則反遭其亂！」黎落咬了咬牙，跪了下來。

  「走！走吧！」崇禎此刻，除了搖頭妥協還能如何？

  北京城大門洞開，崇禎帶著家眷和親屬，離開了這個他出生，他成長，他發跡，他自豪的城市。

  心中不舍，但他此刻真的還不能夠死在這裡。

  北京城，距離自己越來越遠，他覺得，自己可能一輩子都回不來了。

  在這個時候，他隱隱約約聽到了，在北京城附近似乎傳來陣陣的轟鳴，那應該是雙方開始戰鬥的炮火聲。若是可以，但願只是自己聽錯了……

  同一時間，劉若錡所率部隊，來到了北京城周邊，第一時間針對周圍的高地陣地進行搶占，清掃對方的部隊。並且通過通訊儀的聯絡，得到了張弘斌的最新命令：占領北京城，減少殺戮。

  而在山西邊境的部隊，也得到了命令：東去，把河北和北直隸地區，拿下來。

  本來一次泄憤的行動，變成了共和國對大明帝國的一次正式宣戰。不過，張弘斌沒有後悔，國會沒有後悔。

  至於李自成和崇禎後不後悔，這就不是他們可以挽回的事情了。

  （還有更新耶）